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小團(tuán)子心眼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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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溯回
將軍府。
梧桐樹的秋千上坐著個五六歲的女娃,挽著兩個小辮子,耳邊簪了漂亮的牡丹花,稚幼小巧的臉上,睜地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眼下有一顆紅色的淚痣,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能看出是個頂好的美人胚子。
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金線勾勒袖邊的蝴蝶圖案,略大的披帛壓在肩膀上,額間點(diǎn)了一片花鈿,脖頸前佩了一條長命鎖。
沈云岐深吸了一口氣。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上輩子狗皇帝還沒拿他們家開刀前!
作為二十一世紀(jì)唯物主義青年,沈云岐起初并不相信前世今生這一說辭,直到她的導(dǎo)師帶她參觀一個名氣不大的博物館,她在博物館里看到了一條染滿鮮血的長命鎖。
那一瞬間,顛覆了她前二十幾年的認(rèn)知。
她是北周鎮(zhèn)國大將軍的小女兒。
他們家,因?yàn)楣Ω呱w主,被全家流放。
全家慘死,不得善終。
“小姐,小心點(diǎn)啊。”
丫鬟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沈云岐,世人誰不知沈大將軍除了夫人外最寵閨女,沈小姐是沈家捧在掌心里長大的,可不能磕著碰著。
“紅葉,我想去找阿娘?!?
沈云岐兩只白玉般的小手抓住了紅葉的衣角頗為嬌氣地撒嬌:“阿娘今天要去廟里祈福,我也想去為阿娘和沈家祈福?!?
活了兩輩子,沈云岐早就不寄希望于虛無縹緲的神靈,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搞錢。
既然躲不過逃不過,不如既來之則安之。
沈家位高權(quán)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狗皇帝是一方面,她便宜爹性格直,得罪過朝廷的不少大官,這些官員世家盤根錯節(jié),短時間內(nèi)想給朝廷來了個大放血是不可能的,只能見招拆招,給沈家拉攏一波勢力。
好了,又繞回原地了。
打點(diǎn)人脈需要錢,開鋪?zhàn)右残枰窘?,她年紀(jì)還小,貿(mào)然朝爹娘討錢是不可能的,只能摳摳搜搜能省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為沈家鋪一條后路。
紅葉見懷里的小團(tuán)子滿臉愁容,摸了摸沈云岐的小腦袋,笑吟吟道:“小姐是想到什么不高興的事了嗎,讓奴婢猜猜,是今早的那一只蝴蝶沒撲到,還是牡丹花的顏色不合小姐心意?!?
沈云岐表情僵了僵,內(nèi)心回答,在想怎么樣一聲不吭做掉狗皇帝和奸臣。
彼時,將軍夫人正和大兒子坐在庭院里品茶下棋。
許花蓉是商人之女,早年隨父行商,在江南也打出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若非驚鴻一瞥,認(rèn)定了揚(yáng)鞭策馬,雄姿英發(fā)的少年將軍,豈非自折羽翼成為宅院里的雀鳥。
還好沈云岐爹娘一生相愛。
不然小團(tuán)子的暗殺名單又得添個人了。
“阿娘,要抱!”
沈云岐從紅葉的手里跳了下來,一言不合撲進(jìn)了許花蓉懷抱中,許花蓉詫異了一瞬,高高興興地把沈云岐舉了起來,在她的臉旁留下了一個溫?zé)岬奈恰?
“小云要和阿娘一起去月華寺嗎?”
沈云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呀,我想和阿娘一起去廟里呢?!碑吘拱⒛锩看纹砀M甓紩ス涫罪椾?zhàn)?,金玉保值,她還指望靠當(dāng)點(diǎn)飾品換銀子呢。
弱冠之年的青年從身后提出個金籠子,籠子里關(guān)了只羽毛鮮艷的鸚鵡,青年獻(xiàn)殷勤般湊到了沈云岐面前,溫柔地捏了捏小妹的臉蛋,將鸚鵡取了出來,放在了沈云岐的肩膀上。
“看,你二哥寄回來送你的,好看嗎?!?
沈云岐眼眸里劃過一絲晦暗,她從來沒懷疑過二哥,但不代表這種經(jīng)手多人的禮物就是實(shí)打?qū)嵃踩?,若有人想從中作梗,這種漂亮稀罕的生物是最不引入懷疑的,培養(yǎng)得當(dāng),那就會是一件殺人無形的利器。
“大哥,我不會養(yǎng)呀?!?
肩膀上的鸚鵡乖得不像話,就連沈云岐掐住它的翅膀都一動不動的,活像是只精致的木雕。
“嘿,那大哥替你養(yǎng)?!?
沈名譽(yù)飛速將鸚鵡塞回籠子里。
寶貝似地端在手里。
許花蓉哪看不懂自己親兒子的意思,踹了沈名譽(yù)一腳,給氣笑了:“平常說你爛泥扶不上墻真沒白罵,連妹妹的東西都搶?!?
沈云岐笑而不語,她想,如果大哥真的稀罕這只鸚鵡,那也不是非殺不可,毒啞了就好。
三個人心思各異。
午后,沈云岐吃了幾塊甜糕和一碗粥就隨沈家的馬車出了門。
沈名譽(yù)似是瞧出了小妹的心不在焉,蜷縮起了手指叩了叩她的腦門:“小祖宗,我知道你不喜歡清凈,要不到時候我們倆溜出去玩吧,大哥帶你去逛鬧市?!?
沈云岐干笑了幾聲,沒揭穿他。
他們家老傳統(tǒng),除了她阿娘沒一個喜歡去寺廟里求神拜佛,大哥說好聽是瀟灑隨性,說難聽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爹和二哥一個忙著征戰(zhàn)沙場報(bào)效國家一個忙著在生意場上周旋,兩大忙人就沒幾天閑暇的,能見到面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會百忙之中去祈福?
算了,她更愿意相信母豬會上樹。
“站住,閑雜人等回避!”
“貴妃娘娘正在廟里給陛下祈福呢?!?
馬車被隨行的侍衛(wèi)攔了下來,沈云岐掀開車簾的一角,皮笑肉不笑地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太監(jiān),狗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啊,就她算化成灰都能認(rèn)出來。
沈家落魄之后,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誰都想上來踩一腳,潑盆涼水,特別是眼前這位,沒少欺辱過她二哥,可以說,二哥病故的原因和這位有直接聯(lián)系啊。
沒事,這筆賬,她會慢慢算的。
“陳總管,貴妃娘娘莫不是為了陛下祈福將整個寺廟買下來了?”許花蓉嗤笑了聲。
寺廟沾上了銅臭氣味,已然是暗諷貴妃不識大體,做出這般令人不解之事。祈福就祈福卻把人全趕走了再祈,究竟是真心實(shí)意,還是為了博得高堂那位主的愛憐,明眼人一看便知。
沈名譽(yù)見氣氛不對,趕忙將小妹藏在了袖子后來,沈云岐識趣地閉上嘴看戲,只能說,她阿娘不愧是在生意場上風(fēng)生水起過的聰明人,該罵就罵,可一點(diǎn)不憋屈。
貴妃再得寵,也只是后宮一介婦人。
更何況后宮還有皇后掌管鳳印,狗皇帝腦子犯抽,皇后背后的勢力又允許嗎。
太監(jiān)仗著背后有人,輕蔑地瞥了眼許花蓉。
“將軍夫人說得哪里話,貴妃娘娘現(xiàn)在可是正得陛下歡心,就連皇后都得讓幾分薄面?!毖韵轮猓銈兩蚋隳母[。
“來人啊,送將軍夫人一程?!?
幾個侍衛(wèi)將沈家馬車團(tuán)團(tuán)圍住。許花蓉甩開要抓她胳膊的侍衛(wèi),陰沉下來:“陛下莫不是想為了貴妃娘娘得罪將軍府?”今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許花蓉信神佛,月華寺有一大部分是由許花蓉自掏腰包修繕的,規(guī)模不大,香火比不上別的寺廟旺盛。
貴妃選址在月華寺祈福,恐怕受到別人的指點(diǎn)來給將軍府一個下馬威。
“阿娘,要不然我們先走吧?!?
沈云岐佯裝害怕謹(jǐn)慎地探出腦袋,許花蓉察覺自家閨女受了驚,這才一甩袖子,將人抱在懷中穩(wěn)步踏上馬車,沈名譽(yù)緊跟其后。
車簾垂下。
許花蓉安撫性地拍著沈云岐的后背,輕聲細(xì)語地哄著:“小云不怕啊,你阿娘和大哥會保護(hù)好你的,讓大哥先陪你去逛鬧市吧,阿娘出去處理點(diǎn)事情就回來?!?
幾里開外。
沈名譽(yù)牽著沈云岐的手下了車。
鬧市里人聲鼎沸,來往行人絡(luò)繹不絕,街道的兩側(cè)是五花八門的鋪?zhàn)?,客棧,茶館,叫賣糖葫蘆的小販邊繞了許多孩童,琳瑯滿目的首飾整齊地?cái)[放在攤位上,在陽光的照射里,晶瑩剔透的珠寶發(fā)出絢麗的光彩。
“賠錢貨生的犟種,我打死你!”
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握著一根木棍,猛地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打去,少年破舊的衣裳上浸滿了鮮血,嘴唇干的不像話,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肩上嶙峋的白骨露了出來。
“王大哥,別打孩子啊?!?
旁邊的女人矯揉造作地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嬌嗔了聲,眼里卻滿是鄙夷,她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意味深長地說:“誒呦,就算孩子是大姐生的,我也會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二十幾兩銀子而已,偷就偷了吧,夫君你不要生氣?!?
二十幾兩銀子,是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
沈云岐瞇了瞇眼,沈名譽(yù)一手擋住了小妹的眼睛,遮住了她看熱鬧的視線。
咦,這會不會過度保護(hù)了。
沈云岐抿唇,她抓住了沈名譽(yù)的手,小聲地說了句:“地上躺的人好可憐啊?!痹捳f到這份上了,沈名譽(yù)霎時間就明白了小妹的意思,他搖了搖頭,無奈道:“小妹,將軍府不收留來路不明的人?!?
小團(tuán)子眼珠子一轉(zhuǎn),她大哥在城郊有座獨(dú)立的宅院,拿來當(dāng)做培養(yǎng)勢力的據(jù)地不錯:“阿爹阿娘不知道大哥有座宅子,小云知道?!鄙蛟漆Φ孟喈?dāng)燦爛,她自然不會讓來歷不明的人進(jìn)將軍府,就算是半死不活的人也不行。
沈名譽(yù)愣了片刻,隨之哭笑不得,小妹是怎么知道他偷偷摸摸買的宅子啊,罷了,到底是自家千嬌萬寵的小妹,作為兄長,小妹喜歡送給她就是了。
“得了,別打了。”
沈名譽(yù)拋給男人一個錢袋子:“將軍府缺個陪小姐玩的小廝,里面有五十兩銀子,買個半死不活的廢人,足夠了吧。
“大人說笑了,五十兩銀子怎么能買一條人命呢?”那女人不知饕足地還欲索取:“起碼要一百兩銀子吧,十六歲的人,上工幾年就能把錢掙回來了吧?!?
“大嬸,貪心要有個度。”
“本小姐一時興起想買個廢人,若是失了興致,你連這五十兩銀子都拿不到?!鄙蛟漆獢[了擺手,膚白貌美的小團(tuán)子站在那,如同一只矜貴的貍奴兒,氣勢逼人。
“將軍府,那這位豈不是沈小姐?!”
男人服過兵役,自當(dāng)是懂得當(dāng)年的沈大將軍是何等的威風(fēng),慌忙捂住了女人的嘴,跪了下來朝沈云岐磕頭:“沈小姐,犬子能伺候您是他的榮幸,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切莫跟這怨婦一般見識?!?
“無妨?!?
沈云岐目光幽幽,打量著如鵪鶉般縮緊脖頸的女人:“嬸子瞧著有些面熟啊,哦,原來是我前幾日見過嬸子,奇怪了,我還以為當(dāng)時和嬸子靠得很近的男人是嬸子的夫君啊,今日一瞧,原來不是同個人?!?
她是今天重生回來的,揣了滿肚子火氣沒地方發(fā)泄,這不巧了,有人撞在她槍口上了。
沈名譽(yù)目瞪口呆地聽著沈云岐說話,他家小妹才多大啊,知道這么多真的合理嗎。
絕對是有人帶壞他們家的小團(tuán)子。
女人身體微顫,著急忙慌向男人解釋:“沒有沒有的事!童言無忌,夫君你千萬不要相信這小丫頭片子的一面之辭,我肚子里確確實(shí)實(shí)是你的骨肉啊。”
沈云岐笑了幾聲,她就詐了下,怎么就有人狗急跳墻了?。骸半y不成是本小姐看錯了,罷了家丑不可外揚(yáng),大家都散了吧?!?
她揮了揮手,沈府的侍衛(wèi)就將地上躺的少年扛了出去。
男人怒氣沖沖地甩了女人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放聲大罵:“賤人,難不成將軍府的千金閑著沒事污蔑你不成!你給我等著,等我回去再教訓(xùn)你?!?
此事不歡而散,待結(jié)束時已經(jīng)臨近黃昏,沈云岐眸色深沉,有一下沒一下拋著石子。
沈名譽(yù)后來帶她隨便逛了下,吃了碗紅油餛飩和糖人,沈云岐趁她大哥不注意,去問了街邊鋪?zhàn)拥牡貎r以及當(dāng)飾品的開價。
老板人品不錯,能給一個滿意的價格。
她就把這些年阿娘送她的飾品給當(dāng)了,只留了脖頸上佩戴的長明鎖,這是祖?zhèn)鞯?,而且沈云岐總覺得這長明鎖還有用,姑且先留著。
拼拼湊湊,倒是給她湊了一千兩銀子。
算了算時間,距離狗皇帝陷害沈家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她得在一年里豐滿羽翼,爭取先下手為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