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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一封遺書
“很抱歉,里奈姐,請原諒我用尸身弄臟你的房間,真的很抱歉。”
“事到如今,除了這間公寓屋,世上已沒有能容納我,讓我獲得平靜的地方了。”
“如果我死后,有人找我討債或是打聽我的去向,請勞煩你替我轉(zhuǎn)告他們,我不知道沙依醬去了哪,也還不起這筆債,要是他們還是不愿意罷休的話,就讓他們拿走我的尸體,這已是我能留下最后的遺產(chǎn)了,如果他們不愿要,煩請里奈姐將我的尸體火化,灑進海里。”
“至于我母親,請不要告訴她我的事,就說我已經(jīng)離開了東京,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還請原諒我任性的添亂,我會在三途川前,為您祈福。”
“1990年8月23日——齋藤龍一,絕筆。”
“咳,咳,寫夠他媽矯情的。”
“呲啦。”
伴隨著咳嗽聲,宋奎將手上的遺書撕碎。
而一圈觸目驚心的紅印,還烙在他的脖頸上,顯然,這就是令他咳嗽不止的元兇。
將撕碎扯爛的遺書,團成了一團,丟進角落的紙簍里,宋奎抬頭打量起身處的房間。
二十平米左右的單身公寓內(nèi),被分成了一室一衛(wèi),進門過了玄關(guān),左右兩側(cè)一面是放著鍋碗瓢盆的櫥柜,一面是通往衛(wèi)生間的房門,正前方則是鋪著榻榻米的蝸居。
矮腳桌擺在蝸居的中央,兩側(cè)還放著坐墊,整齊疊好的被褥,則被堆在了一角。
也許在很多人眼中這無比狹窄閉塞的空間足以令人窒息,但對常年蹲號子的宋奎來講,比起號子間里十幾平米大還得四個人上下鋪擠的牢房來說,這里已無疑是片“廣闊天地”了。
盤腿坐在坐墊上,宋奎扭頭望向窗外。
他這該算是重生了?
好像也不對,聽那些后進號子的小老弟說,流行的重生小說,都是重生到自己年輕時,可他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個日本鬼子,這算得上哪門子的重生?
換個說法的話,他這應(yīng)該是叫……穿越?
撓了撓頭,宋奎也不知自己這叫法,算不算正確。
不過事都已經(jīng)成了這樣,自己好像也沒必要計較個稱呼。
還是理理自己眼下的情況吧。
齋藤……龍一?
沒錯,自己重生成的這個鬼子,好像就是叫這個名。
宋奎抬起手揉著鼻梁,跟隨這個名字,摸索著腦海里尚有些凌亂的記憶碎片。
雖然日本人因為社會風(fēng)氣和傳統(tǒng),普遍心理敏感到有些變態(tài),但原身齋藤龍一竟能混到想要自殺的地步,也的確是活的足夠凄苦,這點從記憶的碎片里,也能窺見一二。
模糊的記憶里,直到十二歲前,齋藤龍一的童年都過的還算幸福,可隨著一場車禍,讓身為家中頂梁柱的父親去世以后,情況便開始急轉(zhuǎn)直下。
十四歲,母親改嫁,繼父不光遠沒齋藤的生父富足,還有酗酒的惡習(xí)。
強忍了三年,望著常遭酒后家暴的母親,齋藤忍不住呵斥,但卻被繼父當(dāng)成是齋藤看不起自己這個繼父的證據(jù),酒醉的盛怒下,連打帶罵,硬將還是國中生的齋藤給趕出了家門。
怯懦的母親也不敢違抗繼父,只得將齋藤送到好友里奈經(jīng)營的小公寓里暫住,每月時不時匯些錢款,而在此期間齋藤受家庭變故拖累,本還算順利的學(xué)業(yè),也開始急轉(zhuǎn)直下。
高中畢業(yè),年僅十八歲卻升學(xué)無望的齋藤,踉踉蹌蹌的步入社會。
好在八十年代末期時,整個日本尚還處于泡沫經(jīng)濟狂熱期,盡管只是做些便利店和餐飲店的兼職零工,齋藤也能養(yǎng)活自己,直到他遇見了那個改變他未來的“白月光”,谷村沙依。
兩人的結(jié)識,是在新宿的一家居酒屋里。
因齋藤龍一俊朗的長相,谷村沙依主動出言搭訕,未經(jīng)人事且血氣方剛的少年,哪里能受得了嫵媚女子的挑逗,幾乎是稀里糊涂的,兩人便成了情侶。
在當(dāng)時的齋藤眼中,谷村沙依是挽救他走出泥潭般生活的天使,即便明知她在新宿區(qū)做陪酒女,還沉迷柏青哥,可這些事,卻全都被齋藤自己視而不見。
他篤定且一廂情愿的認為,谷村沙依終會被他所感化,兩人終會通往幸福的殿堂,甚至在三個月前,當(dāng)谷村沙依想請齋藤龍一做擔(dān)保人申請貸款,說是想買下間屋子,做日后兩人結(jié)婚的家時,齋藤都深信不疑,腦子也完全沒考慮過其他的可能性。
也是從那天起,谷村沙依徹底消失在了齋藤的生活里。
取而代之的,則是自稱住紀(jì)會的催債人們,以及齋藤眼中永遠都無法還清的五百萬債務(wù)。
五百萬日元啊……
思緒順著記憶碎片飄到了這,讓宋奎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
對于原身人生履歷的評價,宋奎沒興趣。
人都死了,感嘆再多又能有啥用?
不論原身如何,曾經(jīng)的齋藤龍一已經(jīng)死了,自己這個嶄新的齋藤龍一,總得活下去吧?
棘手的,還是這五百萬欠款啊。
雖然不知道這住紀(jì)會是個什么東西,可從原身記憶碎片里,那些滿身刺青,滿嘴彈舌音的討債人們來看,他們怎么都不像是正兒八經(jīng)的金融公司,反倒更像是日本特色的暴力團。
蹲過號子的宋奎,雖然沒在東瀛小島生活過,可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卻沒少接觸。
他心里很清楚,但凡跟這一卦扯上干系的,就沒幾個是善茬。
可就算他想還上這錢,也總歸得先有錢還才是啊。
五百萬日元可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怎么才能補的上這窟窿呢?
宋奎只是個膽大妄為的囚徒,既不是學(xué)富五車的教授,又不是善于經(jīng)商鉆研的老板,要是真重生回國內(nèi)的90年代,他還能靠過往的人生履歷找找出路,可眼下自己在東京,在島國。
除了隱約記得泡沫經(jīng)濟快要爆炸了以外,他現(xiàn)在是真真的兩眼一抹黑。
該上哪搞錢呢?
去偷?去搶?再不就去詐騙?
艸他娘的,自己咋只知道這些呀!
憤懣的捶著自己的腦袋,宋奎心里這個悔呀。
他現(xiàn)在是明白,什么叫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人家的思維殿堂里好歹還有幾本書,自己這腦袋里,那叫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揉著臌脹的太陽穴,宋奎呼出口濁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沒辦法,困境都擺在面前,總不能兩眼一閉開始擺大爛吧?
他倒是無所謂,但那也得討債的人肯才行啊。
一定還有什么辦法……
就在宋奎冥思苦想之際,忽然,一行如同烈焰般的字跡,在眼前熊熊燃起。
【美德績點-勤奮,已獲得】
(績點來源,困境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