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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冰雪之中,含恨而亡
孟府。
幾座假山孤零零的落在那里,小院中大雪紛飛,孟染身上披著一件狐毛披風,俊俏的臉蛋毫無血色,修剪干凈的指甲,更是深深地鑲進了掌心中。
“你再說一次。”
她聲音透著刀劍一樣的凜冽,把跪在對面的女子嚇得渾身顫抖。
“表姐,含香所言句句屬實啊。”孟含香雖然長相清秀,目光中卻流轉著詭異的光芒,她跪在地上,偷偷打量著孟染的臉色:“這話是跟隨寒王出征的隨從親口所言,說是寒王在邊疆遇到了一個女子,對她一見傾心,日日傳喚她到軍帳中去侍寢……”
孟染閉上了眼睛,呼吸急促了起來。
她孟家,為國開拓疆土,卻因為一張虎符受人猜疑,如今孟府只有她娘親葉氏在苦苦支撐,她為了維持孟家,嫁給了當今寒王,北冥寒。
這個男人不茍言笑,是戰場上讓人膽寒的妖魔,所到之處,無不讓人膽戰心驚,但是……
她還記得,幾年前,他們婚約剛剛定下,北冥寒站在一棵花樹下,身著黑衣,鼻梁高挺,鳳眸微瞇,看著她的目光中仿佛帶著一點柔情。
而就是這一點柔情,讓孟染松口,同意了這一場婚約。
而婚后不久,北冥寒就再次征戰沙場,與她之間曾經寫過幾封書信,雖然沒有什么含情脈脈的話,但是……卻也相約過,此生為了彼此,為了孟家,不會再有他人。
“可笑!”孟染扶住額頭,情緒激動下猛地咳嗽了幾聲:“孟含香!你可知道誹謗朝中王爺,是何等罪名?!”
孟含香膽戰心驚,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不停地顫抖,怎么回事兒?明明已經跟軍營那邊的人串通過了,為何孟染還會發現端倪?
“北冥寒!你也可笑!”孟染咬著嘴唇,貝齒被點點鮮血染紅:“你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言而無信!另尋他人……可笑啊!”
情緒激動下,她偏頭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幾乎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來。
孟含香放下了一顆心,故意低聲道:“那姐姐跟修王有染,也算是報了一仇了……”
“夠了!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
孟含香卻是冷笑了一聲。
這會兒倒是知道著急起來了,卻不想,勾引的修王不知東南西北的,是誰……只是可惜了當初那一碗藥,雖然給孟染喝下去了,但修王卻恪守禮規,沒有動她……
不過也無妨,畢竟只要孟染以為她跟修王有染,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孟染擺擺手,疲憊的站了起來。
鵝毛大雪紛紛落下,院子中開了一樹的紅梅,卻顯得凄涼無比。她撐住自己的身體,給幾欲作嘔,是啊,她有什么權力指責北冥寒呢?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酒后與北冥寒的兄弟北冥修有染呢……
她心中一片凄涼,正想要離開,身后的孟含香眼中,卻陡然閃過一絲寒意,然后快步沖了上來,用一塊白色的手帕,狠狠地捂住了孟染的嘴!
“你!”
孟染猝不及防,直接中招,頭腦一陣發暈,很快就軟倒在了雪地中。
“姐姐,你真是可笑,一直以來你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的讓人給予作嘔,不過現在好了,等你死了,我就是王府中唯一一位孟家小姐了……”孟含香的聲音斷斷續續,卻透著一種顯而易見的瘋狂:“可笑?你才是真正可笑的那個人,我步步為謀,總算是找到了這個時間,你身邊一個護衛都沒有。”
孟染掙扎了兩下, 視線卻漸漸模糊:“真是……愚蠢……你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處理……”
她話沒有說完,就一偏頭,呼吸漸漸消失,最后歸于了平靜。
孟含香看著她的尸體,放聲大笑,就在這時候,她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孟含香立刻閉上了嘴,但是卻已經晚了,來人毫不憐憫,直接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
孟含香慌不擇言,跪在地上,低聲道:“修王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將孟染毒死了……”
男子穿著一身繡金線的黑衣,面容妖孽,一雙桃花眼定定的看著懷中雙目緊閉的孟染:“染兒,我要是得不到你,那你就干脆死在我懷中吧……”
大雪紛紛落下,北冥修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最后緩緩站了起來,抱著孟染的尸體,離開了孟府。
·
孟染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中她的父親孟益還沒有戰死沙場,引起皇帝猜忌的虎符也沒有不知所蹤,她母親葉氏的臉上,還帶著笑意……
“臭丫頭!居然敢躺在這里偷懶?!趕緊起來干活兒!”
一道粗鄙的聲音響了起來,孟染只覺得額頭鈍痛,隨后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怎么回事兒?
她不是已經被孟含香害死了么?
孟染難得沒有愣怔了一下,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身上穿了一件麻布衣裳,是孟府中下人都不屑一顧的料子,可是為什么她身上會穿著這種東西?難道說……
“葉九月!你真把自己當成什么大家小姐了?趕緊起來干活兒!麻溜兒一點!”
吼叫的是一個粗壯的婦人,她雙手叉腰,手中提著一把斧子,伸手就想要抓孟染的耳朵!
孟染雖然沒有回過神兒來,但她到底是將軍府中的小姐,直接伸手扣住了那個婦人的手腕!
“哎呦哎呦!葉九月!真是反了你了!發個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等著!看我不……”
那個婦人話還沒有說完,孟染手上忽然加大了力度!
婦人正準備叫罵,卻對上了少女的眼睛。
她皮膚雪白,因為大病初愈,臉上還帶著隱約的紅暈,襯得一張臉如同玉石一般,而那上邊,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怯懦!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冷峻,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星辰般閃耀……
“你說,我叫什么?”
孟染雖然已經聽清楚了,但是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葉九月,你燒糊涂了?趕緊起來干活兒吧!過會兒主家的就要過來了,別以為你跟主母有那么一點藕斷絲連的親戚關系,就可以胡作非為!”
孟染松開了她。
婦人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所屋子非常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有殘留的蠟燭,而床上的被褥,透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孟染把視線放在了一面銅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