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傾覆為誰憐
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入京契子:書信
吾妹君瑤親啟:
妹,于青華山安好?兄知汝尚在江湖間,近日思與汝,夢里憶作兒時。會兄新得玉,欲打作一玉佩以自攜。若得書,返見一兄,敘如初,侍久之,復(fù)還青華山。
字跡規(guī)整,筆鋒剛勁有力。
蠟燭微弱的燈光打在信封上,照清落款處幾個字
“兄君奕書”
君瑤捏著書信的手指不禁緊了幾分。“兄長...竟要我入京...”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瑤兒,睡了嗎?”聲音輕柔,聽聲是個長相清秀的男子。
君瑤將書信塞回信封,插進(jìn)還沒看完的書本里,起身向門外走去。
推開門,一個白衫青靴,容顏俊朗的年輕人映入眼前,年輕人微微一笑,眼眸中深含柔情“瑤兒”
“師兄,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君瑤也莞爾一笑,側(cè)身邀請男人進(jìn)門。
會到君瑤意思,男人連忙擺手“哦,不是,是師父要我們?nèi)ニ坷镆惶耍参襾砗澳恪!?
“師父?”君瑤疑惑“平常師父這個時間不應(yīng)該早就睡了嗎?”
“我也奇怪呢,但他確實沒睡,反而還精神倍佳。”略帶調(diào)侃之意,君瑤也被逗笑。“那走吧,去看看這老頭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兩人來到一處院落前,子時過一刻,又恰逢本月十五,月光映得整座院落十分亮堂。
君瑤走在前,青冥色的衣裙配上白皙的皮膚,在今夜襯得人格外美。
君瑤輕叩木門,征得同意后走了進(jìn)去。
只見一名白發(fā)老者端坐在茶桌前,一手品茶,一手搖扇。聽見兩人來,老者眼睛不離桌前,卻急忙招手“瑤兒、昕兒,快來”
君瑤走近,也在桌前坐了下去,目光停在桌上的石頭上面。是一塊玉石,通體發(fā)黑,橫有一綠痕,呈不規(guī)則形狀,大約一只手大小。
黎昕嗤笑兩聲,調(diào)侃道“怪不得師父這個時辰還沒睡,原來是得了寶貝啊。”
君瑤也附和道“是啊,這平常未到亥時,師父便嚷嚷著困了,說什么老年人要注重身體,還說年輕人玩性大,不可取,殊不知一塊玉石便讓您破了這個戒!”
老者大笑“你這丫頭,就知道渾說,有珍物晚睡又何妨?你們快瞧瞧,這玉石,是不是難得一見。”
黎昕拿起石頭仔細(xì)端詳起,“不錯,雖還未完全打磨成型,但看這已然露出的一抹綠,理應(yīng)是上品。”
老者點點頭,認(rèn)同道“這可是我從普陀寺柳老頭子那得來的,那個老家伙向來可是一毛不拔的啊...”
聽著對老冤家的調(diào)侃,黎昕笑不作聲,偏頭發(fā)現(xiàn)一直低頭未語,眼神飄散的君瑤。
“瑤兒?”黎昕輕聲喚道。老者此時視線也從玉石轉(zhuǎn)移。“怎么?這一向有什么稀罕物你這丫頭可是第一個搶過去,話也多,今兒個可反常啊”
君瑤一愣,輕笑,“沒什么,只是剛剛收到兄長的信,信里提到他也偶然間得到一塊玉石,不知比起師父這一塊當(dāng)如何。”
“哦?容將軍也得到了一塊玉石?”黎昕聞言問道。
君瑤點點頭,不作語。
老者若有所思,撫摸著自己已過下巴的白胡子,隨即笑道“這向來沒什么能入得了你兄長的眼,他既特意向你提起,那當(dāng)是不凡啊...”
君瑤偏頭,眼睛微瞇,帶著些許疑惑語氣“每次提到兄長,師父您言語和眉宇間總有一股不顯的偏頗感,每年重要節(jié)日,他也總上山來拜見您,還與您徹夜長談,要在外人看來,好像他才是您的得意弟子呢!”
酸溜溜的語氣惹得老者嗤笑,看向黎昕“你瞧瞧,怎么還有人吃醋吃到自家哥哥身上的,啊?”隨即大笑幾聲,黎昕也附和道“是啊,這說起偏心來,眾弟子中,師父何嘗不是更偏心你一點啊。”
“好了。”老者擺擺手,撫摸著胡子“不說偏心誰,我的這幾個弟子啊,數(shù)昕兒最懂事...”話鋒一轉(zhuǎn),指向君瑤“數(shù)你這丫頭,最不讓人省心!”批評之語卻又帶著寵溺。
君瑤也只得皺起鼻子,沖老者一笑。
見茶杯已空,黎昕在一旁替兩人斟滿茶水。
“要想知道兄長那處的美玉能否比擬您這的,等我看過了,回來跟您說。”君瑤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聞聲,老者眸子微抬,看向君瑤“你要去你兄長那里?”
“是啊”君瑤拿起桌上玉石,也細(xì)細(xì)觀摩起來“不去怎么知道您這位不是弟子勝似弟子的眼光呢?況且...”
“身為胞妹,這么久沒在兄長身邊侍奉,也該去了...”說罷,君瑤輕嘆。
看出君瑤神色有些黯然,黎昕安慰“容將軍本就想讓你遠(yuǎn)離朝堂紛爭,才會將你送來這青華山學(xué)藝,況且現(xiàn)如今的將軍府也是威名赫赫,日后就算你回京城,論身份地位,你也不會差于那些名媛小姐。容將軍也是用心良苦...”
君瑤點頭“我當(dāng)然知道兄長為我有多費心,也一直謹(jǐn)記著他的話,從未踏入過京城半步,可多年來,邊境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不斷,他外出征戰(zhàn)的次數(shù)也愈發(fā)的多,人人都說他是令敵軍聞風(fēng)喪膽的戰(zhàn)神,可刀劍無眼,戰(zhàn)場如此兇險,萬一真發(fā)生什么,這輩子,我恐怕都難安...”
“若說戰(zhàn)爭,真正令人頭痛的也無非是南原與蚩尤,南原正逢內(nèi)亂,幾個皇子為奪帝位劍拔弩張,怕是沒有閑功夫進(jìn)犯,再就是蚩尤,草原之國固然強勁,可終歸國土太小,后備糧草難以支撐,也掀不起大風(fēng)浪。因此,容將軍如今只需要解決幾個附屬小國的禍亂之心,又怎會有生命危險呢?”
聽著黎昕的侃侃而談,君瑤不免欽佩“師兄不愧是黎江黎元帥的后人,對戰(zhàn)爭之事如此透徹。”
黎昕不語。
“話雖如此,可世事無常,況且兄長在信中也提到想見我,這京城,還是得去一趟。”
老者抬起茶杯,剛剛遞到嘴邊,聞言卻手一抖,些許茶水灑了出來。
見狀,兩人連忙起身擦拭“師父...”
老者擺擺手,輕輕撣去水珠,“沒事,茶水有些燙,一時沒拿穩(wěn)。”
隨后不動聲色問道“瑤兒,你剛剛說容將軍讓你去京城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