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幫你看過了。”高博超興沖沖地撞門進來，拉過椅子在楊澤旁邊坐下，“你在三班，這次監考的都是本班班主任。”

“央和宇齊都在一班，宇齊的座號在第一排哦。”高博超壞笑著，損友本性不改。

“哦。”林宇齊只是淡淡地應了聲，似乎并不在意。

“你這都從哪看到的？”楊澤看著筆記，頭也不抬。

“老師辦公室，明天下午就張貼出來了。”高博超一臉得意，探聽消息可是他最拿手的。

“后天就考試了，不抓緊復習，凈到處瞎跑。”我端著數學課本憤憤地說，陌生的公式和概念讓人頭疼。最恨高博超這種腦子好用的，在學習上總能事半功倍。

“安啦，一次考試而已。”高博超悠悠地說。

“超子，你別嘚瑟，哥們成績不好那是沒認真學過。等哥們一用心，先把你的名次頂了。”

“那敢情好啊，我等著。”高博超一把摟住林宇齊。

“去去去，別耽誤哥們奮發向上。”林宇齊不無嫌棄地推開高博超。

樓梯口的公告欄旁圍滿了人，楊澤從擁堵的人堆里擠出來。

“我們的都看過了，和博超說的一樣。你和宇齊在本班，我去三班。”楊澤對著我說。

“你應該相信我探聽消息的能力。”高博超得意地說。

“哥們真在第一排？”林宇齊好奇地問。

“當然。宇齊，那些小動作就不要想了。”高博超偽善地笑著。

“哥們不作弊。”林宇齊一臉不屑，說著打個手勢，“走，吃飯去。”

下午的課照舊，老師在黑板上兢兢業業地照本宣章，講臺下聽課的人卻寥寥無幾。班里彌漫著一股浮躁的氣息，期中考試的優惠條件對一班這個不求上進的集體來說形同虛設，沒人關心考試和成績。

晚自習，老李依慣例在講臺上宣布期中考試的相關事宜。

“這次期中考，重要性就不必說了，前前后后我反復了不下二十次。紀律方面，我也不多說了，咱班同學一向連考試都懶得參加，更別說有作弊的了。”話音剛落，班里一陣哄笑，老李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這次考試有多少人不能來，現在舉下手。”

果然，超過半數的同學舉起手來，不是不能來，是壓根不想來。

“好，放下手。”老李還算鎮靜，繼而淡淡地說，“之前缺考就算了，我不計較。這次，學校下了死命令，必須全員到齊，一個都不能少。”

班里瞬時一陣喧鬧，抱怨不迭。

“憑什么，舉辦考試是學校的事，來不來是我們的事。”

“考試的錢反正已經交了，學校為的不就是錢，還在乎我們來不來？”

“誰愛來誰來，老子就不來，管他怎么著。”

“就是。”

“不來不來。”

“丑話先說頭里，這次學校可是采取了強硬措施的。你們怎么想我不管，但誰都別給我找事。讓你們來就乖乖給我來，到時候少一個，我饒不了他。”老李也嚴肅起來，“你們父母花錢把你們送來學校，可不是讓你們這么混日子的。要舒服回家舒服去，來這就得受管束。有空想想你們現在這樣對得起誰！”

大家都不說話了，老李調整調整語氣，繼續說：“別的也不用我多說，考試你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該知道的都知道，希望大家能夠重視，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我只能點到這，怎么做是你們的選擇。”

“下面要說的，你們可能比較感興趣。”老李看了看記事的本子，“期中考試后學校放假一周。”

話還沒說完，班里就沸騰了，歡呼雀躍此起彼伏。老李無奈地嘆口氣，繼續說，“一星期時間是用來給大家批閱試卷，統計成績，排列名次，調整班級的。想想老師的辛苦，這次考試你們也應該認真對待。我對大家的管理一向寬容，這次考試，要求就一點，全員到齊，聽到沒有？”

“聽到了！”幾個男生帶頭起哄，沒有什么比放假更讓他們興奮的了。

“放學吧，明天考試，晚上都早點睡。”老李收拾了東西走出教室。

“準備的怎么樣？”白覓柔從前排回過頭來。

“不怎么樣。”我收拾著書本，淡淡地應道。

“我也是，就要考試了，怎么辦才好。”白覓柔一臉擔憂。

“好好發揮吧。”我說，然后拎著書包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考試前夜的緣故，幾個人顯得興奮異常，高博超和林宇齊去外面買了幾罐啤酒，四個人就這么拋開復習，邊喝邊聊，折騰到半夜。直到天際露出黎明的痕跡，才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四個人雜亂地疊在宿舍的地板上，盡管學校有暖氣供應，我還是光榮的感冒了。從早上開始就鼻涕不止，一天的考試都渾渾噩噩的。吃過晚飯，楊澤陪我去醫務室打了磅小針，又拿了些藥，勉強好受些了。

相對昨天語數外的重頭戲，今天副科考試倒是輕松了很多，十一點半，伴著下課的鈴聲準時收卷，同學們都很愉快地收拾著東西準備迎接假期。七天時間，不長，但對高中生來說，足夠奢侈了。

我也整理了書包，去三班找楊澤。

“考試怎么樣？”我問。

“發揮還算正常。”楊澤平靜地說。

“那就好。”

“宇齊呢？”

“被高博超拐走了。”

“行，不管他們。”

邊說邊走出教學樓，后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等一下。”白覓柔從后面追上來，上氣不接下氣。

“怎么了？”我一臉疑惑。

“我找他。”白覓柔指向楊澤。

“楊澤，能幫下忙嗎？”白覓柔認真地看向楊澤。

“要我幫什么忙？”

“幫我提高學”白覓柔小聲地說，有些底氣不足。雖然座位前后排，但她和我們一向沒什么交集。

“要怎么幫？”楊澤問。

“有時間我能約你出來嗎？很多不會的問題我希望能和你當面討論。”白覓柔終于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突然…”平時和白覓柔甚少交談，這個提議確實有些突然。

“沒有別的意思，其實是因為這次考試不太理想，我也努力過了，但似乎成效不大。我認真想過了，而且你以前是三班的，成績也很優秀，覺得能跟你學到很多東西。”白覓柔誠實地說。

“你說這次期中考啊，等結果出來嘛，先別悲觀。”楊澤寬慰道。

“我對這次的發揮很清楚，結果不會理想的。這七天假期只要能借你一個下午就好了。”

“這個…我看看吧，時間合適我會聯系你的。”楊澤對假期安排有些不確定，他是一個守信的人，從不輕易應允別人，除非他百分之百能夠做到。

“那記下我的手機號吧。”白覓柔從包里拿出便簽，寫了一串數字遞給楊澤。

“好，我打下你的電話。”楊澤拿出手機，撥通手里的號碼。

“先謝謝你，再聯系。”白覓柔按掉響鈴，把楊澤的號碼存到手機里，然后沖我們擺擺手，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