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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01. 我不是庸醫
明正德二年,京城西郊的白湖村。
被金黃麥田圍繞的靜怡小村,今日忽地熱鬧了起來。
白湖村一月一度的趕集日,是三鄉八里每個月最隆重的集會。
每到這一天,無論是多懶的莊稼漢,都會被家里的河東獅逼著,挑起重擔,把自家種的五谷雜糧,挑到集市上來賣。
俗話說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哦,不對。
有人的地方,就有!錢!賺!
喧鬧的集市上,一張破舊的小木桌,突兀地橫在了街角。
“喂~~張本草~~”
“特么挪挪你的破桌子~~”
這個叫張本草的少年,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桌。
不合身的布衣,穿在張本草身上,松松垮垮的。
再加上瘦削的身材,瘦削的臉頰......
張本草看起來,完全就是天天看片,卻喝不起營養快線的那種人。
他睡得死沉,身子都縮在一起,像極了一只瘦弱的病貓。
桌邊一塊臟兮兮的布幅,寫了個歪歪扭扭的“醫”字。
不過看他瘦弱的樣子,也不知是求醫,還是他就是大夫。
而剛剛那聲怒罵,是桌子旁邊攤位上,一個高壯漢子的怒氣噴射......
“媽個巴子的!”
漢子翹著大毛腿,一邊趕著自家西瓜上的蒼蠅,一邊罵罵咧咧地。
“你擺攤還是劫道啊?桌子都他媽要橫到路中間了!”
漢子的衣服前胸開著襟,和頭一般大的胸肌鼓脹脹地,臉上的絡腮胡,不做任何打理,野蠻生長。
要是明代也有模仿秀,這個漢子絕對可以靠模仿李逵張飛,走穴賺錢了。
“滋溜~~”
張本草終于被高壯漢子的怒吼驚醒,吸了下口水,茫然地抬起頭。
......
這......
什么情況?橫店影視城?
張本草一抬眼,看到不遠處的街角,有個臨時搭建的舞臺。
高搭的舞臺上,戲子們聲聲泣血,唱著《竇娥冤》最凄慘的段子,六月飛雪。
“你道是暑氣暄,不是那下雪天,豈不聞飛霜六尺因鄒衍。”
臺前幾個老婆子,也不知是不是托兒,聽得老淚縱橫,不住叫好。原本緊緊牽著的孫兒,在街邊滾了一身泥,她們都沒有發覺。
這家戲班是京城有名的大戲班,班主聽說白湖村有趕集,立馬聞風而動。
另一頭的街角,是一群打把式賣藝的。
“南來的北往的,各位鄉親父老!今日來到貴寶地,請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就當交個朋友吧。”
賣藝的練家子們,肌肉虬結,汗津津的身子,每個毛孔都在噴發著男性荷爾蒙。
特別是那一抱拳一吆喝的架勢......
總讓你感覺,今天不留兩塊銅板下來,別想完整地離開~~
張本草張眼望去,街上所有人,全都穿著古代那種粗布長衫,和去年在橫店旅游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等等...
有點不對...
這天空也太清澈,太藍了吧?
霧霾特么都去哪了?
張本草全身慢慢冰住,隱隱有了一個想法,但又覺得荒唐。
怒吼的漢子,脾氣挺火爆,見張本草仍迷迷糊糊的,直接將張本草連人帶桌子,一起搬到了一旁,看起來毫不費勁。
“丫的!說學醫,人參和蘿卜都分不清;說種田,半畝田沒犁完就累暈。今兒說出攤給人看病,特么直接睡了一天,我看你晚上怎么和你娘交代!”
漢子撇了撇嘴,眼神中全是不屑。
“看...看病?”
提到看病,張本草忽然想起來。
“剛剛不是在醫學院的自習室里嗎?”
靠!
真不該亂撩學妹...
今天自習室里,坐進來一個沒見過的漂亮學妹。
張本草一個沒忍住,上前撩騷。
憑借自己對皮膚科的研究,張本草很快就忽悠住了學妹,借著查看皮膚狀態的理由,張本草已經直接上手,摸著學妹可愛的小臉蛋,細細品味。
一定是學妹有問題......
不會是心理學專業的吧?
把我催眠了吧?
都說心理學專業的妹子不能撩,那些妹子全都玩陰的,喜歡拿撩自己的男人,練習催眠術!
嗯......一定是這樣......
作為一個醫學院的高材生,年年獎學金獲得者,張本草的職(瞎)業(猜)習慣還在,馬上就給自己診斷了。
“哎喲~疼!”
張本草還在感嘆自己的診斷技術,腦仁兒卻像是針刺般,突然疼起來,一堆堆片段式的畫面,從腦子深處涌出。
看著眼前閃過的,猶如幻燈片一般的場景,張本草終于明白了自己這坑爹的處境。
原來一覺醒來后,自己竟穿越到了明朝!
史上最荒唐的皇帝,正德皇帝朱厚照剛剛繼位不久,此時明朝還算強盛,先帝明孝宗勵精圖治,內朝官風清明,外藩異族不敢進犯,一片大好山河,正好交給了朱厚照揮霍。
只是宮中八虎作亂,南方有寧王蠢蠢欲動,為這太平盛世,平添一抹陰影。
張本草搜索了一番記憶,赫然發現,穿越來的身體主人,竟也叫張本草,和自己同名同姓!
只不過小張本草卻是個膿包......
雖然父親曾是大內的御醫,奈何早逝,張本草沒從他爹身上學到什么高深醫術。
平日里給鄉里人看病,診脈靠騙,開藥靠蒙,說庸醫都抬舉他了。
論讀書呢,小張本草剛剛年滿16,也還未考取功名。
家中只有母子兩人,靠著爹爹留下的一點遺產,勉強度日。
張本草無力地靠著桌子,慢慢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實,越想越覺得腿軟。
人家穿越,要么大官人家的敗家子,要么混個皇帝皇子當,就算是崇禎帝也行啊,好賴是個皇帝不是?
最次最次,當個贅婿也成啊,起碼討老婆不用費心。
可自己偏偏穿越到這么一個廢柴身上......
玩兒我呢!
張本草不止一次幻想過,要是自己穿越了,會做些什么。
是攻城掠地,建功立業的大將軍?
還是文滿天下,逍遙自在的大才子?
還是坐擁萬傾良田的大地主?
作為一個三觀早已扭曲的大學生,張本草做起白日夢,反倒是各種不辱使命,負重前行......
如今這一切都已成泡影,張本草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雖然曾經獲得西城小學三年級的50米亞軍,身體素質異于常人,但張本草還是很謙虛地認為,自己應該只是肉體凡胎,死了再復活這種事,估計還是有點難度的。
死了,就穿越,再死,再穿越,畢竟只是老郭的相聲段子。
當然,張本草從不認為自己是膽小。
一個面對大鵝的挑釁,也敢嚎兩嗓子后,才轉身跑得人,能叫做膽小嗎?
他只是覺得人活著,多少應該現實點。
一個人要是活不下去了,什么尊嚴,什么遠大理想,全是鏡花水月。
要想活得好,先得活下去!
下定了決心,張本草當務之急就是盡快熟悉狀況。
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跟自己搭話的就是這黑粗硬漢子,張本草也只有問他了。
“你是?”
“呦呵~~他娘的!說你兩句,連褚大哥都不認了?”
漢子像是聽到了一個非常扯淡的問題,雙眼睜的猶如銅鈴一般大。
剛一聽到褚大哥,張本草腦中的記憶就自動飛速檢索。
“褚岳!褚大哥!”
張本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本能,脫口而出,似乎和這個漢子認識了一輩子。
張本草想起來,褚岳是自己的表哥,一直跟著姨丈姨媽種西瓜,曾經學過兩年武藝,奈何家里沒錢,也沒拜什么厲害的師父,只是練了一把傻力氣,種田倒合適。
在古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張本草即使廢柴,可就因為算是個讀書人,褚岳從小就在“看人家本草會讀書”的聲音中長大,自然心中不忿。
別人家的孩子,是所有人小時候的噩夢,而當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就住你隔壁時,就是噩夢照進現實!
張本草也隱隱約約記得,這個表哥和自己不太對付。
正尷尬地和褚岳大眼瞪小眼,街邊忽然一陣吵吵嚷嚷。
“大夫!這附近有沒有大夫?!”
幾個穿著戲服的戲子,抬著一個不斷抽搐的男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橫沖直撞。張本草還沒出聲,那群人就看到了張本草攤子上的“醫”字,快步沖了過來。
“這個攤子的大夫在哪?快來啊~~我兄弟發癔病啦~~”
戲子們把抽搐的男人擺到桌上,焦急地喊道,聲音急的都嘶啞了。
其中一人,見褚岳站在一旁,一把拉住他:“你是大夫嗎?快救救我兄弟!”
褚岳?大夫?
張本草噗呲一樂,這么個大胡子猛張飛的人,你們特么咋會覺得他是大夫......
“俺可不是...”褚岳一把扯過旁邊偷樂的張本草,“這小子醫術高超,他才是大夫。”
戲子們瞥了一眼張本草,見這小孩15,6的年歲,一身破布衣衫,面黃肌瘦的,除了臉上干凈點,和街邊的小乞兒沒啥區別。
幾個性急的瞬間炸了,怒氣勃發,破口大罵。
“消遣你小爺嗎?!人命關天,拉個小乞兒出來什么意思?”
“信不信大爺掀了你的攤!!”
“我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讓你瞧瞧咱戲子的功夫也不是蓋的!!”
有好動的武生,手腳舞了兩下,全是戲班的花拳繡腿。
不過戲子越是發怒,褚岳越是高興。
張本草的醫術有幾斤幾兩,他最是清楚,別說什么奇怪病癥了,就是尋常風寒腦熱,他都治不好。
此時見這群戲子來勢洶洶,褚岳一使心眼,拉了張本草出來,自己躲一旁幸災樂禍去了。
褚岳暗暗偷樂:“你今天要是治不好那人,只怕要捱頓揍嘍~~”
只是褚岳絕想不到的是,現在的張本草已經更新換代!
經過幾年醫學院的學習,張本草成功治愈過室友A的痔瘡,室友B的香港腳,室友C的雞眼。
被一兩個病人求診,是嚇不到他的。
“不想讓我看病,我又不強求...不過有件事你們得知道,這村子里就我一個大夫。”
張本草一甩長發,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