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摸著石頭過河

中國的經濟體制改革，從前期看，總體上呈現以破為主，兼有一定程度“破”“立”并存的特點。在這一階段推進改革的過程中，更多采用了“摸著石頭過河”、“撞擊反射”、“試錯”的方式，并體現了從“外”到“內”、從“易”到“難”的改革順序。也就是繞開計劃經濟控制最嚴密的地方或環節，不先“啃”最硬的“骨頭”，而是從比較容易攻克的地方和環節突破，逐步從傳統體制外以及傳統體制內的外圍過渡到傳統體制內特別是其內核部分。采取這種改革方式和改革順序，主要是基于如下三點：

一是中國是一個人口多、地域廣，而且經濟發展很不平衡的國家。城鄉之間、沿海內地之間、國有經濟與非國有經濟之間在改革的承載和接受能力上存在著很大的差異。這就決定了各個區域或部門的改革不可能“齊步走”，而需要“分而治之”，梯次推進。

二是中國的改革是一場全方位的改革，面對如此復雜、龐大的工程，決定了各個子系統的改革絕不可能在朝夕之間“齊頭并進”地加以完成，而需要選準“突破口”，漸次展開，逐漸深入。

三是中國以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為目標的改革，不少情況下既缺少現成的理論作為指引，也缺少具體的經驗作為參照。這就需要充分激發來自多元社會經濟主體內生或自生的改革力量，穩步有效地擴大基層和民眾的參與，通過在基層實踐中探索，自下而上推動改革，以降低改革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