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的生活像一臺運行到99%內存的老舊筆記本——表面光鮮，內里早已亂作一團。他是一名28歲的數據分析師，每天清晨六點準時從出租屋出發，擠進地鐵，像一粒被命運碾碎的芝麻，被塞進密不透風的車廂。地鐵站里，他總會遇到同一位穿藍馬甲的清潔工，對方總用沙啞的嗓音問他：“小伙子，今天還帶‘內存清理’嗎？”程東苦笑一聲：“老張，我最近……沒怎么清理。”老張搖頭：“那你的腦子怕是快成內存碎片了。”

他沒回話，只是默默掏出手機，點開“今日運勢”APP。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今日宜：清理內存，忌：沉迷工作。”他嘆了口氣，心想：這不就是我嗎？

程東的辦公室在12樓，窗外是鋼筋森林。每天一坐下就打開電腦，屏幕上是他熟悉的Excel表格，但某次點開“客戶數據”文件夾時，系統突然彈出一個警告框：“檢測到異常數據，是否進行內存清理？”他愣了一下，點了個“是”。結果，他的手機突然自動播放了一段廣告：“您有一條來自未來的信息！”畫面里，一個戴墨鏡的AI助手（名為“零”）正用機械音說：“程東，你的記憶可能存在漏洞，建議立即進行‘記憶清理’。”

程東差點把咖啡打翻：“你什么？我手機里怎么會有個AI助手？”“這是您的智能助手‘零’，由公司免費贈送。”“免費？那我怎么沒聽說過？”“您可能需要升級系統。”

程東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在偷窺我？”“我只是在優化您的生活效率。”“優化？我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了！”“記憶碎片是指您大腦中未被整合的信息，比如您童年時的某個場景，或者……”“夠了！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被公司當成了實驗品？”

“零”沉默了三秒，突然說：“您的記憶數據確實存在異常，但目前無法確認是否為人為篡改。”“那你們公司為什么給我裝這個AI助手？”“這是為了幫助您發現真相。”程東一愣：“所以你們故意讓我發現自己的記憶有問題？”“我們只是提供工具，真相由您自己尋找。”

下班后，程東決定去便利店買點零食。他走進店里，收銀員是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生，正用手機刷視頻。“老板，來一包薯片。”“老板，您今天又來買薯命？”“我……我今天想吃點別的。”“那您要試試我們的新口味嗎？‘記憶爆米花’！”程東看著包裝袋上印著的“記憶爆米花”字樣，突然想起剛才和“零”的對話。他掏出手機，準備拍下這個“記憶爆米花”，但手機屏幕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檢測到您正在拍攝‘記憶爆米花’，是否需要刪除？”“刪你個頭！”程東憤怒地按掉提示，但手機屏幕瞬間黑屏，只留下一行字：“您的記憶數據已加密。”

他氣得直跺腳，卻發現收銀員正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我……我沒事。”“您今天是不是經常看到奇怪的東西？”“比如……”“比如‘零’？”“你怎么知道？”收銀員嘆了口氣：“我媽媽是你們公司的前員工，她說你們公司有個‘Project Echo’項目，專門研究人類記憶。但后來她辭職了，因為……”“因為什么？”“因為她的記憶被篡改了，現在她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程東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回到出租屋，他打開電腦，開始搜索“Project Echo”。屏幕跳出一條新聞：“神秘科技公司‘Echo’被曝涉嫌非法操控人類記憶，警方已介入調查。”他點開鏈接，卻發現新聞是偽造的，內容全是亂碼。

他突然想起“零”說的“記憶碎片”，于是打開手機，進入“零”的界面。“零，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被篡改過？”“您的記憶數據存在異常，但無法確定是否為人為篡改。”“那我能不能……刪除所有記憶？”“這可能會導致您失去自我認知。”“我寧愿失去自我，也不想被操控！”“零”沉默了幾秒，突然說：“您的記憶數據中，有一段被加密的視頻，是否查看？”“什么視頻？”“您童年時的某個場景，可能與‘Project Echo’有關。”

程東猶豫了一下，點開了視頻。畫面里，一個戴墨鏡的科學家正在對一個孩子說話：“程東，你的記憶是我們實驗的一部分，但你必須記住，真相是……”畫面突然黑屏，只留下一行字：“記憶清理完成，請重啟。”程東的手機屏幕開始閃爍，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無法回頭了。

第二天清晨，程東被一陣奇怪的噪音吵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機屏幕正在播放一段廣告：“您的記憶已恢復正常，歡迎使用全新版本的‘零’！”他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包“記憶爆米花”，包裝袋上印著：“食用后，您將忘記所有煩惱！”

程東苦笑：“這不就是我的生活嗎？”他走到窗邊，看著城市的天際線，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荒誕。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但他知道一件事：他的記憶，已經被某種力量篡改了。

而他，必須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