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消費信貸決策影響因素研究
理解投資者的消費信貸決策是如何做出的,有哪些因素會影響消費信貸決策很重要。大量證據表明,即便是在同一國家的同一地區,不同消費者的消費信貸使用情況仍然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經濟因素(收入)和人口統計因素(性別、年齡、教育程度以及家庭成員數量等)能夠給出部分解釋,但也不排除其他更深層次的社會和心理因素(如價值觀和人格特質等)的影響。對于上述因素對消費信貸決策的影響,人們通過日常的觀察不難形成大體的概念,但只有通過實證檢驗,才能較為精確地驗證各假說是否能夠成立。大量學者從不同角度入手,致力于驗證各種經濟、社會、心理變量與消費信貸(負債消費)行為之間的關系,以期發現消費信貸制度對不同消費者群體的不同影響。
一 消費信貸行為影響因素分析
(一)收入
負債消費是一個經濟行為,因此最簡單的假設是,消費信貸決策的主要決定因素是收入。低收入群體可能更需要使用消費信貸,但是往往面臨著較強的信用約束和更多的債務問題(Zhu and Meeks,1994)。Lea等(1993)針對某國有公用事業公司的員工發放調查問卷,將調查對象分為無負債、輕微負債和嚴重負債三個類別,調查結果顯示負債狀況與家庭經濟狀況剛好相反,嚴重負債的消費者往往處于較低的社會經濟階層:收入低,無房,孩子較多,單親父母,較為年輕。伯紹德和肯普森(Berthoud and Kempson, 1992)的研究也證明了雖然高收入群體負債數額更大,但低收入群體的債務負擔(debt burden)卻往往更為沉重。張五常(2010)的經驗研究表明,消費信貸對平滑低收入群體的消費行為有明顯作用,還能夠使中高收入群體的消費和投資模式與高收入群體看齊,但是顯著減少了各個收入群體的儲蓄率。
臧恒旭和李燕橋(2012)利用2004—2009年中國省際面板數據對消費信貸與我國城鎮居民消費行為的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結果表明,不同收入層次的居民對信貸條件變化的敏感程度明顯不同,中等收入和較高收入組居民的信貸敏感性系數最高,高收入組居民次之,而低收入組和較低收入組居民最低。因此,盡管消費信貸對拉動內需有一定的效果,但仍受到諸多因素制約。清華大學中國金融研究中心在花旗基金會的資助和支持下,于2008年開始在全國范圍內對城鎮居民家庭消費金融狀況進行了抽樣調查。結果也顯示在對消費信貸產品和機構的了解程度上,明顯呈現出隨著家庭財富層級增高而增高的趨勢(廖理,2011)。葉湘榕、尹筑嘉(2010)追溯了美國高負債消費的歷史淵源和帶來的主要問題,認為對于中低收入階層的居民,如果收入水平不能得到有效提高,靠消費信貸刺激消費并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二)人口統計變量
人口統計變量如同人的標簽,涉及人的行為的相關研究一般首先從人口統計變量入手。在消費信貸影響因素研究中,使用頻率最高的人口統計變量包括年齡、性別、教育程度,以及家庭成員數量。薩利文(Sullivan,1990)調查顯示,25—34歲的消費者最容易由于過度使用消費信貸而導致個人破產。林奎斯特(Lindqvist, 1981)、古德溫(Godwin,1997)發現家庭規模的大小與消費者負債金額呈正相關關系,即撫養孩子數量較多的家庭往往更容易負債。Zhu和Meeks(1994)用分層多元回歸模型對信用卡透支數額影響因素進行研究,發現信用卡透支數額與戶主的工作狀況、年齡以及教育狀況顯著相關。戶主年輕、教育程度高、全職工作比年老、教育程度低和非全職工作有更大的透支數額。作者推測這是因為受教育程度高、全職工作的戶主更需要也更容易獲得消費信貸。Chien和Devaney(2001)的研究結果表明,戶主已婚、從事專業技術或者管理工作、受教育程度較高、家庭成員數量較大的家庭消費信貸的數額更大一些。Soman和Cheema(2002)針對信用卡授信限額對消費支出的影響進行了實驗研究,實驗結果顯示,授信限額的增加能夠明顯改變消費者的消費傾向,他們通過測試人口統計變量發現,授信額度對年輕、信用等級低、受教育程度低的消費者影響更為顯著。
江明華和任曉煒(2004)從性別、婚姻狀況、學歷、收入、職業和年齡六個方面全面研究了中國信用卡持卡人的人口統計特征變量與其透支行為和習慣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35歲以下持卡人中有透支習慣和透支行為的比率高于35歲以上的持卡人,受過高等教育的持卡人中有透支習慣和透支行為的比率高于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持卡人。陳斌開、李濤(2011)利用2009年“中國城鎮居民經濟狀況與心態調查”數據,細致考察了中國城鎮居民家庭資產負債的現狀和成因。描述性統計表明,家庭資產隨著戶主年齡、教育程度和家庭收入水平提高而上升,家庭負債則恰恰相反,家庭資產負債存在明顯的地域差異。實證研究發現,戶主的年齡、受教育程度和健康狀況以及家庭收入和人口規模不僅是家庭是否擁有資產負債最重要的決定因素,也是家庭資產負債額的重要影響因素。進一步研究發現,戶主年齡較小、受教育水平較低和健康狀況較差以及人口規模較大的家庭更容易受到金融市場不利沖擊的影響。
(三)態度變量
許多學者認為,美國20世紀80年代之后的消費信貸快速膨脹源于人們對金錢和負債態度的改變(Park,1993; Godwin,1998)。Lea等(1993)的研究結果表明,社會和心理因素會影響負債狀況,嚴重負債的消費者往往是無神論者,對負債持有更加寬容和放縱的態度。列文斯通和倫特(1992)對英國消費者的研究發現,態度變量(負債態度)對負債和償債行為均有重要影響。Tokunaga(1993)針對金錢態度的研究發現,那些有較重債務負擔的消費者往往認為金錢是權利和威望的來源,并且對自身收入狀況更加焦慮。古德溫(1998)利用美國1983—1986年宏觀統計數據驗證了居民對信用消費的一般態度和消費信貸余額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斯庫利和沃登(Schooley and Worden,2010)利用SCF(2007)的數據從兩個方面對家庭消費信貸行為進行研究:第一,決定負債可能性(likelihood)的因素;第二,決定負債程度的因素。研究結果證實了家庭生命周期和負債態度是負債可能性的決定因素,年輕的家庭傾向于更多地使用消費信貸,那些對負債購買奢侈品和支付日常生活支出持無所謂態度的人更容易借貸。作者建議對公眾進行金融教育,以引導和改變其負債態度,加強其財務紀律。
由于態度變量與人口統計變量和經濟變量密切相關,因此可能把態度變量作為中間變量來處理會更接近真實世界。Chien和Devaney(2001)把負債態度變量進一步細分為對負債消費的一般態度(general attitude),和對某特定項目負債消費的特定態度(specific attitude),運用逐步回歸和托比特回歸(Tobit gression)分別檢驗負債態度和分期付款貸款數額以及信用卡透支數額的關系。他們的研究結果顯示,負債消費的一般態度與分期付款貸款顯著相關,負債消費的特定態度與信用卡透支顯著相關。進一步分析顯示,人口統計變量和經濟變量與負債態度之間存在顯著相關關系:戶主年齡小、未婚、從事專業技術和管理工作,以及無自有住房和持有較少流動資產的家庭,往往有積極的負債消費一般態度;戶主年齡小、受教育程度高、從事專業技術和管理工作,收入較高和持有較少流動資產的家庭,往往有積極的負債消費特定態度。
(四)人格特質(personality trait)
心理學的研究發現,消費者的個人人格特質也是影響消費信貸決策的重要變量。列文斯通和倫特(1992)從心理學、社會學和經濟學的角度來研究個人債務問題,研究表明社會人口因素對負債和償債行為的影響是微不足道的,一些深層的心理因素,如控制點(locus of control)、消費快感等,是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Tokunaga(1993)、沃森(Watson,2009)研究的結果表明,那些無法有效控制自己財務狀況的消費者一般呈現較強的外控性(external locus of control)、低效能,認為金錢是權力和威望的來源,很少儲蓄,低風險承受和高感官刺激的傾向,更容易對財務狀況感到焦慮。相反,那些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金錢和借貸行為的消費者,往往呈現較強的內控性(internal locus of control)、高效能,對自身的控制能力較強(Romal and Kaplan,1995; Baumeister,2002)。
二 消費信貸的作用機制
大量經驗研究證明,作為一種外生制度安排的消費信貸能夠影響消費行為,并且對不同經濟收入、人口特征、價值觀(體現為態度變量)、人格特質的消費者產生的影響不同。但是,這些研究只是解決了“how”的問題,至于消費信貸為什么會影響消費行為(why),卻少有研究者涉及。現有的相關研究,大致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視角:
(一)基于支付方式的視角
信息技術正在以我們難以想象的方式改變著我們的生活,甚至思維方式。赫希曼(irschman,1979)首次提出不同的支付方式在經濟和社會特征方面存在著顯著的差異,會顯著影響消費者的消費行為。作者通過對某一地區某連鎖超市的顧客進行隨機問卷調查的方式獲得一手數據,得出的研究結論是:使用信用卡支付會提高平均消費支出水平,并增加購買的概率。范伯格(Feinberg,1986)通過實驗證明,人們用信用卡花錢的時候感覺比較輕松,從而很難控制消費欲望。大量研究(Joireman et al. ,2001; Lo and Harvey, 2011)證明,沖動購物和信用卡的過度使用有密切關系,這可能是因為信用卡使得支付過程更加簡單,消費者感覺不到花錢的痛苦。德金(Durkin,2000)對SCF調查數據的分析表明,1970—2000年美國信用卡未償余額有了明顯的增長,這意味著信用卡已經成為一種重要的循環信用來源,某種程度替代了分期付款產品。消費者對信用卡帶來的便利表示歡迎,但是也對負債的不斷增加存有憂慮。進一步的分析表明,消費者對信用卡的態度和對其他的信貸產品差不多。這再一次證明了消費信貸永遠不會被普遍接受,即使信用的提供者和技術手段改變了,這個結論仍然成立。王文祥(2012)的經驗研究表明,中國境內消費總額與銀行卡支付額之間已經建立了顯著的正向長期均衡關系,銀行卡的普遍使用并不僅僅是對現金支付的替代,而且對經濟的增長有促進作用。
行為經濟學中的“心理賬戶”(Mental Accounting)理論有助于解釋支付方式帶來的消費習慣的改變。在傳統經濟理論中,消費者購買決策的依據是權衡預期效用和購買成本孰高孰低,其中購買成本體現為放棄未來可能的消費機會的成本。而心理賬戶理論的創立者塞勒(Thaler,1985)認為,消費者心理賬戶系統遵循一種與經濟學運算規律不一致的規則,將特定消費和特定支出象征性聯系在一起,從而使個體決策違背經濟理性法則。Prelec和Loewenstein(1998)延續行為經濟學心理賬戶理論的相關研究,創造性地將“復式記賬法”引入心理賬戶。當消費者做出購買決策時,會體驗到即時“支付的痛苦”(pain of paying),這種“支付的痛苦”有著高昂的“享樂成本”(hedonically cost),能夠抵消帶來的快樂,即“享樂收益”,對消費者的自我控制能力起著很重要的作用。最后消費者感受到的是痛苦還是快樂,取決于心理賬戶是赤字還是盈余。不同的支付方式,消費和支付這兩個環節鏈接的緊密程度是不一樣的。在現金支付中,二者鏈接得最為緊密,而信用卡支付將消費和支付拆分成兩個階段,弱化了二者的鏈接。因此,“支付的痛苦”被大大減輕了,計入心理賬戶的享樂成本也被大大地低估了。在個體層面上,享樂效率(hedonic efficiency)和決策效率(decision efficiency)是矛盾的,支付環節和消費環節鏈接得越緊密,決策效率越高,享樂效率越低。對于低收入群體,低收入放大了支付的痛苦,因此他們消費起來更加謹慎。而把消費和支出拆分成兩個環節,能夠大大地緩解支付的痛苦,刺激低收入群體消費。
(二)基于信息不對稱的分析
一些學者認為,消費信貸市場的復雜性和信息不對稱性決定了消費者很難做出明智的借貸決策,導致了過度負債消費。因此,進行金融教育,加強對消費信貸市場的監管,強制信息披露,清理一些明顯有問題的金融產品是非常重要的(Bernanke,2009; Barr, Mullainathan and Shafir,2008)。戴和布蘭特(Day and Brandt, 1973)研究發現,消費者的信貸決策遠沒有他們購買產品的決策理性,只有1/4多一點的消費者在使用消費信貸時會選擇信貸產品提供者,大部分消費者的信貸決策是由零售商或者銀行做出的,或者直接使用信用卡。大量的研究證實了消費者普遍缺乏金融知識,這是選擇高費率信貸產品、過多支付信用卡利息,和過度負債的重要原因(Campbell,2006; Lusardi and Mitchell,2006,2007)。盧薩迪和Tufano(2009)通過問卷對受訪者的信貸知識進行測試,根據受訪者的自我報告判斷其過度負債的程度。結果顯示,受訪者整體信貸知識水平比較低,即使控制住了人口統計變量,也能發現在信貸知識和個人貸款之間存在著很強的相關關系。Biza-Khupe(2008)建立了一個金融信息中介機構對消費信貸決策影響的理論模型,模型的結論是任何一個經濟體都有被消費者廣為接受的主流信息中介,其影響程度決定了普通消費者金融決策的理性水平。理性水平越低,過度負債和個人破產的比例就越高。金融信息通常是由金融機構來產生和傳播的,因此金融機構可以通過信息提供來影響消費者的決策。
(三)基于消費文化的分析
消費文化是影響消費者行為最持久、最廣泛、最深刻的因素,消費信貸影響消費行為最根本原因的在于,消費信貸通過改變人們的支付習慣,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人們的消費文化。Davis和Lea(1995)最早指出消費信貸會改變人們對負債消費的態度,導致人們對負債消費的容忍程度不斷提高,形成負債消費的文化。考爾德(Calder,1999)在其著作《融資美國夢》中對美國消費信貸歷史做了仔細的梳理,認為負債消費已經成為美國消費文化的一個重要部分,但是美國人并不是天生喜歡負債消費方式的。消費信貸制度是在1915—1930年逐步形成的,這一金融創新極大地擴展了消費市場,并從根本上改變了人們的消費習慣和消費文化。Bernthal、Crockett和Rose(2005)的研究表明,消費信貸已經深刻地改變了消費文化,以及消費者之間的社會關系,對消費者行為產生了深刻而長遠的影響。斯塔爾(2010)認為,消費者的消費行為是由思維習慣(habits of thought)決定的,消費者習慣于通過提高消費標準來拔高自己的社會經濟地位,而以信用卡透支為代表的消費信貸使達到較高的消費標準成為可能,強化了種種“異化”的消費行為。
西方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沃金斯(Watkins,2000)延續“資本操縱論”思想,對消費信貸的本質做出了深刻的闡述。沃金斯認為,由于流動性約束阻礙了公司將消費者的資產轉變成自己的利潤,所以消費信貸就發展起來了,也就是說,消費信貸的發展就是資本家運用公司的力量去解決流動性約束問題的歷程。從公司的立場來看,消費信貸具有幾個優勢:第一,消費信貸使得在不提高收入的前提下擴大消費支出成為可能;第二,信用卡的持有者能夠購買幾乎無限的商品,模糊了預算限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消費信貸改變了消費者價值觀,摧毀了量入為出、提倡節儉的新教倫理。消費者習慣于用借來的錢消費,償債的義務使得人們不得不工作更長的時間,從事更加繁重的工作。20世紀60年代信用卡的普及和金融監管的放松,徹底掃除了消費者借錢消費的一切障礙。由此導致的儲蓄率下降,與其歸因于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不如歸因于公司的力量和日益加劇的社會不平等。
總之,以消費主義為代表的現代消費文化“雖然聲稱尊崇生命,實際上是讓生命貧瘠得毫無意義可言;雖然一直不停地喊著要讓人們快樂,但實際上卻是阻礙通往真正喜悅的泉源。這種現代的輪回,滋生了焦慮和沮喪,進而把我們培養訓練為‘消費機器’,讓我們貪得無厭,不斷往前進”。(索甲仁波切,2011)。而在促成消費社會和消費主義的一系列制度安排中,消費信貸無疑是最重要的一個。
三 現有研究不足及未來研究方向
(一)現有研究不足
現有相關研究存在的最大問題是,首先,所構建的理論模型中變量之間相互關系很難確定。為了更加精確地描述消費行為,研究者們將社會和心理變量引入經濟模型,試圖構建一個更綜合的模型,但對變量之間相互關系的先驗假設卻過于武斷。例如,關于態度變量和消費信貸關系的相關研究都把態度作為解釋變量,即先驗性地假設態度決定行為,但是實踐中態度和行為之間因果關系沒有這么簡單。在很多情況下,行為也會改變態度。也就是說,對負債消費持有積極的態度會導致負債消費行為,但是,負債消費行為(如信用卡使用經驗)也會導致更加積極的負債消費態度。也就是說,態度變量和負債消費行為之間的因果關系是雙向而非單向的。有類似問題的還有消費文化與消費信貸之間的關系,一方面,消費信貸制度通過改變對負債消費的態度,形成負債消費文化,進而影響消費行為。另一方面,一個社會主流的消費文化也會影響消費信貸制度的制定和實施。如何在研究中全面、客觀反映這些變量之間的相互關系,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其次,在研究方法方面,現有相關研究也存在著不少的缺憾。行為經濟學研究引入了心理學現場實驗(field experiment)的研究方法,但是大多數的實驗結果并不穩健,因為實驗結果對實驗設計、內容、情境高度敏感。實驗問題的設計遠比現實生活中決策者面臨的決策要簡單,由于缺少激勵,實驗的參與者不愿意仔細地考慮面對的問題,有簡化問題的傾向。另外,消費信貸研究的關鍵在于獲得研究所需要的數據,被廣為接受的數據獲取方式就是對消費者進行抽樣調查。由于研究條件有限,絕大多數調查采用的是非概率抽樣,其信度和效度大打折扣。在這一方面,美國的經驗值得借鑒。在美聯儲和財政部的聯合資助下,美國從1983年起開始每隔三年在全國范圍內對居民家庭消費金融狀況進行調查(Survey of Consumer Finances, SCF)。其內容涵蓋居民家庭的資產負債、收入、消費、投資理財行為以及家庭的人口特征,這些數據被廣泛地應用于美國政府相關部門和機構以及學術研究單位。
(二)未來研究方向
由于數據缺乏等原因,國內學者對消費信貸的研究才剛剛開始,對于消費信貸影響消費行為背后的社會心理學和行為經濟學機理沒有深入的分析。正如前文指出的,黃達先生說過,“任何人文社會學科都擺脫不了本民族的文化根基,共同規律在不同文化平臺上的顯示,卻絕非必然雷同”。特別是針對消費信貸的研究,文化根基的不同就更加重要。消費信貸作為一種外部制度安排,必須與經濟發展基礎和主流消費文化相配套才能發揮作用。因此,如何將文化因素納入經濟模型,構建符合中國文化背景的消費信貸研究框架,是未來研究面臨的一項重大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