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她可能控制不住了。

別擔心，有我。

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來到這個空間的，這個空間里，唯一的大型組織就是學校，而我就在那里讀書。

在學校里，你可以看到剛剛會跑的小孩子，也可以看到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的老人，我曾問過他們，他們都是這里的學生。老師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迭一次，據說任職長的有三五十年，短的也有三五年的。原來的老師離開這所學校后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

當我在這個空間醒來的時候，我手邊有一朵小蘑菇。灰褐色的帽子，白色的桿子，靜靜地躺在我的手上。我以為是自己從路邊撿的，所以也有丟掉過它，可每次將它扔進垃圾桶的瞬間，它都會回到我的手上，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決定留下它。現在，它每天都呆在我背包的一個小掛件里，是一個白色的雪糕車，我將它放在里面。

這里的天氣常年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陽。只有走到學校所在范圍后，才能看到藍色的天，聽學長說，是因為學校的能量場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但是再細問的時候，他們卻閉口不答，只說之后總會知道的。

在這里就讀滿一年后，上個禮拜，我們進行了分班考試，除了文化課的書面考試，還有一道加試題，每個人需要展示自己如何催動能量為自己所用。

一開始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其實有點懵，上課的時候，從來沒有老師講過，也不曾聽學長學姐說過。我問過同桌的海心同學，他說，他也不是很清楚。

文化課考完后的第二天才是加試。出了考場之后，我決定去找這個空間的原住民去問問，我現在住的公寓的管理大叔。這里的學校和住宿都不收費，自從我出現在這里，就從來沒有人找我交過房租、水電、學費之類的。

管理大叔是一個很講究的人，他經常穿著不同顏色和款式的西裝，腳上耷拉著一雙皮質很好的拖鞋，坐在樓下的酒吧臺前，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摸著自己身旁的狗狗。有一次，我看到他給自己的狗狗喂胡蘿卜，而且那只狗竟然吃了。

我到樓下的時候，果然大叔還是坐在那個酒吧前抽煙，只是那只大狗今天沒有趴在他的身邊。我一直挺怕狗的，幸好。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走上前去和大叔聊幾句。

“您好，我是住在503的房客，我叫舞。”

大叔點了下頭，抬起下巴，示意我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我有點緊張，慢慢的挪過去，唯恐碰到了他面前懸空的啤酒桌。

“您好，我是舞，我該怎么稱呼您呢？”

“凡。”

“凡大叔，我想向您咨詢個問題。”

“凡，凡大叔……”大叔夾著雪茄的手抖了抖。

“嗯，凡大叔，學校明天有一道加試題，要每個人展示如何催動能量為自己所用。老師從沒教過這些，你之前讀書的時候有考過嗎？”

大叔的臉色有點鐵青，嘴邊還在輕聲的念叨“凡大叔，凡，大叔？凡大叔！”

“您好，怎么了，這個稱呼不合適嗎？那我稱呼您凡叔叔可好？”

“不必，凡大叔就好。”

“那您有聽到我剛才的問題嗎？就是學校……”

“嗯，聽到了加試題對吧。”凡大叔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

我點了點頭。

“你自己怎么看？”

“要催動能量，首先要知道怎么能接觸到能量。之前聽學長說，學校的能量場與其他地方不同，我猜測學校里面的能量可能更容易感知到，可是我從不曾見過，不知該如何感知。”

“用你的意志力去感知。”

“意志力？這和我感知能量有什么關系呢？”

“你現在靜下心來，閉上眼睛，感知下周圍的世界。”

雖然有些疑惑，可我還是閉上了眼。

眼前一遍漆黑。然后漸漸的，開始有一縷一縷的彩光從我的眼前掠過。

“這些彩色光線是什么。”

“天賦不錯啊，這么快就感知到彩光了。不用管，繼續看下去。”

慢慢的，彩色的光線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一個四通八達的高速網絡，中心部分的網絡比較寬，周圍的相對較窄，每條網絡通路上都有著無數的彩色光線在飛快的流動。

“現在看到什么了？”

“彩光組成的大型網絡。”

“現在，慢慢將頭轉過來，朝向我。”

眼前的網絡突然呈現出了大叔的外形輪廓，在輪廓線內部，也有一個高速網絡，有無數的彩線在循環流動，輪廓線上又有無數的彩光流入流出。

“現在，睜開眼吧。”

當我睜開眼時，眼前出現了大叔放大的臉。我連忙身體向后仰，沒想到凳子不穩，我向后倒去。大叔拉住了我，我的袖子……

“起來，不要假摔。”

我借著袖子的力量，坐好，小聲嘟囔，“我才沒有假摔。”

大叔似乎沒聽到我的話，“剛才看清楚了。”

“凡大叔體內也有一個高速網絡，而且在不斷的和外部網絡進行交互，無數的彩光在流進流出。”

“可是，這些彩光是什么呢？”

“能量。”

話音剛落，大叔就不見了。連帶著他的啤酒桌一起。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