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褶裙女子從陸韻家中走出,上身披著白雪般的衫衣。
鵝蛋狀的輪廓,一對勾魂似眸子秋波暗送,朱唇輕啟間粉面含春,聲音若泉水叮咚,身段更是極美的,一打眼就能從平面看出3D的效果,偏偏腰臀間更是沒有一絲多余贅肉。
女子只是站在那里便顯得突兀,讓整個槐樹巷自慚形穢。
陸韻看到她,甚至平白生出一種親昵感。
‘難道是……前身的親戚?’
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死死盯著女子,希望前身記憶能稍稍蹦出點信息。
‘不應該呀,這么漂亮個女孩子,前身不可能沒有印象,那便是不認識的?!?
正躊躇著怎么開口,能輕松讓兩個煉氣三層壯漢跪在門前,而且身上不染一絲塵埃,這本身便足夠說明問題。
女子的境界和臉蛋一樣致命。
“你這樣盯著別人看很沒有禮貌的。”粉裙女子嬌聲道。
陸韻悄悄后退一步,故作輕松正想開口。
女子搶先說道:“我是到你家租房子的,不知道你家房子對不對外租。”
租房子?這身條樣貌到槐樹巷來租房子,怎么說也得到東南角天居巷租房子吧,青城的掌權者都住在那邊。
“不好意思,我這里不租房子了。”陸韻真誠道歉,在亂世,漂亮女人代表著麻煩。
“沒事,我就是通知你一聲,剛才已經問過他們了,一月租金是兩枚低品靈石對吧?我先付一年的?!?
陸韻下意識接住丟過來的兩枚中品靈石,不似尋常中品靈石那般呈灰白色,這塊靈石更偏奶白一些,看上去品質極高。
女子微微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對了,這兩個人比我先來一步,直接進了院子。畢竟你是家主,就交給你處置吧?!?
陸韻沒有多言,如若再多說什么就顯得自己不識趣了。
見女子返回院子,他上前幾步,抽出長槍,向著兩人的手筋挑去。
獸皮漢子雙錘一碰,便想往下將陸韻長槍鎖住。
不料陸韻竟看出他的想法,槍頭立轉,使出崩槍瞬間抽向漢子手背,無奈轉勢過于僵硬,僅抽到漢子小臂。
一旁壯漢見陸韻不肯放過二人,踉蹌起身,闊刀橫欄在身前,槍太長,二人又斷了條腿動作緩慢,只能做兩個肉靶子。
這時陸韻突然明白,翠湖骨蛇賦予的是超出常人數倍的反射神經,他可以輕松看出二人出手軌跡,并且順勢變招。
見獵心喜,一時拿不下二人也不氣餒,正愁無人陪他對戰,索性練起疊浪決來。
兩柱香后。
獸皮漢子和壯漢單腿撐地,兩人眼中血絲密布,長期失血已然支撐不住。
“張爺,張爺您放過我們,我們這些年在青城也有些家底,只要您肯饒命,我二人將錢財拱手相贈?!倍寺曇纛澏丁?
將兩條人命抹去,略微恍惚,像是宰殺了兩只家禽,他開始懷念殺蔡三時的惡心感。
沉默片刻,扭頭看一眼院內女子,她始終平靜,慵懶,他有些明悟。
低頭看向手中長槍,笑笑。
矯情么,就像趕早班擁擠的公交,車不會停在原地等他,而人潮會推著他前行。
這條路沒人會甘愿平凡。
他終于摸清楚自己水準,算是正常煉氣三層水平,這兩人隨意一個,只要是一對一戰斗,他都能戰而殺之。
至于二人口中的家底,陸韻不是不想知道,不過動起手來,刀劍無眼。
將兩人身上靈石物件搜出,又進屋取出化骨粉清理門口血跡。
那女子一直坐在院中,就這么看著他戰斗,殺人,然后毀尸滅跡,關門進屋。
陸韻走上前,將靈石等戰利品放到桌上,“這是你的,我不會拿?!?
“宮清羨,日后你可以這樣稱呼我。”女子輕聲道。
她大概二十七八歲,不過陸韻更想知道她來這里是什么目的。
“咚咚咚,小哥在家嗎!”
聲音略顯蒼老,比二月的風更加刮骨。
宮清羨好看的眉頭微顰,歪頭看向院門,不知想到了什么,扭著楊柳腰走回左廂房。
陸韻順著女子身影向內望去,原本空蕩蕩的房間,早已擺滿了各類生活用品,甚至連墻都變得潔凈。
“日后稱呼我朱稚吧,莫要記錯了。”
識海傳音?是筑基修士,陸韻心頭巨震。
院外老者的聲音依舊,平白增添了幾分陰涼感,壓下心中焦慮,陸韻上前打開院門。
老者手拄鬼頭白玉拐杖,身著黑綢錦衣,一看就極為昂貴,身后背著個暗紅色破布麻袋,雙眼混濁無神,一口牙齒倒是潔白。
“小哥是這家主人嗎?”
“老前輩,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陸韻疑惑道。
“嘿嘿,錯不了。老頭子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沒走錯過地方?!崩险咂骋谎墼簝染跋?,繼續道:“右側房間租給老頭子我吧,這年紀大了,就得多曬曬太陽?!?
也不管同不同意,隨手拋出兩枚中品靈石,品質與那自稱朱稚的女子先前給的相同,都是極好的。
“嘿嘿,我老頭子喜歡清凈,你們倆晚上房事動靜莫要太大?!?
陸韻心有所感,扭頭看去,朱稚已穿上一身紅紋麻衣布裙,除了一眼見溝壑的奇景外,外貌已天差地別。
看起來竟與他有了幾分夫妻相,柔美而不魅。
心中一突,見朱稚佯裝嬌羞并未生氣,他心中恍然后退兩步,站在朱稚身旁,給老者讓出道。
老者顫顫巍巍往前走,跨過門坎的時候,還差點被絆倒。
不過陸韻是不信的,能讓筑基修士不惜易容避讓,起碼也是筑基后期的大修士吧。
老者打開右廂房,取下背上暗紅麻袋一抖,四個紙人女子瞬間出現在院中,隨后充氣,不過數息便和真人一模一樣。
紙人女子,從麻袋里拿出各種桌椅被褥,竟開始幫著老人布置房屋。
陸韻看的大開眼界,心里很羨慕,這是傳說中的空間儲物類物品,想來那漂亮女子也有這么個物件。
他此時倒是沒了忐忑感,債多不壓身,虱子多了不怕咬。心中思索,難道這處宅院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忽然感覺一只手拉住自己胳膊,陸韻不敢反抗,乖乖被她拽著進了正房。
朱稚轉身將房門關上,隨意打量一眼房內,輕聲道:“閑來無事就默念朱稚這兩個字,別出了差錯?!?
“外面那老鬼來自陰山宗,你沒事別過去招惹他,晚上聽到什么異響也別出來看?!?
陸韻乖乖點頭,心中嘀咕:‘都是祖宗,原本還想宅在家中,現在看,哪怕是到翠湖山里睡,也比現在安全?!?
朱稚略微猶豫,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陸韻面前,朱唇輕啟道:“陰山宗本是名門,傳到如今這一代只剩了陰損伎倆,我暫時不愿暴露身份,
這塊玉佩你拿著,關鍵時刻能防陰邪奪舍?!?
陸韻心情怪異,自己本身就來路不正,還要佩戴一塊護身玉佩,伸手小心接過玉佩,入手滾燙似烈火灼燒。
“嘶?!?
陸韻差點叫出聲,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異樣的舒服。
恍惚間聽到一聲凄厲慘叫。
“咦,這老鬼什么時候下的鬼種?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的道行?!敝熘擅嫔赝钢苫?。
再看向陸韻時,一副我救了你一命的高冷表情。
陸韻來不及去看她,直接閉目凝神,原本屬于前身的記憶瞬間消散,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再次睜眼時,朱稚早已離開。
“你幫我把前身殺了?”陸韻表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