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咚！”倒在鋪上，緊緊閉著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屋子的惡臭。

有人拿東西在他身/下抓東西。

“嘩啦啦！”

東西一骨碌全掉進盆子里了，然后是不停翻涌出泡沫的聲音。

腦袋意識一點都不清楚，精疲力盡之后，恐慌卻在彌漫。

一股海蓮淡淡的清香之味飄來。

海玉睜大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睡著，可偏偏又困得不行。

他感覺這已經不像是夢了。

有人出去了。

不一會又有人進來了。

“竹……螢？”

海玉干啞著嗓子喊著。

“嗯。是我。”溫柔清冷的男聲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睡吧。”

聽到竹螢的聲音，海玉心中的恐懼慢慢被安心戰勝，內心有諸多疑問都被壓了下去。

接下來的好幾天。

海玉晚上渾渾噩噩，白天都提不起來精神。

海玉看著竹螢下意識就想跑。

很快，海玉就意識到了。

那種腹中蛇蟲蠕動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海玉看著竹螢的眼神變得越發怪異。

而竹螢依舊和以前一樣，按部就班。

海風吹動，大海腥咸的味道翻涌著不尋常的氣息。

那群人沒有回來。

而竹螢和海玉都活著回來了。

最近幾天，竹螢一直心神不寧，這讓神經大條的海玉都察覺出來了。

“我們離開這里吧？”竹螢終于開口了。

“怎么了？”海玉蒼白的臉色有了一點血色，心中吃驚，“怎么突然想著離開？”

他們一輩子都生活在海邊。

竹螢做了一個夢，夢見人魚隨著海水沖上了陸地。

那些人魚自由自在地劃水，肆意獵殺著一切。

總有一種感覺，如果繼續呆在這里，他會遇見一個讓他不舒服的東西。

竹螢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何去說服那些人離開他們生存祖祖輩輩的地方。

竹螢試圖勸解一切人離開，一開始大家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后來有人罵他是瘋子……

“什么人魚？要是敢沖上來，我們就發財了！”

“竹螢怎么回事？一天不做事，到處亂說？”

“他這是瘋了嗎？真當自己是大預言家呀？”

“噓~難道你沒有看見嗎？他當初飄過來的時候就像個死人一樣。”

……

竹螢被村子里的人孤立起來了。

竹螢走的那天，只有海玉爺孫兩個來送。

“海玉，你相信我嗎？”竹螢試圖能救一個算一個。

海玉忽然變得懂事起來：“我走不遠了。我爺爺在這里。”

“竹螢，你不是平凡人，你的家鄉也不在這里，去更遠的地方吧。”

竹螢一個人離開了漁村，邊走邊回頭。

等竹螢一走……

“唉，那個瘋子終于走了。得了個清凈了。”

“以前不是好好的嗎？”

“就算是海嘯，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活夠本了。”

“長得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我們這里的人。說不定是什么西雪東陽南林……國的皇族貴士。”

竹螢其實回來過一趟，但是依舊沒有人愿意跟他走。

最后，竹螢花了幾條干魚帶了一條狗走。

那天是深夜……

突然漲潮了。

到了第二天天麻麻亮……

整個漁村已經是一片汪洋。

有許多奇怪的生物借此游了上來。

人身魚尾的生物張開鋒利的牙齒咬住一具具尸體拖入水中。

有漂亮的女孩子騎著巨鯨從微弱的月色中來，在水中一邊大笑著玩耍一邊旅行。

那不是人類的女孩，盡管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