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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波三折(1)

暮色蒼茫,廢棄舊道上秋風蕭索。

一陣馬蹄聲自遠處響起,滾動的車輪卷起四下飄揚的煙塵。

常山一騎當先,中間一輛鏢車,最后的是兩騎護衛。

常山十八歲時投身鏢局,三十年來從小到大,慢慢升上來現在鏢頭的位置。

近十年來,常山保過的鏢從未失過,“連環三十六大砍斧”在江湖上闖下的名頭已是不小,一般的武林中人基本上沒有什么可懼的。

但今日他卻不得不有些擔憂,近來興起的黑道五惡據說手上頗有幾分真功夫。

這五個人偏偏又盯上了這趟鏢。

出鏢前夕常山又在無意間與他們的老二交過手,兩人功夫僅在伯仲之間。

兄弟間的武功相差自然不大,但鏢局能夠找出來與常山武功上并肩的實在是少得可憐。

這趟鏢實在是重,護送的紅貨一旦丟失,賣了整個鏢局都不夠賠,可偏偏已接上了手。

到了門上的生意哪容得你推的?

推了一次,后面哪里還有人上門了?

但護鏢的卻只有他們四人。

少的實在可憐!

這是他同住在近處的一個素來多智的江湖人物孫如海共同商議的。

孫如海是他的舊友,兩人交際甚繁,又住在同一座城中,便將這等煩心事與他說了,兩人一齊合計——聚之不敵,不如散之以應。

五路人馬以飛鴿互相傳遞消息,報知押鏢狀況。

可走到這時,他的心底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突然一點白影自天邊掠過,一只白鴿自黃昏最后的余霞下飛來,飛落在常山肩頭。

常山取過縛在白鴿腳下的信條。

信條上寫著的兩個字清晰入眼,“無恙”,短短兩個字,他卻讀了十幾遍,讀得自己的手竟然有點發抖。

普普通通的兩個字為何有這么大的魔力?

其實這是他第四只收到的白鴿,前后四只寫的全都是“無恙”,他們若是沒出事,那我這邊豈不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又不得不想下去。

力分則弱,若是五惡全來,豈不是全軍覆沒?

便在這時,蕭索的舊道上突然間奔來一條踉踉蹌蹌的人影。

那人隔著還尚遠,口中已惶聲道:“快跑,快跑,五惡來了。”

聽到這聲音,常山不由得動容道:“孫如海!”跟著便道:“上小心戒備!”

他話音剛落,孫如海那胖大的身子突然就倒了下去,似是受傷太重,不支倒地。

常山心下納罕,“以他手上判官筆的功力,縱然不敵,奪路而走也不會太難,又怎會如此不濟?”

兩個護衛與孫如海也算熟悉,此刻忍不住道:“鏢頭,我們不管了嗎?”

常山皺眉道:“上去看看。”

兩人同時應了一聲,下馬走近前去,左邊一人叫道:“孫先生……”說到這里,話語聲變成慘叫聲,倒了下去。

右邊那個眼尖,瞧見一點銀光自孫如海身下飛出,根本來不及搶救,只能轉身就跑,但他只跑出幾步,后心陡然一陣刺痛,他連慘叫聲都還沒發出就倒了下去。

常山忍不住倒抽一股涼氣,身后的車把式早已看得呆了,他隨鏢多年,今年也有四十來歲,見過不少風浪,但像今日這種場面何曾見過?

他只道遇見了鬼,一顆心駭得都快飛回了老家。

他忽然只想快點回家,鉆回家里的暖被窩,想到了這里,一雙腳好似不由自主地落在地上,一步一步悄悄地往回走。

在大鏢局待了這么些年,輕身功夫總算也有一點長進。

但他也只走了幾步,身側冷風一激,常山已站在他面前。

常山臉如冰,冷冷地望著他,忽然道:“老山,你跟我是不是有二十五年了?”

老山只覺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臉色陣青陣白,突然咬牙道:“鏢頭,我最近才抱上孫子,我還想看孫子長大!”

不要臉的事已經做了,不要臉的話自然也不怕說出來了。

常山凝注了他半晌,臉色似是和緩了一點,緩緩道:“這些年來我對你怎樣?”

老山突然熱淚盈眶,以首頓地,慘聲道:“是老山不是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丟下您!”

常山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澀,道:“很好,你這樣我總算還有點欣慰,你站起來!”說到最后四個字,語聲變得威嚴無比。

老山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常山道:“好,好,既然你想走,我就送你走。”說到這里,他突然出手,天色更暗,已瞧不清他的出手,只聽得老山一聲慘叫,倒斃在地。

常山喃喃道:“我總算對得起你,沒讓你死得太痛苦。”

暮色已臨,天上無星無月。

地上躺著五具尸首,死相殘忍。

一陣風吹了過來,大地更加蕭索了。

常山環身四顧,更無敵蹤,突然自腰畔取過那柄大砍斧,嘆息著道:“孫如海,讓你為我而死,真是抱歉了!”說到這里,手上砍斧陡然飛出,砍向的正是孫如海的尸身。

人都已死了,他卻還要加上一斧頭,難道是怕孫如海死得還不夠透徹?

孫如海果然沒有死得透徹,死得透徹的人沒有那么多花樣的,只見一道銀光飛起,及時點回那柄大砍斧。

常山伸手接住,滿眼怒火,喝道:“果然是你搞的花樣!”

孫如海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笑道:“你怎么看破的?”

常山沒有回答,卻看向了倒斃草叢邊的白鴿。

鴿子再能傳遞消息,到了晚上也會看不見。

孫如海出手殺鴿時的手段雖然隱蔽,但常山心里起了戒心,終究還是給他注意到了。

孫如海干笑道:“你若是一早就有這種戒心,今日也不會只剩下你一人了!”

常山冷冷道:“我若一早就不交你這種朋友,我身邊現在依舊不少人。”

“朋友”兩字就像一巴掌,扇得孫如海臉上有點發紅。

“黑道五惡盯上這趟鏢是真是假?”臉紅證明心虛,心虛的人一般很少說假話。

說出來的假話也不會像真話!

“那一天他們老二盯上了你的鏢,跟你打完一架后,正想通知其他人盯你的梢。”孫如海淡淡道:“只可惜他出來時遇到了我。”

常山道:“你殺了他?”

“那時他氣力大損,殺他并不用太費勁。”孫如海道:“只不過處理尸首時比較廢功夫。”

“所以從頭至尾都是你搞的花樣?”常山的聲音變得冷峻,“你讓我分五路出鏢,又算準一定是我在押紅貨。”

孫如海笑了笑,笑得有點殘酷,道:“你若愿意,咱們把這一單對半分,也不用傷了朋友之義。”

常山仰天長笑,笑聲蒼涼,然后笑聲中斷,冷冷道:“我們還是朋友嗎!”

孫如海的笑意忽然斂住,緩緩自懷中取出一根判官筆。

這判官筆筆身混入一點玄鐵打就,長不過一寸,既短且險,又剛硬。

走的全是陰狠毒辣的路子。

但近年來孫如海的生活過得已不錯,小腹漸漸有些隆起,拼命的武功真的能使得如早年般趁手嗎?

試試便知道了!

常山大鐵斧一掄,當先沖了出去,他的武功并沒有落下,近年來更是有所精進,雖然氣力不足當年,但是招式精湛,斧法純熟。

一斧揮出,獵獵聲起,仿佛已震碎了風聲!

孫如海揮筆迎上,人肥又矮,筆亦短,所以他一出手,便是整個人撲了上去,宛如一粒肉球撲了過來。

常山大斧垂落,砍向這顆肉球,誰知這顆肥是肥,還有點滑,自他身側斜斜掠過。孫如海剛從常山身側掠過,筆勢陡轉,人隨筆至,點向常山面門。

常山舉斧一擋,“嗤”地一聲響,常山不動,孫如海卻向后退。

孫如海向后一退,復又搶上,“嗤”地一聲,又退,這次退了四五步。

常山得手不容情,判官筆雖不懼大斧砍架,但步步進逼,實則亦險。

常山一連三斧,步步進攻,他動斧前兩個護鏢的尸體還在眼前,這時已越過兩個護鏢的尸身,只見他又是一斧劈落。

斧風籠罩下的孫如海似已無力抵抗這一擊,便在這時,躺在地上的兩條尸體突然一躍而起,他們都是使刀的好手,躍起時刀已在手,刀光一展,兩柄單刀穿入了常山胸膛!

猛烈的一擊驟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道,“當”地一聲,大鐵斧落地。

常山回過身,目中只剩下悲憤,看著使刀的兩人,狂吼一聲,“出賣了我?你們以為能有好下場?”這話越說氣力越低,一陣猛烈的空虛無助感擴散至全身,“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使刀的兩人一招得手,立即向后退出,垂首不敢望著常山。

看來他們心里也有愧!

孫如海拍手笑道:“我看得不錯,你們刀法果然是一流。”

兩個人這才抬起頭,臉色有些發白,望著孫如海。

他們心里也在奇怪,為什么孫如海一點也不慚愧?

孫如海卻已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淡淡道:“你們好奇我為什么不會慚愧?”

兩個人不說話。

不說話是不是代表默認?

“不知道這個能不能打消你們的慚愧?”孫如海自懷中拿出一疊銀票,淡淡道:“這不正是你們要的嗎?”

他們眼中已有一層火熱的光在閃動,閃得臉色似也變得紅了。

孫如海笑了笑,道:“只不過還有最后一件小忙要你們幫幫我!”他忽然回身拔起常山身上兩柄單刀,拋了過去。

兩人接刀在手,刀上還有常山身上的血。

但他們眼中已沒有多少慚愧之色,只有一團火熱,右邊那人先開口道:“什么忙?”

孫如海臉上笑意雖不變,卻似閃出了一層殺意,指了指左邊的人,又指了指右邊的人,道:“麻煩兩位各自用刀割破對方的脖子!”

說得好客氣,說得夠狠。

兩人臉色突然就變了,強笑道:“您不是開玩笑吧?”

孫如海道:“不是!”說到這里,他突然出手,向前搶攻。

兩人怒吼一聲,揮刀而出,他們出手并不慢,但比起常山還差得遠。

他們剛出手,孫如海左手三指已搭住右邊那人刀身,同時右手也已搭上左邊那人刀身,向兩旁一帶,左邊那人的刀剛好劃上右邊那人的脖子,右邊那人的刀剛好又劃上左邊那人的脖子。

他們終究還是“幫”上了孫如海的忙。

他們倒下去的時候,最后一口氣斷之前,耳畔仿佛還在回蕩著常山那一句,“出賣了我?你們以為能有好下場?”

孫如海身子一轉,飛鳥般掠上了車門前,伸手揭開車簾,簾子揭開的瞬間,他的眼睛也閃出了一股熱烈的光。

他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來,多日辛苦籌備總算沒有白費!

便在這時,突然“啪”地一聲輕響,似是有人鼓掌。

孫如海臉色驟變,突然回身喝道:“誰人敢來劫鏢?”響亮的語音在四下回蕩,卻沒半點回應,只有長風在雜草處卷動,發出了一陣瑟瑟之聲。

仿佛是在嘆息,嘆息著世人的殘忍無情!

孫如海皺眉道:“難不成是我多慮了?”想起了身后的大筆紅貨,一顆火熱的心再沒多想,揮動馬鞭,朝著家里去了。

夜色更深,厚重的云層中透出幾點間隙,露出若許淡淡的星光。

花園深處,假山前有一個小小的窄門,旁邊花草扶道,若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有這么一道門戶,孫如海輕輕旋動鑰匙,關上了門。

這時候他才能真正地覺著這一套紅貨是屬于自己的。

然后才分花拂柳,自花園深處鉆了出來,哼著一首愜意的小調,走回了臥室。

沐浴過后,孫如海總會將平日里生意上的賬本看上一遍,然后再入睡。

四更天時,他自己打了一盆熱水,準備洗完手,結束這忙碌的一天。

他的手剛將伸入水盆中,房梁上忽然間灑落幾點灰塵,他的臉色驟變,雙手向外一分,托起一盆清水往屋頂砸了上去。

只聽得“嘩”地一聲,那盆清水在半空中翻轉過來,往孫如海頭頂便倒。

孫如海立即向旁躲避,“嗤”地一聲輕響,水盆裂成兩半,人也已閃在一旁,只是一小邊身子還是被水沾濕了。

卻見,窗臺旁站立著一少年,發髻環束,一身玄色勁裝,腰畔斜插著一柄長不過兩三尺的單刀。

他的人如同標槍般站立著,臉上一副冷漠的神色,正冷冷地看著孫如海,過了半晌,才朝著孫如海淡淡一笑,這一笑,笑得甚是詭異。

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就像是用萬載寒冰特意雕刻而成,冷漠才是天生應有的,這一笑顯得極是不搭。

他似是從未笑過,又似是想重新學一學如何微笑!

但不論他的樣子有何不搭,孫如海總不敢小瞧他。

畢竟能悄身藏在房梁上,被自己發現后,出手一擊,還能從房梁閃身到了窗邊,不沾染半滴水漬,身法輕靈迅捷,實是罕見罕聞。

“環顧當今武林年輕一輩,閣下輕功只怕是第一!”孫如海上來給他戴個高帽,實則是想知道他的來歷,“卻不知少俠師從何門派,或許我們有點淵源?”

這高帽戴得這少年似是十分高興,忍不住道:“我的輕功真的很快嗎?”

孫如海應和道:“自然是!”

那少年淡淡一笑,道:“只不過再快也不及你孫如海快,殺人劫鏢于片刻間。”

孫如海臉色變了變,道:“那時你在?”

那少年淡淡道:“我到時你剛好殺完最后兩個人。看到您殺人手法之巧妙,忍不住鼓掌示好。”

孫如海臉上閃過一絲殺意,隨即笑得更是和藹,道:“道上同源,見面分一半,這道理我懂。”

那少年冷冷地看著他,等到他說完,才道:“我跟你不是同一道的,今日來,只不過想跟你要點東西!”

孫如海的心沉了下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你要的是我的命?”

那少年點頭!

孫如海苦澀一笑,道:“現世報,來得快,果真不假!只不過,你既已要了我的命,那我的家財你就半點不想?”

那少年似已有些動容。

無論如何,有錢總比沒錢好。

孫如海自懷中取出一根鑰匙,道:“寶庫的門乃是用精鐵所鑄,料子都是上乘的,任你武功再高,也難以撼動。只不過,要是有了我這把鑰匙,自是好辦得多。”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子旁,將那把鑰匙放了下去。

孫如海就站在那里,他的判官筆也在桌上,可他竟看也不看一眼,嘆息著道:“想不到半生勞碌,混得這個下場!”他忽然望向那少年,眼中流露出幾分希求之色,道:“拿了這些錢,我只希望你能從這里面拿一點錢去救助一些貧苦的人。”

這不算過分,而且又合理。

那少年終于點了點頭,道:“好!”

原本他筆直站在那里,看著雖然不動,全身上下真力流轉,猶如一張蓄勢待發的勁弩,只要碰到一點外力,長箭立即就會射向獵物。

但他一開口,一動容,心力不免有點松弛,也就這一瞬間,孫如海的眼神陡然閃出一絲狠戾的光。

孫如海突然掠起,判官筆已在手,一招“判官勾命”,點了過去。

他估摸自己的武功或許只比那少年差上一些,又估摸這少年動手經驗比他少些。

若是自己,一上來就要了對方的命,還跟他啰里吧嗦干什么?

到了生死攸關,該拼命的時候,他也會拼命!

對方若不死,死的就是自己,為何不賭一把?

可惜他賭輸了,一筆堪堪點中,誰知那少年身形忽然一閃,自他旁邊掠過,孫如海余目所及,但見刀光一閃,他的人陡然落地,“當”地一聲,判官筆也落地,握筆的右手鮮血長流。

他竟然沒有死,只是手上握筆出力的那根筋斷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涌上心頭,忍不住慘叫起來,他只叫了幾聲,就忍住了,回過身來,望著那少年,又恨又懼,顫聲道:“你為什么不殺我?”

那少年又是淡淡一笑,道:“我想看看你還有什么花樣?”

現在的笑容已沒有剛才的那樣僵硬,但孫如海看起來只覺得更加可怕。

“我不殺你,殺你太便宜,我要你活著!”那少年眼里閃出銳利的光,道:“你現在有這么大的家財,我要你拿出九成來贖罪,贖下你以前犯下的罪。”

他才說到一半,孫如海已經倒了下去,一半是心疼,一半是因為手疼。

但主要的還是因為心疼而引得他覺著手上的疼更為劇烈。

那少年笑道:“你若不愿意,這事我可以另外找人!”說到這里,刀身一劃,一股勁風射向那把鑰匙,激得鑰匙飛了起來,飛到半空的時候,孫如海已經殺豬般的叫了出來,道:“我愿意!”

“叮”地一聲,鑰匙落地,人已穿窗而出。

遠遠傳來一個聲音,“莫要心存僥幸,你已無路可走……”

孫如海咬著牙,站了起來,撿起那把鑰匙,只剩下滿臉苦澀。

但不管怎樣,活著總算是好的!

便在這時,窗邊人影一閃,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人已站在眼前,竟連臉上都罩著黑布罩。

那人腰畔也系著一把刀,長約四五尺,咋一看似是與先前那人為同一人,實則身法差上一些,腰也細上一點。

孫如海的臉色本就不好看,此時更加難看了。

他還沒開口,那人先已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誰?”他說一句,又自答一句道:“我叫楊朔,來取你性命的。”語聲才了,刀已出手,砍向孫如海脖子。

孫如海悚然道:“你便是楊朔?”連退四五步,竭力閃避。

但對方刀勢變幻無方,自己持筆的手卻已被廢,無力拿起兵器招架,片刻間已被刀光籠罩住,若不是仗著數十年的實戰經驗,此刻早已斃命,但再斗下去定是死局,一念至此,孫如海恨聲道:“我老孫今日算是倒了血霉了!”

眼看對方一刀砍來,竟然不避不閃,迎了上去,“嗤”地一聲響,跟著“砰”地一聲,一刀實實砍入孫如海的肩頭,但對方想不到一向惜命如金的孫如海也會不要命起來,自家肩頭也給擊了一掌,后背撞上了墻壁。

所幸孫如海此刻內勁已殺,力道不強,他一撞便即彈回,獰笑道:“我看你還有什么花樣!”閃身搶前,又是一刀揮出,便在這時,忽然間門外一陣疾風刮過,“叮”地一聲響,一柄短刀刀鞘及時格開這一刀。

躺著地上的孫如海喜道:“你沒走?”

來的正是剛才那個玄色勁裝的少年!

那少年朝著那黑衣人冷笑道:“閣下冒我名字殺了金槍王,快刀林,今日又想給我再添一筆爛賬?”

那黑衣人理也不理,刀身一偏,急掠急砍,少年楊朔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刀能玩出個什么花樣來!”跟著挺刀放對,霎時間刀影縱橫,殺氣騰騰。

但見那黑衣人刀光似雪,紛紛揚揚,十招里面倒有九成都是虛招,楊朔從頭至尾刀未出鞘,身形游走穿梭于刀風下,竟是游刃有余。

孫如海眼見楊朔穩操勝券,本應該高興才是,誰知他仔細瞧國楊朔刀法以后,目中漸漸露出恐懼之色,又想起那黑衣人所說的“金槍王,快刀林的話來。”霎時間千念百轉,悲憤無已,朝著楊朔怒吼道:“是不是他派你來害我的?”吼叫之下竟然朝著楊朔撲了過去。

楊朔但覺背后風聲緊促,恰好對方單刀走中宮,刺面門,來勢其急,想也不想地向旁一避,這時候孫如海剛剛撲了上來,那柄單刀剛好自孫如海前胸透入,后胸穿出。

鮮血淋漓而下,但孫如海卻一眼沒去瞧那黑衣人,反而朝著楊朔嘶聲道:“派你來殺我的是不是……”只問到這里,一口氣已然斷了,但滿面俱是悲憤之色!

楊朔整個人都呆了,他根本想不出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黑衣人趁著他一愕之間,閃身出了門外,快步疾奔,奔出數十丈,心頭才松了一松,便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你想去哪?”

他心頭一震,知道再跑也是徒勞,陡然停住腳步,慢慢回轉身子,只見楊朔背月而立,臉上既有敵視之意,又有不解之色。

楊朔冷冷道:“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冒我的名去殺人?”

那黑衣人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有點清脆,道:“憑什么只允許你叫楊朔,我就不能叫楊朔呢?”

這話倒也有點道理,塞得楊朔一句話也不能反駁。

但他可以動手,“好,那我就看看你這個楊朔到底長什么樣!”他的身形一閃,掠了上去,一出手便向那黑衣人面門抓了過去。

他的出手快捷,料定這黑衣人絕對無法躲避,誰知他身形掠到一半,那黑衣人突然一聲慘叫,向后便倒,楊朔心頭一緊,急忙伸手摟住那人背心,突覺手上一陣柔滑,那人右掌跟著一揚,一陣輕煙襲上面門。

楊朔知道中計,急忙閉氣,跟著五指一緊,想要捉住那人,只聽“嗤”地一聲輕響,那人自楊朔懷中溜走,后背衣裳卻被撕破大片,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只聽得那人一聲輕笑,展開輕功疾奔而去。

楊朔頭上一陣眩暈,知道中了迷藥,勉強站定身子,呼吸吐納幾番,才回過神來,但那人早已去遠,知道再也追不上了。

他心中好生迷惘。

站立了片刻,已近黎明,只得展開輕功,先奔向孫如海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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