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非所愿
- 塵緣之浮生訣
- 由寶
- 2319字
- 2015-03-15 19:54:04
第二日一早,惺忪的睜開了眼睛,我便一愣,碩兒已經守在一旁,就等著醒來給我更衣、洗漱,還說魏敬恩已經在殿外侯了半天了。
洗漱完畢,立刻出了寢宮。我倒是歉意,已經叫他們在外頭等了這些功夫。
“本公不知魏公公來了,叫公公久等了。”
魏敬恩看出我不安的心思,即刻道:“陛下吩咐過了,說嵐主子若是睡著,就叫奴才們在外頭候著,等主子醒了,再把東西搬進來。”
原來,竟又是李承佑一連串的賞賜。
“陛下賜南瀟國進貢的玉壺一對。”
“陛下賜純銀制手爐一個。”
“陛下賜紫檀木古琴一架。”
“……”
內務府的人將所賜之物一一搬了進來,由徐文忠登記入庫。時間仿佛又回去了,就像是我第一天進宮時候的情形。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魏敬恩道:“嵐主子,陛下說您身子初愈,調養是最最少不得的,已經吩咐奴才告訴了御膳房,每日午后,都給您燉著補湯呢,您可要按時喝下。”
我聽了,心里頓覺像是多了件心事一般:“多謝陛下關懷。”
徐文忠送走了魏敬恩,眾人忙乎了一上午,直到午膳時分。
到底是7月末的天氣,白天總是十分悶熱,不知從哪一日起,每日午后總要下一陣雷雨。乾福殿外的漢白玉臺階干凈的像被洗過似的。殿前的兩株杏樹經過這樣日日的澆灌,開的正旺,老遠的就能聞著清香。
“嵐妹妹,你可是還睡著呢嗎?”
靜嬪在殿外一邊喊著我一邊就這樣走了進來,我一聽她的聲音便就能辨認出來,即刻出去迎她,一個人在乾福宮安靜了好些日子,終于來了人,也顯得熱鬧些了。
“可是靜楠姐姐吧,妹妹一聽便知是靜楠姐姐來了。”
她快步上前拉了我的手,關切問道:“身子可好些了沒有?”
這皇城里也只有她能為我焦慮成這樣,我心里是極安慰的:“調理了大半個月了,我自己個兒覺著早就大好了。”
靜嬪嘆了嘆聲道:“你不知道,你當時那模樣實在是把人嚇壞了,突然就暈厥過去,真真是叫人措手不及的。”
“我如今自己想著,也是后怕呢。”
我拉她到殿里說話。
她拉著我的手,親昵道:“原本是想著前幾日就該來看你的,只是陛下下了令,要你好生歇息,除了叫皇后照應著,誰人也不好來打擾。”
我竟還不知,李承佑原來還下了這樣的令,便向她道:“皇后娘娘倒是來過一次,送了好些補品。我也是小病,本不礙事的,還叫姐姐牽掛著。”
她看著我放心不少,笑道:“今日看你面色確實不錯。好就好了。我也放心了。我特意給你帶了些上好的滋補藥材,那些都是我進宮的時候,我娘給我帶來的,如今給你拿來一些,吃著很是補身呢,你知道這樣的東西,可是連皇城里都沒有的。上回太后身上覺得不大好,也是用它調理好的。”
我推辭道:“這么貴重的東西,妹妹怎么好收下呢?”
見我這樣推辭,她即刻不樂意了:“什么貴不貴重的,這本是治病的東西,如今你身子不好,恰巧用得上,況且你我姐妹,何必這樣見外。”
她說得在理,我再推辭也不好,便只有欣然收下了:“那便多謝姐姐了。”
見她往殿里四處看了看,最后定在向我身上微微笑道:“只是妹妹這一病,陛下待妹妹這樣上心,人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宮里可是傳開了,都說妹妹的盛寵,也許是前所未有呢。”
我一時只覺得燒紅了臉,怎么會是這樣的情狀,心里更是不想叫宮人們都這樣以為的,一時間有些吃驚,也不知如何作答:“哪里如姐姐說得這般,后宮姐妹都是在陛下心上的。”
她搖搖頭,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即便都在心上,也是全然不一樣的。”
我見她一邊說著,一邊竟已是紅了眼眶,倒叫我措手不及:“姐姐,你怎么了?”
她這才恍然,方覺自己失態,強擠出幾分笑容,擺手道:“沒什么,沒什么的。”
很快便撇開了方才突然生出的情緒,又笑著與我說了好一會兒話,也沒有什么要緊的,無非是一些家常話,正說得有趣時,她的眼睛突然定在了我的右手上,叫我一下定住:“我瞧著,妹妹手腕上這只鐲子倒是好看極了。”
我怕是連自己都心虛吧,只是簡單解釋:“不過是閨中之物而已,不常戴的。”
她的眼睛一直在我的手腕上,很是喜歡的樣子:“宮中最不缺金銀飾物,只是妹妹這只鐲子,實在是與眾不同,雖是樣式簡單,看著很是別致呢,金絲纏在白玉上,真是好看。”
我縮回手,到底是心虛:“只是隨意戴著罷了。”
“我記得妹妹還有根紫紅色的發繩,也甚是好看的。”
“叫我收起來了,也不過是平時戴著好玩罷了。”
“所以說,妹妹就是與眾不同些。”
“姐姐自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我的話叫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就你會說話。”又道,“妹妹進宮也有些時日了,怎么整日在自己宮里待著,也不出去逛逛透透氣兒呢?”
我順眼瞧了瞧外頭的天氣,果真很好,只是出了乾福宮也不知去哪里閑逛好,“原是想出去走一走的,哪知這一病,便就犯了懶病,不愿四處走動了,況且宮里姐妹雖是多,只是平日都不大來往,除了姐姐那里,竟不知去哪里好呢。”
她輕輕點頭,很是贊同我的話:“說來也是呢,我都入宮三年了,直到妹妹來了,才有了閑聊的去處,從前在宮里,平日也都是各顧各的,前些日子因成嬪生產,我倒去看了她兩回。”
說起成嬪,倒是個招人疼的水靈兒:“我看她的性情倒也是很好的,應該也是極好相處的人,哪里像我們,平日不愛熱鬧只躲在自己宮里頭。”
“是呀,愛清凈……在宮里這些年,每日盡是打發時間了。不知妹妹平日在宮里,都做些什么有趣的事兒?”
我指了指瑾蓉剛替我整理好的幾案,“不過做些女紅,寫字或者看些閑書,胡亂打發時間而已。倒是姐姐,平日里若是閑來無事,只管來乾福宮坐坐,咱們說說話,一同打發時間。”
“你不說,我也是要來的。這宮里,也只有與你在一處才快活些。你還沒入宮前,就聽說,你甚通詩書文墨的,很想討教呢,慕伯父果然教女有方。”
“叫姐姐取笑了,妹妹不過是多識幾個字罷了,哪里談得上通曉。”
一整個午后,都與靜嬪在一處,也說不上來在閑說些什么。
送走她時,已是夕陽西落時分,滿眼望去,整個皇城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顯得格外輝煌。就這么算著,一日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