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鳳涎丹
- 我不是大俠
- 鍵盤俠
- 2525字
- 2017-06-26 10:37:29
這一下兔起鶻落,竟然沒一個人看清是由何人出手。直到猥瑣漢子軟塌塌地躺倒,才發現竇老頭竟然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場中,看著滿地狼籍,不知道是可惜還是心痛,只是喃喃道:“唉——習武之人,傷及無辜,罪不可恕!”
褚姓漢子哪料到這位不起眼的老頭竟然神功至廝,嚇得手上一軟,架向程盡歡頸中的鋼刀未免緩了一緩,程盡歡哪里還能再等他反應過來,劈手一招擒拿手,反手奪過鋼刀,趁著他愣神的功夫,狠狠砍在他的右腿。
他是久戰力竭,要在平時,這一刀只怕是要把雙腿齊齊地削斷了。此時也僅僅是傷深及骨,褚姓漢子本就左腿受傷,這下更是立足不穩。也幸虧他應變奇速,竟然是趁機幾個翻滾,跌入了旁邊的深谷之中。
程盡歡立意要追,但看到谷深幽幽,雜草叢生,自己又有傷在身,只得作罷。轉身看到盜匪中唯一還活著的黃臉漢子已經被顧鏢頭制住,趕緊沖上前去,緊張地問:“你說!剛才那賊子說天威鏢局的程義海被你們打落山崖,可是真的?”
那黃臉盜匪哪里還敢反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
原來他們是西邊八十里外的一伙盜匪,約有四十來人,老大名叫祁復來,使一柄厚背金刀,武藝不弱。由于近年來亂世莽雄四起,祁復來受到他人的打壓甚重,眼見其式日微,沒有了活路。偶然之下,他有幸見到白云城主白孤帆一面,有心巴結,卻苦于寸功未立,無顏開口。一心想著淘些寶貝敬奉上去,也好入了白云城,免得再受他人鳥氣。
機緣巧合,前陣時間,祁復來不知從何處得來一件寶貝,名叫龍血衣。據傳是由上古神物金龍血泡制而成,凡人穿了,百病不生,延年益壽。武者穿了,內力進境神速,修煉起來事半功倍。據說是當地官府設計擒了個江洋大盜,從他身上搜得。祁復來打探到消息后,再從官府手中奪來。
祁復來思忖著以自己的天資,武功上限也就如此,自己用了不如去當作討好白云城的投名狀,便找機會向白云城主奉上。只不過龍血衣的種種傳說盡是些道聽途說,心中未免無底。事又湊巧,前幾天又有消息,說這次有天威鏢局護送一枚鳳涎丹至梅州,必從大涼山下經過。這鳳涎丹的名頭可是實打實的,由前世神醫張思伯苦心收集天下奇珍異寶,再花費了十年時間煉成,整個天下不過三顆。而且據傳當今皇帝費了上千人的性命才從民間換來一顆,以備不時之需。另外的兩顆,一顆是在當今第一劍宗孤月宗門下,被奉為鎮門之寶,而另外一顆,便是天威鏢局所保的這趟鏢了。
祁復來一探到消息,便覺得如果能把鳳涎丹搶到手,到時候再加上龍血衣齊齊向白云城一送,自然便是莫大的功勞,有了白云城這座靠山,自己的日子當然也就會逍遙快活。又考慮到天威鏢局的程義海手底很硬,自己并無必勝的把握,所以又急急邀來了好友鐵劍道人,一直在大涼山下等著天威鏢局的人經過。
果然,就在今日凌晨,在西邊七十里處等到了打著天威鏢局的鏢隊。祁復來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幾句話一說,雙方便動上了手。先是鐵劍道人和程義海拼了個兩敗俱傷,再由祁復來出手,一掌把他擊落山崖,肯定是活不了了。在鏢隊里搜索一陣,果然便找到一個華麗錦盒,內裝一顆晶瑩黃珠,寶光內斂,一看就不是凡物,便是那傳說中的鳳涎丹了。
祁復來大喜之下,自己欲把受了重傷的鐵劍道人找地方安頓,另外卻先安排心腹褚百勝帶著幾個好手,先把寶貝送往白云城中。估計不用多時,他便會從后面趕上。
沒想到褚百勝卻在這里陰差陽錯,和另外一隊天威鏢局的人馬遭遇,并因故動上了手,才有了現在的狀況。
程盡歡聽了黃臉漢子所言,情知爹爹已遭不測,肝膽俱裂,哪還顧得了許多,只感覺胸中一股悶氣沖得自己腦袋欲炸,挑起散落在地的長劍一揮,黃臉漢子的大好頭顱便和身體分了家,血濺五步。
雀兒在暗處本來見得場中打斗已歇,剩下的幾個人不知在那說著什么。雖然地上有著死尸,但也勉強壯了膽子,想走出去和竇老頭、葉兒相見,他根本沒看清楚剛才竇老頭以竹筷傷人,所以也并不知道竇老頭的身手不凡。對于他來說,現在幾個粗糧饅頭,比甚么都來得重要。
但見到程盡歡說著說著,舉手一劍,把那人的頭給砍了下來,又是嚇得不輕,縮在當場,驚動了旁邊的樹枝。
竇老頭見程盡歡又傷了人,只是搖頭嘆息。葉兒卻是白了他一眼,向著雀兒藏身的地方叫道:“雀兒膽小鬼,還不快出來?!”
程盡歡等才知道旁處還躲著人,不由臉生警惕。
雀兒卻似沒有聽到葉兒喚他,只是猶豫,不敢亂動。
葉兒又喚:“膽小鬼!我看到你了,再不出來幫忙,我上去擰你耳朵!”
雀兒這才畏畏縮縮,從亂樹枝中走出,勉強擠出絲笑臉,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程盡歡見是一破衣小丐,這才放下心來。走到竇老頭身前,深深一揖:“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小可程盡歡,感激不盡。”
竇老頭輕撫了撫短須,又搖一下頭道:“程小哥莫要客氣。你也是路見不平才惹了他們,我只不過是稍許相助,只要你別怪了我出手太晚就好。”
程盡歡趕忙道:“不敢不敢!全仗前輩救我。這次我隨爹爹護鏢,走得慢了,就落在了后面。沒想到爹爹他老人家便遇上盜匪遭了不測,唉——”情到傷處,竟然語凝不能言語。
這時旁邊的顧鏢師和胡大彪也過來一一謝過竇老頭。
竇老頭剛才明明聽到胡大彪所說的明鏢暗鏢之事,現在見他們說和程義海一起護鏢,只是走慢了落在后面,知道他們心有戒備,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雀兒呆呆地看著他們互相作揖,謝來謝去,不明就里。只感覺地上的陣陣血腥氣熏得自己作嘔,只怕此次來找食物是要失望而歸。即使現在能有了食物,卻沒了胃口,悲苦哀哉。
此時,那對一直蜷縮在旁邊的白衣少女和老者也回過了神,顫顫地過來,先是向著程盡歡盈盈一拜作謝,又向著竇老頭深深一拜,只是哭泣,并不說話。
好半晌,才向諸人道出身世來由。
原來她叫關斂容,京州人士。母親早亡,父親本是京州一名小吏,卻因為得罪了上司,遭了誣諂,被關進大獄。可憐他性格耿直剛烈,又受了重刑,悲憤交加,竟然就此死在了獄中。關斂容有心申冤,但此等亂世,哪還有說理的地方?只得悲悲戚戚,好不容易找人收了父親遺骨,化了骨灰,送回老家安葬。
一路上只得一位忠心老家仆照料,凄慘悲涼,小心謹慎,沒想到在這里還是出了事情。多虧幾位出手搭救,才沒至遭人辱沒,也算僥幸。
關斂容說完,向著在場諸位又是深深一揖。
竇老頭嘆一口氣,看著各人傷的傷,弱的弱,道:“事已至此,徒悲無益。我看天色將晚,諸位如不嫌棄小店鄙陋,還請先住一晚,有傷的裹好傷口,處置好了再上路可好?”
其他人自無異議,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