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連笙冷靜了下來。
墨玉沒答,她親眼看著那根紫竹被攔腰砍斷,然后親自點了一把火,紫竹從頭燒到了尾。
一干二凈。
像是當初她燒毀冰室那樣。
墨玉從不允任何的春風吹又生,她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墨玉緩緩從袖間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了青瓷,道:“連笙,我不管你記得多少,但我要你知道,你給我帶來的痛苦有多難受。”
青瓷著人按住了連笙,打開瓷瓶,一股熟悉的味道讓連笙猛然一驚。
“認出來了吧?”墨玉手腕上戴了一雙翡玉鐲子,透綠的顏色,襯得她的手很是好看,“這是你們連家的毒藥,當初沈愿護著你,我動不得你,所以喝過一次,可惜你沒死成……”
她有些惋惜著:“這一次,也要你嘗一嘗,自家的東西,喝起來總該有些親人的味道。”
連笙咬緊牙關,可毒藥混在水里,青瓷強硬地給她灌了下去,捂著她的嘴,一面用腳踢她的下腹。
肚子上疼得厲害,連笙一個沒忍住,便將藥水都給吞了下去。
藥性極其猛烈,刀子一樣地狠刮著她的小腹,在她腹內肆意翻騰著。
連笙痛苦難當,倒在地上,勉力伸出手指,扣著嗓子眼,想要吐出一些來。
“快住手!”
陳國忠適時趕來,一聲暴喝,將青瓷等人嚇得紛紛垂首,立在一旁,小心覷眼看著墨玉的臉色。
將連笙扶起來,陳國忠沖著青瓷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青瓷不敢動。
墨玉剛要開口說話,誰知下一刻,脖頸上一緊,一雙大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忽然間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皇……皇上竟來……得這樣快?”墨玉眼中絲毫畏懼也無,“不知……臣妾的泥土,皇上可還……記得?”
沈愿眸中盡是嗜血的光芒,多日來,他晝夜不分,累死了三匹千里寶馬,不眠不休地趕到犁泉郡后,卻沒能找到連笙。
后來有人告訴他,連笙在長陵皇城。
沈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便趕了回來。
幸而連笙果真就在皇宮之中,盡管看到了他并不愿意見到的場面。
一把甩開了墨玉,沈愿抱起連笙,便趕快地離開:“快請太醫!”
何其相似的場面。
當日連笙渾身是血地倒在他的懷里,他一路哭喊著,太醫趕來時,卻沒能將連笙的性命救回。
那種深深的恐懼感現在又再度將他籠罩,幾欲將他這幾年所有的堅強悉數壓垮。
墨玉撞在了禿墻上,后背被砸得一疼,眼眶立刻發了紅,里面幾顆晶瑩在打轉。
青瓷過來扶她,卻被她推開了:“滾開!”
“沈愿,就算你來了又怎樣?連家的毒藥,豈是說解開就解開的?”
說到連家這兩個字時,墨玉咬字極重,幾欲把上下兩排白凈貝齒咬碎,恨不能生吞活剝了。
“娘娘,奴婢去給您請太醫去,”青瓷毫不在意,“皇上怎么這樣狠,若是有個萬一閃失……”
狠嗎?
若不是有西境那幾年的情分在,只憑墨玉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沈愿都能讓她碎尸萬段,更何況,她是碰了他捧在掌心里的寶貝呢。
墨玉深吸了一口冷氣,喊住了青瓷:“先去把太子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