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救不暇
- 相見歡
- Cindy浮辰L
- 2055字
- 2012-01-13 11:38:44
女子秀美的臉龐上還帶著隱約的淚痕,未等墨冥汐開口,便直直地撞進她懷中,一雙手臂幾乎將她近日來餓的愈發消瘦的腰肢勒斷。
“大人怎么消瘦成這樣了,叫奴家好生心疼。”那女子帶著哭腔,關切道,“若是大人有個三長兩短的,奴家也活不成了。”
“我不是叫人給你贖身了么,怎么又回來了?”墨冥汐一聽,當下十分配合道。
同牢房的人看著墨冥汐的神情都帶了些古怪。一是羨慕她身在天牢還有人肯花大價錢賄賂牢頭來見她可能的最后一面,二則是,墨冥汐年紀不僅不大,且常常身在鑒典,便是這樣,竟然還能將京城里頭一個煙花女子的心賺了個十足十。
見得眾人表情,墨冥汐抱歉一笑,“在下想同這位姑娘說幾句私下的話,不知諸位大人可否能……”
林瑞聽得此言,沖她笑了笑,其中促狹意味十足,“自然自然,我們這便去一旁。記得同你的小娘子多聊幾句體己話。”
墨冥汐微微一哂,“林兄說笑了。”說著便拉了那女子到一旁角落,打開食盒,邊吃邊低聲說了起來。
墨冥汐在牢里這幾天沒吃好,是真餓壞了,所以也就沒客氣,拿了筷子便開吃,邊吃邊示意女子趕緊交待。
“主子想必聽過,暗衛里頭只有在下一個女子。”她一壁拿著另一雙筷子為墨冥汐布菜,一壁道。
“我知道,你是叫‘蘭’對吧。”墨冥汐咬了一口雞蛋,覺得人生十分滿足,“讓你們辦的事兒辦得怎么樣了?”
“回主子,一切都辦妥了,萬俟承懌身邊幾個謀臣都開口相勸,再加上主子這次的罪狀牽扯到源朝的司樂公主。這兩日源軍已經準備齊整了,就等明日開拔了。”她想了想問道,“用不用同凌將軍說一聲?”
“不用。”墨冥汐咬著飯菜,口齒有些不清楚,“他打不過萬俟承懌的。世叔是個老實人,讓他故意放過萬俟承懌肯定會破綻百出,引人懷疑。所以,不如不說。”言罷。墨冥汐便不再說一個字,埋頭專心對付飯菜。
直到要將蘭送出牢房的時候才附在她耳邊,看起來倒像是京城里的公子哥兒們的風流意態,她輕聲道,“我若是終究死在這牢里頭,你們愿意就回皇帝那兒去,只記得不該說的別亂說,剩下想要自由的就天高任鳥飛去,別一輩子都隱在暗處。這是命令,明白了嗎?”
分開后,蘭扶著墨冥汐的肩膀,帶著盈盈淚光軟聲道,“明白。”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眼淚到底幾分是戲,幾分是真。
“嗯。”墨冥汐點點頭,簡短結尾,“那就去吧。”然后目送蘭離開,在一片歆羨聲里重又坐了回去。
而此時正被客子儒和尚未現身的白淇淵給氣了個半死,想收拾墨冥汐卻投鼠忌器一時不敢動她的皇帝,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平,準備讓墨冥汐在牢里受點刑罰,最好在上刑的時候再出點什么意外,就算不要她的命,也不能由著她再翻出什么大浪來。
皇帝端的是好主意,卻不料墨冥汐才剛挨了第一日的十鞭子,萬俟承懌的大軍已經行了幾里的路,朝著鑒典而去了。
皇帝有點后悔,覺得自己半個月前主要是因為殺人的狠勁兒沒過去,所以這回確實是有些操之過急,不光打草驚蛇了,還可能是在自毀長城,到底鳥未盡便藏弓是十分不好的行為。
于是深深自省過的皇帝,更堅定了往后要除去墨冥汐的決心,但同時也不敢太過用刑,只怕凌將軍頂不住,還要墨冥汐繼續獻計。因而只好讓墨冥汐在牢房里安心養了幾天病。
果然,十天過去,萬俟承懌從凌將軍的手中便奪回了一座城池,遙遙向鑒典逼來。凌印欽被打地連連敗退,只好躲進鑒典固若金湯的城墻,向皇帝請求援軍。
另一邊,客子儒因心中著實擔心墨冥汐的傷勢,所以簡單易了容,拿著上好的金創藥和自己常用的藥箱進去準備給她上藥。
客子儒沒見過天牢的臟亂,自然不會想到墨冥汐此時因為沒有傷藥,竟只能發著燒趴在牢房里,一邊的兩個獄友幫她驅趕著蜂擁向她腐爛傷口的蒼蠅以及其他不知名的爬蟲。
他看了看窩在稻草堆上的墨冥汐,一瞬間幾乎便要落下淚來。
隨后他讓那兩個官員替他按住昏迷的墨冥汐,撕開她黏在傷口上的衣料,割去表層并不多的腐肉,清洗過后,將金創藥細細敷上。
彼時那兩個官員都已是累極,翻了個身邊去一邊睡著去了。墨冥汐倒像是在昏迷中也感受得到身上極大的痛楚,喃喃道,“娘……”
客子儒撫著她帶了污穢的發絲,不出一聲。
墨冥汐叫了幾聲,像是累極了,安靜了片刻,才接著夢囈一聲。
客子儒被這一聲聽得渾身一震,不由俯身下去,將耳朵貼在她的唇畔。
她病中的呼吸帶著高于尋常的熱量撲在他的耳廓上,令他瞬間耳根一紅。
“子儒。”
他心中一顫。
“對不起。”客子儒將她單薄發燙的身體摟在懷中,“我絕不會讓你就這么死在這兒的。”
睡夢中的墨冥汐眼珠子在沉重的眼皮底下緩慢地滾了一遭,只覺得一滴水跌落在自己的面頰上,清清涼涼的,甚是舒爽。
當晚鎮寧王府上的管家便急匆匆地進了他家主子的書房。
老王爺在十分悠閑地潑墨作畫,見他進來,皺了皺眉,“這樣慌慌張張的作什么?”
“王爺,客子儒客大人求見。”
“不見。”老王爺狐疑地看他一眼,“不過就是個駙馬爺,竟將你嚇成這樣了?”
老管家從袖中拿出一串黑曜石串成的手鏈遞給老王爺,“王爺,這是客大人帶來的。”
放下手中的毛筆,老王爺拿著那串手鏈端詳起來,然后整個人都開始輕微地顫抖。
他定了定神,將手鏈收進袖底,闔了眼,緩聲道,“帶那孩子過來吧。”
客子儒進了鎮寧王的書房,一句話沒說,徑直向前走了兩步,跪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