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你今天出船把該記得都記好了嗎？”

“哎呀，我真的記好了。爺爺你信不過我，你還信不過竹螢嗎？”

海玉是海邊土生土長的人性格大大咧咧，正煩躁爺爺的絮絮叨叨，推著竹螢做盾牌。

竹螢從海上來，是村子里人收留了他身，流浪的醉酒詩人賜予他名。

竹螢和海玉一起上船，朝著年邁的海爺爺揮手告別。

海玉面朝大海，意氣風發。

竹螢凝視著越來越小的黑點，回過頭和兄弟一起看向遠方。

“竹螢，你說這海上真的有海妖嗎？”反正海玉是不信，興許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

“噓～海玉，不要說了，我們現在在海上，他們會聽見的。”

“切，死古板。要是真有海妖，有本事就讓他們來迷惑我呀。”

“海玉……”竹螢拉拉海玉的胳膊，視線落在一邊，壓低聲音，“這事等你有了一艘大船再說。”

海玉順著竹螢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老船員瞪著毫無顧忌的海玉，咳了幾次，“轟轟”是濃痰黏附在喉嚨發出的振動：“哼，無知小兒。he e tui 。”

痰掉進水里，浮在墨藍色的水面上。

竹螢并不贊同地垂下眼睫拉住海玉。

海玉則直接擰著眉頭怒目而視，盯著老船員的背影：“怕死鬼。”

航行了好久到達新發現的水域，他們終于滿載準備返航。

這次除了魚蝦，他們還撈到了許多老蚌。

海玉拍拍竹螢的肩膀：“你一定是海神之子，每次和你一起出去，我們總能撈到珍珠。”

黑夜里，駛過一片水域時，船只的速度陡然加快，忽然遠處的海面上亮起無數的光點。

光點如同鯊魚嗅到了血腥，朝這邊氣勢洶洶沖了過來。

忽然有不知名的歌聲在水域里響起了，悠揚在天地之間，如同一只章魚從水下陡然伸出巨大柔軟的肉觸……

滑膩的肉觸搖擺著越來越多，不停拔高直沖天際。

又在快要擊穿月亮的瞬間崩塌下來，肉觸當頭砸了下來，又化作小蛇剎那間穿透了人的耳朵和大腦。

“什么聲音？”海玉揉揉耳朵，危險地瞇著眼睛眺望，“星星掉進海里里嗎？這么多。”

這歌聲和語言都稀奇古怪，跟索命勾魂一般，而且根本……不像是人類的聲音。

哪里有人的聲音可以如此之高蕩，又以極快的速度在這片海域來去自如。

竹螢頓感不妙順手拿起大刀扔給海玉一把，自己拿一把大刀：“接著，情況恐怕有變。”

“jio ”船上發出示警信號彈，幾個火星留下幾條青色的煙尾。

“pong!”炸開在海面一樣的夜空，塵埃沙沙落進水里落在甲板上。

一個嘶吼聲在寂靜中響起：“全員戒備！海盜來襲！準備戰斗！”

“全員戒備……”

“咻！咻！咻！”

鐵抓手破空聲襲來。

“噔！噔！噔！”

扎進木板的鈍音。

“唧！唧！唧！”

腳蹬在船身上發出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一個人頭在海玉旁邊冒了起來，海玉嚇了一跳跳起來照著就是一刀。

圓乎乎的東西飛了出去。

尸體掉進海里暈染開一片猩紅。

鮮血爆漿般飛濺到臉上，海玉一愣。

他剛還沒反應過來就把偷襲者殺了，又緊張興奮又恐懼不安：“我殺人了？”

竹螢砍掉鐵抓手上的兩根繩子，一刀劃過去往上一挑，又割斷了一根朝海玉飛過來的繩子。

竹螢怒吼：“再不殺，等沖上來就晚了！”

長輩早就告誡，遇到海盜就跑，跑不掉就殊死一搏，因為海盜窮兇極惡流行三光。

很快船上就亂做了一團，刀光劍影猶如寒光萬點，血水匯聚成小溪流淌過腳下，殺聲震天。

谷欠望和道德就像天平的兩邊，如今傾斜地厲害。

救援信號彈炸開在天上。

但竹螢心里很沒底。

因為，他在無意之間聽到了一些秘密。

原來，他們上的是一條私船，那些人來這里聽說是借著捕魚來找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