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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星祭血誓
天際神界的占星臺被六十四個星燈環繞,十六歲的夢曦跪在中央星圖前,指尖凝著淡金色的預言靈砂。今夜是三年一度的「天命祭」,她將完成預夢族最重要的成人禮——為十位天命者鐫刻未來軌跡。
「屏息凝神,預言不可有誤。」大伯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身著繡滿二十八星宿的祭司長袍,腰間懸掛的星紋匕首泛著寒光,「記住,我們預夢族是天道的執筆人,不可摻雜絲毫私情。」
夢曦垂眸盯著星圖上跳動的光點,那些代表天命者的星辰此刻呈現出混沌的灰紫色。她深吸一口氣,靈砂隨心意飄向星圖,卻在觸及某顆主星時突然凝結成血珠——她看見畫面:一位身著金甲的將軍在戰場被摯友刺穿心臟,而那執刀之人,竟戴著預夢族的三芒星紋面具。
「這不可能……」夢曦指尖微顫,血珠滲入星圖,主星瞬間裂開蛛網狀的紋路。占星臺劇烈震動,六十四個星燈同時爆滅,黑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
「曦兒,你看到了什么?」族長爺爺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他拄著星杖走到她身邊,袖口滑落露出一道陳舊的灼傷——那是三年前為救她抵擋天劫留下的傷痕。
夢曦咬住下唇,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碎鏡,鏡面刻著妖族的古老咒語:「當星辰泣血時,看向陰影的背面。」她抬頭望向占星臺頂端的「天命之環」,那圈懸浮的光帶用歷代預言者的骸骨鑄就,此刻正發出刺耳的蜂鳴。
「祭品準備好了嗎?」大伯父的聲音打破沉默,他揮手召來兩名星衛,押著一個渾身發抖的少女走上祭壇。那少女眉心有與夢曦相似的星紋,卻透著病態的灰敗。
「等等!」夢曦突然站起身,「她不是天命者,她的未來……」
「住口!」大伯父厲聲打斷,星紋匕首出鞘三寸,「預夢族只負責記錄預言,無權干涉天道運行。你要違背族規嗎?」
夢曦望著少女絕望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五歲時,母親曾偷偷帶她去看人間的流星雨。那時母親說:「真正的預言者,應該像流星一樣自由,而不是被鎖在星圖里的囚徒。」
星祭鐘聲響起的剎那,大伯父的匕首刺入少女心臟。鮮血濺在星圖上,夢曦眼前閃過無數畫面:玄魔門遺址的斷壁殘垣、人間蒼瀾界的青磚灰瓦、以及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神秘人正在撕裂空間。她終于明白,那些被家族奉為真理的預言,不過是掌權者編織的謊言。
「我拒絕成為天道的劊子手。」夢曦后退半步,掌心緊握母親遺留的碎鏡,鏡面上突然浮現出一行血字:「子時三刻,玄魔門遺址,碎鏡照向北斗第七星。」
大伯父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竟敢私藏妖族禁物!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叛徒!」
夢曦轉身狂奔,星衛的鎖鏈擦著她發梢飛過。她躍出占星臺的瞬間,瞥見族長爺爺眼中的淚光,還有他用只有兩人能看見的手勢比出的「活下去」。
子時三刻,玄魔門遺址的七根石柱在月光下投出詭異的陰影。夢曦按照碎鏡指示站在北斗星位,鏡面突然爆發出強光,在石門上拼出完整的星圖。門內傳來低沉的轟鳴,像是千萬個靈魂在同時吶喊。
「如果預言注定是囚籠,那我就做打破籠子的人。」她將碎鏡按在石門中央,整座遺址突然震動,石柱上的古老魔紋逐一亮起。身后傳來追兵的腳步聲,夢曦沒有回頭,縱身躍入漆黑的漩渦,碎鏡在懷中發出溫暖的光芒,仿佛母親的懷抱。
墜落的瞬間,她聽見神界傳來巨響,抬頭看見占星臺方向騰起刺目紅光,預示著「逆命者」誕生的星辰正在撕裂夜空。而她的星紋胎記此刻灼燒般發燙,在黑暗中畫出一道不屬于任何預言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