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楔子
喬老爺近日總覺心緒不寧、心浮氣躁。照理說喬夫人年方二十有二,正是方華正茂之時,又是青樓里出來的,有的是身姿與手段叫他日日沉迷床弟,樂不思蜀。
難則這月余里,他卻只覺趣味索然,提不起興致。
無怪得人們常說一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搶不如搶不著……”喬老爺祖上也算是書香門弟,幼時讀過幾年“之乎者也”,深諳圣人之道,難則圣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一說。
他心緒不寧時,便總喜歡讀書,書房里,藏書過千,這一日卻是順手翻出孟子來看,恰巧便翻到這一頁,“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喬老爺頓時恍然大悟,心下了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自己即是身心健康、健全的好男子,那這“寡人之疾”自是無可避免的,也會患上一患。他一時間只覺茅塞頓開,心胸豁然開朗。
即是患了此等風(fēng)流疾病,找個藥引來替自己治上一治,也就是了。
他笑盈盈合上了書,一抬眼,就看到冷書絡(luò)步下生蓮的打從書房門口行了過去。
他心中猛的起了一陣漣漪,這可是一味好藥引。耐何這藥引可觀而不可褻玩,著實(shí)叫他好生難受。
然則此刻心門打開,洞悉自己個疾病之原由,他的一雙色眼,也就直愣愣朝冷書絡(luò)望了過去。
到底是大宅門里出來的女子,雖說是被變賣為奴,一世都翻不得身了,但是那深宅里調(diào)教出來的氣度,就是與平常的下人不一樣。
豈止是下人,他那青樓里出來的夫人李鶯歌在書絡(luò)跟前一站,那又豈止是云與泥、天與地之別?
喬老爺原是死了原配夫人的,經(jīng)不起李鶯歌的軟磨硬蹭,將她扶了正,哪知道,原是嬌嫡嫡的青樓女,一扶了正,一夕間,從柔順的小白兔,搖身一變,成了河?xùn)|獅。
若是叫她知道自己個看上了這罪人之女冷書絡(luò),還不得要鬧得翻了天?
可真是愁人啊。
喬老爺在心里想,這樣一想,就唉的嘆息了一聲。
腳下卻不含忽,緊著冷書絡(luò)的后面,就出了門,一路尾隨的,跟著她到了后院的水井旁。
冷書絡(luò)心中有事,哪里曾注意到這些,原本身斷又柔弱,此時拿著水桶到井邊打水,更是嬌滴滴惹人憐愛。
喬老爺心下柔情蜜意,一層層漫開,“哎呀,書絡(luò)。你打水呢?你這么嬌柔柔的,哪里提得起?來來,讓老爺來幫你……”
冷書絡(luò)驚了一大跳,一回頭,一雙清水眼,就朝喬老爺望了過來。
這一眼中的驚慌之意味,只叫喬老爺心里咯噔一聲響,只酥到了骨子里,聲調(diào)也愈發(fā)柔軟,嘿嘿笑道,“來來,乖啊,老爺幫你……”
冷書絡(luò)連連就退了幾步,一把欲要將他的手撥開,驚慌失惜的,“不不,老爺,我,我……奴,奴婢自己來,自己來……”
手推在喬老爺手上,順勢就叫他一把捉住了,另一只手就摸了上去,“哎喲,哎喲,瞧瞧,這小手,可,可真叫,老爺心疼……”
冷書絡(luò)一張臉變成了赤紅色,連連往后退,驚聲叫道,“老爺,您干什么?”
喬老爺嘿嘿笑個不停,這才是溫順的小白兔啊,“哪里是那河?xùn)|獅能比的?”
手上一用力,正欲將她拖進(jìn)自己懷中,猛然間就聽到身后一身厲喝,“你們在干什么?!”
他一驚,自己跟前的冷書絡(luò)猛的手一抽,撲地就跪在了地上,抖著聲音道,“太,太太……”
李鶯歌一張冷臉都要結(jié)出冰疙嗒來,兩步便沖將上來,抬一抬,照著冷書絡(luò)的臉頰,一個耳光就“呼”了上來,只摑得她頭一偏,白凈的臉上瞬時就起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不許哭!”
她就將那淚忍在眼里,李鶯歌白她一眼,“呆會再來收拾你。”手風(fēng)一轉(zhuǎn),就已經(jīng)揪住了喬老爺?shù)亩洌趩汤蠣敗鞍グィ邸钡慕袉韭曋校局宦吠埃宦分希粝碌亩际撬暮攘R之聲,“怎么著,寡人之疾是又患上了?老娘天天盡心盡力的侍候你,難道還沒有將你這頑疾治好?她一個罪人的女兒,你也敢在她身上動心思,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
“什,什么寡人之疾,夫,夫人,玩笑,玩笑了……”
如此一來,喬老爺一時心中愈發(fā)郁郁,寡人之疾越發(fā)重了,幾乎已是到了寢食難安之境地。
難則所謂世事難料,有一詞還叫心想事成,到這一日,到底是叫幾近病入“膏盲”的喬老爺尋了個機(jī)會。
卻是李鶯歌帶著家中一眾奴仆上浮丘山敬香,余他一人在家,另還有一人,便是冷書絡(luò)了。
喬老爺在心里嘿嘿笑個不停,望著那在院中晾衣物的姑娘,一身布衣,也掩不住她那出身大家的氣度,他全然不知自己目光猥瑣,一步步朝冷書絡(luò)行了過去。
冷書絡(luò)原是心情極好,難得的夫人不在家,自己總算可以躲得半日的自在,正自微笑著,只覺身后一叢叢的熱氣呼了過來,下意識回頭,喬老爺已經(jīng)惡狼一般撲了上來。
她大驚之下,就往后退,耐何身后是晾著衣服的竹篙,她一退,竹篙倒地,喬老爺撲上來,亦將她撲倒在地。
她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一邊叫,一邊就揮拳往喬老爺身上砸過去,耐何以她小白兔之姿的力道,哪里斗得過正值壯年的喬老爺?
“哎喲,哎喲,瞧這小手,瞧這小粉拳…….”
喬老爺嘴中喃喃,手上更是猴急,一邊扯她的衣裳,一邊道,“乖書絡(luò),好書絡(luò),你就從了老爺吧,你從了老爺,以后保準(zhǔn)你吃香喝辣,再不用干下人的活……”
冷書絡(luò)哪里肯,一時卻逃脫不得,不肖片刻,身上的衣裳就叫這色鬼褪了一半,一時心中又急又怕,告饒起來,“老爺,您放了我吧,我是罪人之女,老爺您不能……”
“罪人之女怎么了?進(jìn)了我喬家的門,就是我喬家的人,老爺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是嗎?”冷不防一個聲音又在背后想起來,他皺皺眉,一回頭,就見他那夫人咬牙切齒的疾速而來,路過水缸時,順手抓過置于缸上的一盆水,都頭就將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澆了個透濕。
“喬大富!”李鶯歌雙手插腰,形容可怖,“你干的好事!”
喬老爺忙爬起來,慌不迭的系著自己的褲腰帶,臉上陪著笑,“夫人,夫人,誤會,誤會。是這丫頭她,她勾引我,勾引我……”
一邊說,一邊還見到李鶯歌旁邊站了一個婦人,濃妝艷抹的,冷笑道,“喬老爺,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她勾引您?她能哭成這樣?喬老爺當(dāng)老身是瞎子么?”
“喲,”喬老爺笑道,“怎么媽媽也來了。”
“老身要是不來,還不知道喬老爺竟然是這樣對我這寶貝女兒。”一邊說一邊就看向了李鶯歌。
李鶯歌一張秀臉氣得通紅,渾身都抖了起來,“來人,給我把這個賤婢拖出去,打死了算了!”
冷書絡(luò)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里還有辯駁之力,叫兩個小廝拖著往外而去,咽唔出聲,已是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倒是那老鴇似乎心有一忍,伸手一攔,“哎,鶯歌,別沖動啊。”
“媽媽。”李鶯歌已是氣極,“這等下賤的東西,留在喬家就是個禍害。還不如趁早處理了,落個清靜!”
“鶯歌。”老鴇拍拍她的手,笑道,“我看這丫頭皮相不錯,不如索性給了我。”
“媽媽……”李鶯歌一怔,隨即問道,“媽媽說的可當(dāng)真?”
“當(dāng)真。”
“好!”李鶯歌頓時就笑了起來,白了一眼冷書絡(luò),當(dāng)即拍板,“那就交給媽媽帶回去。”
“得咧。”老鴇點(diǎn)點(diǎn)頭,就從衣袖里掏出一綻元寶來,遞到她手里,一邊朝冷書絡(luò)道,“以后呀,你就歸了我了。”
“不行呀。”一旁的喬老爺急道,“夫人,她是罪人之女,是變賣為奴的,我們將她賣了,到時候若是上頭追查起來……”
“即然是變賣為奴,喬老爺您怕什么。”老鴇笑著道,“再說了,我們這里的人,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這事有誰知道?總好過,你們將人打死,背一條人命罪強(qiáng)罷?”
喬老爺皺眉,老鴇就行了過去,在他耳邊伏耳道,“喬老爺若是還想著她,到時候,盡管來我們凝香樓就是了呀。凝香樓的大門,還不是為喬老爺敞開著?”
喬老爺瞬時反應(yīng)過來,連連應(yīng)是,“那行,那行,那就這么辦……”
彼時的冷書絡(luò)已經(jīng)叫那兩個小廝松了手,渾身濕淥淥趴在地上,忘了哭,也不掙扎,只是嘴里喃喃,“你們還是打死我罷。”
老鴇初聽不清,行近去,方聽得清了,笑道,“我說丫頭,螻蟻尚且偷身。大好的日子你不過,想死?你傻喲,你也不看看我們凝香樓是什么地方,出入的可都是穿金戴銀的富家公子,你隨便捧上一個,吃香喝辣,不好過你在賈府當(dāng)一個下等丫頭?真是傻得……”
“我看你這書絡(luò)也不好,索性給你改個名,就叫燕舞?鶯歌燕舞,哎喲,可是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