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局勢
- 羨鴻記
- 青樓未紅
- 2358字
- 2013-03-28 10:52:14
念裛樓。掌柜廂房。
“說罷,你邀我來必定有你的打算,在這躲了三年肯定想明白了些事情”龐先生倒沒方才那么氣惱了,轉過身來望著綦瑜,望著眼前這個豐朗俊秀的年輕人,多年前在豐壽城就相中此人就是自己等的那個可以策馬平川一統山河的那個帝王,自己從未懷疑過眼前這個人,即便此人在三年前爭位的最后時刻選擇了退出,辜負了他們一眾人等的期望。
“想明白什么,他始終是我大哥,我躲地遠遠的,他的太子當得也就越安心,不是嗎?”古掌柜收起方才臉上的笑容,似乎又想起來三年前那些事,陰霾染上心頭。三年前若不是自己壓下葉韶,估計三年前風壽城就發生兵變了。綦瑜依然不能忘記明若在皇城城樓對他的那一番歇斯底里的嘶喊“憑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優秀,憑什么父皇什么都交給你,憑什么。。。憑什么那群文武眼里只有你,憑什么。。。需知道我才是夏國的太子,你知道嗎,我惶惶恐恐活了多少年了,你知道嗎,我夜里做夢都能夢到我被廢黜了。這一切是為什么,就因為你死去的母后是父皇最愛的妃子?所以父皇那么愛護你?須知道我連我自己的母后都未曾見過。”
至今想起來猶然忘不了明若的那份不甘。想到這里綦瑜驀地嗤然一笑,為什么明若你從未想過若是父皇真的那么疏離他卻從未有個廢黜你的念頭?若是真的要廢黜你當時為何要立你?為什么那么多文武與我走的那么近,父皇卻絲毫不在意?其實自己才最為可笑,以為自己活得光鮮其實不過磨刀之石。
至于那些跳腳的文武們不過是父皇給了他們一次站隊的機會,提前站邊的到時候都只會撈下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不是因為站錯隊是因為不忠。父皇肯定是在想朕還活得好好的,你們這群貪慕權勢之徒怎么已經開始考慮身后事了。所以等到了登基的時候你就明白哪些人要殺,哪些人可以用,想到這里他苦嘆他這父皇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所以這也是當年自己負氣出走京都的原因吧。既然爭之不得,不如不爭,綦瑜心想著。
“公子,你甘心?”龐良先生笑謔道,這倒是一句說中綦瑜下懷。
“不說這些了,先生跟我說說這次陳夏兩國的交兵的事吧,還有和親。”古掌柜展開眉間的不快,試圖繞開話題。
“公子是想知道戰事還是和親,說清楚?”龐先生笑起來,開始有些為老不尊了。
“先說說和親吧”古掌柜也尷尬的笑起來,“是哪位公主這么好“福氣”,被這個風流的景毓王看上了”
“這個嘛,老朽我到是聽說了,澹臺那個小白臉指名道姓的要夏國傾國傾城的菁瑚公主,還說若是夏國不交人,就要從荊南直取夏國國都風壽了”說到傾國傾城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音,龐老先生瞄了一眼在旁的綦瑜,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這次老朽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忍下去。
“放肆”綦瑜拍案而起,到是把整個酒樓嚇了一跳,“他以為我堂堂夏國不敢應戰了?這次統兵的是誰?真是丟足了人。”
“聽說誰是前將軍何濟”龐先生道。
“何濟?也是軍中的老將了,怎么會如此不堪重用?”綦瑜有些疑惑。
“其實這次的荊南戰敗也不能全怪老將軍,澹臺這次下了血本了,從永安水路并進,水軍率先攻破江陵的港口然后四處放火,荊南其余的縣城見江陵告急就前去救援,隨后澹臺兵不血刃的拿下毫無守備荊南各州縣,江陵在被圍城三日后也告破,何濟將軍率軍從江夏急行軍趕到荊南時各城縣都已告破,剛要撤軍。。。”
“就中了澹臺的埋伏,澹臺最后以逸待勞擊破我軍,是嗎?”綦瑜捏了捏眉心,”看來陳國這個景毓王澹臺彧嘉也不是個草包。這次我軍折損了多少人馬?”
“精銳三萬,還有荊南守軍兩萬。”
“葉韶呢,只怕日子不好過吧?”古掌柜忽的想起風壽城自己那個性如烈火的兄弟,他和葉韶是從小一起玩大的,還記得兩人小時候的胡鬧,“你若是當了皇帝,我就當個大將軍,替你馬踏四州,平定天下,光耀我葉家的門楣”,葉韶他從未忘記過這句誓言吧,即便三年前冒著誅族的風險也要讓自己登上帝位。
“自從兩年前太子開始掌政,葉家就被削了軍權,如今我們那位葉大將軍賦閑在家,葉家的幾個家將也被革了職,他現如今真是名聲在外手無實權”龐先生嘆氣的搖了搖頭。
“他在我離開京都的時候應該已經預料到今后的局面了,我相信他應該做了部署的。”綦瑜一下就看破了龐老先生的裝腔作勢,“倒是我的消息你沒透露給他吧?”古掌柜擔憂道,葉韶一旦知道自己動向,估計會對夏國的軍隊有所動作,以他父皇的精明必然一下瞧出端倪,這次回去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畢竟不是數年前,一呼百應的,如今自己是孤家寡人,不得不步步為營。
“我們的葉大將軍打仗是沒的說,至于權謀嘛還是差點,公子的事我還未曾對他說過,怕他打草驚蛇了”龐老先生淡淡道。
“三年前我覺著既然爭之不得,又何苦弄得親人反目,遂一走了之,本想不管世事的在這里躲上一輩子的”古掌柜嘆氣道,“但這次事關菁瑚,我不得不回去,這次回去只怕動靜不會小。有些東西不爭永遠不會有,爭一下興許還有些機會,不是嗎?”綦瑜抿了抿蒼白的唇,望著窗外安靜的吳城,風中依然有著從江挾來的一抹抹清新的咸。
“只是我家那老頭子對我防范頗深,無論是軍隊還是朝堂,都有著最隱秘的眼線,三年前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提線木偶,不過是演給天下人看看,再美好的演繹卻連一個戲子都算不上。”綦瑜垂下頭,讓幾縷額發垂下來,眼前的世界被切成一段段的,亦同落寞被切成一段段,他也好奇為什么如今想到這些事沒有那么心傷了,僅僅是落寞被無限的放大而已,直到自己沉溺,一個人靜靜的被淹沒。也許是三年間醉了太多次,才能讓他在現在如此瀟灑戲謔談及這些事,面不改色,心頭一滯。
“先生,你覺得和親這事可行嗎?”綦瑜回過神來。
“老朽覺著吧以如今之計,為了能暫時拖住陳國的東進的步伐,也。。。”龐良先生看了一眼綦瑜,“也。。。未嘗不可行。此戰雖說未有傷到我國的根基,但是死傷也較為慘重,若是能有一到兩年的休整,必能與陳國一戰。況且荊南幾郡離夏國近,距陳國遠,陳國不可能長期屯兵在此的。”
“用區區一個女子換來幾年的太平何其的劃算呢”綦瑜想了想忽的笑了下,一道精光閃過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