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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思維囚籠

思維宇宙的入口是團懸浮的光繭,當「螺旋黎明號」穿越繭膜的瞬間,所有實體物質都化作流動的光粒。夢曦低頭看著自己透明的手掌,指間纏繞著代表預言能力的金色光帶——在這個由集體意識構建的宇宙里,任何具象化的存在都是思維的具現。

“警告!檢測到外來思維波!“光繭內突然浮現出由邏輯符號組成的衛兵,他們的身體是旋轉的公式矩陣,“未經審批的預言波屬于非法變量,立即接受思維格式化!“

冷軒的光暗雙劍在掌心凝聚,卻發現劍刃穿過衛兵身體并未造成實質傷害。星旋的意識投影皺起眉頭:“這里的攻擊是思想層面的,我們需要用概念化武器!“

夢曦展開預言者領域,試圖用未來畫面說服衛兵,卻見自己的思維波剛接觸對方,就被轉化為紅色警告符號。苔絲的元素意識體突然傳來波動:“看那些邏輯衛兵的核心!他們的秩序根基是'預言即混亂'的絕對命題!“

機械神國的工程師突然驚呼:“我的機械臂在自我拆解!秩序派的子程序正在接管飛船系統!“果然,甲板上的機械裝置開始自動重組,在地板刻出“秩序高于一切“的齒輪圖騰。

“是機械神國的分裂影響到了這里!“冷軒抓住正在解析規則的工程師,他的影衛印記發出光暗交織的光芒,“秩序與混沌的沖突在思維宇宙被放大了十倍!“

小星的預言花突然脫離掌心,化作光蝶飛向光繭深處。眾人這才發現,光繭中心矗立著由無數鎖鏈構成的“思維中樞“,每一條鎖鏈都連接著一個漂浮的意識體——他們的形態是各種抽象概念,如展翅的問號、燃燒的驚嘆號,以及正在凝固的省略號。

“他們在囚禁不同的思維模式!“夢曦的碎鏡在思維宇宙中化作真理之眼,映出中樞核心的景象:一位身著邏輯長袍的意識體正用規則鎖鏈捆住“可能性“的概念體,“那是思維宇宙的守護者'理主',他認為只有單一的邏輯鏈才能維持文明永續。“

理主的意識波如鋼鐵般冰冷:“預言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思維宇宙的污染。看看這些混亂的可能性——“他展開無數思維畫面,有的意識體變成吞噬邏輯的怪物,有的宇宙因預言沖突而崩塌,“這些都是你們帶來的熵增!“

“但還有更多畫面顯示,預言能引導文明避開災難。“小星的光蝶停在“可能性“的鎖鏈上,預言花的齒輪開始逆轉時間,“您看這個——“

畫面中,一個由矛盾概念構成的意識體正通過預言能力平衡秩序與混沌,最終創造出能自我進化的思維生態。理主的邏輯鏈出現首次動搖,他的長袍褶皺中滲出代表困惑的紫色光粒。

與此同時,機械神國的秩序派與混沌派在飛船引擎室爆發沖突。秩序派工程師試圖用規則代碼固化引擎參數,混沌派則主張引入元素潮汐的隨機性。冷軒躍上控制臺,光劍斬斷固化代碼,暗劍又阻止了即將失控的混沌能量:“機械法則的真諦,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像這樣——“

他的雙劍在引擎核心畫出陰陽魚圖案,光暗能量流竟形成穩定的能量環。所有機械裝置同時發出嗡鳴,齒輪開始按照既規律又多變的節奏運轉,連最頑固的秩序派工程師都驚嘆:“這是...動態平衡?“

理主突然發出尖銳的思維嘯叫,他的邏輯鏈瘋狂生長,竟將“可能性“的概念體絞殺。夢曦感受到預言領域被強行壓制,碎鏡的真理之眼出現裂痕,而小星的光蝶正在被邏輯鏈捕獲。

“預言不是病毒,而是思維的翅膀!“夢曦集中所有精神力,在思維宇宙中展開萬界星圖,“您曾是編織者的一員,應該記得——“

星圖中浮現出初代預言者與理主共同探討的畫面,那時的思維宇宙充滿各種顏色的思維流,如彩虹般璀璨。理主的邏輯鏈終于崩斷一根,他的形態開始軟化,變成代表思考的灰色漩渦。

“我...竟忘了初衷...“他的意識波不再冰冷,“思維的意義不是固化,而是永遠保持對未知的好奇...“

當邏輯鎖鏈全部崩解時,所有意識體發出自由的歡呼。被囚禁的“可能性“化作萬千光粒,融入每個意識體的思維。夢曦看見他們的形態開始變化:問號長出探索的觸須,驚嘆號綻放成煙花的形狀,就連省略號都延伸出無限的可能。

機械神國的引擎突然爆發出七彩光芒,經過動態平衡改造的引擎竟能同時兼容規則與混沌,在思維宇宙中留下如詩般的軌跡。小星的預言花飛回掌心,這次花瓣上浮現出代表思維宇宙的邏輯符號與預言光帶交織的圖案。

“看星門!“星旋指向光繭之外,原本空白的星門門框上,不知何時多出了思維宇宙的規則符文,而小星的徽章旁,隱約出現了另一個由邏輯符號構成的印記。

就在此時,夢曦的碎鏡裂痕再次擴大,鏡中閃過那只星軌之眼的特寫,這次她清晰看見眼瞳深處有無數齒輪在轉動,每顆齒輪都刻著不同宇宙的規則代碼。

“它來了...“冷軒握緊她的手,感覺思維宇宙的光粒正在被某種力量吸引,“那超越規則的存在,正在吞噬各個宇宙的規則代碼!“

理主的意識體突然凝聚成新的形態——那是邏輯與可能性的混合體,他將一枚思維結晶遞給夢曦:“預言者,思維宇宙的思維流可以暫時干擾它的吞噬,但你們必須找到所有宇宙的編織者殘魂,重啟創世之初的'規則共鳴'...“

星盟艦隊再次啟程時,思維宇宙的意識體們化作光雨送行,每個光雨中都包含著他們對自由思維的祝福。小星望著星門另一端的蒸汽宇宙,預言花的齒輪突然加速轉動,映出一個穿著齒輪裙的少女正在追趕一枚會飛的預言卷軸。

“下一站,蒸汽齒輪宇宙。“夢曦握緊碎鏡,盡管裂痕仍在,但鏡中倒映的星軌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璀璨,“無論那注視者是什么,我們已經不是孤軍奮戰。“

冷軒的光暗雙劍在身后交叉,光劍刻著元素宇宙的潮汐紋路,暗劍映著思維宇宙的邏輯星圖:“而且,我們已經學會了如何與規則共舞。“

當艦隊穿越星門的瞬間,所有宇宙的規則之網同時震顫。在某個尚未被命名的宇宙角落,一顆蘊含著光暗雙生力量的種子正在虛空中發芽,而更遠的地方,那只星軌之眼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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