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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消費信貸對消費行為影響的相關研究

在對國內外相關文獻進行全面收集、閱讀和梳理基礎上,把消費信貸對消費行為的影響歸結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 緩解流動性約束,刺激即期消費

消費信貸作為一種緩解流動性約束 刺激即期消費的制度安排其積極作用被大量理論和實證研究所證明。Hayashi(1985)、Zelds(1989)的實證研究證明,家庭受到的流動性約束越強,消費相對越少,這種現象在年輕的家庭中尤為明顯。Bacchetta和Gerlach(1997)利用跨國數據發現消費信貸增長和消費支出增長之間存在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他們還用存貸款利差作為衡量銀行信貸條件的代理變量,發現存貸款利差與未來消費總額呈負相關關系。據此得出結論,銀行信貸條件的變化能夠影響受到流動性約束的消費者的消費行為。Ludvigson(1999)構建了一個流動性約束隨時間變動而變動的跨期模型,證明了居民消費行為會受到信貸約束(credit constraints)的影響,并利用美國宏觀統計數據,檢驗了消費與信貸約束和收入增長之間關系,發現消費信貸增長與消費增長之間存在著明顯的正相關關系。克羅斯和索爾斯(Cross and Souleles, 2002)、Soman和Cheema(2002)通過實驗檢驗了信用卡授信額度發生變化時消費者的消費支出變化,發現消費者把授信限額作為其未來賺錢潛能的信號,增加授信限額會導致消費支出的增加。比頓(Beaton,2009)以收緊消費信貸的銀行比重作為信用約束的代理變量,利用美國1966—1996年的數據,發現消費支出與信用約束高度相關。

易憲容等(2004)認為,消費信貸是擴大內需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手段,消費信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預測宏觀經濟的增長。趙霞和劉彥平(2006)以1999年為分界點,通過設置時間虛擬變量,考察了消費信貸對居民消費行為的影響。結果表明,消費信貸的發展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流動性約束,從而促進了居民消費率增長率的提高。但該研究只考察了消費信貸開展前后消費對收入的敏感性系數的變化,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種變化是否由消費信貸引起。黃興海(2004)、張奎(2009)利用我國城鎮居民的相關數據,驗證了信用卡消費能夠有效提高居民的消費傾向,但對其原因并沒有進行深入分析。韓立巖和杜春越(2011)使用省際分類面板數據考察了家庭借貸支出對消費的影響,發現房貸支出對西部居民的消費有顯著的正向刺激作用,但是在東部地區,這種作用并不明顯。作者推測可能是東部畸高的房價抑制了一般消費支出。郭新華和何雅菲(2010)采用1997—2008年相關數據考察了家庭債務與消費和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結果證明家庭債務與消費支出之間存在著格蘭杰因果關系。臧恒旭和李燕橋(2012)利用2004—2009年中國省際面板數據對消費信貸與我國城鎮居民消費行為的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結果表明,城鎮居民消費行為對收入變動和信貸條件變動同時呈現出“過度敏感性”(excess sensitivity),但信貸的敏感性系數要遠遠小于收入敏感性系數;當前的消費信貸主要緩解了居民當期流動性約束,促進了耐用消費品的消費增長,但對于非耐用消費品和服務消費的影響較弱。張艾蓮(2012)的實證研究表明,長期消費信貸對經濟增長的拉動效果比較明顯,但作者并沒有清晰界定長期消費信貸的概念。李紅軍(2013)對宏觀經濟數據的時間序列分析表明,消費信貸對居民消費行為的影響不顯著,而劉銳(2013)利用面板數據的分析則顯示城鎮居民消費變動與消費信貸變動有正相關關系。值得借鑒的是,劉銳認為消費金融可以分為四個維度:支付工具、風險管理工具、消費信貸和金融資產投資。

二 降低資源配置效率,抑制長期消費

有一部分學者對消費信貸的配置效率和對消費的刺激作用提出質疑:佩雷拉(Pereira,2003)構建了一個模型,證明在企業信用約束和消費者信用約束同時存在的情況下,消費信貸的增長將資金從效率較高的生產部門轉移到了效率較低的消費部門。

張五常(2010)經驗研究表明,過度消費信貸顯著減少了各個群體的儲蓄率,降低了經濟的長期可持續增長率,因此從長期看會降低大部分人的生活標準。

蔡浩儀等(2005)利用我國省級數據對消費信貸與信用供給和信用配置效率進行實證分析,發現我國消費信貸的發展是以犧牲居民的高儲蓄率和中小企業貸款為代價的。

林曉楠(2006)采用1990—2004年我國城鎮居民消費的相關數據、張奎等(2010)基于美國1959—2009年的消費信貸和個人消費支出的月度數據,建立向量回歸模型VAR,實證研究結論顯示,消費信貸對消費具有滯后抑制效應。

樊向前和戴國海(2010)把新增消費信貸(取自然對數)和存貸利率差作為消費信貸條件的代理變量,采用2002—2009年的季度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結果顯示,消費信貸對我國居民消費的促進作用并不明顯。作者認為,這是由于消費信貸資源沒有流向最有可能面臨流動性約束的低收入群體,但是我們認為,作者的變量選取很值得商榷。在當前的利率制度下,存貸款利差基本上是個常量,而新增貸款絕大多數是住房貸款,用它們作為信貸條件的代理變量是不合適的。

吳龍龍(2010)認為,償還貸款本息往往會擠出對非信貸產品的現實消費,所以消費信貸對消費的最終作用取決于刺激作用與擠出作用的對比結果。

三 消費信貸的社會和心理效應

隨著行為經濟學的發展,學者們開始從社會、心理層面探討消費信貸對消費行為的影響。紐納等(Neuner et al. ,2005)認為,過分輕易地獲得消費信貸,帶來了一系列嚴重的經濟、社會、心理問題。列文斯通和倫特(Livingstone and Lunt,1992)認為,消費信貸使得消費者對奢侈品、汽車、度假以及其他服務的消費更加容易,加劇了社會攀比,因為大多數人希望享受比他們當前的社會階層更高的生活。Paquin和Squire-Weiss(1998)認為,循環信用和小額分期付款的濫用是導致個人破產率大幅度上升的直接原因,過高的個人破產率帶來一系列嚴重的社會和心理問題。大量的研究結果(Bowers,1979; Zhu and Meeks,1994; Mansfield and Pinto, 2008; Chang,2010)證明,針對弱勢貧困人群的金融產品往往會導致災難性的社會后果,因為他們金融知識不足、法律意識淡薄、財務計劃混亂,容易陷入惡性循環的債務陷阱。

2008年爆發的全球金融危機充分暴露了過度負債的消費模式的不可持續,大量反思性研究成果集中涌現。盧薩迪(Lusardi, 2009)與市場調查公司TNS合作,在美國進行了大規模問卷調查,結果顯示,缺乏必要的金融知識是選擇不必要和高費率消費信貸產品(即獵殺放貸)以及過度負債的重要因素,而婦女、老人、少數民族等社會弱勢群體往往是金融常識最匱乏的人群。埃利豪森(Elliehausen,2010)回顧了行為經濟學的大量相關成果,證明了由于消費者的決策行為存在著認知錯誤和時間不一致問題,消費信貸決策往往并不理性,傾向于急功近利、過于簡化問題,存在著啟發式認知偏向。張五常(2010)證明了過度的消費信貸顯著減少了各個收入群體的儲蓄率,降低了經濟的長期可持續增長率,因此從長期看會降低大部分美國人的生活標準。斯塔爾(Starr,2010)認為,過度的消費信用會導致消費、生產和就業超過可持續發展的水平,產生極高的社會成本,最終要靠削減赤字、沖銷壞賬來解決問題。匯豐集團主席葛霖(中譯本,2010)認為,消費者很容易被誘使致過度負債,并且因此使資產泡沫膨脹至破裂點。他認為,21世紀的資本主義“需要重新尋找一種煥然一新的道德觀來支持”,與之對應,需要建立一種可再生的金融模式。陳宏偉(2013)認為,消費信用創造了一種虛假的需求,并沒有真正解決生產過剩問題,而是以消費債務的形式對生產過剩進行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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