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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剝削階級的法

(一)奴隸制法和封建制法的本質

愛德華六世在即位的第一年(1547年)頒布的法令規定,拒絕勞動的人,如被告發為游惰者,就要判為告發者的奴隸。……

伊麗莎白執政時期的1572年的法令規定,沒有得到行乞許可的14歲以上的乞丐,如果沒有人愿意使用他一年,就要受猛烈的鞭打,并在右耳打上烙印;如果有人再度行乞而且年過18歲,又沒有人愿意使用兩年,就要被處死;第三次重犯,就要毫不容情地當做叛國犯處死。類似的法令還有伊麗莎白十八年所頒布的第3號法令和1597年的法令。

詹姆斯一世時期,游蕩和行乞的人被宣布為流浪者。即決法庭的治安法官有權叫人當眾鞭打他們,把第一次被抓到的監禁六個月,第二次被抓到的監禁兩年。在監禁期間,治安法官認為適當就可以隨時鞭打他們,要打多少就打多少……不可救藥的危險的流浪者,要在左肩上打上R字樣的烙印,并要從事強制勞動;如果他再度在行乞時被抓到,那就要毫不容情地處死。這些條例直到18世紀初還有效,到安女王十二年頒布第23號法令時才被廢除。

法國也有同樣的法律,因為17世紀中葉在巴黎曾經建立了一個流浪者王國。在路易十六初期(1777年7月13日的敕令)還規定,16歲到60歲的身體強壯而沒有生存資料或職業的人,都要罰做苦工。1531年10月查理五世對尼德蘭頒布的法令,1614年3月19日荷蘭各州和各城市的第1號告示,1649年6月25日聯合省的公告等,都有類似的規定。

這樣,被暴力剝奪了土地,被驅逐出來而變成了流浪者的農村居民,由于這些古怪的恐怖的法律,通過鞭打、烙印、酷刑,被迫習慣于雇傭勞動制度所必需的紀律。

馬克思:《資本論》,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843—846頁。

處于所有這些階級(平民反對派除外)之下的,就是這個民族中遭受剝削的廣大群眾——農民。壓在農民頭上的是社會的各個階層:諸侯、官吏、貴族、僧侶、城市貴族和市民。無論農民是屬于一個諸侯、一個帝國直屬貴族、一個主教、一個寺院,還是屬于一個城市,他們都毫無例外地被當做一件東西看待,被當做牛馬,甚至連牛馬都不如。如果他們是農奴,那就得無條件地聽從主人支配。如果他們是依附農,契約規定的法定負擔已經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了,可是這些負擔還在一天天加重。他們必須以絕大部分時間在主人的田莊上勞動;而他們在少量的自由時間里的勞動所得,還要用來繳納什一稅、地租、土地稅、財產稅、遠征稅(戰爭稅)、邦稅和帝國稅。農民若不向主人送錢,非但不能結婚,連死也不行。除了常規徭役以外,農民還要為老爺采集干草、草莓、越桔、蝸牛殼,驅趕野獸以供打獵,為主人砍柴等等。捕魚和打獵都是主人才可以干的事;如果野獸踐踏了農民的莊稼,農民只許眼睜睜地看著。農民的公社牧場和林地幾乎到處都被主人強占。主人像支配財產一樣任意支配農民及其妻女的人身。主人享有初夜權。主人可以任意把農民投入監牢;在監牢中,正如今天一定有預審法官等著一樣,當時一定有刑具等著農民。主人可以任意把農民打死,或者把農民斬首。加洛林納法典中的那些含有懲戒意義的條款提到了“割耳”、“割鼻”、“剜眼”、“斷指斷手”、“斬首”、“車裂”、“火焚”、“夾火鉗”、“四馬分尸”等等,其中沒有一項不被這些尊貴的老爺或保護人隨心所欲地用來對付農民。誰來保護農民呢?法庭上坐著的都是權貴、僧侶、城市貴族或律師,他們深知拿了錢就該辦什么事。帝國官場中各等級本來就是靠從農民身上吮血吸髓過活的。

恩格斯:《德國農民戰爭》,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31—232頁。

中世紀完全是從野蠻狀態發展而來的。它把古代文明、古代哲學、政治和法學一掃而光,以便一切都從頭做起。它從沒落的古代世界接受的唯一事務就是基督教和一些殘破不全而且喪失文明的城市。其結果正如一切原始發展階段的情形一樣,僧侶獲得了知識教育的壟斷地位,因而教育本身也滲透了神學的性質。在僧侶手中,政治和法學同其他一切科學一樣,不過是神學的分支,一切都按照神學中適用的原則來處理。教會的教條同時就是政治信條,圣經詞句在各個法庭都具有法律效力。甚至在法學家已經形成一個等級的時候,法學還久久處于神學控制之下。神學在知識活動的整個領域的這種至高無上的權威,同時也是教會在當時封建統治下萬流歸宗的地位的必然結果。

恩格斯:《德國農民戰爭》,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35頁。

在最古老的自然形成的公社中,最多只談得上公社成員之間的平等權利,婦女、奴隸和外地人自然不在此列。在希臘人和羅馬人那里,人們的不平等的作用比任何平等要大得多。如果認為希臘人和野蠻人、自由民和奴隸、公民和被保護民、羅馬的公民和羅馬的臣民(該詞是在廣義上使用的),都可以要求平等的政治地位,那么這在古代人看來必定是發了瘋。在羅馬帝國時期,所有這些區別,除自由民和奴隸的區別外,都逐漸消失了;這樣,至少對自由民來說產生了私人的平等,在這種平等的基礎上羅馬法發展起來了,它是我們所知道的以私有制為基礎的法的最完備形式。但是只要自由民和奴隸之間的對立還存在,就談不上來自一般人的平等得出的法的結論,這一點我們不久前在北美的合眾國各蓄奴州里還可以看得到。

恩格斯:《反杜林論》,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09頁。

以后的雅典政治史,直到梭倫時代,人們知道得很不完全。巴賽勒斯一職已經廢除;國家首腦人物已由貴族中所選出的執政官來充任。貴族的統治日益加強,到了公元前600年前后,已經變得令人不能忍受了。這時,貨幣和高利貸已成為壓制人民自由的主要手段。貴族們的主要居住地是雅典及其近郊,在那里,海上貿易以及附帶的有時仍然進行的海上掠奪,使貴族們發財致富,并使貨幣財富集中在他們手中。由此而日益發達的貨幣經濟,就像腐蝕性的酸類一樣,滲入了農村公社的以自然經濟為基礎的傳統的生活方式。氏族制度同貨幣經濟絕對不能相容;阿提卡小農的破產是與保護他們的舊的氏族聯系的松弛同時發生的。債務契約和土地抵押(雅典人已經發明了抵押辦法)既不理會氏族,也不理會胞族。而舊的氏族制度既不知有貨幣,也不知有貸款,更不知有貨幣債務。因此,貴族的日益擴展的貨幣統治,為了保護債權人對付債務人,為了使貨幣所有者對小農的剝削神圣化,也造成了一種新的習慣法。在阿提卡的田地上到處都豎立著抵押柱,上面寫著這塊地已經以多少錢抵押給某某人了。沒有豎這種柱子的田地,大半都因未按期付還押款或利息而出售,歸貴族高利貸者所有了;農民只要被允許做佃戶租種原地,能得自己勞動生產品的六分之一以維持生活,把其余六分之五作為地租交給新主人,那他就謝天謝地了。不僅如此,如果出賣土地所得的錢不夠還債,或者債務沒有抵押保證,那么債務人便不得不把自己的子女出賣到國外去做奴隸,以償還債務。父親出賣子女——這就是父權制和專偶制的第一個果實!要是吸血鬼還不滿足,那么他可以把債務人本身賣為奴隸。雅典人民的文明時代的歡樂的曙光,就是如此。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28—129頁。

什么是專制制度?專制制度(專制政體,極權君主制)是一種最高權力完全地整個地(無限制地)由沙皇一人獨占的政體。沙皇頒布法律,任命官吏,搜刮和揮霍人民的錢財,人民對立法和監督管理一概不得過問。因此,專制制度就是官吏和警察專權,而人民無權。全體人民備受無權的痛苦,有產階級(特別是富裕的地主和資本家)卻可以任意左右官吏。

列寧:《俄國社會民主黨中的倒退傾向》, 《列寧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10月第1版,第231頁。

享受新法律的只是一些顯貴的官員以及同宮廷有關系的人物,他們在客廳里同省長或大臣談上一兩句話,就能毫不費力地得到這些優待和特權。

列寧:《農奴主在活動》, 《列寧全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1月第1版,第77頁。

新法律直接關心的就是要盡快地為地主建立新的天堂,為農民建立新的地獄。

列寧:《農奴主在活動》, 《列寧全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1月第1版,第78頁。

沙皇專制制度就是沙皇的權力要多大有多大。人民根本不能參加國家的機構和管理國家。沙皇一個人有獨攬的無限專制的權力,什么法律都由他頒布,什么官吏都由他派。

列寧:《給農村貧民》, 《列寧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10月第2版,第393頁。

不管是誰講古代史課,你們都會聽到君主制國家和共和制國家斗爭的情況,但基本的事實是奴隸不算是人;奴隸不僅不算是公民,而且不算是人。羅馬的法律把奴隸看成一種物品。關于殺人的法律不適用于奴隸,更不用說其他保護人身的法律了。法律只保護奴隸主,只把他們看做是有充分權利的公民。不論當時所建立的是君主國還是共和國,都不過是奴隸占有制君主國或奴隸占有制共和國。在這些國家中,奴隸主享有一切權利,而奴隸按法律規定卻是一種物品,對他不僅可以隨便使用暴力,就是殺死奴隸也不算犯罪。奴隸占有制共和國按其內部結構來說分為兩種:貴族共和國和民主共和國。在貴族共和國中參加選舉的是少數享有特權的人,在民主共和國中參加選舉的是全體,但仍然是奴隸主的全體,奴隸是除外的。我們必須注意到這種基本情況,因為它最能說明國家問題,最能清楚地表明國家的實質。

列寧:《論國家》,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89—290頁。

地主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為了保持自己的權力,必須有一種機構能使大多數人統統服從他們,服從他們的一定的法律、規則,這些法規基本上是為了一個目的——維持地主統治農奴制農民的權力。

列寧:《論國家》,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91頁。

(二)資產階級法的本質

1.資產階級法是資產階級意志的體現

狄東的海盜抓到俘虜后,就打斷他們的手腳,以便保證自己控制他們。為了保證自己對森林條例違反者的控制,省議會不僅打斷了法的手腳,而且還刺穿了它的心。我們認為省議會在恢復我們的訴訟法的某些部分方面,是毫無功績的。相反地,我們對于省議會在把不自由的形式賦予不自由的內容時所采取的那種公開和徹底的態度,必須給以應有的報答。

馬克思:《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178—179頁。

個人消費一方面保證它們維持自己和再生產自己,另一方面通過生活資料的耗費來保證它們不斷重新出現在勞動市場上。羅馬的奴隸是由鎖鏈,雇傭工人則由看不見的線系在自己的所有者手里。他的獨立性這種假象是由雇主的經常更換以及契約的法律擬制來保持的。

從前,資本在它認為必要的時候,就通過強制性法律來實現它對自由工人的所有權。例如1815年以前,英國禁止機器工人移居國外,違者予以嚴懲。

馬克思:《資本論》,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662頁。

由于封建家臣的解散和土地斷斷續續遭到暴力剝奪而被驅逐的人,這個不受法律保護的無產階級,不可能像它誕生那樣快地被新興的工場手工業所吸收。另一方面,這些突然被拋出慣常生活軌道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適應新狀態的紀律。他們大批地變成了乞丐、盜賊、流浪者,其中一部分人是由于習性,但大多數是為環境所迫。因此,15世紀末和整個16世紀,整個西歐都頒布了懲治流浪者的血腥立法。現在的工人階級的祖先,當初曾因被迫變成了流浪者和需要救濟的貧民而受到懲罰。

馬克思:《資本論》,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843頁。

現代的工業勞動,現代的資本壓迫,無論在英國或法國,無論在美國或德國,都是一樣的,都使無產者失去了任何民族性。法律、道德、宗教在他們看來全都是資產階級偏見,隱藏在這些偏見后面的全都是資產階級利益。

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42頁。

對于他,事情的本質并沒有改變,這種表面的自由一方面雖然也一定會給他帶來某些真正的自由,可是另一方面也有它的壞處,即沒有人保障他的生計。他的主人(資產階級)如果對他的工作、對他的生存不再感到興趣,就隨時可以把他趕出去,讓他去餓死。可是,對資產階級來說,現在的情況比起舊的奴隸制來卻是無比地有利:他們可以隨便在什么時候辭退自己的工人,同時并不因此使投下的資本受到損失,工人勞動的代價無論如何要比奴隸勞動的代價便宜得多,這是亞當·斯密為了安慰他們而給他們算清了的。

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12月第1版,第364頁。

而資產階級為工人考慮的唯一的東西就是法律,當工人向資產階級步步進逼的時候,資產階級就用法律來鉗制他們;就像對待無理性的動物一樣,資產階級對工人只有一種教育手段,那就是皮鞭,就是殘忍的、不能服人而只能威嚇人的暴力。

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428頁。

趁這個機會來談談在英國是怎樣神圣地看待法律的。對資產者來說,法律當然是神圣的,因為法律是資產者本身的創造物,是經過他的同意并且是為了保護他和他的利益而頒布的。資產者懂得,即使個別的法律對他特別不利,但是整個立法畢竟是保護他的利益的,而最重要的是,法律的神圣性,由社會上一部分人積極地按自己的意志規定下來并由另一部分人消極地接受下來的秩序的不可侵犯性,是資產者的社會地位的最強有力的支柱。英國資產者把法律看做自己的化身,正如他把自己的上帝看做自己的化身一樣,所以他認為法律是神圣的,所以警察手中的棍子(其實就是他自己手中的棍子)對于他具有極大的安撫力。而在工人看來當然就不是這樣。工人有足夠的體驗,并且十分清楚地知道,法律對他來說是資產者給他準備的鞭子,因此,不是萬不得已工人是不會訴諸法律的。

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462頁。

現在我們來看看資產階級如何作為政黨、甚至作為國家政權來反對無產階級的種種情況。整個立法首先就是為了保護有產者反對無產者,這是顯而易見的。只是因為有了無產者,所以才必須有法律。這一點雖然只是在少數法律條文里直接表現出來,例如取締流浪漢和露宿者的法律就宣布無產階級本身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但是,敵視無產階級卻是法律的重要基礎,因此法官,特別是本身就是資產者并且和無產階級接觸最多的治安法官,立刻就會看出法律本身所包含的這種意圖。……治安法官的偏袒行為,特別在鄉間,實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而且這種行為已司空見慣,以致所有不是過分聳人聽聞的事件都被報紙毫不在乎地而且不加評論地刊登出來。也不可能指望有別的做法。一方面,這些“道勃雷”只是按照法律的原意來解釋法律,另一方面,他們本身就是資產者,他們首先認為本階級的利益是一切真正的秩序的主要基礎。

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481—482頁。

此外,在歷史上的大多數國家中,公民的權利是按照財產狀況分級規定的,這直接地宣告國家是有產階級用來防御無產階級的組織。在按照財產狀況劃分階級的雅典和羅馬,就已經是這樣。在中世紀的封建國家中,也是這樣,在那里,政治的權力地位是按照地產來排列的。現代的代議制的國家的選舉資格,也是這樣。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92頁。

罰款的目的不在于賠償損失,而在于建立紀律,也就是使工人服從廠主,強迫工人執行廠主的命令,上工的時候聽從廠主。罰款法就是這么說的:罰款是“工廠經理為維護制度而以私人權力所施的現金處分”。因此罰款的多少不是由損失的大小,而是由工人工作草率的程度決定的:工作愈草率,對廠主的反抗愈厲害,對廠主的要求違抗得愈厲害,罰款也就愈多。如果誰替廠主做工,那么很清楚,他就成了不自由的人;他必須聽從廠主,而廠主可以懲罰他。農奴給地主干活,受地主懲罰。工人替資本家做工,受資本家懲罰。所有的差別只是在于,不自由的人從前是挨棍子打,而現在是受盧布的鞭笞。

列寧:《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14頁。

我們來看看,曠工罰款法公正嗎?如果一個工人一兩天不去做工就被認為曠工,要處罰他,而一連曠工3天以上還要開除他。但是,如果廠主停止工作(例如因為沒有訂貨),或每星期不按規定開工6天,只開工5天,那會怎樣呢?如果工人和廠主真是平等的話,那么對待廠主的法律也應當像對待工人的一樣。如果工人停止工作,他不但得不到工資而且還要付出罰款。那么,如果廠主任意停工,第一,他應當付給工人在工廠停工期間的全部工資;第二,也應當付出罰款。但是不論哪一點在法律中都沒有規定。這一個例子可以清楚地證明,正如我們前面所說的,罰款是表示資本家對工人的奴役,表示工人是一個下等、不自由的階級,注定終生替資本家工作,給他們創造財富,而工作所得到的只是還不夠維持最起碼的生活的幾文錢。至于要廠主付出任意停工的罰款,那就更談不上了。廠主甚至在不是由于工人的過失而停工時都不付給工人工資。這是極為令人憤恨的不公平的現象。

列寧:《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25—26頁。

我們已經說過,根據法律,罰款是由工廠經理“以私人權力”的。關于對經理的處置提出申訴的問題,法律規定:“對工廠經理課處工人罰款之處置,不得提出申訴。但在工廠視察處之官員巡視工廠時,若從工人之申述中發現違法課收工人罰款之情形,應追究經理之責任。”誰都看得出,這種規定是非常含糊和自相矛盾的:一方面跟工人說,被課處罰款不許提出申訴。另一方面又說,工人可以向視察員“申述”罰款是“違法”的。“對違法現象提出申述”和“對違法現象提出申訴”——一個沒有機會讀到俄國法律的人一定會問,這有什么分別呢?分別是沒有的,不過法律咬文嚼字地規定這么一條,其目的倒也非常明顯:是想限制工人對廠主無理的違法罰款提出申訴的權利。現在如果哪個工人向視察員申訴違法罰款的事件,那視察員就可以對他說:“法律不許對罰款提出申訴。”未必會有多少工人能夠看透這種暗懷鬼胎的法律,并且回答說:“我不是申訴,我只是申述。”

列寧:《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32頁。

如果這樣的法律和條例施行起來,如果工人熟悉了它們,并在和當局的沖突中認清了法律怎樣壓迫他們,工人就會逐漸意識到自己不自由的地位。他們就會懂得,只是貧困才逼他們去替富人做工,才逼他們滿足于他們的沉重勞動的微薄代價。他們就會懂得,政府及其官員是袒護廠主的,而定的法律也是便于廠主壓榨工人的。

列寧:《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51—52頁。

工廠則集中了這樣大量的工人,壓榨工人達到這樣的程度,以至無法弄清每個具體案件。于是訂立了一般條例,制定了所有的人都必須遵守的關于工人對廠主的關系的法令。在這個法令中,對雇主利益的庇護已被國家政權固定下來。個別官吏的不公道已被法令本身的不公道代替。譬如,有這樣的條例:工人不上班不但領不到工資,而且還要繳付罰款,但是雇主使工人不上班時,卻什么也不付給工人;雇主因為工人粗暴可以解雇工人,但是工人卻不能以同樣的理由離開雇主不干;雇主有權擅自向工人勒取罰款、扣款、或者要求工人加班等等。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1頁。

為了改善自己的處境,工人現在不得不對付以資本剝削勞動為方針的整個社會結構。與工人對立的已經不是個別官吏的個別不公道,而是國家政權本身的不公道,這個政權把整個資本家階級置于自己庇護之下,并發布對這個階級有利而大家都必須遵守的法令。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2頁。

這種情況的產生,是由于俄國(所有的歐洲國家中也只有俄國)直到現在還保存著專制政府的無限權力,也就是保存著這樣一種國家機構,沙皇一個人能夠任意發布全國人民必須遵守的法令,而且只有沙皇任命的官吏才能執行這些法令。公民被剝奪了參與發布法令、討論法令、提議制定新法令和要求廢除舊法令的一切可能。他們被剝奪了要求官吏報告工作、檢查官吏的活動和向法院提出控訴的一切權利。公民甚至被剝奪了討論國家事務的權利:沒有這些官吏的許可,他們不能集會結社。可見,官吏是完全為所欲為的。他們好像是一個騎在公民頭上的特殊等級。官吏的為所欲為、橫行霸道和人民本身的毫無發言權,使這些官吏窮兇極惡地濫用職權和侵犯平民百姓的權利達到了任何一個歐洲國家幾乎都不可能有的地步。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5頁。

在法律上,俄國政府是完全不受限制的,它好像是完全獨立于人民的,凌駕于一切等級和階級之上的。但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法令也好,政府也好,為什么在工人同資本家發生的一切沖突當中,總是占到資本家方面去呢?為什么資本家隨著自己人數的增加和財富的增多而得到越來越多的支持,而工人卻遭到越來越多的反對和限制呢?

實際上,政府并不是凌駕于階級之上的,而是維護一個階級來反對另一個階級,維護有產階級來反對窮人階級,維護資本家來反對工人。不受限制的政府如果不給有產階級種種特權和優待,就不可能管理這樣一個大國。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5頁。

雖然在法律上政府是一個不受限制的、獨立的政權機關,但實際上資本家和土地占有者卻有千百種手段影響政府和國家事務。他們有法律所承認的自己的等級機關、貴族和商人協會、工商業委員會等組織。他們選出的代表,或者直接充當官吏,參加國家管理(譬如貴族代表),或者被邀擔任一切政府機關的委員,譬如廠主按照法律可以選出自己的代表出席工廠事務會議(這是工廠視察機關的上級機關)的會議。但是他們并不限于這種直接參加國家管理。他們還在自己的協會里討論國家法令,擬定草案,而政府每件事情也往往征求他們的意見,送給他們某種草案,請他們提出意見。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5—16頁。

現在每一個工人都知道,新法律是否實行完全取決于誰對政府的壓力更大:是廠主還是工人。只是用斗爭,用自覺的、堅強的斗爭,工人才爭取到頒布這個法律,并且實行得對工人有利。沒有團結一致的工人進行頑強的斗爭,沒有他們給廠主的每一個野心以堅強的回擊,新法律還是一紙空文,是一塊漂亮而虛偽的招牌,我們的政府正是竭力用這塊招牌來粉飾那幢充滿了警察暴力、工人無權和受盡壓迫的完全腐朽的建筑物。

列寧:《新工廠法》,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248頁。

工人由此看出,政府對待廠主和工人是多么不同。例如,頒布工人不得在滿期前離廠的法令時,馬上就規定了離廠的懲罰,甚至還規定了象逮捕這樣嚴厲的懲罰。再如法律規定,工人罷工要受逮捕甚至監禁的懲罰,而廠主違背條例引起罷工,只不過罰款而已。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法律要求廠主在星期日和節日讓工人休息,一晝夜不得要工人工作11個半小時以上,但是沒有規定不履行這些要求要受什么懲罰。廠主破壞這一法律會引起什么后果呢?至多是被拖到治安法官那兒去,課以50盧布以下的罰款,或者由工廠管理局自己決定懲罰,那也只是罰款而已。難道50盧布的罰款就會嚇住廠主嗎?要知道,他強迫工人為他多做一夜或者一個節日的工作,他所得到的利潤可就不是50盧布!違反法律而交付罰款對廠主是直接有利的。

列寧:《新工廠法》,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254—255頁。

對工人最為重要的,不單是要從書本上獲得法律知識,而是要在生活中熟悉法律,這樣他們才會了解,這些法律是為誰制定的,那些運用法律的人是為誰服務的。

列寧:《論工業法庭》, 《列寧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10月第1版,第265頁。

任何一個工人一旦熟悉了法律,就會很清楚地看出,這些法律代表的是有產階級、私有者、資本家、資產階級的利益,而工人階級,在他們還沒有權利選舉自己的代表參加法律的制定和監督法律的執行以前,永遠也不能根本改善自己的境況。

列寧:《論工業法庭》, 《列寧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10月第1版,第265頁。

法律只是為富人的利益制定的,當官的也是保護富人的利益的,工人大眾不能隨便講話,不能說出自己的疾苦,工人階級必須爭取到罷工、出版工人報紙和參加人民代表機關的權利,由這個代表機關頒布法律和監督法律的執行。

列寧:《談談罷工》, 《列寧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10月第1版,第279頁。

工人要想成為社會民主主義者,就應當明確認識地主和神甫、顯宦和農民、學生和流氓的經濟本性及其社會政治面貌,就應當知道他們的強處和弱點,就應當理解每個階級和每個階層用來掩飾它自私的企圖和真正的“心意”的流行詞句和各種詭辯,就應當懂得哪些法律制度和法律反映著和如何反映著這些或那些人的利益。而這種“明確的認識”無論從哪一本書里也學不到,只有根據具體的情況,只有把現在在我們周圍發生的、大家都按自己的方式談論著或者只是私下談論著的、表現于某些事件、某些數目字、某些法庭判決詞等等之中的一切情形都就地立刻揭露出來,才能使人們獲得這種認識。這種全面的政治揭露工作,是培養群眾革命積極性的必要條件和基本條件。

列寧:《怎么辦?》, 《列寧全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1月第1版,第382頁。

弗蘭克為什么這樣激動呢?因為他對資產階級“法制”和資產階級“平權”信服得五體投地,而不懂得這種法制的歷史局限性,不了解事情一旦關系到保存資產階級所有制這個基本的和主要的問題時,這種法制就一定會而且必然會化為烏有了。弗蘭克渾身浸透了小資產階級的憲制幻想;所以他不懂得,即使在德國這樣的國家中,實行立憲制度也有歷史局限性;他相信德國資產階級憲法(更確切地說:資產階級的封建的憲法)的絕對作用和絕對效力,所以當立憲大臣不愿承認他弗蘭克這位奉公守法的議員的“平權”時,他是那樣從內心感到受侮辱。弗蘭克陶醉于這種法制,他已忘記資產階級同無產階級是不可調和的,他不自覺地站到那些認為資產階級法制永世長存、認為社會主義可以裝在資產階級法制框子里的人的立場上去了。

列寧:《兩個世界》, 《列寧全集》第16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4月第1版,第304頁。

德國統治階級曾經建立了19世紀下半葉最強大的國家,造成了最迅速地發展資本主義的條件和使憲制長久存在的條件,而現在,十分明顯,他們就要走到事情的反面,就要為了保存資產階級的統治而不得不毀掉他們的這種法制了,歷史真會捉弄德國統治階級。

近50年來,德國社會民主工黨極好地利用了資產階級的法制,建立了最優秀的無產階級組織,創辦了卓越的刊物,把社會主義無產階級先鋒隊的覺悟程度和團結精神提到了最高的水平(在資本主義制度下所能達到的最高水平)。

現在,德國歷史上的這個時代(近50年),由于客觀原因很快就一定要被另外一個時代所代替了。利用資產階級建立的法制的時代將由偉大的革命斗爭的時代所代替,而且這些革命斗爭在實際上將摧毀全部資產階級法制,摧毀整個資產階級制度,而在形式上將以資產階級企圖擺脫法制的慌張掙扎而開始(現在已開始)。法制為資產階級所建立,如今卻成為它所不能忍受的東西了!“資產者老爺們,你們先開槍吧!”——1892年恩格斯用這幾個字說明了形勢的特點和無產階級策略任務的特點。

列寧:《兩個世界》, 《列寧全集》第16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4月第1版,第309頁。

當運動還是軟弱無力的時候,當它還沒有帶群眾性的時候,反動派對付無產階級只有一種手段,那就是監獄、西伯利亞、皮鞭和絞架。……

但是當運動帶有群眾性的時候,情形就完全不同了。現在的反動派所碰到的已不只是一些“禍首”,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已是具有浩大革命聲勢的不可勝數的群眾了。所以他們應當重視的正是這種群眾。而群眾是不能盡行絞殺、盡行流放到西伯利亞、盡行投入監獄去的。用皮鞭抽打群眾,對那基礎早已動搖的反動派并不總是有利的。很明顯,除了舊的手段以外,還必須采取新的“較文明”手段。在反動派看來,這種新手段會加深無產階級陣營中的意見分歧,引起落后工人的幻想,迫使他們放棄斗爭并把他們聯合在政府的周圍。

“工廠立法”正是這樣一種新手段。

這樣,沙皇政府既不放棄舊的手段,同時又想利用“工廠立法”,就是說,想依靠皮鞭和法令來解決“迫切的工人問題”。他想用各種諾言,如縮短工作日,保護童工和女工的勞動,改善衛生條件,施行工人保險,廢除罰款制以及諸如此類的福利的諾言,來博得落后工人的信任,從而破壞無產階級的階級團結。……

……至于產業無產階級,反正是不信任政府的,“工廠立法”對他們起不了什么作用,也許只有槍彈才能開導他們。法令辦不到的事情,就得由槍彈來彌補!……

沙皇政府就是這樣想的。

但是,不僅我國政府是這樣想的,其他一切反無產階級的政府,——不管這個政府是封建專制的也罷,資產階級君主制的也罷,資產階級共和制的也罷,——也是這樣想的。到處都利用槍彈和法令來和無產階級作斗爭,并且在社會主義革命沒有爆發以前,在社會主義沒有建立以前,情形總是這樣的。請回憶一下立憲制的英國1824年至1825年的情形吧。那時一面在制定罷工自由法,一面監獄里卻關滿了罷工的工人。請回憶一下共和制的法國十九世紀四十年代的情形吧。那時一面在談論“工廠立法”,一面巴黎街頭卻灑滿了工人的鮮血。回憶一下這些事實和許多其他類似的事實,你就會知道,情形也正是如此。

斯大林:《“工廠立法”和無產階級斗爭》, 《斯大林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3年9月第1版,第264—266頁。

2.資本主義國家的統治者有種種辦法使自己規避法律

因此,在1867年的這次英國立法中引人注意的地方是:一方面,統治階級的議會不得不壓迫在原則上采取非常的和廣泛的措施,來防止資本主義剝削的過火現象;另一方面,議會在真正實現這些措施時又很不徹底、很不自愿、很少誠意。

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9月第1版,第542頁。

你們看,法律規定了很多可以受理控訴的人。而且無論廠主或工人都同樣有控訴權。可惜的是這樣的法律保障只是一紙空文而已。廠主有提起訴訟的一切條件,他又有空閑的時間,又有請律師的錢等等,所以廠主真的常常去控告視察員,去說服大臣,而且也爭到過各種不同的方便。而對工人來說控訴權只是一句毫無意義的空話。首先,他沒有時間去拜訪視察員,去跑衙門!他要作工,一“曠工”就要出罰款。他沒有錢請律師。他不懂法律,所以也不能保衛自己的權利。而官老爺們不但不關心使工人了解法律,相反地,倒盡力使工人不懂法律。

列寧:《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34—35頁。

最后,工人將認識到,只要工人對資本家的依賴關系還存在,法律根本不會改善工人的處境,因為法律總是偏袒廠主資本家的,因為廠主總會想出一些詭計來規避法律。

列寧:《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 《列寧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第52頁。

資本家和土地占有者舉行全俄代表大會,討論自己的事情,尋求對本階級有利的各種措施,代表所有貴族地主、代表“全俄商界”請求發布新法令,修改舊法令。他們可以在報上討論自己的事情,因為不管政府怎樣通過自己的書報檢查鉗制言論,但是剝奪有產階級討論自己事情的權利,那它是連想也不敢想的。他們有各種各樣的門路和途徑通向國家政權機關的最高代表,可以比較容易地譴責下級官吏的專橫行為,可以容易地廢除限制特別苛刻的法令和條例。如果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有這么多的法令和條例,有這樣空前未有的政府的警察式的監護來干預一切瑣事、使一切活生生的事情失掉固有的特點,那么,世界上也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僅僅根據高級領導的恩準就這樣輕易地違反這些資產階級的條例和這樣輕易地回避這些警察式的法令。而且從來也不拒絕給以這種恩準。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6頁。

3.資產階級法與封建制法相比較是一大進步

無論是國王或市民,都從新興的法學家等級中找到了強大的支持。隨著羅馬法被重新發現,教士即封建時代的法律顧問和非宗教界的法學家之間出現了分工。不言而喻,這批新的法學家一開始在實質上就屬于市民等級;而且,他們本身所學的、所教的和所應用的法律,按其性質來說實質上也是反封建的,在某些方面還是市民階級的。羅馬法是純粹私有制占統治的社會的生活條件和沖突的十分經典性的法律表現,以致一切后來的立法都不能對它做任何實質性的修改。但是,中世紀的市民階層所有制還同封建的限制密切交織在一起,例如,這種所有制主要由特權構成。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羅馬法比當時的市民階層的關系要先進得多。但是,市民階層所有制在歷史上的進一步發展,只能使這種所有制變成純粹的私有制,而實際情況也正是如此。這種發展理應在羅馬法中找到強大的助力;因為在羅馬法中,凡是中世紀后期的市民階級還在不自覺地追求的東西,都已經現成地存在了。

誠然,在很多情況下,羅馬法為貴族進一步壓迫農民提供了借口,例如,當農民不能提出書面證明使自己免除普通的義務的時候就是這樣。但這并沒有使問題的實質有所改變。即使沒有羅馬法,貴族也能找到各種各樣的借口,并且每天都在找這樣的借口。不管怎樣,實施這種絕對不承認封建關系和充分預料到現代私有制的法律,是一個重大的進步。

恩格斯:《論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族國家的產生》,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20—221頁。

(三)資產階級法院、法官的階級本質

如果認為在立法者偏私的情況下可以有公正的法官,那簡直是愚蠢而不切實際的幻想!既然法律是自私自利的,那么大公無私的判決還能有什么意義呢?法官只能夠絲毫不茍地表達法律的自私自利,只能夠無條件地執行它。在這種情形下,公正是判決的形式,但不是它的內容。內容早被法律所規定。

馬克思:《第六屆萊茵省議會的辯論(第三篇論文)》,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178頁。

……像現在這樣組織的陪審法庭,我們絕不能把它看做是某種保障。資格限制使一定的階級享有從自己的人當中挑選陪審員的特權。編制陪審員名單的方式使政府有權操縱壟斷,從特權階級中挑選出自己愜意的人。

馬克思:《對哥特沙克及其同志們的審判》,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61年8月第1版,第151頁。

被告們所體現的手無寸鐵的革命無產階級站在由陪審法庭所代表的統治階級面前;因此,這些被告的罪是老早判定了的,因為他們是站在這樣一種陪審法庭面前。……

……

這樣一來,在萊茵普魯士還存在的那種對陪審法庭的迷信就一掃而光了。顯而易見,陪審法庭是特權階級的等級法庭,建立這種法庭的目的是為了用資產階級良心的寬廣來填補法律的空白。

馬克思:《揭露科倫共產黨人案件》,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61年10月第1版,第535—536頁。

法官的虛假的獨立性被取消,這種獨立性只是他們用來掩蓋自己向歷屆政府奴顏諂媚的假面具,而他們對于那些政府是依次宣誓盡忠,然后又依次背叛的。

馬克思:《法蘭西內戰》,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55頁。

資本家越是把管理國家的權力抓到自己手里,法律和警察的保障就越增加。

馬克思:《資本論》第4卷,《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3冊,人民出版社1974年12月第1版,第495頁。

陪審員必須具備一定的資格,究竟是什么樣的資格,這從下面的事實中就可以看出來:在都柏林這樣一個擁有25萬人口的城市,合格的陪審員名單上只有800個人。在郎卡斯特、瓦瑞克和斯泰福的最近幾次關于憲章派的訴訟案件中,審訊工人的是地主和租佃人(他們多半是托利黨人),廠主或商人(他們多半是輝格黨人),但前者和后者都是憲章派和工人的敵人。然而這還遠不是全部情況。所謂“不偏不倚的陪審團”,根本是胡說。四星期前在都柏林審訊奧康奈爾時,每一個陪審員,不管是新教徒或托利黨人,都是他的敵人。“和他同類的人”應該是天主教徒和合并取消派,但這些人也不會是不偏不倚的,因為他們是他的朋友。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697頁。

陪審法庭就其實質來說是一個政治機關,而不是法律機關;但是,既然一切法律設施本來都是具有政治性質,那么陪審法庭也就體現了司法制度的真正本質。臻于最高發展的英國陪審法庭,在制造法律謊言和不道德行為方面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697頁。

人們甚至要求法官不管怎樣都要采取某種特別方式盡量不影響陪審員的判斷,不暗示陪審員如何裁定,也就是說,法官必須按照為做出結論所要求的方式來說明前提。但是他甚至在自己心中也不應該做出結論本身,因為這好像會影響他對前提的說明。人們就要求這一切以及其他千百種不可能的、不合人性和愚蠢的事情,不過是要堂而皇之地掩蓋作為這一切現象的根源的愚蠢和不合人性。但是實踐是不會讓自己上當的,在實踐中人們很少顧及這一套胡說,法官十分明顯地授意陪審員應做出怎樣的裁定,而唯命是聽的陪審員也照例是規規矩矩地做出這樣的裁定。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698頁。

如果說這些嚴厲的刑罰和政治罪概念的不精確在實踐中沒有達到法律所預期的結果,那么這一方面也是由于法律本身有缺陷,因為法律中的混亂和含糊之處非常之多,高明的律師隨時都能找到有利于被告的漏洞。英國的法律有習慣法(common law)和成文法(statute law)。習慣法也就是不成文法,它現在還象人們開始搜集法規以及后來由法律權威加以匯編時一樣;自然,這種法的最主要的條文都是模糊不清語義含糊的;成文法是由五百年來搜集的無數個別的議會法令、條例組成的,這些法令和條例彼此矛盾,結果讓完全不法的狀態代替了“法治狀態”。在這里,律師就是一切;誰對這一堆亂七八糟矛盾百出的法律雜燴確實花費了足夠的時間,誰在英國的法庭上就能全能。由于法律不確定,人們自然就把從前的法官對類似案件的判決奉為權威;這樣一來,法律的不確定性就只有愈益加深了,因為這些判決也同樣是彼此矛盾的,而且審訊的結構又是由律師的學識和機警來決定的。另一方面,英國刑法的意義微小又只是賜予恩惠等的結果,遷就社會輿論的結果,雖然按照法律,政府根本不一定要顧及輿論;而且立法機關又根本不打算改變現存的秩序,這從它激烈反對任何立法改革的態度中就可以看出來。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702頁。

《law grinds the poor and rich men rule the law》[“法律壓迫窮人,富人管理法律”] 和《there is one law for the poor and another for the rich》[“對于窮人是一條法律,對于富人是另外一條法律”] ——這是兩句早已家喻戶曉的至理名言。可是,難道能夠不是這樣嗎?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703頁。

虐待窮人庇護富人是一切審判機關中十分普遍的現象,這種做法肆無忌憚,報紙上對這類事件的描述也十分厚顏無恥,所以人們讀報時很少能不感到內心的激憤。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703頁。

任何富人隨時都能受到異常客氣的對待,不管他們的罪行如何卑劣,在不得不處他以罰款時,“法官還總是感到非常抱歉”,雖然這種罰款通常都是微乎其微的。在這方面,法律的運用比法律本身還要不人道得多。

恩格斯:《英國狀況 英國憲法》,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703頁。

如果富人被傳喚,或者更確切些說,被請到法庭上來,法官便會為打攪了這位富人而向他深致歉意,并且盡力使案件變得對他有利;如果不得不給他判罪,那么法官又要為此表示極大的歉意,如此等等,判決的結果是讓他交一筆微不足道的罰款,于是資產者輕蔑地把錢往桌上一放,就揚長而去。但是,如果是一個窮鬼被傳喚到治安法官那里去,那么他幾乎總是被帶到拘留所,和其他許多這樣的人一起過一夜,他一開始就被看做罪犯,受人叱罵,他的辯護被一聲輕蔑的“啊,我們懂得這些借口”制止,最后被處以罰款,他付不出這一筆錢,于是只好在監獄里做一個月或幾個月的苦役來抵罪。即使不能給他加上任何罪名,他還是會被當做流氓和流浪漢(a rogue and a vagabond——這兩個詞幾乎總是連在一起用)送去做苦役。治安法官的偏袒行為,特別在鄉間,實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而且這種行為已司空見慣,以致所有不是過分聳人聽聞的事件都被報紙毫不在乎地而且不加評論地刊登出來。

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482頁。

任何受雇的人,往往都不滿意自己的雇主,常常向法院或主管當局控告。而當局或法院,在解決糾紛時,總是袒護雇主,總是給雇主撐腰。但是他們這樣庇護雇主利益,并不是根據一般的條例或法律,而是根據每個官吏效勞的程度,有時庇護得多些,有時就少些。它們處理案件不公道,袒護雇主,或者是由于同雇主有交情,或者是由于不熟悉工作情況,不了解工人。

列寧:《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及其說明》, 《列寧專題文選》之《論無產階級政黨》,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1頁。

(四)關于資產階級的法學

如果說把哪一種財產稱為盜竊更確切的話,那么不列顛貴族的財產就是名副其實的盜竊。掠奪教會的財產,掠奪公社的土地,通過欺詐和消滅兼施的辦法把封建的宗法的財產變為私人財產,——這就是不列顛貴族占有領地的法律根據。在這不久以前發生的過程中,奴顏婢膝的法學家階級為貴族賣了多大力氣,這從上世紀一位英國法學家達爾林普爾那兒就可以看到,他在自己的著作“封建所有制”中以極其坦率的態度證明:在為所有權進行的訴訟中,在資產階級大發橫財時期的英國,法學家對于有關財產的每一條法律和每一份文件就作有利于資產階級的解釋;在貴族階級發財致富的蘇格蘭,則作有利于貴族階級的解釋,而在這兩種場合下,都充滿著敵視人民的精神。

馬克思:《選舉——財政困難——薩特倫德公爵夫人和奴隸制》,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61年10月第1版,第575頁。

隨著立法進一步發展為復雜和廣泛的整體,出現了新的社會分工的必要性:一個職業法學家階層形成了,同時也就產生了法學。法學在其進一步發展中把各民族和各時代的法的體系互相加以比較,不是把它們視為相應經濟關系的反映,而是把它們視為自身包含自我根據的體系。比較是以共同點為前提的:法學家把所有這些法的體系中的多少相同的東西統稱為自然法,這樣便有了共同點。而衡量什么算自然法和什么不算自然法的尺度,則是法本身的最抽象的表現,即公平。于是,從此以后,在法學家和盲目相信他們的人們眼中,法的發展就只不過是使獲得法的表現的人類生活狀態一再接近于公平理想,即接近于永恒公平。而這個公平則始終只是現存經濟關系的或者反映其保守方面、或者反映其革命方面的觀念化的神圣化的表現。希臘人和羅馬人的公平認為奴隸制度是公平的;1789年資產者的公平要求廢除封建制度,因為據說它不公平。在普魯士的容克看來,甚至可憐的專區法也是對永恒公平的破壞。所以,關于永恒公平的觀念不僅因時因地而變,甚至也因人而異,這種東西正如米爾柏格正確說過的那樣,“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理解”。在日常生活中,需要加以判斷的各種情況很簡單,公正、不公正、公平、法理感這一類說法甚至應用于社會事物也不致引起什么誤會,可是在經濟關系方面的科學研究中,如我們所看到的,這些說法卻會造成一種不可救藥的混亂,就好像在現代化學中試圖保留燃素說的術語會引起混亂一樣。如果人們像蒲魯東那樣相信這種社會燃素即所謂“公平”,或者像米爾柏格那樣硬說燃素同氧氣一樣是十分確實的,這種混亂還會更加厲害。

恩格斯:《論住宅問題》,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322—323頁。

資本主義國家那班十足資產階級而且大部分是反動的法律家,在幾百年或幾十年中周密地制定了極其詳盡的條規,寫了幾十本幾百本的法律和解釋法律的書來限制工人,束縛窮人的手腳,對人民中的每個普通勞動者百般刁難和阻撓,呵,資產階級自由派和考茨基先生卻不認為這是“專橫”!這是“秩序”和“法制”!這里的一切都想得周到,規定得完備,目的是要盡量把窮人的血汗“榨干”。這里有成千上萬的資產階級的律師和官吏(考茨基根本不提這些人,想必是因為馬克思非常重視打碎官吏機器的意義吧……),他們能把法律解釋得使工人和一般農民永遠逃不出法網。這不是資產階級的“專橫”,這不是自私自利、卑鄙齷齪、榨取民脂民膏的剝削者的專政。絕對不是。這是“純粹民主”,一天比一天變得更為純粹。

列寧:《無產階級革命和叛徒考茨基》, 《列寧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10月第2版,第6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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