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

“不——！”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者干脆利落，后者悲慟萬狀，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猩紅，和一具從腰部分成兩截的可怖尸體。

“阿嵐！”

連笙從噩夢中驚醒，恰好對上了沈愿的目光。

在聽清連笙口中的話語后，沈愿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連做夢也要想到沈嵐，連笙，我倒是小看了你對那個癡傻廢帝的感情。”

“不……”不是這樣的。

連笙的解釋尚未出口，沈愿已經(jīng)掀開了床被，將她身上的單薄衣衫撕扯開來，欺身而上。

沈愿率軍突破皇城的時候，連笙帶著沈嵐逃離，身上滿是傷口，如今看來，還是觸目驚心。

可沈愿絲毫憐惜也無，橫沖直撞，只為一泄心頭之恨。

“在朕流放西境，你與廢帝交頸而臥之時，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朕會卷土重來？”

曾經(jīng)與他花前月下的人，卻在他落魄之時雪上添霜，轉(zhuǎn)身嫁給了他天生癡傻的皇兄。

原本以為她只是迫于連家的壓力，卻沒想到，在他隱忍蓄力多年，回來要救她于水火之中時，連笙拼了命地護(hù)著沈嵐，帶著沈嵐躲避著他，妄圖逃離他。

呵！

他真是看錯了人，才會將所有信任都交給她，一個貪慕名利的女人。

連笙死咬住了下唇，咬出一個血洞，早已不想與他辯解。

該說的，城破那日，她都說得明白清楚。

可他就是不信半分。

“皇上，”外面陳國忠的聲音驟然傳來，焦急萬分，“墨玉姑娘被連家余黨捉住，要皇上放了先皇后與先帝……”

話音未落，沈愿已經(jīng)放開了連笙，將衣衫凌亂的她拖帶起來，一舉打開了門。

寒冬臘月，潔白如玉的雪花漫天飄飛，朔風(fēng)凜冽，夾帶著冰雪吹在身上，寒氣襲人。

連笙凍得一個瑟縮。

沈愿死死地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后退一步：“放？他連家敢動墨玉一根汗毛，朕要他滿門盡滅。”

根本不給連笙任何御寒之物，沈愿叫人押著她，來到了宮門外。

他扔出那具斷成兩截的尸身，雖在冬日，但卻也開始腐爛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蔓延開來。

是沈嵐！

眾人皆掩鼻唾棄，唯獨(dú)連笙，在那一瞬間，腦海中緊繃的弦轟然斷裂，在她耳邊炸開。

“沈愿，你不是人，他是你的皇兄，可你竟然這樣對他！”聲聲控訴，字字泣血。

連笙想沖過去，以免沈嵐在身后還要遭受如此羞辱，卻被沈愿制住，兩人爭執(zhí)間，只聽到清晰的骨裂聲。

是她左手腕的骨頭被捏碎了。

“閉嘴！”

她只看到了他的狠厲，可曾想過他受到的苦？

沈愿的雙手逐漸握緊，沖著對面丟盔棄甲的連家兵力，冷笑：“你們要的先帝，朕已經(jīng)給你們帶來了，若想要先皇后……”

他將皇后二字咬得極重，恨不能拆吞入腹。

連笙脖頸一涼，雙手的疼痛還來不及感受，一把雪亮的刀刃已經(jīng)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一陣酥麻痛楚傳來，脖頸兒處有溫?zé)岬酿ず后w緩緩流淌，伴著冰涼的雪花落下，一寸一寸地侵蝕著連笙的心。

他要?dú)⒘怂盟氖w去換墨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