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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紅娘子
大明,崇禎十二年。
一月十九,崇禎帝從樞輔楊嗣昌議,進洪承疇為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總督薊、遼軍務,孫傳庭總督保定、山東、河北軍務。
二月,滿清睿親王多爾袞率軍飽掠后,從山東北返至天津衛,渡運河東歸。三月初九,清軍從青山口出關,退回遼東。是役,清軍入關達半年,深入二千里,攻占一府、三州、五十五縣,二關;殺明總督二、守備以上將吏百余人;俘獲人口四十六萬余、黃金四千余兩、白銀九十七萬余兩。
五月初九日,張獻忠在湖北谷城叛變大明,并占領谷城,開始拉桿子。
李自成從商洛山中率數千人馬殺出。
六月二十三,崇禎因東事愈重,乃決策抽練各鎮精兵,復加征“練餉”。
這時信陽州雞公山的一山寨,墻用黃土夯筑而成,高約三丈,寬有一丈余,角樓、馬面等防御性的設施樣樣齊全。而這座山寨的寨主就是名震中州大地的反賊“紅娘子”。
風呼嘯刮過,卷起一片塵土,吹得身上的紅披風也是獵獵作響。
此女就是紅娘子。
“嘿”的一聲,只見她從水井里提起一桶水,打破了波光粼粼水面的平靜。她將水桶仔細在井邊放好,又順手洗了個臉,清涼的井水讓她精神一振。直起身后,她長長地呼了口氣,看著閨房方向,自語道:“卻不知那冤家起來沒。”
紅娘子旋即自顧自笑了笑:“哪有姑娘家主動的,真是羞死人了。”
她轉身對侍女道:“去看看姑爺起來沒?”
“諾?!笔膛饕径?。
此時的閨房內紅床上,躺著一個國字臉,劍眉星目,眼珠如點漆,面部似鐫銀,身軀一米七五的漢子,一雙絕望的眼神凝視著紅色頂帳:
“我是誰?”
“這是哪?”
“為什么我光著身子?怎么套著古裝白衣?””
躺在床上的這位正是寨主紅娘子的“夫君”,名喚“李信”,開封府杞縣人。天啟年間中舉,是個舉人,卻是有一身好本領,使得一手好箭術,善手搏,精通六藝,文武雙全的主。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濟窮人;又愛打抱不平,伸張正義。倒像一個江湖俠士,很喜歡結交朋友,在杞縣名聲很好,百姓都稱他為“李孟嘗”。
但是此刻躺在床上的李孟嘗卻不是原來的“李信”,或者說身軀里的靈魂不是“李信”,而是一個叫“李巖”的21世紀的體育公費師范生。
大學畢業后分去做“支西教師”,除了教體育還要兼職教數學,那天晚上批改完作業覺得還早,決定打開筆記本玩下單機游戲“帝國時代3”放松下自己,可能是操勞過度,游戲開啟后他秒睡了。
“一覺醒來”就成了這被扒光衣服的“李孟嘗”了。
李巖掀開被子,想了想:“好家伙,這是失身的節奏啊。”
忽然李巖腦袋有點犯暈。
這時侍女推門而入:“姑爺你醒了,奴家來伺候姑爺更衣?!?
李巖見這古裝女進來,趕緊扯起被子蓋住自己:“你...你...你是誰?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了!”
“你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笔膛讲骄o逼而來:“姑爺,這事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你就從了寨主吧?!?
“好家伙!我啥滋味也沒嘗到,就這樣被強搶民男了。”李巖嘀咕道:“既來之則安之?!?
李巖問侍女:“敢問姑娘,今夕是何年?此地是何處?”
“大明,崇禎十二年。信陽府雞公山?!?
“我真的穿越了?還是天災連綿的明末?”李巖心里震驚著:“為什么是明末??!”
這時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聲音:“叮咚!宿主覺醒,系統激活?!?
“什么?居然有金手指?”李巖驚呆了。
“獲得一輛人力城鎮車。在大院內?!?
李巖對侍女說道:“本公自會更衣,你且出去候著。”
“諾?!笔膛x去。
李巖穿好衣服后,暗自思量:怎么會是明末??!
穿越前也讀過些書,知道明末大概是什么模樣——天災人禍。天災:剛好處于小冰河時期,北方極具寒冷,旱災頻發,而旱災往往伴隨著蝗災。人禍:東虜崛起,時長寇邊,拖垮了明朝財政;官僚士大夫免稅特權多,降低了稅賦收入,為了軍費崇禎不得不加派賦稅,導致官府橫征暴斂。因為前者的壓迫,就爆發“農軍起義”。
說是義軍,其實義軍所過之處的地方也是蠻慘的,他們只會搶掠一番。最慘的還在后頭,東虜入關后,又是一波屠城搶掠。
二十年間,很多大明百姓因此破家,甚至一些宗族盡歿。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不是危險,也不是死亡,而是明知有危險卻不知這危險何時來到,如頭頂懸著一柄劍,如履薄冰,如閉目在懸崖邊走路,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李巖覺得事已至此,既然無法改變,就只能想辦法去適應,總不能坐以待斃。
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困境呢?
他思來想去,不外乎三個辦法,一個投靠進大明、義軍、東虜三個勢力之一;一個避走他鄉;一個利用“金手指”聚眾自保。
投靠顯然不行:
大明必亡、義軍必敗——不投靠,不一定死;投靠,一定死。
東虜?投過去只能做包衣奴才,還要換上“金錢鼠尾辮”。投東虜也不行。
避走他鄉也不行:義軍如蝗,東虜如風,兵禍連州跨縣、遮天蔽日、海內震怖。天下雖大,又哪里尋得桃花源去?
兩者皆不行,唯有聚眾自保。就看著“金手指”硬不硬了。
李巖想罷,出門而去,去見見那“妻子”紅娘子。
出了閨房,李巖瞧進院內,有一顆大榆樹,依墻而建了十幾間屋舍。南邊的都是單間,有五六間。北邊共有兩套房,里邊的一套,一個堂屋、兩個臥室;外邊的這套則只有兩間房。
大概建造的時間比較長了,屋舍的墻壁、木門都有些陳舊,屋外檐口下鋪陳的方磚也坑坑洼洼。南邊單間中,有幾間的屋頂上還有雜草冒出。不過總體來說,尚且整潔干凈。
侍女見李巖出來了:“姑爺這邊請,我家小姐在外院?!?
在侍女的接引下,李巖進入外院,進了院內才發現,外院有前后兩進。
前邊這個院落較小,中間是片空地,右邊三間屋舍,一間堂屋,兩間臥室,旁邊有間小房,是廚房。左邊搭了個馬廄,能容兩三匹馬的大小,不過現在里邊空蕩蕩的,一匹馬也沒有。
馬廄邊兒上是個雞窩,正有四五只雞棲在塒前的木架上,見有人進來,“咯咯咯”地叫了起來。雞塒邊兒是茅廁。
有侍女將馬牽入廄中,又“噓噓”地把雞趕入塒內。
接引侍女指了指道:“小姐在井邊?!?
李巖看了過去,從背后看去,只見她約莫一米七的個子,楚腰豐臀,豐姿綽約。
旋即走了過去,正想開口,紅娘子便轉身看了過來,只見其:蟬鬢木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臉堆三月桃花,眉掃初春柳葉。星眼渾如點漆,酥胸真似截肪。櫻桃口,杏臉桃腮。
“相公,你醒了。”紅娘子道。
李巖一時不適應,不知怎么回話,心里只想找那個“金手指”——城鎮馬車在哪里?
“啊!是啊,我醒了,敢問娘...娘...娘子...”李巖作揖道:“這院內可有車?”
“喲!昨晚不是一副誓死不從的么?”紅娘子巧笑情兮:“怎么今兒個就叫人家娘子了。”
李巖深呼吸一口,決定融入“角色”:“既來之則安之。娘子對我也是一往情深,我怎敢辜負啊。”
紅娘子美目盼兮:“妾身好生喜歡夫君說這文縐縐的言語。”
李巖上前握住紅娘子的手:“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菔癄€、天崩地裂,乃敢和卿訣?!?
情到深處不自禁,紅娘子感動的一把抱住了李巖:“妾必不負君?!?
“好!好!”李巖扭動道:“咱先松開,這里有好多丫頭片子呢?!?
紅娘子松開后,指了指馬廄旁的一個大板車:“這院內就這一個大板車,前幾日從一個老財家抄來裝貨的。”
李巖走了過去,車上載著木材、食物、寶箱和一些農具。他走近時:“叮咚!宿主獲得啟動物資,是否啟動城鎮中心?!?
李巖心中罵道:“啟動個屁,萬一嚇死美女怎么辦?還是詢問下地形吧。”
李巖問紅娘子:“娘子,咱們山寨是在雞公山何處?”
“西北麓。”
“那就是在羅山、光山的地域吧?!崩顜r思量著:“信陽府、雞公山、羅山、光山....等等...這不是都屬于大別山山脈么?”
雞公山,位于桐柏山以東,大別山山脈的最西端,有“青分豫楚、襟扼三江”之美譽。大別山山脈,是長江與淮河的分水嶺。西望漢陽三鎮,東守南直隸應天府。但是雞公山處于豫省境內,是干旱區和兵災區,李巖決定說服紅娘子將山寨搬遷入大別山靠近淮河的一側,因為南方沒有旱災。
旋即對紅娘子道:“如今天下紛亂,此處乃兵家要地,不是你我久留之處,為夫倒是有一想法,不知娘子如何。”
“妾愿聽夫君吩咐?!?
李巖唉了下,怎么那么好說話。
“既然如此,昨日的‘李孟嘗’已死,今日開始俺叫‘李巖’?!崩顜r豪氣干天道。
接著全山寨開始動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