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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冤種筆記
【二十二年十一月肆日,劉管事今日來收租,妍兒避而不見,蔡三已欠了我三個月房錢,可惡至極,可是他已是煉氣三層,我拿他沒什么辦法。】
【二十二年十二月陸日,妍兒同意與我結為道侶,三年了今天我好幸福,攢夠三枚中品靈石便能娶她過門。蔡三已欠我四月房錢,可惡至極。雄雞變仍無法突破……】
【二十三年一月壹日,坊市出攤,掙靈石娶妍兒,我二人皆為煉氣二層,日后也是青城一段佳話。唉……實在無法突破,只能轉修其他煉氣功法。】
【二十三年一月拾捌日,今日寅時比往常出攤早了一個時辰,恰巧碰到妍兒從蔡三屋內出來,說是看到蔡三偷酒,趕去抓贓……呵,女人。】
……
【二十三年三月壹日,翠湖山當真兇險,竟遇到一品青鱗兔,無奈化作雄雞從山崖跳下才保全性命。買不起功法,吃不起妖獸肉,修行路斷了。唉,酒色誤我。】
……
修行界凱子+冤種+舔狗?
春寒料峭寒風侵襲,屋內陸昀緊緊身上麻袍,揮手將朱紅桌面上的紅泥酒碗掃到一旁,放下貼在近前的書冊,單手捏捏眉心。
作為修行者,這具身體感受不到多少風寒,也許是命運跟他講了個笑話?不過心冷是真的。
嘿,你猜怎么著,幾個小時前他還吃著外賣躺在沙發上看球,幾個小時后來到這個鬼地方,點著白燭寫筆記。
沒錯,筆記是陸昀寫的,也幸好大學那會練過幾年書法,才能把零碎的記憶摸黑寫在書冊上。
大口呼吸幾下,借冷風撫平雜亂的思緒,起身瞇著眼坐在床邊,讓整個房間的格局呈現在腦子里。
房間內很簡陋,進門后一張朱紅色酒桌,兩條長凳,右側一張掛著深色床帳的木床,左側角落堆積十個左右黑瓷酒壇,酒壇后方是一個雜物間。
低頭看去,床底也有不少雜物。
陸昀瞪大雙眼,復又瞇起——前身還是個散光加夜盲,這種修行者和人斗法會不會被打死……前身只會簡易御火術。
他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倚仗。
按照記憶中的功法運轉方式,盤腿而坐,雙手高舉過頭合攏,舌抵上顎。
一息后——
“咯咯咯,咯咯咯?”
頭顱不自覺前探,雙翅胡亂拍打,他此刻內心是崩潰的,穿越的打擊都撐過來了,做雞實在是超出閾值太多。
腦海中一涼。
【姓名:陸昀】
【修為:煉氣二層3/100】
【根骨:次品】
【功法:無】
【技法:百獸變(蒼鷹變)90/100】
【神通:無】
草,一種文化素養極高的植物。
蒼鷹變?怎么變成雄雞變了?難怪會夜盲加散光,這可不就是雞的眼睛常態么。
這是號練廢了啊,雞能打得過誰?色中餓鬼么。
冷靜下來的陸昀,嘗試散去功法運轉,擺弄面板半天,才重新化作人形。
還以為是什么金手指,沒想到只是個面板,或許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反復打開關閉,半天后無奈只能放棄。
目前自己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前身記憶過于零碎,待到明日去坊市買幾本修煉書籍,看能不能挽救……
“這木床睡的好難受,木板竟還有凸起。”陸韻惱火,伸手扣住床板伸手一提。
——是把連鞘直刀。
誰睡覺會把刀壓在身下,地方特色?他隱約感覺情況不太對,抱刀靠著墻角發呆。
一夜無話。
昱日。
“咚咚,咚咚。”
陸昀迷茫中睜開雙眸,手習慣性去摸身旁手機,卻摸到一個冰涼硬物。
順手提到近前,是一把長四尺的連鞘直刀,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抬頭打量四周,目中所見鉛毫畢露,手背汗毛同樣清晰可見。
“有得必有失,這便是雞的視角么。”陸昀喃喃道。
“張郎,張郎你在屋里嗎?妍兒燉了雞湯給你送來。”
聲音清脆婉轉,只憑聲音便能讓人心尖一顫。
順著右側窗紙望去,隱隱能看到一道米黃色身影。
喉嚨滾動,思緒漸漸清晰,前身名字叫做張彬。
這姑娘好大的茶氣,陸昀慌亂開口道:
“是…是妍兒嗎,稍等片刻。”
避是避不過的。
只能嘗試同這個世界的人接觸,沒有選擇。
吱呀——
妍兒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
少女二十余歲,米黃色儒裙,腰間系著白色絲絳,面上略微泛紅。
妍兒將手中雞湯放在桌上,側頭看去,“咦,張郎你在讀書嗎?”
陸昀頭皮略微發麻,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近前,情急之下抓住女子雙手,口中責怪道:
“哎,你看你,大白天煮什么雞湯,手都燙紅了,張郎給你吹吹。”
妍兒身體微僵,輕輕從陸昀手中抽出,雖感覺他今日哪里不對,但還是沒忘記前來的目的。
不去接話,側身端坐在直凳上,做出一副含羞模樣,嬌聲道:
“不是說好了,妍兒等你明媒正娶。”停頓半晌她佯裝抽泣,“張郎今日怎的沒去坊市賣酒?莫是不想娶妍兒了么。”
不動聲色將桌上書冊扔到床底,心中松口氣,慌亂的情緒拋之腦后,這姑娘倒是還好相與。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若是前身肯定是被死死拿捏住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你唱什么聊齋啊。
原本陸昀想直接演下去,不過略一思索,說不得會被她看出什么破綻,回想前身都是如何同她聊天,還是先打發走才好。
沉吟數息,心中嗤笑明白了緣由,又想牛兒跑,還不想牛兒草,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慌忙解釋道:“妍兒怎么可以如此想,我自然千愿萬愿同你結成道侶,只不過……”
“還說想娶我,有什么是不能和妍兒說的。”妍兒雙手叉腰嗔道。
陸昀佯裝糾結,半晌嘆道:“只是想到一種新的釀酒方法,不過還需得嘗試,待到嘗試成功,到時再同你詳細說。”
三言兩語哄走這女修,陸昀掩上房門,心中盤算片刻,覺得還是先前往坊市買上幾本修真界常識書籍。
家里的書冊都是釀酒知識,結合零散記憶,想來前身已是放棄了修行。
悠悠嘆息,倒掉雞湯,撿起床底書冊,食指拇指輕輕一捻,靈力透出指尖,一股暖黃色火苗竄起。
燒掉寫滿筆記的那一頁,陸昀給自己打氣,上輩子也是這么進入社會的,如今還多了一座宅基地,而且還會仙法,可比前世舒坦多了。
沒有房貸車貸壓力,沒有孩子學習班,老婆成天買化妝品——嗯,我一點都不想家。
拭去眼角淚珠,將直刀束在后腰,從酒壇一側隱蔽暗格里取出前身的積蓄看了眼,還有三枚低品靈石,足夠支撐一個月租金。
將靈石塞進懷里,又從床頭柜中取出一個干扁的袋子。
平日里坊市交易都靠金銀交易,只有功法、法器這種貴重物品才需要靈石交易或者以物易物。
錢袋中銀子不過八九兩,金子只有可憐的幾粒,想來平日里都給那女修買東西了,唉……男人。
陸昀走出房門。
院子不大,五十多平。釀酒用的工具堆在右側耳房,還有一輛木制推車,想來便是平日里出攤用的。
記憶里左側廂房住著女修,右側廂房住著那蔡三,此刻右側廂房緊閉,應當是前往城外捕殺妖獸。
女修那處養著幾只雞鴨,陸昀嚴重懷疑前身便是觀想了這幾只雞的長輩,才能把雄鷹變修成雄雞變。
嗦嗦牙花,罵一聲臟話,突然有些理解前身了,翠湖山最低的一級黑鱗兔都斗不過,就更別想著觀想鷹了。
所以前身從活著和強大中,選擇了前者,這無關對錯,僅僅是選擇不同。
按照自然界階梯順序,鷹起碼都得是煉氣巔峰的妖獸了吧?更別提虎豹豺狼了。
這蔡三能短短時間突破煉氣三層,聽說便是從西邊翠湖山中有些機遇。
依依不舍的同妍兒打聲招呼,陸昀走出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