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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始
世界誕生前,天地皆為一體,不分上下。像一個圓形的球,混沌的黑暗包裹著它,內部卻滲出隱隱約約的光。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與黑暗中的光共同孕育出了一個生物。
即,神。
幼兒時的神,被包裹在光明中,這是他所感知到的第一個印象——光明。
也因此,神對光明有著特殊的偏愛。
神在光明中,汲取著光明傳遞給他的能量,光明的薄膜一層一層削弱,外界的黑暗滲透了進來,深色壓著光明。
這是他的第二印象。
光明變得虛弱,成了小小一團,飄在他的左右,黑暗包裹住他們。神在引導下,讓黑暗的力量流進身體。
光明停在他的肩頭,親昵地與他挨在一起,一直到黑暗被吸收完的那一刻,光明與神相互‘注視’,神脫口而出——
“要有光!”
那一小團光明逐漸放大變得十分耀眼,于是世間就有了光。
神體內的黑暗突然騷動起來,引得神感覺到有一陣又一陣的由體內散發的熾熱感,很難受。
黑暗從神的身上分離出一部分,追逐著光明,跟隨著光明,光明向上,它便向下沉淀。
——光明與黑暗分開了,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模模糊糊,神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嘆。
神靜默,稱光為‘晝’,稱黑暗為‘夜’。
過了黑暗的晚上,過了光明的早晨,這是第一天。
黑暗與光明會有一刻交接,這是黎明。
神說:“在水與水之間要有穹蒼,將水分開!”
上帝造了穹蒼,分開了穹蒼以下的水和穹蒼以上的水。
穹蒼下的水倒映著穹蒼的藍與白,澄澈剔透宛如雙生。
上帝稱穹蒼為‘天’,上帝看了這藍色的天,無邊無際,浩浩湯湯。
過了黑暗籠罩,寂靜無聲的夜晚,過了光明與黑暗的交接,過了光明的早晨,這是第二天。
神說:“天下的水應聚在一處,使旱地出現!”
事就這樣成了。
神稱旱地為‘陸地’,稱水匯合處為‘海洋’,神看了這與天空同出一轍的藍,無聲地道了聲好。
頓時萬物齊鳴,感謝神的創造之恩。
神說:“地上要生出青草,結種子的蔬菜,和各種結果子的樹木,在地上的果子內都含有種子!”
于是地上就生出了青草,各種結種子的蔬菜,和各種結果子的樹木,果子內都含有種子。
過了黑暗的晚上,過了光與暗的交接,過了光明的早晨,這是第三天。
神說:“在天空中要有光體,以分別晝夜,作為規定時節和年月日的記號。”
“要在天空中放光,照耀大地。”
神于是就造了兩個大光體——較大的控制白天,較小的控制黑夜,并造了星宿。
神將星宿擺列在天空,照耀大地,控制晝夜,分別明與暗。
過了星宿遍布的晚上,過了光體代替星宿的時刻,過了光體籠罩的早晨,這是第四天。
神說:“水中要繁生蠕動的生物,地面上、天空中要有鳥飛翔!”
神于是造了大魚和水中各種孳生的蠕動生物以及各種飛鳥。世間多了一份生機。
神遂降福它們說:“你們要孳生繁殖,充滿海洋;飛鳥也要在地上繁殖!”
過了暗沉的晚上,過了萬物復蘇的交接時刻,過了生機的早晨,這是第五天。
神說:“地上要生出各種生物,即各種牲畜、爬蟲和野獸!”
神于是造了各種野獸、各種牲畜和地上所有的各種爬蟲。
神對喧鬧的凡世感到一絲滿足,卻有無邊孤單蔓延。
神生于混沌,處于天地。
神是這世界至高無上的造物主,世間萬物都是他的陪襯。
神停留在天之下,佇立在這水的旁邊,注視著水里自己的倒影,無色的水完美的將神的容顏呈現出來——銀色的發及地,金色的眸照耀注視著世界,肌膚雪白比世上那一切都要白,都要好看,身著一身素凈的白衣,清冷孤傲的氣質蔓延。
銀發金昧的神祗指尖輕點池水,蕩起一圈圈漣漪。
神看著漣漪逐漸消散,水面恢復平靜,虛無的空中傳來一絲波動,飛翔的鳥展翅高飛,游動的魚猝然穿梭。
“汝……為何物?”神注視著天的遠方,清冽的聲音響起。
“吾乃法則。”冰冷無情的聲音,簡潔的回答。
“法則……”銀發的天主伸手觸碰著空中無物,閉上眼,與它互感。
良久,神祗回到天上的住所。
那是九重天上,神祗稱它為天堂。
天堂有城,城的光輝如同極貴的寶石,好像碧玉,明如水晶。
說是城不如道為房,排列整齊的水晶房。
銀發神祗住在最大的那個回形房,即潔凈無暇的圣堂。
銀發神祗到圣堂背后的庭院里去了,那兒有著一方水池,透明無色,清晰的映照著世間最純凈的地方。
神將手伸入水池來回晃蕩,手在水下牽扯,牽扯出一縷渾濁的色彩,里面由灰色,黑色交雜,還有微弱的七彩的光芒閃爍。
那是混沌的力量。
那是光與暗混合的力量。
那是神出生之前與孕育他、庇護他的力量。
白衣神祗抽出縷縷混沌力量,放在手心融合,形成一個斑駁的光球。
白衣神祗的雙手中間,那個混沌光球正自動旋轉,閃爍以黑為主色的光輝,他沉思一會兒后,緩緩向光球注入自己的力量——混沌中光明的力量。
純凈金色的光明之力將這昏暗的光球包裹,神祗注視著它,時不時皺眉,手上的動作卻也一刻未停。
神周圍的空間產生一絲波動。
白衣神祗并未理會,手上的動作不減。
法則出聲,“神,世間不可能有第二位與您同樣‘神’。”
神祗蹙了蹙眉,漸漸緩了手上的動作,看著著已經成為金色的光球,盡管它內部還閃爍著混沌黑暗的色彩,但那已經很微弱了。
神展開雙手,光球逐漸變大,發出耀眼白光,緩慢上升離開了神的雙手之間,原本停下動作的神祗又加大力量朝著光球傳輸。
神周圍的空間劇烈的顫動——這是法則無聲的警告。
剎那間,時間萬物停止,光球逐漸演變成人形,一個約摸五六歲大的小孩從光求中誕生。
他赤裸著身體,光散去,小孩的模樣呈現出來——小孩的背后生出十二翼的翅膀,左右各六,一頭金黃色的卷發。
小孩閉著眼向下落去,神祗伸出雙手,接住了他。
輕若無物。
小孩的十二翼彎著蜷縮在背后,神祗的手臂感觸到那柔順的白色羽毛,小孩肌膚十分白皙,與神祗想象中的很像。
銀發神祗看著小孩,小孩長得與神祗相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極好看的。
空間產生一絲波動,神祇沒有管它。
小孩翅膀微微顫抖,緩緩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青蘭色的眸子,匯聚了天的藍草的青,很清澈,讓人無法移開眼。
神祗注視著這雙眼眸,直到懷中的小孩沖他展顏一笑,神祗一下回過神。
“汝乃……天使一族,名路西,封號菲爾。”
天使路西菲爾看著神祗,直到他說完,然后合上眼,靜靜睡去,背后的羽翼隱藏于背脊。
銀發神祗抱著懷中的天使,朝圣堂走去。
圣堂是神祗休息的寢宮。
神祗將路西菲爾放在床上,看著他赤裸的身子,用神力為他幻化了件衣服,然后掖了掖被角,便坐到床邊,盯著他看。
這是吾的孩子,他想到。
吾創造的他,神祗唇角微微上翹。
吾……他值得世間最好的,神祗輕撫路西菲爾稚嫩的臉龐,吾的……天使。
一神一天使,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第五天,路西菲爾誕生。
創世的第七天。
世間的神靈信仰神,一切順利。
注視著小路西菲爾的臉,神祗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接著神祗躺上床。
突然身邊傳來一陣異動。
神祗坐起,側身看著路西菲爾,只見他漸漸上升,背后的十二翼舒展開來,隨后又合攏,將他整個天使都包裹住。
神祇抬手觸碰著潔白的羽毛,指尖流露著一縷金色的光芒,緩緩纏繞在翅膀外。
直至,羽翼張開,露出被光芒籠罩的路西菲爾,光芒中,路西菲爾的身影逐漸生長,從幼兒形態成為青年狀態。
路西菲爾穩穩地降落在床邊,站立在地上眨著蘭青色的眼眸,翅膀收縮,他恭敬地下跪,“吾神。”
“路西菲爾很高興能見到您。”
“嗯。”神祗低頭看著他。“起。”
路西菲爾站在神祇的面前,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金發垂地。
銀發神祗看著金發天使的發旋,有些新奇的感受。
“汝可以直視吾。”神祇說。“這是吾賜予汝的權利。”
路西菲爾驚喜的抬頭,連忙下跪謝道,“謝吾神。”
神祇看著那雙蘭青色的眸,“汝可不必下跪。”
“以后皆是如此。”
路西菲爾起身,感激道,“謝吾神。”
創世第六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