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我身為熾天使長所不應該觸犯的。”

“請神責罰。”

*

神祇坐在御座，一旁的人，便是亞當，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現在發生的一切，他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為什么創造他的父神，會如此生氣。

也不明白，堂堂熾天使長、天國副君，會因為他而產生嫉妒的情感。

他緊握的手相互揉搓，低垂著頭，時不時望路西菲爾一眼，或是用余光偷覷圣光。

神祇忽視了他。

神祇虛掩著的金眸睜開，他注視著自己的第一個造物，他最完美的造物。

“起來。”

神祇開口，聲音暗沉。

路西菲爾感受到語氣的不同，注視著地面的青蘭色眸子，眼睫顫了顫。

他捏緊發絲，跪著沒動。

“請神責罰。”

“吾再說一次，起來。”

路西菲爾不再發聲，他感受到腰上的，四肢上的七美德戒律在縮緊。

滾燙的鏈子開始延生，它們被掩蓋在白色圣袍之下，細長的鏈子泛著光，它們在路西菲爾的肌膚上蔓延，一圈一圈的纏繞。

小腿、大腿、腰部、手臂、前胸后背。

然后縮緊，深深陷入靈體，消失不見。

自內而外的，熾熱感灼燒著他的靈魂。

路西菲爾緊緊咬著下唇，手無力地搭在肩上，跪姿有些不穩。

*

良久，殿內安靜的聽的見亞當的呼吸聲。

他覷著圣光，發現并看不見神，便又轉頭看向熾天使長。

倏忽間。

神靠于扶手上的手指一曲，一道白光打在熾天使長的背上。

路西菲爾曲起的左腿顫抖著，他掐著手心，極力忍受。

白光重重地落在他背上，然后消失于無形，緊接著，同一個位置，比剛剛更重的力道，白光再次打來。

路西菲爾的嘴唇咬破，血的腥味在口腔蔓延，他悶哼一聲。

神停下動作，俯視著他的熾天使長。

圣潔的白袍隱隱看的見血色，金色的發絲垂在兩側，遮擋了他的面部表情。

神祇指尖敲著扶手。

他在等待，

等待他的造物向他示弱。

七美德戒律的束縛愈來愈深，路西菲爾面色蒼白，額前布滿冷汗。

神祇的懲罰只是外力作用，只會對靈體造成不深不淺的傷痕。

而七美德戒律，那是深創于靈魂。

神祇與他的造物靜靜對持著。

亞當感到十分不安，他是由神的一根肋骨所造。卻沒有繼承神的任何一點，神擁有的光明本源，他不會使用，天使繼承的七美德，他也并未曾見識過。

或者說，他的存在只是為了盛放神的肋骨。

*

[欸，你倒是阻止他們啊。]

亞當一驚，他左右顧盼，誰？誰在說話？

[傻子，我是法則。不要動來動去，別被神發現了。]

亞當連忙垂下頭，漲紅著臉，亞麻色的發一顫一顫的。

你、你能聽見我說話？

[傻子。]

亞當偷偷抬頭，發現神與造物還在對持著。

[快去阻止他們。]

我？我、我怎么阻止的了？

[……神現在需要個臺階，你沒看見第三鞭遲遲沒落下嗎？]

亞當表示，神在圣光下，他看不見。

法則停頓了一下。

[……哼，反正你就是要去阻止。]

亞當撓撓后腦勺，我、我該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