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弟奪兄祚曲沃伐翼 孫承祖志武公代晉
- 春秋第一國
- davicheng
- 5927字
- 2012-04-23 10:29:14
昭侯即位,不忘父親臨終之托,當(dāng)即封叔父成師于曲沃(今曲沃東南),號為桓叔。曲沃乃是晉國別都,城高池廣,形制大于翼。師服的兒子、大夫師伯諫道:“晉國疆域本不算大,沒有必要一分為二。我聽說國家之立,本大末小才能夠穩(wěn)固,所以天子分封諸侯,諸侯分封卿大夫,卿大夫分封小宗側(cè)室。就是庶民百姓,也要分個親疏遠(yuǎn)近,如此尊卑等級有序,在下者才會服事其上,不致產(chǎn)生覬覦之心。如果一定要封,也只需封個小城罷了,封于曲沃,末大于本,恐怕對主公與社稷不利。”昭侯回答說:“桓叔一向與先君友善,國人共知,怎么會做不利于寡人的事呢?”師伯再次勸說道:“只怕別人不像主公這樣想啊。”昭侯仍舊不聽。
欒賓私下勸桓叔說:“主上新喪,昭侯剛立,民心不穩(wěn),主公何不乘此良機舉大事?”桓叔推托說:“先侯一向孝友,兄弟相睦,臨終所囑之言,猶在耳畔,我不忍心背叛他,而且我擔(dān)心老百姓不肯歸附我,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于是率領(lǐng)自己的部眾離開翼城,到曲沃就封。桓叔在曲沃輕徭薄賦,廣結(jié)民心,很多人都?xì)w附了他。昭侯七年,前739年,欒賓見時機成熟,又對桓叔說道:“現(xiàn)在老百姓愿意擁戴我們了,主公不想入翼嗎?”桓叔問道:“怎么個入法?”欒賓回答說:“臣與晉國司徒潘父關(guān)系不錯,潘父因為不受重用,經(jīng)常口出怨言,臣愿暗中和他交結(jié),作為內(nèi)應(yīng),事情不愁辦成。這本是咱們滅殤叔的故智,不妨再用。”桓叔念及叔侄之情,仍在猶豫。欒賓又說:“唯有無親,才能兼并翼,主公只知道有侄子,難道不為自己的子孫考慮嗎?”桓叔勉強同意了欒賓的計劃。
欒賓于是悄悄潛入翼都,與潘父約定,于本月甲申日里應(yīng)外合,同時起事,這里潘父聚集家甲,暗做準(zhǔn)備。不想舉事前一天,一名家仆因與婢私通而受到潘父責(zé)打,竟銜恨出首于司馬士仲,潘父聞知,急忙聚眾商議說:“情況很緊急了,如果我們不馬上起事,必為所害。”于是倉促起兵,引家甲進(jìn)攻公宮,昭侯不知有變,毫無準(zhǔn)備,竟為潘父所弒。潘父得手,正打算布告群臣,迎接桓叔進(jìn)城,司馬士仲領(lǐng)兵前來保駕,見昭侯已然遇害,切齒罵道:“叛君反賊,竟敢弒君,還不速速下車受縛?”潘父答道:“昭侯無德,難以承繼大統(tǒng),所以殺之,曲沃桓叔德高賢明,老百姓都愿意歸附他,我已經(jīng)和桓叔約定,大軍不久就會兵臨翼都,司馬何不反戈共迎桓叔,以滿足臣民們的愿望呢?”士仲大怒道:“我受文侯父子大恩,豈肯饒過你這反賊。”當(dāng)即催軍向前,大呼道:“捉得潘父者有賞。”那潘父本來是與桓叔約期舉事,由于事發(fā)突然,知道援兵一時難至,心下先怯,怎能抵擋晉軍憤恨之師,戰(zhàn)不多時,部眾大亂,潘父正欲撤身,早被士仲一戟打下車來,軍士爭相上前,把潘父捆作一團。
士仲召集群臣商議說:“潘父弒君賣城,幸已被擒,可是曲沃軍很快就會來到,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群臣都說:“應(yīng)該先立國君,絕桓叔之望,然后發(fā)兵拒敵。”于是共立昭侯之子姬平為君,是為孝侯。次日,人報曲沃軍已到城下,士仲與群臣登城,對桓叔說道:“桓叔近來身體可好,不在曲沃安居,不知領(lǐng)軍來翼有何事體?”桓叔羞愧,低頭不語,欒賓驅(qū)車上前說道:“曲沃與翼有叔侄之情,桓叔為長,現(xiàn)在城外,你們?yōu)槭裁床怀龀窍嘤炊]門拒守,是何道理?”士仲回答說:“先生的話很有道理,現(xiàn)在我們就派一個人出城迎接。”身后牽出潘父,將頭一刀剁下,扔至城外,桓叔見事體敗露,料知此行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于是下令撤兵,晉兵開門殺出,曲沃軍大敗,狼狽退回曲沃。桓叔心中郁悶,經(jīng)常自言自語地說:“入翼不成,反壞我一世孝悌之名,后日有何面目見我兄于地下?欒賓害我不淺。”自此心神恍惚,閉目如見文侯在眼前,數(shù)月后辭世,子鱓(音善)繼立,是為曲沃莊伯,時前730年事也。
那莊伯壯年即位,意氣高遠(yuǎn),對群臣說道:“先君曾想入翼,結(jié)果沒有實現(xiàn),含恨而亡,寡人決心繼承先君遺志,諸卿有什么好辦法?”公子友出班奏道:“先君伐翼,是為潘父所引誘,并非出于本意,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當(dāng)與翼修好,共昌晉室,方為善策。”莊伯說道:“仇怨已結(jié),豈能一下子解開,你這純粹是迂腐之言。”公子友又奏道:“主公如果一定要入翼,臣有一計,愿意獻(xiàn)給主公。”莊伯急忙問道:“卿有什么好計?”公子友說:“穆侯是曲沃與翼共同的祖先,穆侯神主現(xiàn)在翼都。到祭祀之日,主公可以到翼都去祭祖,晉人必然不備,那時乘便刺殺孝侯,翼不難得也。”莊伯贊道:“此計甚妙。”于是致書孝侯說:“曲沃與翼,同宗共祖,丙午之日,當(dāng)赴翼祭祖。”司馬嘉父進(jìn)言道:“莊伯一向懷有異志,不可不防。”于是暗中調(diào)集兵甲,預(yù)作準(zhǔn)備。
到丙午祭祀那天,莊伯與孝侯一同來到宗廟,兩軍各在一箭之外,莊伯輩高,先入宗廟祭祀畢,立于廟外,孝侯隨后入廟祭祀穆侯、文侯,莊伯派從人對孝侯說:“文侯是我的伯父,我想以小牢陪祭。”孝侯表示同意,莊伯就命四個隨從抬小牢入廟,那四人來至孝侯面前,一齊放下小牢,拔出短刀,刺向孝侯,晉兵救助不及,只將四人剁為肉泥。莊伯見四人得手,急召曲沃軍殺來,這邊嘉父見情況有變,急忙麾軍接住廝殺。兩軍酣戰(zhàn)之際,忽然晉大夫公子萬率家甲自東前來助戰(zhàn),荀叔軫亦率家丁自西殺來,畢竟是人家地盤,晉軍越戰(zhàn)越多,曲沃軍漸漸不支,莊伯只得退兵,晉軍直追至家谷方才收兵。嘉父等群臣又立孝侯弟郗為君,是為鄂侯。此公元前724年事也。
莊伯雖然未能擊敗晉軍,但國力已明顯超過晉國,鄂侯六年,前718年,莊伯邀集鄭人(在今河南中部)、邢人(在今河北邢臺),組成聯(lián)軍,再次進(jìn)攻晉國,鄂侯見莊伯勢大,并且有鄭、邢相助,料難抵?jǐn)常ε卤磺f伯所擒,于是攜了珍寶,只帶親隨及后宮嬪妃數(shù)人,連夜逃往隨地(今介休南)。群臣次日上朝,不見了主公,急忙詢問宮人,方知鄂侯已連夜逃遁。嘉父與群臣計議說:“主公懼怕莊伯,棄臣民而逃,我們應(yīng)當(dāng)為文侯死守此城。”眾人都憤憤說道:“一切都聽司馬的。”大夫趙季(晉趙氏之祖)獻(xiàn)計說:“先君文侯曾經(jīng)兩定王室,周天子受晉國之惠頗多。現(xiàn)在晉國有事,何不請周天子來幫助我們呢?”嘉父喜道:“先生說得太有道理了,如果能得到周天子的幫助,曲沃一定不會這么囂張了,就煩先生赴周請兵。”趙季帶了隨從,連夜趕赴成周不提。這里嘉父整頓兵馬,準(zhǔn)備迎敵,不一日,莊伯率領(lǐng)鄭、邢之兵,將翼都團團圍定,嘉父在城樓對莊伯說道:“曲沃自有封邑,為何屢犯我境?”莊伯在城下?lián)P鞭大聲說道:“殤叔作亂之時,要不是我父親力拒,翼必然為殤叔所有,還能輪得上姬郗小子來住嗎?按理說,翼都早就應(yīng)該是我父親的,今天只不過是取回來罷了。”嘉父說:“桓叔當(dāng)年之功,先君已經(jīng)酬謝以大邑曲沃,翼是晉國國都,宗廟之所在,理應(yīng)由大宗來治理,豈是曲沃小宗應(yīng)該染指的?”莊伯聽得不耐煩,喝令三面攻城,虧得嘉父多方守御,力保城池不失。
再說趙季來到成周,此時平王已崩,其孫桓王繼位,趙季細(xì)說前事,請求天子出兵主持公道。那桓王記得晉文侯勤王之功,又想通過干預(yù)晉國事務(wù)重振王權(quán),于是派卿士虢公(此為北虢,地在今河南三門峽一帶)忌父率兵同了趙季往救晉侯。趙季獻(xiàn)言道:“此去翼都,路經(jīng)曲沃,虢公何不直接奔往曲沃,攻其必救,則翼圍可解,大功可成。”虢公依言而行,不去翼都,徑來攻取曲沃。
那莊伯在翼都指揮三國之兵,日夜攻城,看看得手,忽然接到急報,說是周軍虢公攻打曲沃甚急,莊伯大驚道:“曲沃是我根本,一旦有失,就算是打下翼都來也是得不償失,必須立即還救。”于是撤了翼都之圍,回救曲沃,虢公見莊伯還軍,翼都之圍已解,也不與他爭斗,徑自領(lǐng)兵赴翼都去了,嘉父等開門迎入,道了辛苦,虢公便宜行事,就借桓王之命,立鄂侯子姬光為哀侯。嘉父又請求道:“我們的故主鄂侯,因為避莊伯遠(yuǎn)竄隨地,缺衣少食,確實可憐,請接回國都,四時給供衣食,使他能夠安度余生,我們也算盡了臣子之道。”虢公自然同意,于是嘉父備了車駕,親往隨地來接鄂侯。誰知鄂侯感覺羞慚,無顏再見群臣,不愿歸翼,嘉父就把他安頓在鄂地(今鄉(xiāng)寧縣),之所以稱他為鄂侯,其實是因為居于鄂地之故。此前717年事也。
再說莊伯,功敗垂成,回到曲沃,憤悶不已,次年竟也下世了,子姬稱立,是為曲沃武公,武公心知父親莊伯之死實因沒能入翼,于是在柩前發(fā)誓說:“不入翼,無君為。”不滅掉翼,我就不當(dāng)這個國君,自此越發(fā)治兵圖強,為滅翼作準(zhǔn)備。晉哀侯知道曲沃兵必然會再來,決定乘莊伯新喪,主動出擊,以揚國威,于是以嘉父為將,發(fā)兵進(jìn)攻曲沃。武公料不到晉軍會乘喪來襲,急忙領(lǐng)軍出戰(zhàn),倉促間竟被晉軍擊敗,退守城中,晉軍盡割城外稻禾。武公見晉軍不退,只好請求談判,雙方會于曲沃北邊的陘庭(今曲沃東北),曲沃答應(yīng)賠付晉軍兵車五十乘,戰(zhàn)馬一百匹,哀侯得勝,撤軍而回。
八年后,哀侯決定再次主動出擊,時嘉父年老,諫道:“當(dāng)今形勢,曲沃方強,我翼疲憊,據(jù)城自保,已是不易,若出兵挑戰(zhàn)必敗,愿我君慎行。”哀侯泣道:“彼強我弱,寡人非不知,只是先君昭侯棋錯一著,養(yǎng)虎遺患,釀成今日之禍。翼與曲沃,已難兩立,翼不滅曲沃,必為彼所滅,寡人既承大統(tǒng),豈敢偷一時之安,而令社稷傾于我手?”嘉父亦泣道:“既我君有討賊之大志,嘉父不能隨君驅(qū)馳,當(dāng)為我君保守翼都。”哀侯遂以欒成為將,起兵攻打陘庭,武公聞報大怒:“姬光這小子怎么敢再來犯我邊境,這一次我一定要徹底消滅他。”發(fā)兵來救陘庭,正遇晉軍于汾水之旁,這回曲沃軍準(zhǔn)備充分,武公居中,大將韓萬(晉韓氏之祖)居左,梁弘居右,兵車直沖晉軍,晉軍不支,四散奔逃,欒成保著哀侯,且戰(zhàn)且走,戰(zhàn)至夜半,辨不清路徑,竟跑入一片亂木之中,那樹枝扯掛著哀侯的車馬鑾轡,進(jìn)退不得,曲沃軍趕上,將晉軍團團圍住。欒成上前死戰(zhàn),想要突出重圍,武公對欒成說道:“你父欒賓,原為先祖桓叔的師傅,看在你父的面上,我不殺你,你也別再戰(zhàn)了,如果你能投降,我將任用你為上卿,主持國政,怎么樣?”欒成回答說:“我食哀侯厚祿,應(yīng)當(dāng)以死相報,再說我今天如果背叛哀侯,不能保證以后不會背叛你,你為什么要收留一個反復(fù)無常之人呢?只是我子欒枝尚幼,君侯若果顧念先祖微勞,還望看視一二,長大以后,歸附曲沃還是歸翼,但憑其意。”武公說道:“這個自然,不勞將軍掛念。”武公還想再勸,不料欒成卻大呼道:“主公保重,欒成去也。”呼罷直沖敵陣,力戰(zhàn)而死。那哀侯眼睜睜看著欒成戰(zhàn)死,至此無計可施,只能被曲沃軍俘獲,次年被殺。
嘉父在翼都聞知軍隊?wèi)?zhàn)敗,哀侯被拘,望南再拜,然后對群臣言道:“主公親征曲沃,不勝被敵所拘,國不可一日無主,請立新君,以絕奸人之望。”群臣乃立哀侯子姬小子為君,是為小子侯,此前709年事也。
晉君接連被殺,晉國連年被侵,國力越弱,從此無力抵御曲沃,勝利的天平逐漸向曲沃傾斜。
晉小子侯四年,武公致書小子侯,愿在陘庭相會,敘通家之誼,結(jié)兩家之好,永罷刀兵,小子侯準(zhǔn)備前往,大夫杜息諫道:“主公不能去啊。那武公素懷吞并之心,此去恐怕對主公不利。”小子侯說道:“此去兇險,寡人深知,設(shè)若不去,曲沃發(fā)兵就有理了,我要以我的行動來阻止曲沃之兵,為什么不去呢?”與群臣灑淚而別。來到陘庭,武公接入座,對小子侯說:“曲沃偏狹,希望能借鄂這塊地方作為狩獵之所,不知肯不肯?”小子侯回答說:“鄂地是先侯駐蹕之所,靈寢在那里,這是君所知道的,豈能外借于人。”武公又問:“既鄂地不能借,那什么地方可以借呢?”小子侯回答:“翼與曲沃,那是兄弟啊,裂地而居,各守其土,又為什么要借別人的呢?”武公大怒道:“好言相借,如此推托,你這小子借還是不借?”小子侯自知必死,從容答道:“祖宗所賜,實不敢從命。”武公就呼甲士,在座中將小子侯砍死。時前705年事也。
周桓王聞報,怒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姬稱怎么敢屢次擅殺諸侯?”再使卿士虢公林父(虢公忌父之子)率軍往討武公,武公自知理屈,退保曲沃,避不出戰(zhàn)。虢公林父就與晉人共立小子侯之叔、哀侯之弟緡為晉侯,這是因為小子侯年少殉國,沒有后代。
晉侯緡設(shè)宴款待虢公林父,乘便說道:“曲沃久有吞并之心,這確實是違背文、武封建之道,希望天子能夠申張正義,討伐不臣。”虢公林父說道:“我將知會各國一齊來討伐他。”次日,虢公林父借天子詔,統(tǒng)御芮、梁、荀、賈諸國并晉軍往討曲沃。武公聽得虢公林父來討,急聚群臣商議:“五國興兵來犯,我們怎么御敵?”大夫狐突(晉國狐氏之祖)奏道:“五國雖然人數(shù)眾多,可都是虢公裹脅而來,軍無斗志,我們應(yīng)當(dāng)先攻一國,其余自然潰散。”武公從其言,派韓萬率兵車百乘,精兵一萬,出南門進(jìn)攻荀軍,那荀軍怎能抵擋韓萬百戰(zhàn)猛將,都爭先逃竄,韓萬斬獲甚多,得勝回城。梁君見荀軍敗散,誠恐落得同樣下場,來見虢公說:“西戎犯我邊境,敝國請先回。”不等虢公答話,徑自率軍回歸本國去了。虢公見人心不齊,知道難有作為,只得罷兵,各歸本國。此役雖然沒有成果,可武公也知道現(xiàn)在滅晉時機尚不成熟,此后彼此相安了二十多年。
曲沃武公見晉一時難下,于是轉(zhuǎn)攻周邊小國,先滅荀國,賜給大夫原黯,從此以邑為姓,稱為荀黯,是晉國荀氏之祖。又攻下周室大夫夷詭諸的封地,并打算殺掉他,周室另一大夫子國求情說:“我們倆是一殿之臣,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饒了他吧。”武公于是放了詭諸,不想那子國見詭諸受自己大恩,卻并沒有什么感謝的表示,心生怨恨,于是對武公說道:“詭諸無禮,你還是殺了他,奪了他的地盤吧,我不管他了。”武公重新攻下夷地,殺了詭諸,占領(lǐng)了他的地盤。恰在此時,武公的嫡長子出生,為紀(jì)念這件事,就按照當(dāng)時的習(xí)慣,為自己的兒子取名詭諸,他就是晉國歷史上著名的晉獻(xiàn)公。
曲沃武公三十七年,前679年,武公見周王室衰微,無力干涉諸侯間事,且晉國越弱,覺得是時候滅翼代晉了,于是發(fā)兵大舉進(jìn)攻,此時晉國外無救援,內(nèi)乏良將,再也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城池很快被攻破,世子公子禮率軍血戰(zhàn),身邊漸漸無人,知道大勢已去,于是退回內(nèi)宮,攜了六歲的兒子公孫枝,逃往河曲(在今永濟)去了,其后公孫枝入秦仕為大夫,以忠誠、勇健聞名,這是后話。
武公兵圍公宮,晉侯緡執(zhí)劍,仰天大呼道:“姬仇,姬仇!記小惠而忘大禮,全小義而失大體,遺禍子孫,斷宗絕祀,悲夫!”言罷伏劍死于階下。翼都既破,武公乘勝進(jìn)兵,晉境盡為其所據(jù)。
曲沃歷經(jīng)三世67年,先后六次大戰(zhàn),殺晉國君五人,終于以支脈取代了正統(tǒng),小宗代替了大宗,這是春秋時第一宗篡逆之事。武公這時在政治上已經(jīng)很成熟,深知要想立足,鞏固勝利成果,必須取得周天子的承認(rèn),才能獲得合法地位,于是他把所獲得的晉國寶器,盡數(shù)獻(xiàn)于周僖王。僖王一則貪戀這些寶器,二則確也無力改變事實,樂得作個順?biāo)饲椋谑敲涫侩焦絻悦治涔珵闀x君,可以成立一軍列為諸侯。為了顧及周王室的面子,要求武公一不改國號,二不遷都,一切看起來都只是晉國換了個國君,避免引起各諸侯國的震動,那武公得了實利,一一依從,只是由曲沃武公更號為晉武公,不動聲色地把晉國由侯爵提到了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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