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禍:妃不壞,王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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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買笑
我已寂靜了兩千八百年,人們還在傳誦我的故事。
千金買笑,說的便是我了。
我不愛笑啊。
笑什么?難道笑世間風花雪月?笑凡世間苦短情長?笑此恨綿綿無絕期么?
真不好笑。
幽王宮湦死的冤啊,但他死去了。
他,被后世稱為無道的昏君,而我,被叫做禍國的妖姬。
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情殤千載。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山河破敗。
誰也怨不得誰,誰也不容易。
西周,宣王朝。
三十九年,姜戎抗命,宣王姬靜,也就是宮湦的父親御駕親征,敗績于千畝,車徒大損,班師回朝途中聽見一群孩童唱著“月將升,日將沒;厭弧箕菔,幾亡周國”的童謠。軍士抓住一個小孩問話,原來是源自一個紅衣小孩。再追問,紅衣小孩早已渺無蹤影。
一幫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他們怎么會認識火星之神熒惑星君呢。
不過,熒惑星君向來是以個沒什么好消息的人,他一下界,人間必然起戰事禍端。說來有趣,外國人看的反而通透些,羅馬人和希臘人無一例外的知道他是戰神。
我不喜歡他,雖然他長得很酷。
次日早朝,三公六卿,齊集殿下,拜服已畢。無非一場你問我答。
什么厭弧箕菔,就是弓箭箭囊,恐有弓矢之變啦。什么月將升,日將沒,就是日沒月升,陰進陽衰,嫌有女主干政啦。一派陳詞濫調,變著法兒的將災禍推向女人。
憑什么不指明帝君之錯?憑什么不道出周朝氣數已盡?這樣才能顯出忠君愛國嘛。
宣王從此下令不許百姓造賣弓箭箭囊。白癡的很。
當時,我還在生母溫媼的肚子里。
我在母親的腹中已經默默度過了四十年載春秋。我很特別,于是人們把我稱作妖孽。我沒有父親,又或者我父親是一條龍。
我的身世好復雜。點一縷香煙,秉一暈紅燭,品一碗香茗,且聽我娓娓道來。
夏朝桀王末年,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桀王登殿,忽然殿外風雨大作,降下兩條飛龍。兩條龍口稱是褒城二君。天子驚恐,欲殺之,命太史占之不吉。太史啟奏,“神龍下凡,必主禎祥”。于是桀王命人在龍前設祭,取金盤收其涎沫,置于朱匣之中。
殷朝六百四十四年,到先王末年,又將三百年,朱匣內放出條條光彩。有掌庫官奏知先王。先王接盤一時失手墜地,所藏涎沫,橫流庭下。忽然化成一只小小元黿,盤旋于朝堂之上,內侍逐之,直入王宮,忽然不見。
可誰想到,母親不巧踏到黿的足跡,瞬間感化受孕,于是就有了我。
我想母親是悲哀的。先王責怪母親不夫而孕,囚于幽室四十年。
幽室冷宮,四十年,什么概念?
要知道當年母親才一十二歲,誕下我的時候,已經五十二歲。
都說女人心狠,誰也狠不過人間帝王!
一朝天子李隆基不是也因為六軍不發而將回頭一笑百媚生的楊玉環賜死馬嵬坡么?
愛情?江山?狗屁!
我繼承了母親的不祥,姜后派人把我用草席包裹丟在鎬京二十里外的清水河里。
養父恰巧路過,看到百鳥將草席包啄向岸邊,忽啄忽飛,忽飛忽啄,想必熱鬧非放。養父抱著我到了褒地,娶了養母姒大為我授乳。
于是,我有了名字——褒姒。
我,將是一個一人之側萬人之上的女人。我,將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但,我的心是冷的。對不起,我已經冷了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