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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出江湖

今天是吳天第一次跟隨著租住他家里的AH架子工去工地打工,坐著工友的自行車到了工地。吳天今年十七歲,一米七八的身高,偏瘦。因為以前從未從事過高強度打工爭錢,目前他的工資每天比小工的工資還要低0.5元,他每天工資是2.5元人民幣,熟練的小工工資是3元,大工的工資是4-5元不等。

到了工地后,吳天被安排到與幾名小工一起運輸架子工師傅所要的鋼管與卡扣。雖然吳天今年才十七歲,但在從事這份工作前,吳天曾經從初中畢業后就一直混社會,惹事生非,雖然未曾惹出什么大事,但也是一個比較狠的角色。所以在工地的師傅們對吳天都很客氣,剛開始的時候,那些老師傅們對吳天都很照顧,而吳天自已對他們也很客氣,沒事休息的時候,吳天總是發著好煙給他們抽。

由于是第一次打工掙錢,好強的性格使吳天比較賣力的工作,怕表現不好惹得老板不高興……

工地架子工所用的鋼管與卡扣都在工地最底層堆放著,每天開工時,所有的大工小工都會在材料堆放區把需要的材料運到龍門吊處。等吊機空置時裝進吊機,吊裝到指定樓層。吊裝到指定樓層后,大工在把龍門吊上的材料卸下來并轉運到指定位置,小工則在樓下繼續搬運大工一天所需的材料,直至大工一天所需的材料夠用為止。

這些鋼管每根最長六米,五公分粗,每米平均八斤重。大部分的鋼管尺寸是每根六米與1.5米長,其它的尺寸只占少量。工地的老師傅們每次肩膀扛一根六米或三到四根1.5米的鋼管,他們速度很快,而吳天因為第一次打工,本來他扛兩到三根1.5米的鋼管就是極限了,但為了面子,也為了有個好的表現,所以每次他都扛三根短的。本來他也想一次扛四根或者一根六米長的,但做過幾次嘗試都無法上肩,所以吳天只有每次都保持扛三根,而且盡量速度上快一些……

在工地上工作并不僅僅只是背著東西負重行走,時而還得注意頭頂上與腳下的安全。因為工地上工作的時候,特別是架子工,在架子內部穿梭行走是很正常的事,需要防止障礙物與高空墜落的物體。而腳下也有很多障礙物,特別得注意的是一些木板之類的。這些木板大部分都是用于樓層澆筑混凝土用的,木工在拆下來后如果沒及時轉移或者清理殘留的。木板上有很多用于固定的鐵釘,這些鐵釘一但被踩上的話,那腳輕則只是一個小孔,重則可能會刺穿整個腳板……

在被鐵釘刺傷后,雖然知道有破傷風感染的可能,但大部分人都不會去醫院打針治療。他們都是找一根竹板,清洗干凈后,用竹板敲打被鐵釘釘傷的傷口處,根據傷口的深淺敲打的時長10-30分鐘,一直打到血把鐵銹完全來出來為止,而敲打的時間長短也會因為傷員怕痛還是怕死而定……而對于被鐵釘傷到腳的工傷算法則視傷口深淺或者工人在群體內的份量而定,一般都會給予一至三個工作為補償。

吳天的第一天上班也差點中了釘子刺傷的招,他今天只是穿了一雙泡沫底的布鞋。其它工友們都是穿著用布一層層縫制的千層底布鞋,雖然這種布鞋也無法完全保障腳不受傷,但如果不小心踩到釘子的時候會有反應的,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可能會傷到腳,但傷口不會太深的。市面上也有一種硬塑料底的勞保鞋,這種硬塑料底的勞保鞋如果同時踩在三根釘子上不會被刺穿的,如果只踩一根釘子的話,用的力不大也沒事。但這種勞保鞋很笨重,開始穿的時候行動很不方便,而且也無法真正的起到保障安全的作用,所以這種鞋子穿的人并不多。

吳天自尊心很強,愛面子,很在意別人的眼光與評價,所以他干活很賣力。第一天的工作完成下班后,吳天回到家洗澡澡時,肩膀上已經被磨掉了一層皮。一雙手也起了三個水泡,他吃完飯后,躺在床上,整身體像不是自已的一樣。這一夜他雖然混身酸痛,但睡得確是那么的香……

第二天,因為昨天肩膀與手都磨破了皮還未好,肩膀上再次扛起鋼管的時候,他非常吃痛,所以他想把鋼管用雙手抱在懷里的方式運輸。但這種方式不但吃力,也引來很多目光,所以吳天在干完一個上午后,他想與老板商量請一個下午徦讓肩膀上的傷口

愈合,但吳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沒有見到老板,所以下午又咬著牙繼續工作了,下午工作的時候,吳天像有些賭氣似的,不管肩膀上的傷痛,咬著牙硬是用肩膀扛了一下午的材料。等下班洗澡的時候,衣服已經與肩膀的傷口粘在一起了。他一個人在水龍頭下,用水沖著傷口,讓衣服浸濕后與傷口分離開。吳天輕輕的,一點點的把肩膀上的衣服從傷口上分離脫下來。不知是因為吃痛,還是因為從未曾受過這種罪而感到委屈,他的淚水借助著自來水的掩護下像破的堤似的奔流而出。因為害怕驚動了別人,所以吳天以背對著其他人,用一種壓抑,無聲的哭泣來發泄著內心的傷痛……

洗完澡以后,吳天為了防止肩膀發炎,所以去了老板娘那找一些藥水涂抹在肩膀上。開始的時候老板娘并未在意,以為只是一些踫撞的小傷口,當老板娘看到吳天肩膀上的傷口時,她也很吃驚,這是一塊約五公分長,一公分多寬,整個一層皮都破了。當她聽到吳天說昨天就破了,只是沒這么大而以,今天傷口加重了后。

她有些生氣的說“你這孩子怎么搞的?昨天就破了皮,你今天還去上什么班?掙錢的機會多了去的,至于急在這一時嗎?”

老板娘是一個四十多歲,她是前夫去逝了后改嫁給了這個老板的。她與前夫所生的有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年齡都與吳天差不多大。她是本市圍邊縣城的,人很善良,很隨和,這里大部分工人都是從她老家帶過來的,而老板是AH銅城人,但這里打工的農民工AH人沒幾個。老板娘改嫁給老板后又生了兩個孩子,她現在只是在家做飯帶孩子。

老板娘拿出防止發炎的紅藥水,用棉簽幫吳天肩膀涂抹藥水,一邊涂抹一邊用生氣的口吻對吳天說“明天在家里休息兩天,等肩膀上傷口愈合后再去上班,今晚我跟老黃說一下,你聽到了沒有?”

吳天被這種久違的關心給感動了,他低著頭,努力的不想讓淚水溢出眼眶,其實他本想抬頭望著老板娘,并表示感謝的,但吳天因為內心真實的被感動到了,所以他只能低頭說“哦!”。吳天些時只能用這種最簡短的文字來回饋她為關心……

這一夜,吳天睡得很香,肩膀上的那點傷痛對于吳天曾經的經歷來說,真的算不上什么。這一夜,吳天因為老板娘那小小的溫度使他睡覺時,臉上都露出笑容。在這之前,吳天的生活是被質疑包圍著,無論他做得多好或者多壞,無論他成功或者失敗,他的生活里充滿了質疑言語與眼神。每次遇到這些的時候他從開始的躲避,到反抗,但無論他怎么做,在另人的眼里都像似那么的正常,他人生的標簽就是給人貼上了一個負面的標簽。無論吳天用什么方式抗爭,最終都是陡勞,最終傷害的只是他自已,所以在這種環境中慢慢的適應的他也逐漸的去接受這種環境,而在此時突出現了一道耀眼的光芒,而這道光芒不僅僅是照亮了他的視線與內心的孤獨,同時也給吳天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曙光。

其實挽救一個處在黑暗邊緣的人,只需一個微笑或者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就足以,但往往因為人們的從眾心理,沒有誰愿意做第一個付出微笑與問候的人……

經過兩天的休息,吳天肩膀上傷口剛剛愈合,本來是要等脫了血痂長出新的皮膚后才能繼續工作的,但吳天第三天就跟著工人們一起去工地工作了。因為頻繁的與肩膀傷口磨蹭,傷口始終難以愈合,所以兩天后傷口因為汗水或者其它原因而感染化膿,吳天又因此足足休息了一個星期,傷口血痂才脫落,長出新的皮膚。

吳天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在工地扛鋼管的速度與技巧才真正的達到老師傅的水平,所以他的工資也增加到每個工3元人民幣。當付出得到回報時,他是喜悅的,為此吳天特意花錢在外面買了雪糕給工班每個發一個以此為慶祝。這種喜悅不僅僅因為工資的增長,同時也因為自已能在短的時間內得到認可,而增加工資是掃除以往被質疑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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