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行業預防腐敗做法及其啟示

蔣來用

[內容提要]新加坡把廉政建設作為一項重要的國家戰略來開發和利用，各行業全面系統地預防腐敗，如公共權力領域，福利保障和懲戒制度使腐敗成本極為高昂，利益沖突行為規范明確具體，財產申報制度具有很強的威懾力，刑事法律制度降低查處腐敗的成本，此外還認真開展了“減少官樣文章運動”，通過國會議員處理“信訪”問題，非政府組織外包政府服務。衛生醫療系統建立激勵節約、控制浪費的醫療制度，醫療補貼向低收入群體傾斜，服務規范有序，科學規劃和嚴格管理，合理高效配置醫療資源，減少了資源浪費，緩解了就醫困難。教育系統完善管理制度，保證教師良好形象不受玷污，教育資源實行均等化，防止部分學校不當牟利，特殊的人才培養模式向社會和家庭灌輸公共服務價值觀，培養廉潔習慣和意識，對我國加快推進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建設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新加坡從建國以來，堅持把廉政建設作為一項系統工程整體推進，把廉政建設作為一項重要的國家戰略來開發和利用，各行業全面系統地預防腐敗，將腐敗遏制和消除在萌芽狀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一 公共權力領域預防腐敗的主要做法

福利保障和懲戒制度使腐敗成本極為高昂

合理可行的薪酬制度是新加坡預防腐敗的重要措施。新加坡公務員實行務實的結構薪酬制度。首先，公務員薪酬與企業人員薪酬對等。新加坡以當地銀行家、律師、會計師、跨國公司高管、制造商、工程師等職業從業人員的薪酬為參照標準確定公務員待遇，公務員薪酬與私人企業人員工資基本相等，總體與國民經濟狀況掛鉤，由底薪、月不固定工資、常年津貼和不定額花紅構成。其次，公務員薪酬與職責任務匹配。新加坡大多數普通公務員的薪酬并不是很高，但都不用貪污受賄就能過上比較體面的生活。為了吸引和留住優秀人才，新加坡對工作任務繁多、職責相當重要的230多名行政官給予較高的薪酬，既體現了職責與薪酬對稱，也考慮了財政壓力和公眾的心理感受。再次，公務員薪酬與福利保障互補。公務員有比較優厚寬松的福利，如政府推行人性化的“親家庭工作制”，為子女提供醫療福利、提供彈性工作時間、可以通過網絡在家上班、享有孩童病假、產假、婚假、進修假、帶薪病假、年假、公共假期、裁員福利和退休福利等。這些福利措施使得公務員職業具有相當的吸引力。公務員不僅與其他就業人員一樣享有公積金，而且還有一筆豐厚的養老金，在退休之后可以一次領取。最后，公務員福利待遇與行為表現掛鉤。公務員享有較好的薪酬和福利待遇是以認真工作、遵紀守法等良好行為表現為前提的。如果公務員表現不佳，津貼和花紅、晉升機會就會減少；如果貪污腐敗，則會存在“失去工作和養老金的危險”。因此，新加坡的公務員都嚴格遵紀守法，很少發生貪污瀆職行為。因為貪污一旦被發現，不但失去公職，喪失一大筆養老金和其他利益，而且還會遭受一連串的罰款、罰金及沒收財產等經濟處罰，貪污成本十分高昂，公務員都不敢以身試法。

 

利益沖突行為規范明確具體

利益沖突行為是指影響公務員公正履行職務的利益關系行為。新加坡將防止貪污的行政條文融入管理公務員行為和紀律的指導手冊中，重點包括以下內容：公務員不得貸款給他人以收取利息；不能向與其有公務關系的人借錢；除了用足夠的抵押物向財務機構和保險公司申請貸款，不得向任何人簽署任何承諾書或承認負債的字據；向他人無抵押貸款數額不得超過三個月工資；不得利用公務上獲得的信息換取個人利益；不得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接受廠商或零售商給予的折扣或特別的贈品；不得收受與其單位或本人有業務往來的發展商的折扣或優惠購置產業；未獲得書面批準不得經商或從事副業；不得接受公眾人士的禮物或貸款；不得向下級借錢；不得接受下級邀請參加娛樂活動；接受他人款待要經過允許，但必須適度。如果公務員擁有私人企業的股份，一般要求放棄這些股份以避免利益沖突。

 

財產申報制度具有很強的威懾力

了解公務員財產變動情況是新加坡預防腐敗的重要抓手。根據規定，每一位公務員在被聘用時，要填寫財產清單、到法院設置的公證處接受審查并由指定的宣誓官簽名。公證處的正式文本交由工作人員所屬部門的人事機關保存，副本保存在法院公證處。此后的每年7月1日，每個公務員必須填寫個人財務表格，寫明自己的財務狀況，申報的內容是自己所擁有的股票、房地產、存款和其他方面所獲得的利息收入等，還包括配偶和依靠他撫養的子女名下的產業和投資。如果購買非建屋發展局的房產，必須在一個星期內向本部門報告。公務員家庭財產如有變動，應自動填寫變動財產申報清單，寫明變動原因，替換原財產清單。新加坡所有的公務員都要申報，由政府各部門自行管理。各部門對每份財產申報表進行審核。如果發現有財產來源違法問題，就立即交送反貪污調查局調查。新加坡僅要求所有公務員申報財產，但并不向社會大眾公布。李光耀解釋了其中的原因：“我擁有一份議員和部長的資產清單。我準備公開，但這會減少吸引人才的機會。議員們之所以備案，是因為若有人對他們提出指控，那些文件就是調查的基本資料。所以，這些文件必須是正確的，否則便成為麻煩的根源。”如果公務員購買一套以上的房產，而這些房產的總價值與他的總收入不相稱，他將會被質問。說不清來源的，可以認定為貪污。

 

刑事法律制度降低查處腐敗的成本

首先，新加坡對貪污犯罪合理分配舉證責任。貪污調查局只需查實犯罪嫌疑人的財產與其收入明顯不相符合，控方無須證明受賄者是否有能力、權利、機會或者是否辦理受人所托的事項。財產來源是否合法，則由犯罪嫌疑人自己舉證。在新加坡，犯罪嫌疑人沒有權利保持沉默。調查人員可命令受調查者以宣誓書的方式報告他和家人的資產，并讓其說出來源。不能說明合理來源的，則認定為貪污。被貪污調查局問話的人有法律上的義務提供情報。這種舉證責任配置與財產申報制度相互銜接，減少了政府調查腐敗的成本，提高了調查的效率，增加了腐敗分子的風險成本。其次，加重經濟處罰力度使貪利目的不能實現。新加坡《防止貪污法》規定，任何提供、接受或索取賄賂者，罰金可高達10萬新元或判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兩者并罰。此外，法院可判決罪犯與賄金數額相等的罰款，令違法者交出所有的賄贓。為進一步防止貪污分子得利，讓其得不償失，1999年制定了《沒收貪污、販毒和其他嚴重罪行所得利益法》，該法規定當一個被告的貪污罪名成立，法院可下令沒收被告來歷不明的財產。新加坡對貪污犯罪沒有死刑和無期徒刑，刑罰并不嚴厲，但對阻遏腐敗卻十分管用和有效。

 

認真開展“減少官樣文章運動”

新加坡政府認為，提高公共服務效率，有利于大量減少腐敗機會。人民行動黨執政后，開展了“減少官樣文章運動”，提高公共服務效率。領導和政府各部門虛心接受群眾意見，讓公眾通過網絡等多種渠道對政府部門提出意見，由專門機構匯總之后，轉交各部門認真改進。至今我們可以看到，新加坡官方材料簡單實用，明白易懂，很少有空話和套話。繁文縟節的減少，提高了辦事效率，改變了政府的形象，貪污腐敗的機會也大幅度減少。

 

通過國會議員處理“信訪”問題

新加坡“信訪”的人很多，但“信訪”不但沒有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反而成為政府密切聯系群眾的重要方式。新加坡主要通過議員來解決“信訪”問題。人民行動黨是新加坡最大的政黨，在84個國會議席中占據了82個。人民行動黨在全國84個社區都設有支部。國會議員每周花一個晚上到各自社區的支部辦公室“接訪”，一般社區每晚接見選民40人次，大的社區會更多。年輕的志愿服務者協助議員工作，先安排選民在一張表格上填寫自己的訴求，議員逐一進行解答。對當時不能解答的問題，議員會將這些問題寫信反映到相關政府部門。政府部門收到議員的信函后，會很快向議員和反映問題的選民書面反饋問題解決的情況。如果選民不滿意，又會找到議員，議員還會向有關政府部門反映，政府部門仍會想辦法解決并反饋解決的情況。據介紹，很少有居民就同一個問題多次提出要求。議員每周還進行住戶訪問，主動詢問居民需要政府幫助解決什么困難。新加坡居民反映子女上學、醫療、住房等民生問題比較多，但在不同年代居民反映的問題有一些變化。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居民主要反映生活困難、交通出行不便等改善基本生活條件的問題。80年代，要求解決租屋申請、經濟救濟、醫療衛生、子女上學的問題較多。90年代以來，對銀行欠債、移民、國外讀書深造、交通罰款、環境保護等問題反映較多。新加坡通過議員這個“閥門”，比較有效地緩解了社會矛盾，密切了政府與選民之間的聯系，鞏固了人民行動黨的執政地位。

 

非政府組織外包政府服務

新加坡政府部門和公務員人數都是固定的，只有崗位空缺后才能補充公務員。隨著經濟社會發展，民眾要求政府提供的服務越來越多。新加坡通過設立法定機構和服務外包方式來解決公務員不足與公民服務要求日益增長之間的矛盾。新加坡大約有64個法定機構，分散在14個政府部門中，如反貪污調查局就是總理公署下的法定機構。法定機構根據國會通過的特別法令設立，實行聘用制，工作人員不是公務員。政府外包服務是新加坡公共服務的特色，除了解決人手不夠的問題之外，主要是促進社會機構之間競爭，提高公共服務的水平和質量。如警察部隊將開罰單外包給保安做，民政部門將社區和家庭服務、犯罪人矯正和回歸社會等項目通過招投標方式委托非政府組織承擔。政府部門制定相應的政策和準則對外包項目進行管理，對項目執行情況進行評估，通過審計等方式進行監督，采取責問、取消合同、吊銷資格、稅收優惠、對違法人員進行調查等方式對出現問題的組織和機構進行懲處。將涉及民眾利益的一些服務項目外包，通過非政府組織讓公眾了解社會趨勢，改變人們的行為和態度，對公眾進行教育，積極發揮社會組織作用，維護社會穩定，同時在民眾和政府之間設立一道“防火墻”，有效地維護了政府清廉高效的形象。

二 衛生醫療系統預防腐敗的主要做法

建立激勵節約、控制浪費的醫療制度。新加坡醫療制度的一個明顯特征就是國家最大限度地調動個人節約醫療服務資源的積極性和主動性，避免過分依賴國家福利或醫藥保險而吃“大鍋飯”。新加坡實行“保健儲蓄”，個人自付比例占全國衛生總費用的60 %以上。保健賬戶（Medisave）是新加坡公民公積金中的一部分，每個雇員將月收入的6%—8%存入該戶頭，雇主為其繳納相同的額度。賬戶中的資金由國家統一管理，但個人擁有所有權和有限的支配使用權，可以繼承，可以支付本人或直系親屬的住院醫療費用，但不能支付初級衛生保健費用。為防止個人非理性使用賬戶資金，避免不必要的住院治療，政府設定每日住院醫療費用的最高額，超額部分由本人用現金支付。新加坡對每月繳存數額和總額也設置了限度，月度繳費超額部分將自動轉到公積金普通賬戶，避免“少繳吃虧、多繳受益”的不平等現象發生。新加坡后來建立大病醫療保障制度（Medishield）和醫療救助基金（Medifund）作為保健戶頭的補充。這兩項制度同樣采取了一些控制浪費的措施。大病醫療保障制度設置相當高的住院醫療費用起付標準（但對某些藥品和門診腫瘤放療、化療和腎透析不設起付標準），病人要負擔標準以上部分的20%，對每次治療、每個保險年度和一生期間分別設置最高支付限額。醫療救助基金（Medifund）是補貼窮人（大約人口的10%）的項目，最初注入1.5億美元資本金，后根據財政盈余狀況不斷增加。資本金的本金不能動用，只能使用利息收入。每家醫院對申請者進行資格初審，然后交由醫院醫療救助基金委員會復審、批準，嚴格的程序保障有限的資源用于符合條件的救助對象。

醫療補貼向低收入群體傾斜，服務規范有序。第一，新加坡根據公民的不同需求，設立不同類型的公立和私立醫院。新加坡住院病房分A級、B1級、B2級、C級四個等級。公立醫院要有40%—60%的C級和B級病房，供中低收入病人選擇。私立醫院只設A級病房，不設C級、B級病房。不同類型的醫院為不同收入、不同消費要求的人群提供了選擇空間。第二，所有公民平等使用公共醫療資源。新加坡的公共醫療資源對所有公民和永久居民開放，有錢的人和政府高官雖然自己掏錢可以享受更好的醫療服務，但保障基本醫療服務水平的公共資源對所有公民都是平等的，沒有人享受醫療服務的特權。就連李光耀也與普通居民一樣，去同一所公立醫院看病，為他看病的醫生同樣也為其他人看病。如果他要住好的病房，就得自己付費。第三，國家只對需要幫助的住院病人提供醫療補助。政府官員、在私立醫院住院的病人和要求公立醫院A級醫療服務者都不能享受醫療補助，只有在公立醫院C級和B級病房住院的人可以獲得。第四，保障充分有力，醫院和醫生不存在違規亂收費的動機。新加坡公立醫院是住院服務的主要提供者，政府對公立醫院的投入較多，由此政府可以掌握醫院的床位數和利用率，還可以控制費用的增長。新加坡對接受B級、C級醫療服務病人醫院的營運經費有充足保障，僅對公立醫院補助就約占醫院總支出的58%。政府公立醫院按病房A級、B1級、B2級、C級的不同，分別補貼0、20%、65%、80%，越低級病房得到的補助越多。政府將補償費及時撥到醫院，醫院收費合理規范，不存在通過多開藥、亂收費圖生存、謀發展的必要。新加坡認為醫療服務業是為國家作出重大貢獻的職業，醫生收入相當高，不用通過不正當手段向病人收取額外費用。

科學規劃和嚴格管理，合理高效配置醫療資源。第一，公立醫院實行企業化管理。從1985年開始，新加坡政府將所屬醫院重組為政府100%擁有產權、以私營方式運作的保健公司。政府完成醫院設施建設、設備配置后，成為股東，管理權歸屬于有限公司，醫院擁有對員工定期晉級、加薪、辭退、財務收支、業務、行政管理等自主權。醫院不是政府的包袱，但醫院必須接受市場和政府雙重調節。衛生部直接管理新加坡保健公司而不直接管理醫院和其他衛生機構，但對保健公司和醫院進行監督管理。政府按照一定標準對公立醫院撥款，采用商業審計法對醫院財務進行監督，保健公司則從醫院績效和審計兩方面對醫院進行管理。第二，醫療服務分工比較明確。新加坡初級衛生保健主要由私立醫院、開業醫師、公立醫院及綜合診所提供，而住院服務則主要由公立醫院提供。公立醫院提供大約20%的初級保健和80%的住院服務。13家私立醫院僅占有20%的住院份額。私立醫院主要提供初級保健服務，通過1900個診所提供80%的初級保健服務。由于競爭激烈，私營機構初級保健服務費用較低。第三，政府制定嚴格的醫療衛生規劃。政府對執業醫師人數和醫學院校培養醫師人數有計劃，對醫院、診所的數量、規模、分布有嚴格的限制。政府對醫院技術項目和收費價格進行監管，避免醫療機構過濫、執業醫師過多，防止醫院“創造”不必要的服務項目增加病人負擔或過度消費。第四，實行分級診治和轉診制度。政府鼓勵小病到社區醫院和診所，大病到醫院治療。病人一般先看私人醫生或綜合診所，需經私人醫生、綜合診所介紹才能住院，或經急診室判斷應該住院才能住院。政府對社區診所就診的病人也給予補貼，成人為50%，兒童和老人為75%，對確有困難的政府給予100%的補貼。社區診所的掛號費（36新元）比醫院掛號費（80新元）便宜許多。如從政府診所轉到醫院掛號費為36新元，直接去醫院則掛號費為80新元。病人合理分流使醫療資源得到有效利用，減少了資源浪費，緩解了就醫困難。

三 教育系統預防腐敗的主要措施

完善管理制度，保證教師良好形象不受玷污。新加坡教師地位非常高。中小學教師是國家公務員，工資福利較好并有保障。與此同時，公務員系統的嚴格管理制度對教師以權牟私等有損教師形象的違法或不合理行為有非常有效的遏制作用，如對教師兼職規定非常明確，不準教師對本校學生提供有償課外輔導。這一做法保證教師將主要精力用于規定的教學活動，有效防止教師利用自己的地位收取家長和學生的錢財，損害教師形象。

教育資源實行均等化，防止部分學校不當牟利。新加坡規定富人和政府官員的子女必須上公立中小學而不能讀私立學校，保障公立中小學教學質量不因學生家長的社會地位而受到影響，使社會上流階層人士關心和支持公立中小學發展，沒有經濟和政治地位的普通家庭子女也能接受好的教育，確保所有孩子受教育機會均等，避免了學校向家長收取“借讀費”“贊助費”等，減少了家庭子女教育支出的成本，防止教育資源向個別家庭集中和傾斜。新加坡政府還將教育資源均等化延伸到學前幼兒教育。新加坡絕大部分幼兒園是人民行動黨開辦的，只有少部分是私人開辦的。人民行動黨辦的幼兒園收費很低，每個孩子平均每個月約100新元，比私人幼兒園收費要便宜一半多。人民行動黨通過辦幼兒園與所有家庭保持密切聯系，減少了家庭的負擔。

特殊的人才培養模式向社會和家庭灌輸公共服務價值觀。獎學金計劃是新加坡選拔和培養國家管理人才的重要渠道。新加坡設有總統獎學金、武裝部隊海外獎學金、警察部隊海外獎學金、本地海外優異獎學金、本地優異獎學金、法定機構獎學金、海外學生獎學金等。其中前三種最為重要，很多新加坡政府主要官員都曾獲得這類獎學金。新加坡公共服務署負責獎學金管理，從高中開始選苗子，跟蹤考察，通過獎學金資助上最好的大學，出國留學公派，回國后進入公共服務系統。新加坡還制定行政協理計劃，專門網羅最優秀的大學畢業生加入公職行列，一旦介入行政協理計劃，政府就會安排出訪、跨部門實習、參與政策論壇及研討會，享受資深常任秘書師徒制培訓、參加國際研討會等訓練，干部青年化“快軌”選拔培養。精英主義的人才培養模式使得公共服務人才從小學畢業后就要自覺地以廉潔、正直、服務、優異的公共服務價值觀指導自己的行為，長期培養廉潔習慣和意識。國家獎學金制度與公共服務人才培養結合，國家掌握優秀人才培養標準，讓優秀人才成為社會道德的風向標，對所有社會成員廉潔意識養成具有十分重要的影響。很多學生為了獲得獎學金，自覺報名參加義工，積極參加社會義務活動，在社會和家庭服務中樹立了比較強的服務意識。

四 啟示

新加坡是以華人為主的國家，尊崇儒家思想，長期一黨執政，與我國在歷史文化傳統等方面具有比較多的相同點，其預防腐敗的成功做法對我國加快推進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建設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繼續加強領導，堅決深入推進反腐倡廉建設。各級黨和政府領導人要強化人民公仆形象，建立各級黨代會和人代會代表每月定期會見群眾制度，自覺融入群眾生活，防止和克服領導干部成為與群眾不同的“上等人”“人上人”。要著力改進機關作風、文風和會風，減少繁文縟節，多開短會和解決問題的會，提高辦事效率和服務質量。

加強公務員管理，健全預防腐敗制度。首先，建立完善公務員合理工資制度。在保證公務員基本家庭生活需要的基礎上，拉大級別工資，增加績效工資份額。其次，規范公務員行為。完善《公務員法》等相關法律法規，對可能影響公正履行職責的借貸、投資經營、兼職、私自提供服務咨詢、接受禮品（禮金）、吃請、折扣、參加娛樂活動等行為作出具體明確的規定，避免利益沖突。再次，完善個人有關事項報告制度。將現有的收入申報制度擴展為包括收入、財產、投資、個人重大事項的申報制度。各級政府人事部門建立專門的數據庫，按照人事管理權限分級管理公務員申報資料。申報資料嚴格保密，除法律規定之外，不得向社會公布。最后，完善我國反貪刑法制度。將《刑法》中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與貪污罪合并，凡公務員財產來源不明的，不能說明合法來源的，均為貪污。增加貪污犯罪的經濟處罰，提高罰金和罰款額度，使貪污分子的貪利目的不能實現。在完善制度的同時，要增強制度執行的剛性，加大對執法機關及其執法人員的監督，對工作長期沒有起色、群眾強烈不滿的地方、部門、行業和單位的領導班子及成員要追究責任，讓制度這根“高壓線”真正“帶電”。

加強反腐倡廉隊伍建設。在腐敗形勢仍然比較嚴峻的情況下，增強調查腐敗案件的力量，加強對反貪人員法律、電腦、現代通信、駕駛、財務會計等實用技術知識方面的培訓，提高反貪人員適應社會發展和科技進步需要的能力和素質。在反貪系統建立比較靈活機動的行政管理層級和薪酬體系。嚴格工作紀律，對工作散漫、生活作風不檢點或有腐敗行為的人員要堅決予以辭退或開除。

增強廉政教育的針對性和有效性，積極營造良好的廉潔環境。廉政教育要以領導干部為重點，對不同級別的干部采用不同的教育形式和內容。處級以下公務員重點是熟悉法律法規和職業廉潔操守規范，進行廉潔底線教育。廳局級以上領導干部除了進行廉潔底線教育之外，重點是如何履行監管職責，防止下級發生腐敗行為。部級以上領導干部重點側重于研究反腐倡廉戰略，制定符合實際的預防腐敗政策，訓練領導反腐敗的能力。對于社會大眾，要著重抓好青少年廉潔誠實意識的養成教育，根據青少年成長的不同階段采用相應的教育形式。對中小學生，通過連環畫、畫報、卡通、游戲、廣播電視電影等媒介宣傳廉潔正直的價值觀；對大學生和研究生，采用廉政論壇、講座等學術探討方式進行教育，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幫助認識腐敗的社會危害性，發揮其影響社會其他成員的積極作用。紀檢監察部門要與學校積極聯系，組織學生參觀廉政展覽及適當參與反腐倡廉活動，吸納他們參與相應的反腐敗行動。

加強教育隊伍建設，凈化育人環境。一要加大教育投入，促進義務教育資源配置均等化。統一發放中小學教師補貼，同一城市或地方的教師福利待遇基本均等，按照學生數量配備教育設施和設備，加大同城教師資源的合理配置和經常流動。二要清理和整頓中小學不符合規定的收費。禁止中小學校從事經營創收活動，加強幼兒園收費管理。三要加強中小學教師的管理。中小學教師不得以任何名義和形式向本校學生提供有償輔導，在業余時間從事兼職活動必須經過校領導批準，不得從事與教學科研無關的經營活動。

積極穩妥地推進醫療體制改革。同一城市或縣的公共醫療資源要集中統一管理，增強政府間接調控管理的能力。建立集約高效使用資源的分診和轉診機制，“小病”分散在社區醫院、診所等醫療機構，“大病”經醫療機構提出轉診申請后，病人才能轉往住院醫院。政府要加大對社區醫院、診所等非住院醫療機構的投入，財政補貼向普通病房傾斜。認真貫徹執行醫療衛生系統績效工資制度，提高醫生薪酬水平的同時加大對醫生不規范行為的治理。取消醫療特權，促進醫療服務公平，黨政機關、事業單位、企業員工與一般群眾一樣享受同等的公共醫療資源。

發揮黨代表和人大代表的作用，將信訪解決在基層。推行黨代表和人大代表常任制，對黨代表和人大代表給予特殊津貼。黨代表和人大代表每周花一天時間在固定行政區域接受群眾的信訪，通過代表向政府有關部門反映問題和意見，政府部門將解決結果反饋給反映問題的群眾或代表。黨代表和人大代表應訪問分配區域的住戶，幫助解決實際困難和問題。

利用非政府組織提高公共服務的質量。將政府的一些服務項目通過招投標方式外包給非政府組織，鼓勵其競爭，減少政府與民眾的直接接觸和沖突，不斷提高行業自律水平。加強政府對非政府組織的監管，團結和發揮一切積極因素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