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屁孩拿到錢時,大萱已成朱家村的風云人物。
現在她每天的事就是整理好折耳根,然后送去鎮上,好累,她娘每天要干農活,沒有時間幫忙,不如請個人,一天給十文錢工錢。
說干就干,大萱在門口貼招工:現招聘二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會認字會送貨的人員一名,負責每天整理打包送貨,工錢每天十文錢。
大萱想到會來人,卻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便是隔壁王氏。
“王大嬸是來拿雞蛋錢的嗎?”這幾天忙,倒把這事擱了。
王氏咧嘴,討好道,“那雞蛋權當送你娘的,不要錢,”風水輪流轉呀,本來窮得雞蛋都吃不上,現在人家有錢請幫工。
大萱拿十文錢放王氏手上,這種人的便宜可占不得,指不定后面有個大坑呢,王氏的嘴臉她早已看清。
王氏也不推,轉眼就把十文錢放自個口袋,道,“今天過來想問問,你這是不是在招人嗎?”
“是啊,”大萱微笑道。
“你看我行不,”王氏問。
“不行”
“我做事麻利勤快,況且咱們可是多年鄰居呢,”王氏很想要這個工作,家里處處要花錢。
大萱冷笑,“我不想要你。”
王氏頓時覺得被當猴耍,破口大罵,“你個小兔崽子,有兩個錢了不起,改天你爹娶二房,有你受的。”
“關你屁事,我就不請你怎么著。”
王氏罵罵咧咧,好一會才出去,看來家里得養條狗,專咬潑婦。
第二個來人是朱平叔,不是親的,只是輩分這樣稱呼,他為人憨厚老實。
“大萱妞,三平叔來你這做事,行不,”他問道,春耕農活差不多完成,他得找事做。
大萱剛想答應,門外傳來她大娘的聲音,“大萱,你那工作我要了,不過十文錢少了,得十五文,”錢氏理所當然。
大萱今天錢氏穿一身新衣服,一身肥肉都快把衣服撐爆了,這衣服料子一看便知是她買的那匹,她氣不打一處來。
“已經招好人了。”大萱不想看到她。
“你招人也要找熟人啊,找個不熟的不放心的,”錢氏喵了旁邊的朱平幾眼。
“我們家的事就不勞大娘插手了,”大萱道。
“我是你大娘,你家的事我有權利插手,你看看你娘,啥都不會,啥都幫不上忙,”姚氏不要臉道。
大萱最見不得別人說她娘,“朱平叔,把她趕出去這工作就是你的了,”她想這個女人趕緊消失。
朱平本來就討厭她,他打算扛她出去,發現她太重,根本扛不住,只能連拖帶拉把她弄出門口。
錢氏并沒走,站在門口罵罵咧咧。
大萱腦袋疼,不是說古代人賢良淑德,三從四德嗎?咋遇上的都是潑婦。
錢氏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你個小兔崽子,沒良心的兔崽子,好活給外人也不給自家人,小心遭雷劈,小兔崽子……”
門口外有小部分的八卦女人在圍觀,竊竊私語。
大萱本來就脾氣不好,錢氏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她打兩盤水就往門口潑,連續潑兩次啊。
錢氏成落湯雞,大萱一副無辜狀,“大娘,你怎么在門口啊。”
周圍頓時一陣大笑,氣死人不償命啊。
錢氏沖進去,一副要干架的樣子,家里只有大萱,她鐵定打不過,她往錢氏那里丟臉盆,錢氏后退幾步趁亂跑出來。
錢氏氣死了,原本以為可以揍她一頓,讓這小兔崽子跑了,錢氏跑出去追“小兔崽子,你別跑。”錢氏笨重的身子跑起來相當滑稽。
大萱每跑一段路回頭向錢氏招手,“大娘,我在這,快來啊。”
錢氏上氣不接下氣,依然追不上。
大萱跑到村頭再也跑不動了,便停下來休息,料想大娘也追不到這。
“大萱,你在這干嘛,”身后有人拍下她肩膀。
大萱轉身過來,原來是村長兒子朱明明。
“朱明明下次不要這么嚇人行不,”大萱被他嚇出一身冷汗。
“你是不是做虧心事了,”朱明明打趣道。
“你才做虧心事,”大萱指他手上的鳥蛋。
“鳥蛋很香的,”朱明明把鳥蛋拎在跟前。
“分我一點唄,”大萱沒吃過這個。
“我知道哪里還有鳥窩,去不去,”朱明明誘惑她。
“好啊好啊,”大萱從來沒掏過鳥窩。
朱明明說的鳥窩就在武叔家,屋后的屋檐上,“他家屋后那個鳥窩可大了,里面肯定有許多鳥蛋,”朱明明想著都流口水。
“會不會被發現。”
“不會的,他家只有他一個人,這時候估計還沒回家,”朱明明好像很了解他的一舉一動。
從村頭到朱武并不遠,過了河就到了,只是他家偏僻,旁邊只住他家一戶,他家只有三間茅草屋,屋門緊關,外面只有一圈矮圍欄。
“在屋后面,我們爬進去,”朱明明小聲道。
不一會他倆就翻進去了,還沒走到屋后面就聽到屋里面有女人說話聲。
朱武叔沒娶媳婦呢?哪來的女人,兩個人悄悄在茅屋外找條縫探進去。
朱武叔跟村上的寡婦共睡一個被窩,隱約還聽到他們談話。
“三武,你什么時候娶我,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寡婦道。
“娟兒,等我攢夠二十兩,我就帶你離開這里,”武郎把她的頭抱在懷里。
“本來不用背井離鄉的,都怪朱國當年非要強娶我,如今他得報應死了,我還是不甘心,”寡婦眼里有恨意。
這時朱明明往外跑去,大萱跟了出去,“你干嘛去,那么急。”
“奸夫****,我要告訴我爹去,”朱明明憤怒道。
“可能他們之間是真愛呢,”大萱不希望有情人被拆散,就算最后真的背井離鄉。
“不守婦道,我要讓我爹把她抓起來浸豬籠,”朱明明不懂什么叫真愛,女人就要守婦道,不守婦道,就要去浸豬籠,他爹說的。
大萱拽都拽不住,她又跑回朱武那里,在外面大喊,“村長已經知道你跟娟兒茍且,現在在趕來路上,你們好自為之,”說完她就跑回家。
黃昏下姚氏在門口焦急望著,“娘,”大萱鼻子發酸,立馬投入娘親的懷抱。
“你跑去哪里了,那么晚不回來,娘聽說今天的事了,娘不生氣,只是你下次不能再這樣對你大娘不敬,畢竟她是長輩,”姚氏語重心長道。
“嗯嗯,我以后聽娘的,”大萱把她抱得更緊。
這天晚上大萱做一晚上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