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時間錨點(上)
龍脊骨刺貫穿林墨肩胛的瞬間,星盤碎片在識海拼出沐清歌的面容。她指尖點在第九道年輪紋路上,三百時空的記憶突然坍縮成光點。林墨在意識空間下墜,看見青石村的溪水逆流回源頭——那株垂柳的年輪深處,藏著枚青銅鑰匙。
"這是...時間錨點?"林墨握住鑰匙的剎那,祭壇的龍骨發(fā)出刺耳鳴嘯。幼龍殘魂在八荒戟內(nèi)燃燒:"父親,去柳樹根系!"
現(xiàn)實與記憶的界限開始模糊。林墨的左手浮現(xiàn)299號實驗體的太極瞳紋,右眼魔紋逆時針旋轉(zhuǎn)。當指尖觸及龍脊第三根骨刺時,時空突然翻轉(zhuǎn),他跌坐在青石村暴雨夜的泥濘中。
五歲的自己正在斷崖下蜷縮,懷中緊抱染血的青銅殘片。林墨抬頭望見山巔交戰(zhàn)的流光——那是三百年前的沐清歌與夜無痕,劍光中飛濺的星塵照亮崖壁符咒。
"原來這才是星隕閣的起源......"他伸手觸碰巖壁,符咒突然活了過來。蝌蚪狀的銘文纏住手腕,將玄陰之血引入地脈。大地震顫間,初代青銅樹幼苗破土而出,根系纏繞住年幼的自己。
夜無痕的狂笑自云端傳來:"終于種下了!"他揮戟斬斷沐清歌的左臂,斷肢化作流光融入幼苗,"三百年后,你我還是贏家!"
林墨的太極瞳突然灼痛,299號實驗體的記憶在識海炸開:每個克隆體被銷毀時,都會在地脈種下青銅樹種。他沖向幼苗,八荒戟刺入樹干的剎那,暴雨中的血水倒灌進年輪。
時空再次翻轉(zhuǎn),林墨跪在歸墟祭壇上,龍脊骨刺已生長成參天青銅樹。清洗者的投影在樹冠凝聚:"感謝灌溉,弒神兵器終于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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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母艦的陰影籠罩歸墟,艦體延伸出的青銅根系與巨樹相連。林墨被倒吊在樹梢,星盤碎片正被樹根吸收。幼龍殘魂越來越虛弱:"父親...年輪...逆轉(zhuǎn)年輪......"
太極瞳突然映出柳樹虛影,林墨咬破舌尖,精血在虛空繪出第九道年輪。當血輪與青銅樹年輪重合時,樹干浮現(xiàn)出沐清歌刻下的星紋密碼——那是組不斷變幻的莫比烏斯環(huán)方程式。
"原來你早就知道......"林墨的魔紋滲入方程式,青銅樹突然停止生長。樹心裂開通道,他看見無數(shù)時間線在其中糾纏:有自己統(tǒng)治萬界的未來,有時空盡數(shù)湮滅的結(jié)局,甚至存在夜無痕拯救蒼生的分支。
清洗者的粒子炮轟擊樹身:"阻止他!"林墨縱身躍入通道,在時間洪流中抓住最關(guān)鍵的光粒——五歲那年,沐清歌在柳樹下埋藏的星紋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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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晨霧未散,林墨的腳步聲驚飛雀鳥。他跪在柳樹前挖開第九道年輪下的泥土,青銅匣表面跳動著與星盤同源的輝光。匣內(nèi)羊皮卷展開的剎那,三百時空的青銅樹同時震顫。
"致所有時空的林墨:"沐清歌的字跡被血跡浸染,"若見此信,說明我已失敗。弒神兵器真正的核心是......"
暴雨突然傾盆,夜無痕的戟尖抵住林墨后心:"乖徒兒,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羊皮卷在雷光中自燃,灰燼凝聚成星紋鑰匙,"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替我找到最后一塊拼圖。"
林墨猛然轉(zhuǎn)身,太極瞳映出夜無痕元神深處的真相——他的胸膛里跳動著沐清歌的心臟。星紋鑰匙插入夜無痕心口的瞬間,歸墟海面的青銅樹集體綻放血花。
"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容器。"夜無痕的肉身崩解,露出沐清歌被禁錮的魂魄,"現(xiàn)在,讓我們結(jié)束這場......"
### 時間錨點(下)
林墨的八荒戟貫穿沐清歌魂魄的剎那,星盤突然離體。三百時空的青銅樹根系刺破界膜,在天外天母艦表面交織成囚籠。清洗者的警報響徹宇宙:"檢測到初代玄陰完全復蘇!"
沐清歌的魂魄睜開金瞳,輕撫林墨的臉頰:"我欺騙了所有時空。"她的指尖溢出星塵,在虛空勾勒真相——當年盜取弒神兵器的根本不是沐清歌,而是她的雙生妹妹沐清璃。為阻止姐姐,真正的沐清歌將魂魄分裂成三百份,投入不同時空的林墨體內(nèi)。
"你是我最后的良心。"沐清歌的魂魄開始消散,"現(xiàn)在,去結(jié)束沐清璃的暴政......"
天外天母艦轟然炸裂,沐清璃的真身踏著星骸降臨。她手中的青銅樹芯與林墨的星盤共鳴,歸墟海域升起九百九十九根星鏈:"乖侄兒,你母親沒教過你,不要碰長輩的東西嗎?"
林墨的太極瞳突然流出血淚,299號實驗體的記憶徹底融合。他看穿每根星鏈連接的時空坐標,八荒戟引動青銅樹反噬其主:"你錯了,我繼承的是弒神意志!"
星鏈調(diào)轉(zhuǎn)方向刺入沐清璃的身體,卻在觸及心臟時被青銅樹根擋住。沐清璃冷笑捏碎樹芯,萬界歸墟同時爆發(fā)海嘯:"你以為這些把戲?qū)υ煳镏饔杏茫?quot;
幼龍殘魂在此刻燃盡最后力量,龍吟震動諸天。林墨腳下的柳樹年輪突然擴展成陣圖,將他送回最初的起點——青石村覆滅那日。
暴雨中的夜無痕正在屠村,林墨看著五歲的自己躲在斷崖下。當沐清璃的青銅樹根破土而出時,他揮戟斬斷幼苗,玄陰之血浸透崖壁星紋。
時空開始崩塌,沐清璃的怒號穿透維度:"你竟敢篡改因果律!"林墨在消散前微笑:"這才是弒神的正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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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海面恢復平靜,青銅樹盡數(shù)枯萎。林墨在沙灘醒來,星盤已經(jīng)消失,掌心多出枚柳葉狀的星紋。幼龍的聲音在心底響起:"父親,我們成功了?"
天際劃過流星雨,每顆流星都是崩塌的平行時空。林墨撫摸八荒戟上的裂痕:"不,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他看向掌心星紋映出的畫面——某個未被污染的時空中,五歲的自己正被沐清歌牽著手走向星隕閣。
海水突然沸騰,沐清璃的投影浮現(xiàn):"你以為切斷所有時間線就能贏?"她的指尖凝聚出微型青銅樹,"只要還有一個時空存在弒神兵器......"
林墨的戟尖刺穿投影:"那就全部毀掉。"他踏著浪花走向海眼,星紋在虛空勾勒出沐清歌留下的終極坐標——那是弒神兵器誕生的源頭,創(chuàng)世前的虛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