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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為什么我們愛得這么困惑(1)

【未完成事件對我們的影響】

高三那年,小易喜歡上了同班的青青。情竇初開的兩個人在老師和家長的眼皮子底下開始小心翼翼地享受著他們的初戀。幸運的是,兩人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在外地求學的兩個人脫離了家長的管教和束縛,感情越發甜蜜。大二,青青生日那天,小易用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給青青買了一枚戒指。當他把戒指緩緩地給青青戴在手指上時,青青激動得哭了出來,小易的眼眶也有些濕潤。那一刻,他們都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分歧發生在畢業前。青青的家人希望她畢業后能回家鄉發展,他們為青青規劃好了將來:考公務員,結婚生子。小易不愿意回老家,他學的是軟件開發,小縣城里幾乎沒有和軟件沾邊的工作,他認為大城市發展的機遇會更多。兩人爆發了戀愛后最激烈的一次爭吵,青青想要安全感,小易則向往更大的空間。氣急的青青將戒指重重地從手指上摘掉,她捏著戒指,瞇著紅腫的眼睛問小易:“你到底回不回家?”小易不說話,青青將戒指放在小易的手里,轉身就走了。

那時兩人都太年輕,分開時連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青青拉黑了小易的一切聯系方式,小易每年只在過年時回家一次。母親有幾次欲言又止:“你還記得青青嗎?她現在……”每次話還沒說完,就被小易打斷了。失戀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不想再聽到關于她的任何消息。母親提醒他:“你一直不談戀愛,是不是還忘不了她呢?”

小易并非沒有再談戀愛,分手后他也遇到過幾個喜歡的女生,但交往后,他發現自己總會在心里拿現女友和青青比:“青青才不會這樣大呼小叫。”“青青應該不適合這種短發吧。”“青青那年的生日愿望就是來看海,如果我身邊的人是青青該多好。”青青就像小易心頭的一根刺,不時扎得他心疼。小易也愛他的每一任女友,但他依然忘不了青青。戀愛中的女人都有著神奇的第六感,她們覺察到小易的心中有一個“不可替代的初戀”后,也哭鬧過,但最后知道自己打不敗那個“初戀”,只得黯然離去。

王心凌的那首《第一次愛的人》,小易每次聽都會感慨萬千。“第一次愛的人/她的壞她的好/卻像胸口刺青/是永遠的記號/跟著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聽到關于初戀的歌,看到講述初戀的電影,小易總會更想念青青。

春節假期快要結束時,小易接到了高三班長的電話。小易一聽是同學聚會,就本能地想要推辭掉,但班長說班主任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年后準備去美國求醫,所以他想叫上老同學聚聚,也算是給班主任送行。

時隔多年后,小易終于見到了青青,他覺得她一點也沒變,眉眼間還是初戀時的模樣。青青也看見了小易,她很自然地走過來和他打招呼。聚會結束后,小易走到路邊,抬起胳膊攔一輛出租車時,青青像發現了什么似的一把拽住小易的手腕:“這是……戒指?”小易有些羞澀地說:“剛分手時,我瘦了好幾斤,就把它當尾戒戴在小指上。后來體重恢復了,就把它套在手鏈上了。”小易的紅手鏈是和某位前女友一起戴的“情侶鏈”,分手后,他找人把戒指編進了手鏈里,就這么一直戴著。

看著青青霧蒙蒙的大眼睛,小易的心跳得很厲害,他甚至想給青青一個擁抱。可是,當青青說出自己目前狀況時,不禁讓他呆住了。“我以為你家人都告訴你了……畢業后我就結婚了……女兒已經三歲了……祝你幸福。”

電視劇《虎媽貓爸》里,羅素在婚后一直和初戀女友唐琳糾纏不清,在經過了一系列的猶豫、動搖后,他最終選擇了和妻子繼續生活。對于初戀,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其實我懷念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那段青春……”這句話,道出了“初戀情結”的本質。

不只男人,女人也有初戀情結。初戀時的愛意很單純,如果戀愛時遭到家長和老師的干涉和反對,青春期的叛逆心理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相愛,這種奇妙的體驗在以后可能是很難再感受到的;初戀是人們第一次體會到異性的愛,從抽象轉化為現實,初戀失敗后,記憶中的那個人便成了一個永遠無法被替代的人,很多人都會拿記憶中的人和以后的戀人相比;人們總會對未完成的事情念念不忘,遺憾感傷。所以,初戀總是令人難以忘懷。

人有著與生俱來的完成欲。一般人對那些已經完成了的、有結果的事情很容易忘懷,但對中斷了的、未完成的、沒達到目標的事情卻總是記憶猶新,這種現象被稱為“契可尼效應”。當你把初戀看作一件“沒完成”“不成功”“被打斷”的事情時,你會因為它沒有完成而銘記在心。和初戀情人在一起的那段青春歲月,會深深地印在你的腦海中,你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忘記。

美國作家菲茨杰拉德的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億萬富翁蓋茨比遇見了他的初戀女友戴茜,戴茜當年為了追求物質生活而嫁給了紈绔子弟湯姆,但蓋茨比的心里一直放不下初戀。再次遇見戴茜后,蓋茨比如同當年一樣狂熱,他瘋狂地追求戴茜。由于湯姆家境沒落,蓋茨比出巨資幫助戴茜的家庭。但戴茜卻像原來那樣一點都不在乎蓋茨比的感情,她和丈夫利用他,最終害死了蓋茨比。可憐的蓋茨比到死還以為他的初戀是美好的。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的小說《再劫面包店》中,有一個很荒誕的故事:一天夜里,“我”和妻子被餓醒了。“我”告訴妻子,自己曾和好友去搶劫過面包店。搶劫時老板沒有反抗,但作為交換,老板請“我們”一起聽了一段音樂,“我”和好友思考后答應了,這樣一來,“搶劫”就變成了“交換”。事情過去了,“我”和好友討論后覺得還是搶劫好,雖然理性上來講交換不犯法,但直覺上“我”總覺得應該用刀子逼著老板交出面包,直接搶走就好了。幾年來,“我”一直覺得這件事像陰影一樣籠罩著自己。妻子聽完故事后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要想去除心中的陰影,就要真正去搶劫一次面包店。于是“我”和新婚妻子一起開著車,真真正正地搶了一次面包店。

蓋茨比之死是中了沒有結果的初戀留下的詛咒;而“我”幾年后再次搶劫面包店,是為了實現當初沒有完成的愿望。

未完成的愿望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從心理學上講,戀愛屬于心理能量的最大聚焦。失戀后,聚焦失去了對象,會讓人一下子失去方向,有人甚至會為此患上抑郁癥。當再次投入戀愛時,分手可能并不會比初戀痛苦。如果有機會再和初戀在一起,就會動搖自己和現在戀人的親密關系。

情結是指一種強烈的潛意識沖動。對于初戀情結,其實很多人都清楚,即使當初沒有和初戀分手,兩人一起生活,也同樣會出現問題,或許還會更加嚴重,最后依然會分開,感情生活并不一定就比現在更幸福。人們對初戀難以忘懷和極度眷戀,真正原因是懷念共同走過的青春歲月,那段彌足珍貴且值得追憶的熱血青春。所以,人們難忘的未必是初戀時的那個人。

如何面對初戀情結?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接受“失去”這件事。面對事實,從心底里讓自己承認分手這件事,親密關系的破裂,雙方都有責任。對于初戀的失敗不必過分苛責自己,初戀只是愛的象征,單純美好的感覺值得紀念,但初戀情人已經是過去的愛了,必須在心里做一個真正的了結。

如果發現自己的戀人有初戀情結,要學會正視和接納它,千萬不要揪著對方的“初戀”不放,大吵大鬧會讓戀人更加懷念初戀。戀人的初戀情結代表著他曾經和他人有過一段親密關系,這是戀人的一部分。只有試著了解、接納,才能夠讓往事過去。

【為什么你背著我愛別人】

西漢時期,臨邛縣有一位富商叫卓王孫,他的女兒卓文君生得十分漂亮,不僅善于撫琴,通曉音律,文采更是非凡。在她17歲時,卓王孫將她許配給了一位皇孫,這是一樁政治婚姻,皇孫身體不濟,兩人還未完婚,他就因病辭世了。所以,當時的卓文君算是在娘家守寡。

司馬相如年輕時便有過人的才華,梁國的梁孝王對他很是賞識。司馬相如跟隨梁孝王到了梁國后,做了《子虛賦》,一時間聲名鵲起。梁孝王死后,司馬相如家中貧困,無法自立,有些迷茫的他只得投靠好友王吉,王吉當時是臨邛的縣令。司馬相如寄人籬下,當時的他無比失意和潦倒。

卓王孫和王吉經常來往。一天,卓王孫在家中宴請王吉,司馬相如也跟著去了。宴會期間,免不了要作賦奏樂。司馬相如早聽說卓文君美貌非凡,奏了一曲《鳳求凰》,卓文君也久慕司馬相如的才華,躲在簾后偷聽。司馬相如琴聲中求偶之意聲聲入耳,她揭開簾子偷偷看了一眼司馬相如,果然一表人才,兩人互生愛慕之情。

一天,卓文君的貼身侍婢送來了一張字條,竟是司馬相如的表白信。當天夜里,卓文君沒有告訴父親,私自去了司馬相如的客舍。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司馬相如的老家成都。這就是著名的“文君夜奔”,這或許是我國古代愛情故事中最勇敢、最動人的私奔了。

卓王孫知道后十分生氣,他覺得女兒私奔是敗壞門風,這事讓他顏面盡失。司馬相如這樣做,更是有辱衣冠,而且他還是一個窮光蛋。他放出話去:“女兒這樣做太不像話了,我不忍心殺她,但絕不會分給她一分錢!”

卓文君跟隨司馬相如回到成都,家中一貧如洗,由于兩人都沒有經濟來源,日子很快就難以為繼。幾個月后,兩人賣掉了馬車,回到了臨邛。他們在卓文君娘家的對面租了間小屋,開了家小酒店。卓文君每天站在柜臺前賣酒,司馬相如則在屋內洗碗。

女兒受窮賣酒的消息很快被卓王孫知道了,他羞愧得很少出門。親朋好友紛紛勸他接濟一下女兒和女婿,無奈之下,他只好分給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童仆百人,錢百萬緡,并準備了豐厚的嫁妝,接納了司馬相如這個女婿。

當時巴蜀形勢不穩,司馬相如憑借一支妙筆,寫了一篇檄文,曉以大義,化解了危險的局面。漢武帝大喜,拜其為中郎將,讓他對南夷進行宣撫。司馬相如風光無限地回到了成都,與妻子會合后向西南出發,路上繞道去了臨邛,官員相迎,百姓歡呼,著實讓卓王孫的臉上有光。

故事講到這里,大家可能都以為卓文君和司馬相如應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而且兩人衣食無憂,每日撫琴唱歌,確實是神仙眷侶的日子。如果這就是故事的結局,那真是一個圓滿的結束。可惜,兩人成婚多年后,一直沒有子嗣,司馬相如年紀越大對這事就越在意,最后他決定棄妻納妾,傳遞香火。

后來,司馬相如喜歡上了一個茂陵女子,想納她為妾。念在和卓文君多年的夫妻之情,他寫了封家書,將情況如實地告知妻子。當年為了和司馬相如私奔,卓文君險些和家人決裂,他窮困潦倒時,自己都沒有拋棄他,如今丈夫飛黃騰達了,卻要拋棄糟糠之妻。卓文君為了這份愛付出了太多,也愛得太深,自然是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悲憤中的卓文君作了一首《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

寫完后,她在詩后面又附上了幾句話,其中有“錦水湯湯,與君長訣”這樣決絕而壯烈的語句。

充滿哀怨的《白頭吟》和凄怨無比的《訣別書》,讓司馬相如讀后心中不忍,他回憶起了當年兩人患難與共的日子,更想起了兩人曾經甜蜜恩愛的情意,于是他斷了納妾的念頭,回心轉意后兩人在林泉安居,又度過了10年的恩愛時光,后來司馬相如患病去世,“與君長訣”的話應驗了。處在悲痛情緒中且孑然一身的卓文君身體漸漸衰弱,司馬相如死后的第二年深秋,卓文君也香消玉殞。

戀人們常用“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來表達對愛情的渴望,卻不知當年的卓文君在寫下這句話時,心里是在不停地滴血。曾經恩愛無比的戀人,如今卻換了一張面孔,兩人十幾年的感情被他拋在腦后,心里只有新歡。值得欣慰的是,卓文君是一位敢愛敢恨的女子,面對司馬相如的“婚外戀”,她果斷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最終令丈夫回心轉意。

古烈治是西方的一位總統。一天,他和夫人一起去參觀一家養雞場。夫人突發奇想地問陪同的農場主:“公雞一天要在母雞身上盡多少次‘丈夫’的責任呢?”農場主回答:“時時盡責,一天十余次。”夫人說:“請把這個結論告訴總統。”農場主跑過去剛給總統說完,總統立刻反問:“公雞每次都在同一只母雞身上盡責嗎?”農場主回答:“并不是,它每次都更換伴侶。”總統說:“請把這個結論轉告給夫人。”

這個故事充分說明了男女思維的差異和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后來它就演變成了形容男人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著名心理學定律——古烈治效應。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曾講過:“只要一夫一妻制存在,婚外情就會伴隨著存在。”這是因為人本身的不安定因子在蠢蠢欲動。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里有這樣一段描寫:也許每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墻上的一抹蒼蠅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男人在心理上有喜新厭舊的傾向并不是什么人格缺陷,它有著深刻的生理、心理原因。任何哺乳類動物身上都存在古烈治效應。男人天生花心——一只公猿就擁有一群母猿,誰強大,誰就擁有傳宗接代的權利,這是自然界優勝劣汰的法則。人是從猿演變來的,這種遺傳因子并沒有完全絕跡。

心理學家通過研究發現,男人喜歡不停地結交新歡,也有生理的原因。有一群特殊的人,他們對多巴胺和后葉催產素等愛情激素容易“上癮”。一旦體內的愛情激素消退,他們就會通過再次尋找異性來獲得刺激源,他們十分享受激素高分泌帶來的愉悅感。就像金庸筆下的段正淳、古龍筆下的楚留香、施耐庵筆下的西門慶,他們都是處處留情,是對愛情激素上癮的代表人物。

愛情有保鮮期嗎?美國科學家的一項研究結果表明,愛情的保鮮期是18~30個月。愛情是由大腦中的多巴胺、苯乙胺、催產素組成的,類似于“化學雞尾酒”,但這酒并不是越陳越香,時間一長,人體對“雞尾酒”產生抗體,激情退去后,愛情要么成為一種習慣,要么以分手結束。

男人見異思遷,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理問題。花心的男人內心空虛,他們頻繁更換戀人來緩解空虛感;有些男人對自己沒有自信,雖然有了女友,但他們需要得到更多的贊美來獲得肯定和認同,所以他們選擇再找一個女友來崇拜自己;有的男人腳踏兩只船,因為他們總是相信“下一個會更好”,所以不停地追逐下一個,或者同時和幾位異性保持情侶關系;有些男人喜歡追求新鮮感,和女友互相了解之后,就心生厭倦,于是他們靠征服其他女性來獲得刺激和滿足;有些男人花心是因為他們不懂得愛情中需要為對方“負責”,這類男人在心理上是不成熟的。

男人花心的原因有很多,并不能簡單地歸咎于品格和道德,但這都不能成為男人花心和喜新厭舊的借口。品格和道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男人控制自己,在責任感和道德感的約束下,愛情激素會受到控制,男人最終會回歸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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