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輔堂神色依舊冷清,也不多言,只顧在前頭行著,冷書離跟在他身后,眉頭不免就皺了起來,她入住這藺府三房,原就是看中藺輔堂其人,一則冷靜,二則對馬家大爺又有奪妻之恨,常言道,敵人之?dāng)常藶槊擞选?
她報仇心切,因而答應(yīng)與他做這樁交易,倒不料原是沉府頗深的一個人,竟是后宅不寧。
她心中思緒萬千,前面那人卻猛的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笑望著她,“你希望我對三奶奶好?”
她怔了一怔,驚訝的看著他,見他仍自望著自己,不由得哼笑了一聲,“三爺喜歡對誰好,哪里是我管得著的?”
見他仍自望著自己,皺皺眉道,“我是覺得三爺對三奶奶不公。她才是正房,哪有一個正房被妾侍欺成這般的道理?”
藺輔堂眼里一時頗有深意,“從前你在馬府,也是如三奶奶這般光景?”
她腦中一緊,左右一打量,壓低聲音,咬牙道,“三爺說話也該知道輕重。我賈某人堂堂七尺男兒,怎么會如同三奶奶的光景?”
言罷,一甩袖,抬步便走,藺輔堂一怔,倒也不多言,跟在她身后,往三奶奶的房間而去,一時若有所思,兩人都不言語。
轉(zhuǎn)過院中回廊,便聽得遠處腳步聲聲,冷書離一側(cè)目,便看到藺輔堂那貴妾領(lǐng)著幾個下人,急急而來,見了藺輔堂,忙低頭行了一禮,輕聲道,“爺。三奶奶她……”
藺輔堂表情冷冷,望了她一眼,竟是冷哼了一聲,一時貴妾連臉色都變了,一時腳步遲疑,竟是不知是不是該追上他的步伐。
倒是冷書離步子慢下來,行至舒姨娘旁,輕笑道,“姨娘此番可謂是大失所策。”
“不知賈先生是何意?”舒姨娘雙眼含恨,盯著前方,也不看她,冷聲道。
“舒姨娘施計污陷賈某和三奶奶有染不成。如此便除不了三奶奶,三奶奶既然還在藺府三房,姨娘想要扶正的希望自然破滅。如此也就罷了,三奶奶這番上吊,大房和二房那頭,勢必就要知道。如此一來,三爺后宅不寧的名聲,難免就要傳出去,也不知給大房和二房又會找出些什么說辭來,說三爺……”
她笑了一笑,折扇輕展,望著這貴妾因怒意而緊繃的側(cè)臉,繼續(xù)道,“難免又要說三爺治家無功,一屋難平,何以平家業(yè)?那三爺好不容易爭來打理藺家茶園的機會,也不知是不是又要被收回去?”
話至此處,貴妾的臉色頓時就變得蒼白,一時腳步也不由得一滯,“你,你,你少嚇唬我。”
“嚇唬你?”冷書離冷笑道,“姨娘也不想想,三爺今日為何會對你說那翻話?姨娘可別當(dāng)所有人都是傻子。尤其是,千萬別當(dāng)三爺是傻子。”
“你是說真的?”貴妾喃喃,望著她問,“你,你說爺當(dāng)真知道?”
“以三爺?shù)男宰樱羰切拍愕模阌X得三奶奶還有功夫去上吊?早就一碗藥罐進肚子里,報她娘家一個爆病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