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不如死
- 滇西戀曲
- 象達姑娘
- 3148字
- 2012-11-06 23:14:39
正帆迫于無奈,又踏上了打工之旅。雖然,跟著工程走,他可以賺到高工資,而且,只有在工地,他才真正可以生龍活虎,可以說,工地才是他施展本領的地方。一直以來,為了夢縈,他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了自己大好的發展機會,一直以來,是夢縈牽絆了他。但即使如此,夢縈仍然能感受得到,正帆是真的不想離開,他想永遠陪在夢縈身邊,照顧夢縈一輩子,就算最終他只能在云南討飯,他也心甘情愿。但無奈,此時,夢縈對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眷戀,甚至有些殘忍,所以,他必須走,他只能走。
在正帆走后,他因為擔心,所以,天天給夢縈打長途電話,詢問夢縈的近況。聽到夢縈還是沒有任何起色,他更加擔心,同時,他也時時打電話,讓大媽和浩宇在家多分擔家務和其他,盡量不給夢縈增加任何負擔。但他的好心夢縈并沒有接受,每一次想到爸爸,她心中就對正帆充滿了無比的仇恨。所以,雖然正帆也一直對夢縈很好,但面對他多情的關懷,夢縈仍然絲毫不領情。她不停地打電話告訴正帆,她實在什么也不想做了。她想什么都徹底放棄。正帆說:“如果真的是這樣,你還不如跟我走吧,反正你留在家也只會給浩宇增加負擔。想想浩宇,一個帶病的老媽,一個年幼的小妹,他的負擔已經夠重了,現在再加上一個發瘋的你,你讓他如何去承擔這過重的家庭負擔?你如果真的連工作和生活都想放棄,那你還不如跟我走。雖然,我不能保證給你多富裕的生活,但即使打工,我也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即使過到討飯,我也會討來先把你喂飽。如果你真的什么也不想干,那你就什么都不干,讓我來養活你,我保證憑我的能力,我永遠不會讓你挨餓和受一丁點兒委屈。因為我是真的愛你,哪怕你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但我仍然不會放棄。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為了你,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如果你真的覺得因為你爸爸的死,你始終無法原諒我,那只要你說,我可以馬上去死,馬上在這個世界消失。如果我的死或者痛苦,能讓你感到快樂,甚至能讓你好起來,我真的可以為你而死。但在死之前,我想告訴你,你爸爸如果繼續經常性地喝得爛醉如泥,那么遲早有一天,他也照樣會因此而走上不歸路。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為難和委屈你自己。至于我,也許真的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來還給你。只要你愿意,你讓我怎么還都可以。”對此,夢縈雖然很感動,但也非常殘忍地告訴他:“我寧愿死,也不會跟你走。我不稀罕,我有手有腳,我干嘛要你來養活,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這樣行尸走肉的生活,即使你愿意,我也不稀罕。”正帆無助地問:“那你到底想怎么樣?”夢縈說:“我不想怎么樣,但一切也都與你無關。”話雖這樣說,但每次,在夢縈生不如死,左右為難的時候,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撥通了正帆的電話號碼,但說不上兩句話,又是她那些矛盾的心理剖析和無奈而矛盾的選擇,車轱轆話講過來講過去,真是白兔繞山坡,繞來繞去回老窩。所以,長此以往,正帆也被她弄得心煩意亂。所以,每次跟夢縈打電話,不下三句話,他的頭就大。為此,一向體弱多病的正帆更是經常久病不起。非但如此,夢縈還越來越想跟他分手。有好幾次,夢縈打電話跟他明確提出分手,正帆很害怕,從他說話的口氣,夢縈能明顯地感覺得到,他不想放棄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他們都知道,他們倆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很不容易,而且,如果沒有發生這場意外,他們真的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有太多的共同語言,有太多的心有靈犀,雖然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遙遠,他們的年齡也相差太大。但他們都知道,這樣的感情人的一生只可能會碰上一次,這樣的知心愛人幾輩子也難得遇上。雖然,他們也都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分手了,那么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找,永遠不可能再找。但現在,因為中間隔著爸爸,使夢縈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和他。所以,他們必須分手。雖然,他們彼此都很舍不得。最后,正帆又跟她談起了他們美好的過去,談起曾經他們一起努力,相互鼓勵,克服一切困難,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談到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正帆說:“難道一切你都忘了嗎?難道我們注定走不到一起?早知道是這樣,那么我們為什么要相聚?你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害怕和退縮?為什么不可以拿出曾經的勇氣?我們幾乎就要向命運挑戰成功,可是,在這關鍵時刻,你為什么選擇放棄?”在他不斷的追問聲中,曾經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又歷歷在目。曾經,正帆為了給夢縈過好生日,硬是從龍陵買來蛋糕和魚,拿著坐了幾站車,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來到學校為她親自下廚。即使其間自己因為山路滑,而不小心摔跤也毫不在意。為了能讓夢縈吃到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不惜開著個空車跑到朝陽去買了又拉著一車沙上來才好不容易把新鮮的東西給她按時送到。為了能讓夢縈少走山路,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安排好了工作又忽悠好領導,才偷著出來接送夢縈回家。為了給夢縈家弄到各種免費的材料來鋪地板,不惜在領導和朋友面前豁上自己的老臉。為了給浩宇找個更好的工作而不惜讓出自己的工作崗位去另謀出路。為了帶夢縈去各地游玩而省吃儉用。為了把許多好東西留給夢縈吃而騙她說自己吃過的東西太多,或自己不喜歡吃某某東西,其實,一切只是因為夢縈更喜歡而已。夢縈不喜歡的東西他又說自己反倒很喜歡,說什么他們優勢互補,實際只不過因為大家都賺錢不易,所以不想輕易浪費任何東西。想著想著,他們不禁都哭了。夢縈知道他是真的很愛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還會像這樣愛她。他們曾經都很努力,真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如今真的說放棄,實在可惜。所以,在他的情感攻擊下,夢縈終于舉手投降,放棄分手。
在不久后的幾天里,夢縈又一直覺得心煩意亂。長久的思索和矛盾再次涌上心頭,對正帆無微不至的關懷也越來越感到厭倦,對自己至今還沒有跟他分手一直感到深惡痛絕,仿佛自己犯了滔天罪行般成天惶恐不安。終于,才短短幾天,夢縈就禁不住折磨,再一次提出跟正帆分手,剛開始,正帆還算比較有耐心,總是想方設法來挽回她的心,希望他的真情能把她打動,最終能夠回心轉意。他總是對夢縈說:“現在,你正在生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干什么,所以,對你所說過的話,我不會放在心里,等你以后真的好了,你真的想通了,你覺得我們真的不適合,如果那時你再提出跟我分手,我絕對不會為難你,我說到做到,我永遠不會傷害和為難你。”但夢縈接二連三地提出分手,漸漸摧毀了正帆最后的心理防線。所以,在她最后一次提出跟他分手時,正帆終于徹底被她打敗了,他有氣無力地說:“你直接把我殺了算了,你知道嗎?你這樣接二連三給我帶來的無情傷害真的讓我感覺生不如死。你不是人,你是一個魔鬼,披著天使的美麗外衣,但卻埋藏著一顆無比堅硬和麻木的心靈,你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是一個比魔鬼更恐怖的東西。”最后,正帆徹底絕望了,他說:“分就分吧,也許,分開一段時間讓我們先冷靜一下對彼此都有好處。”夢縈原以為,只要正帆同意分手,她就會如重歸森林的小鳥般快樂和自由自在,就可以彌補她缺陷的良心。可是,現在,當正帆終于說出答應分手的時候,夢縈卻莫名地覺得心里好象無端地少了點什么,空落落的,渾身不是滋味。也許,無論男女,都是失去后才會更加懂得珍惜。夢縈哭了,她突然意識到,她將要失去世界上多么寶貴的東西,而且這無價之寶還是被她自己親手葬送的。想想往日正帆為她付出的一切,夢縈真是追悔莫及。她哭著跟正帆耍賴說:“我改變主義了,現在我不想分手了。”正帆又一次哭笑不得,苦笑著問她:“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嗎?翻過的書頁還可以再翻回來嗎?”夢縈狡辯說:“翻過的書頁還能再次翻回,只要有這個必要,只要愿意,沒有什么不可以。”最后,看正帆無言,夢縈又霸道地說:“我不管,總之,我現在不想分手了,你也不準分。”對夢縈的霸氣,正帆表示無能為力,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再跟她繼續交往一段時間,條件是,以后不準負氣隨便再說分手這樣的話。夢縈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