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習俗“拉幫套”的歷史人類學解讀
東北方言中,有一個戲謔又包含侮辱性的詞語——“拉幫套”,年輕人已不甚明了。對于一個化為方言俗語的文化事象,查諸方志文獻卻寥寥不詳。筆者不揣淺陋,擬從文獻資料和田野調查資料兩方面入手,對“拉幫套”這一文化事象進行分析和研究。
一 “拉幫套”基本模式
所謂“拉幫套”,原是借用趕車人的土話,意思是一匹馬套的車,當載重較大,力不可及時,就要加套上一匹馬幫忙,這匹加套的馬就是“拉幫套”。人們用它來指代這樣一種過去常見的現象:丈夫由于種種原因,無力支撐家庭經濟,妻子再找一個男人來幫助自己養家糊口。這個男人無丈夫之名,卻有丈夫之實,組成了一個畸形的家庭。
拉幫套,有的地區稱“一個大嫂倆大哥”。主夫有“瞪眼王八”、“駕轅馬”、“窩囊廢”等侮辱性稱呼;而單身漢則稱之為“跑腿子”,形成該關系后稱“套股”,解除關系叫“砍套股”,皆由牛馬拉車形象得出。
由于東北地區在地理和歷史上很強的一體性,拉幫套現象的分布幾乎涵蓋了東三省全境,特別是生活環境惡劣,人跡稀少的大小興安嶺和長白山地區更為常見。從城鄉比例來看,則主要發生在農村,縣城也有少量發現,大城市基本不存在。
這一風俗也基本出現在漢族人群中。東北地區人口較多的滿、蒙等少數民族都沒有這種習慣,筆者調查中,只有一位朝鮮族老人承認本民族也有拉幫套的家庭,但極為罕見。由此,我們可以把“拉幫套”確定為漢族舊時的一種婚俗。
“拉幫套”的締結,無書面契約或字據。個別地區存在一種隱喻的儀式行為:本夫和妻子到“跑腿子”住處幫其搬家,會把鞋子提在手里,以示鄉里他們之間開始拉幫套,外人自明。有的鄰居或鄉長會充當中間人,多數情況是雙方自行結合,其中女性一般占主動地位,對“跑腿子”施加暗示。無論何種形式,都是經過三人同意的,否則就是“通奸”。主體家庭生活條件改善,特別是子女成人后,“拉幫套”關系一般就會解除,“套股”不能帶走任何財產,女方與套股所生子女隨本夫姓氏(也有少數情況隨套股姓氏),子女稱之為“大爺”、“叔叔”。解除幫套關系后,子女歸主體家庭所有。但也有分子女的情況,套股具有優先選擇男孩的權利,當地稱為“劈犢子”。這種子女受外人歧視,長大成人后,即使是親生子女,也羞與“套股”同處,往往將其趕出家門。俗語“招夫養崽子,崽子大了打拐子”就是真實的寫照。
“拉幫套”除上述普通形式外,還存在個別行業的特殊形式。這里主要是指“木幫”,木幫又稱木把,是從事林業生產行當的總稱。東北林業資源豐富,大量闖關東的關內居民從事該行當。流送原木的工作艱苦危險,木把故而很少娶妻,沿江村落上一些困難家庭,就靠每年木把到來,女主人與之發生性關系,獲得一定金錢貼補家用。這種關系是較固定的,和妓女賣淫有所區別。
二 “拉幫套”的起源
可見記述基本認為“拉幫套”源于民國。那么在歷史上有沒有相關的婚俗類型呢?烏丙安、汪玢玲等學者將“拉幫套”婚姻類型歸納為“招養夫婚”,按照這種思路,會發現在史籍上還是屢屢出現它的影子。
陳東原《中國婦女生活史》認為招夫之風始于漢武帝的姐姐館陶公主。館陶公主寡居,寵近董偃十余年。袁采《世范》記載唐代稱招夫為“接腳夫”或“接腳婿”。宋沿其俗,且頗流行。宋法規定“夫亡子幼,無人主家、可以招接腳夫。”元徐元瑞《吏學指南·親姻篇》解釋說:“接腳夫,謂以異性繼寡婦者。”,接腳夫“自有田產物力”,與寡婦僅是一種同居關系,各自財產不能混而為一,寡婦一旦死亡,遺產按“戶絕”財產處理,《宋會要輯稿》對此有詳細記載。
這種習俗延續到明清以后,更為繁盛,各地方志屢見不鮮,所謂“招夫養子”、“招夫養老”、“招夫養身”、“坐堂招夫”等皆是此類。可是,上述“招夫”與“拉幫套”形式雖相近,一些學者亦將其作為“拉幫套”婚俗的前身,但二者有一個本質的區別,就是招夫者都是寡婦,而“拉幫套”的女性仍有丈夫。這是絕對不能忽視的,以現代法律觀念看,寡婦招夫可以說是再婚,“拉”者卻是重婚,二者不可混同一談。
在筆者查閱文獻時,卻似乎找到了“拉”俗之源:“黑斤、費雅喀、濟勒彌人,在今日吉林省東北邊。自依蘭以東如樺、富、臨、綏等屬皆有其蹤跡,但血統多已混合,沿河漁魚者,輒混稱為 ‘魚皮韃子’”。“魚皮韃子”以不通語言,不諳交易,每一“魚皮韃子”之家必用一“山東棒子”,謂之管家人,一切家產皆令掌之,并占其室,不以為怪。這是民國初年官員魏聲龢的一段行紀。這種情況是否可以作為“拉”前身,關鍵在“并占其室”上。“室”字文言中可釋為“房屋”,亦有“妻子”之義。“山東棒子”作為“管家人”居住主人的房屋是無可厚非的,“不以為怪”。那么“室”含義只有“妻”了,這與“拉”俗極為契合。另外,第三方男性多為移民,“拉”也如此。雖然“山東棒子”不是幫助“魚皮韃子”維持生活,實際上也是在付出勞務,換來生活和性的滿足。
基于這三點理由,筆者認為《雞林舊聞志》中的這種習俗,可以作為“拉幫套”的前身。
三 “拉幫套”婚俗產生的背景及動因
民俗是社會文化的復合體,折射出豐富的內涵。奇俗“拉幫套”決非某一單純因素所能造成的,研究者必須還原到當時的環境中,才能深入全面地挖掘其背后復雜的社會原因和文化背景。
(一)東北的自然環境因素
美國人類學家斯圖爾德所倡導的“文化生態學說”,認為人類文化是整個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中各種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人類文化的多元性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人類生存環境的豐富多樣。那么,產生“拉幫套”的自然環境又是怎樣的呢?
東北地區自古以來被視為偏遠荒蠻之地,清朝政府在遼東設“柳條邊”,對其“龍興之地”長期采取封閉政策,不得關內百姓隨便進入,東北地區長期難以得到開發。這樣一塊在地形、地勢、氣候與別處不同的孤立之地,加之政府的行政限制,自然形成一個小環境,傳統儒家文化根基不深,外來影響不大,有利于內部獨特風俗的生長。同時這里又是一塊資源豐富的土地。東北平原極其肥沃,林、礦資源無處不有,而且居住人口稀少,較容易維持自身生存。這對于飽嘗災禍之苦的關內農民無疑具有極大吸引力。故此在清末之后,產生了浩浩蕩蕩的“闖關東”,大量移民涌入東北,引發了一系列社會問題。
另外,苦寒的氣候,惡劣的生活條件,引發各種地方病。大骨節病、克山病、大脖子病等地方性疾病,發病時疼痛難忍,都會導致男性喪失勞動力和性功能,為“拉幫套”的產生提供可能性。絕大多數“拉幫套”家庭的本夫都是由于健康原因導致無力維系生活。
(二)“闖關東”對東北人口結構的影響
“闖關東”是指華北、西北等地流民進入東北謀生的移民行為。清末民初規模最大的一段“闖關東”,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東北地區的人口結構并帶來一系列復雜的社會問題,為“拉幫套”成為現實提供了可能。
1.東北人口數量的改變
表3—1 1880—1927年東北人口

表3—2 內地人民移入東三省之估計

從表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50年中,東北人口增長近三倍,如此高的增長速度顯然不僅僅是自然增長的結果,包含有移民的因素。移民數量之大對東北人口增加起到決定性作用,如此規模巨大的非自然增長,必然帶來相關諸多問題。
2.移民年齡構成
移民多在青壯年階段。“據1928年統計,以山東移民占絕對優勢的大連碼頭搬運工人,其年齡構成較低,所調查的13928名碼頭工人中,年齡最大者為63歲,最小者為18歲,平均年齡為32歲,20—40歲者占84.9%。”“1935年,山東移民東北人數達423876人,其中20歲以下者57277人,占移民總數的13.5%, 20—30歲者為167080人,占39.4%, 30—40歲者為108345人,占25.6%, 40—50歲者為57777人,占13.6%, 50—60歲者為25523人,占6%, 60歲以上者為7874人,占1.9%。
可見,20—40歲的青壯年勞動人口占了移民總數的65%。”山東是移民的主要輸出地,其數據具有代表性。20—40歲正屬于適婚年齡,性要求旺盛。幾百萬男性移民錯過了適婚年齡,如何滿足生理和情感需要?“拉幫套”自然是一種選擇。
3.移民性別構成
“1925年,在大連登陸的內地移民共197392人,其中成年男性為174733人,婦女和兒童為22659人.僅占登陸人數的11.5%; 1926年,在大連登陸的移民中,婦女和兒童增至30448人,但與同期登陸的242624名成年男性移民相比,其所占比例卻降低,僅為11.2%; 1927年,婦女和兒童登陸的人數劇增,達118421人,較之1926年增加290%,較之1925年增加400%,在全部登陸移民中占19.8%; 1928年婦女和兒童登陸的比例較1927年略低,為17.3%: 1929年則繼續降低,只占15.4%。”從這組數據中,我們可以看出移民的性別分配的失衡。宣統年間東北地區人口普查性別比(以女性為100)是125.87, 1920年為127.28,均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加之重男輕女思想導致幼兒養育側重不同,女性存活率低,造成東北男女比例失調嚴重。
從移民的年齡構成和性別構成中,我們可以想象當年東北地區婚配之難的情況是非常嚴重的。如何滿足婚姻要求,是當時男性的一個問題。
(三)經濟因素直接導致“拉幫套”
無論是文獻資料還是訪談材料,都表明導致“拉幫套”的主要原因是社會經濟的不發達和個人經濟狀況的窘迫。下面分別就主體家庭和跑腿子的經濟情況進行分析。
先看主體家庭。在落后的東北農村,成年男性在一個家庭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是家庭的經濟支柱和精神支柱。如果男性喪失勞動能力,女人無法應付繁重的勞動和沉重的生活壓力,這個家庭必然陷入困境。在調查中,無論對“拉”持何種態度的人都承認“沒有人幫持一把,是真活不下去了,老老小小好幾張嘴,女的根本不行,累死也養不活。要不怎么找拉幫套的呢?哪怕勉強能維持,誰干那個啊,多不正派的事啊?!那時候的生活沒男人老難了,老可憐了”。婚姻可以用來積聚或補充物質資源,其中勞動力是獲取資源的重要組成,婚姻是涉及雙方財產、勞力、生殖能力的交換。“拉幫套”很好地體現了這個家庭的經濟邏輯。
再看跑腿子,在農村中多為出身貧窮的佃農、傭工。在傳統社會,婚姻的背后是財產的結合,經濟地位決定了人們的婚姻地位和婚姻機會。東北農村女性在婚姻市場屬于一種稀缺的婚姻資源,從而使掌握資源的女方家長處于待價而沽的有利地位,索要彩禮十分厚重,對男性婚姻構成了很大壓力。“聘禮由女家定,其輕重無定標,且常于禮物之外素(索)取巨資者,則貧貧相婚者,殆古者買賣婚姻之遺風也。…富者之禮,普通為現銀一二斤、棉布十對、白酒百斤、肥豬兩口、粳米兩斗及錦皮首飾(向多為銀質,今者多金質矣)等物中戶之禮,多倍于富者,俗稱雙豬、雙酒、雙財禮。至于貧者之禮,則于雙財禮之外,往往索銀自50兩至三四百兩不等。故貧男得妻,頗形困難,往往半生所蓄盡為婚費,故有終身獨居及中年喪妻而不能續者。然貧者得女,則無不慶為財垛也。故有 ‘養護小子賠錢貨,養護丫頭元寶垛’之諺。”屬于赤貧階級的跑腿子,根本無力購買如此昂貴的“奢侈品”,面對巨大的物質壓力,無法適時婚配,“拉幫套”進入其選擇視野。只需付出自身的勞動就可以換來“妻子”和生活上的照顧。本夫也通過交換自己的妻子,得到“套股”的勞力。整個交換過程中,被交換物就是處于社會和家庭最底層的女性。
“拉幫套”產生的因素雖是多方面的,但直接原因還是經濟使然。招夫是手段,生活才是目的,雙方有了共同的目的才有了拉幫套。中國的婚姻形式與行為是由家庭經濟的邏輯決定的,尤其適用于鄉村的、農民的中國。
(四)文化因素是“拉幫套”的溫床
民俗是以一定的具體的形象體現某個歷史階段上的政治、經濟、人民的思想觀念的載體。如果說經濟因素是“拉”催生的雨水的話,東北復雜的社會取向和價值觀念就是孕育“拉幫套”的土壤。
1.婚姻的本質是親子關系的維系
費孝通認為“維持和保證對兒女的長期撫育作用,有必要防止發生破壞婚姻關系穩定性的因素”。“套股”介入主體家庭應該說是對兩性關系的破壞,但卻并沒有破壞婚姻關系。“套股”生的孩子也要隨本夫姓,叫本夫“爸爸”,這是“拉幫套”婚姻形式對親子社會性父親的手段,對于生物性父親的確定是次要的。傳統社會雖然表面上非常重視血統的純潔性,重視孩子是否“親生”,可將妻子和別人生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確認與自己的父子關系,還是需要一定儀式的。表面存在的婚姻就是“拉幫套”關系中本夫取得孩子社會性父親身份的儀式。
“多妻不是多母,多夫不是多父。這說明了婚姻是個人間的契約,不是集體的契約……生育制度的基本結構是父母子的三角。”
2.鄉土社會中的大、小傳統
關于“拉幫套”的產生與功能,除與經濟因素的關系外,與整體社會和文化有無必然聯系?美國人類學家雷德菲爾德的“大傳統”和“小傳統”理論對筆者產生了實質性幫助。該理論用以說明:在較復雜的文明中,存在著兩個層次的文化傳統。所謂大傳統一般是指一個社會里上層的貴族、士紳、知識分子所代表的主流文化或者社會中的上層精英文化,而所謂的小傳統是指一般社會大眾,特別是鄉民或俗民所代表的生活文化。
自然與社會的雙重生存壓迫使東北人形成了同中原不同的人文精神和民族性格。東北人精神生活更多是面向生存的,尋求在惡劣的環境中的自我保存,而不是面向發展的、尋求向外的經濟發展和向內的精神滿足,實質上是一種實用主義的價值觀。這一點在婚姻觀念中表現得尤其明顯,受幾千年的儒文化的影響,中原人往往貞節觀念很重,所謂“餓死是小,失節是大”;而在東北社會中,由于受儒文化影響相對較弱,“貞節”往往讓位于“生存”。“拉幫套”一女事二夫的習俗與大傳統文化的倫理觀念相背離,只是限于現實困難,下層民眾的一種無奈的自救行為。形成這種地方小傳統的原因也是多樣的。
首先,東北屬多族群雜居地區,觀念多元化。東北土著居民是滿、蒙等民族,各種習俗同時存在。滿族即保持收繼婚之俗,繼母、伯母、嫂子皆可收繼為妻。近代東北移民除“闖關東”的中原人口外,俄羅斯、日本、朝鮮都有相當數量僑民遷入。面對新的生存環境,整個社會結構、輿論氛圍與風俗習尚等都要經歷一番重塑改造。多元人口結構打破了單一文化傳統,塑造出多元文化情境,“邊俗不甚別男女,出則同川而浴,居則短垣可逾。一二守禮者,往往為蕩子所指目,百計剔嬲,務即敗行乃已。”漢族進入這樣一個民族文化交流強盛的地域,傳統的思想不可避免地會產生變異,為解決特殊問題而對行為習慣作出的重新設計和選擇,這些形形色色的習俗在移民自己看來完全是合理和必要的,并不是什么惡風陋俗和有傷風化。
其次,東北宗族控制力弱小。東北的宗族勢力在全國來看,一直是最微弱的。“滿洲住民之族制甚不嚴密,無如他省之有宗祠,無家譜者甚多,因此不能辨別血統之同否也。”許烺光和黃宗智
的研究同樣表明了這個問題。究其根本也是移民社會結構造成的,移民的祖先來歷復雜,無法形成強有力的宗族組織,加之很多移民其家鄉的宗族本已弱化,涌入東北后,進入原有村莊或墾辟新的定居點,原有的血緣村莊變成自然的社區村莊,異姓村莊取代同姓村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東北地廣人稀,村落分散,地方精英少,無法形成華南那種有號召力的大族。“拉幫套”是對傳統婚姻制度和倫理道德觀念的明顯背離,封建社會宗法觀念影響下的男權社會必須保持妻子的貞潔和家族血統的純正。即使男人個人可以忍受,其所在宗族也是不能允許的。每個宗族都有一套社會控制手段,族規明確限制男女關系,加之保甲制度滲透進宗族組織,族中長老多擔任保長甲長,權威很大,宗族勢力強大的地方是難以發生“拉幫套”這類事情的。道德沒有外界的維系、監督和鞏固,僅僅依靠本人的自省,顯然是難以持續的。移民過程中,隨著原有社會結構和組織網絡的打破,綱常名教的約束力遭到削弱,所以,宗族控制力的微弱也是“拉幫套”在東北地區風行的條件之一。
“拉幫套”是在特定文化生態條件下,逐漸發展所形成的具有顯著個性特征的習俗慣制。客觀來看“拉幫套”是一種陋習,違背了我國現行婚姻法和普遍價值觀念。一種風俗反映了其產生的文化,而每一種文化又都有其獨創性和充分的價值,應該用它所屬的價值體系去評價。婚姻盡管在各民族各時期所表現的形式不同,但其本質與價值是
一致的,都是以規范性行為及繁衍后代為目的的人類社會生活共同體,都是為本社會群體成員服務的。“拉幫套”在此基礎上,還是東北地區社會底層人群在得不到社會援助時,經濟、生活上的一種自我救助方式。人們通過它獲得生理和心理上的滿足,維持基本的生存需要,穩定了一部分社會流動人員減少了不安定因素。對這種婚姻習俗進行研究,不僅有助于了解東北社會、歷史、文化及心理特征,而且也是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研究的進一步深化。
【作者單位】贛南師范學院客家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