幾人踱步到一邊環廊里,蘇承笑笑,對著妹妹道:“哪里來的說笑,談論的都是些朝政之事,你能聽得懂什么?”
這話說得還真是,蘇雪墨姑娘平生最討厭兩件事,一則相夫教子,二是朝政武功,于她而言,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喜歡在這兩件事情上耗費心思,所以舉目天下,十中之九的人便都成了傻子一樣。
不過,蘇姑娘還是很偏心的把所有她喜歡的人都自動的劃在了聰明人一類里,比如蘇統,比如蘇承,還比如才不過一面之緣的沈讓。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會與出身皇室卻心向江湖的沈課成了莫逆之交,也正是因此,她才會對自己即將要嫁的沈謫懷抱一種天生的憤恨,其級別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
聽哥哥這樣說,雪墨揚眉哼了一聲,道:“我又沒想牝雞司晨,不過是聽著有些意思罷了,你們若不說,那便顧及小妹兩分,聊些我有興致的不也是了?”
沈課笑扭道:“真是個好沒道理的丫頭!”
雪墨沖他做了個鬼臉,不予理論。
沈讓衣袖一拂,往闌干上優雅一坐,嘴角溫潤,抬眸問道:“那你又對什么有興致呢?”
雪墨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那些個沒有禮數規矩的事了,你們都是男兒,成日出的去家門的,想必說些新聞來聽聽也不是難事罷?”說著,一雙大眼睛流轉與三人之間來回張望。
蘇承知道她與沈課的交情,也知道沈讓的性子,明明兩人都是不會在乎雪墨這樣不顧禮數的,不過他還是有意逗她,旋即佯作薄怒,下頷一收,道:“跟家里沒規矩,現在還饒上燕王、晉王陪著你鬧,也不怕耽誤人家的事?”
沈課自是慣了與她玩鬧的,說來與雪墨的交情,縱然比不上蘇承的血脈相連,卻也不差什么,至于沈讓,從來見慣的都是些舉止文雅的名門閨秀,而這蘇二小姐卻是一道與眾個別的靚麗風景,這樣坦率的性子,倒讓他就覺得更加輕坦,今見蘇承這樣說,他只是翩翩一笑,道:“孩子心性,如今得快樂時且快樂倒也無妨。”
雪墨聽了便是一副笑逐顏開,“還是三哥的話最好聽。”說著便甚不見外的坐到沈讓身邊,鬧騰著就要他們講些趣事來與自己聽。
“一時之間,哪里去給你找些新聞來講?”沈課腦子里捉摸不到近在眼前的這些事有哪一樁事能讓這丫頭有興致的,片刻也不過扔出這么一句話來。
雪墨眼珠子一轉,霎時興味十足道:“對了,往日每到除夕年節、元夕之夜還有什么端陽、中秋之大節,皇室宮中定然都是會熱鬧上好些時候的,不如就講講昨日除夕之夜的皇室家宴如何?”
對于雪墨來說,生本愛自在,奈何身為女兒,終日里多數只得悶在府門中不得外面逛去,而在這盛京又是初來乍到,爹爹管的極嚴,更是難往外跑,如今遇著了他們幾個,自然只有問不完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