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竭力救人
- 相見歡
- Cindy浮辰L
- 2250字
- 2012-01-13 11:38:44
客子儒進得廳堂,原本有些疲憊的眼神在看見白淇淵的時候忽的亮了一下,然后二話不說就拉了他進書房。
客子儒連外頭裹著的一件厚些的外衫都未來及脫便開口道,“我這幾日連日奔走,找了些人為墨冥汐求情,只是我的人脈原本便不是很廣,何況趕到了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候,更沒有多少人肯為她求情。”他嘆了口氣,心中有種難言的滋味,語氣中更帶著深深的悔恨,“想當初,她帶我離開悠月坊的時候便讓我為今日做準備,不想這種事情竟叫她料準了,只是未料到我會這樣無能,平白辜負了她的信任?!彼穆曇粼斤@蒼白,“如今,便只能盡力一試了?!?
白淇淵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你也莫要氣餒,大人走的時候顯得倒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讓我往你從前住的那間竹屋外頭放了一封信。想來應是應對之策罷?!?
“她總叫我學會官場之道,我卻只肯端著那寧折不彎的樣子,現如今……才真是吃了大虧?!笨妥尤鍝u搖頭,顯然沒有將他的話語聽到心中。
白淇淵嘆了口氣,問道,“子儒,你該不會是愛慕大人……”
“怎么會?”他瞬間便反駁道,“我同冥汐兄皆為男子,怎會……”
白淇淵斜他一眼,“別忘了我也是從悠月坊里頭出來的,不論是前院還是后山,都有一條規矩。若是女子前來觀摩學習的,要多收銀子的。因此這識人的本事倒也不曾忘記。原本我還覺得大人興許只是長相陰柔,而如今她都這般年歲了,卻仍不見喉結,想來應是女子無疑了。”他勉強朝客子儒笑了笑,“不過,大人這般奇女子,敢于追求的人也確實不多。子儒,說到底,我也十分佩服你的?!?
“你沒有見過她作為女子時的樣子?!笨妥尤宀]有什么心情談論此事,因而只淡淡地一句作為總結,便不再多說。想了想,皺眉問道,“既然你都發覺了的話,那悠月坊的人……”
“他們應當是不知的?!卑卒繙Y安慰著說,“大人這幾年都沒有進過悠月坊,好在她一向不大注意時人穿什么衣裳,又將所有衣裳都交給手下唯一一家綢緞莊子來做。而我自從發現這事兒之后,命手下人做的都是高領的衣裳。想來應該不會再有他人發現了?!彼又溃爸劣谖襾磉@兒,是想出了個法子,可是大人走之前說什么事兒要同你商量著來,我這才過來問問你的意見,若是你也覺得可以,我回去便著手去辦。”
客子儒聽得此言,立即來了精神,附耳上去,聽白淇淵細細道來。
爾后陰沉許久的眉眼終于漸漸舒緩了下來。
白淇淵被客子儒親自送出了府邸,然后便一路去了猗竹樓在京城的分店。
小老板也是從鑒典派來的人,見白淇淵親自駕臨,顯然喜不自禁,連忙將人領到二樓的上房里去了。
白淇淵臨窗坐下,看了一眼桌上泡好的茶,半點要喝的意思也沒有,直接問道,“我要你查的東西查好了沒有?”
“東家吩咐的哪有不盡力辦的?!崩习逡浑p小眼睛笑成了兩條細細的縫兒,他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紙,雙手恭敬的遞給白淇淵,白淇淵略略掃了一眼,沉聲道,“京城離鑒典是遠了些,你到這兒也確實多了些自在,可不見得我這眼睛就是瞎著的,耳朵就是聾著的?!彼麑⑿垟S到地上,“拿回去,照實查清楚,一一報上來。錯一個,便罰你一月的銀錢。”
說著便端了茶杯小口品著去了。
小老板看著他臉上大片大片的烏云壓頂,一邊急急退出了房間,一邊在心中暗嘆自個兒糊涂,怎么就將如意算盤打在了這位爺的頭上,還是在這位爺心情極差的時候。
未出一個時辰,小老板便又顛顛兒地跑上樓來敲白淇淵的房門。
“進來?!卑卒繙Y在紙上涂涂畫畫,連頭也沒抬。
小老板小心翼翼地進了門,將新的單子擱在白淇淵的桌上,上頭清清楚楚標著京城此時的各種物價。
白淇淵掃了掃新的單子,“嗯”了一聲,然后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什么表情地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毖粤T,看了看單子,在自己手中的宣紙上像是刻意留出的地方又添了幾筆。
小老板因著好奇,看得十分真切,白淇淵寫下的那些奇形怪狀的符號,沒一樣是自己認得的。
結果從第二日開始,白淇淵便拿出了大量的銀票叫他派人去收購了好幾家糧店和藥店。那銀錢的數量之大,直叫小老板以為白淇淵是將鑒典的財產全部搬出來了一樣。
而未出七天,白淇淵便以一己之力和墨冥汐私下里曾時不時教授給他的金融知識,生生搞癱瘓了整個京城的經濟,偏偏他又是從許多新收購的店鋪動手或者用調價等手段利用其他商家的心理,攪渾了京城這攤泥水,讓朝廷的人暈頭轉向,查不到罪魁禍首。
最后顯現出的局面令皇帝不禁開始猜測,是否因為自己關進牢里的官員中有把持著京城經濟命脈的人,如今失了控制,才會讓京城出現這樣難堪的場景。
于是皇帝出動暗衛調查了所有身在牢中且曾經私下行商的官員,又從中一一篩去沒有這般財力物力或者壓根兒就是老學究從頭到尾只賠過錢的人,發現只剩下了墨冥汐一個。
他又看了看御案上高高疊起的奏折,一張張翻開,然后丟進了暖爐里。
燒著燒著,他突然憤怒起來,抱起整摞奏折,一趟扔進了暖爐,低聲吼道,“都給朕滾出去。”他將桌上的茶碗狠狠扔到燒焦的成堆奏折上,語氣激憤,“好一個墨冥汐,身在鑒典竟還有這么深的根基,手握重兵也敢結黨營私,竟然還控制了整個京都的財政!好一個墨冥汐啊,朕從前怎么就沒發現他這么有本事。父皇還當是養了條看門狗呢,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他罵過之后頹然地坐在明黃色的椅子上,緊緊蹙著眉,右手的指甲幾乎攥進了肉中。
此時天牢里的墨冥汐卻見聽見獄卒說有人給自己送飯的喊聲,以及牢門上的鎖子被打開的聲音。
墨冥汐站起身,帶著手上腳上沉重的鐐銬,叮鈴哐啷地挪到了門口。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拎著食盒一壁柔聲謝著獄卒,一壁推了門進來。
這牢房里幾乎全是文官,只墨冥汐一人是武官。而如今隨著蘇庭冀修習了內功之后的墨冥汐,卻能明顯地感受到這女子身上深厚的內力。
她瞇了瞇眼,熱切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