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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現殺機(14)

“沒根據,但我這樣認為,并且我已在神明面前這么祈禱過了。我從來沒有在神明面前祈求過什么。這是第一次,我相信它不會讓我失望的。”芳子頓了一下又說,“而且今晚我要和你一起游到對岸去。”

邦德剛欲開口,卻被芳子舉手阻止了,她繼續說,“晚上兩個人一起游,可以彼此照應,而且我對這一帶的海流很熟悉。如果沒有我帶你,你可能游不到那邊,至少也會事倍功半,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邦德緊緊地握著芳子的小手嚴肅地說,“芳子,不行!這是男人的工作!”

芳子看著邦德,嚴肅而鎮定,叫著他的名字溫柔的說,“太郎先生,你姓雷,風雨中最具權威的聲音,令人非常害怕,但是我卻從來不怕雷。我說到做到,我一定要去。不但今晚要去,而且要每晚都去。時間是午夜零點,我會在墻下巖石旁等你一小時。我知道在園子里幫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可以幫你回來。那些危險分子也許會弄傷你,你出來了我可以幫你包扎。至于泅水,女人比男人強多了,所以才會有海女之名而無海男之稱。再說我對海島周圍的海流最為清楚,就像老農清楚自己有多少田,而且我一點也不怕海流。你就不要再固持己見了,那樣會使我無法入眠。我總覺得我該陪著你,你隨時需要我都可以幫忙,這樣我就會安心一些。太郎先生,你就答應我吧!”

邦德勉為其難地望著芳子說,“好吧!芳子。”

芳子笑了,邦德卻乖戾地說,“本來我只想請你幫忙將我送到某一個適當的地方就行了,卻沒想到你堅持要和我一同去喂鯊魚……”

“有地藏菩薩保佑,鯊魚不會找我們海女麻煩。記得幾年前,有個海女下水,不慎將繩子絆在了礁石上,差點發生意外,但卻沒有被鯊魚吃掉。這里鯊魚是從來不吃人的,他們將人類視為比自己大一些的同類。”芳子笑了,很開心,像個勝利者似的說道,“現在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我們該吃點東西了,吃完飯后,我帶你去拜拜地藏菩薩,我想他們也一定樂于見你。”

邦德依了芳子,兩人吃完芳子早已準備好的東西后,就沿著另一條蜿蜒的小徑下山了。這條小徑一直通往漁村東邊隱蔽的海灣。

這時潮水已經退了,他們可以涉水踩著扁平的黑卵石繞向岬角。

轉過彎,邦德首先看見五個巨人并排坐在一片平坦的巖石上,他們眺望著水天相接的地方。當然它們不是真人,它們正是芳子所說的地藏菩薩,他們是由兩塊石頭膠合在一起的,身體是一塊巨大的長方形石塊,頭部則是較小的圓形巨石。正如芳子所說,他們的身上披著白袈裟,袈裟被繩子縛著以免被海水沖走或被狂風刮落。這五個栩栩如生的地藏菩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像是觀察這人間的善惡,并且在冥冥之中掌握著黑島漁民的禍福休止。

至于第六個地藏菩薩,它的身體尚屹然存在,但是首級已經早已不知去向了,大概是被巨浪卷走了。

芳子和邦德走到石像面前,仰望著它們那毫無表情、平滑空白的面孔。邦德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敬畏之情,這是他生平從未有過的現象。從這原始的偶像,邦德忽然發現了黑島人的祖先成功的根源就無限的感悟。他一陣激動,幾乎想跪下來祈求他們賜福。但他終于抑制住這種沖動,默默地低下頭。他的心中這時像是請求黑島的祖先們的保佑,因為他來此雖然是為了自己,但是也間接地為日本除害。他希望它們支持他完成這個艱巨的使命。

當他再度抬頭時,芳子已萬分感動地雙手合十地跪在石像前,她那張美麗的面孔上流露著過多的憂慮和希望。邦德聽不清她喃喃地祈禱些什么,但卻隱約地聽到她多次叫著“雷太郎”的名字。

禱告完,芳子有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才從地上爬起來。邦德暗自納悶,“難道在這些菩薩面前禱告,真能應驗嗎?當然不可能!”這時,芳子高興地說,“好了,地藏菩薩已經答應我了!你看見它們點頭了嗎?”

“沒有!”邦德說,“我沒有看見。”

“點頭了!”芳子肯定地說,“我親眼看見它們點頭了。”

邦德被她天真的樣子逗笑了,說,“就算它們點過頭了,總之我沒有看見,也用不著和你爭執。”

他們按照計劃乘船到了東岬,只花了半個小時。他們上岸后,便將小船也拉上岸來,藏在岸石空隙里,非常隱蔽。這時已將近十一點了。那輪圓圓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將周圍的魚鱗云照得清晰可見。雖然死亡樂園距離他們還有半里之遙,可是邦德和芳子還是輕聲地交談著,似乎深怕他們的密謀,一不小心被對岸神通廣大的妖魔發覺。

芳子脫掉她那棕色的和服,將之疊好放在船里。她那赤條條的胴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勻稱悅目,尤其是兩腿之間的黑三角布,似乎在招著手,而后面兩股中的黑帶子更像是快要松開了。邦德目不轉睛,看得呆了。芳子嬌笑著說,“不要看人家的黑貓咪嘛!”

“黑貓咪?”邦德驚異的問,“為什么叫黑貓咪?”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猜吧!”

邦德小心翼翼地穿起自己的黑色防寒服。他覺得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在水里也能保暖。他沒有將頭罩帶上,任由它披在背后。芳子的潛水鏡也沒戴上,只是套在額頭上。

邦德把浮囊拴在手腕上,以防忙中出錯,臨用時找不著它。

一切準備停當,邦德向芳子點點頭,會心一笑。這時她芳子走向邦德,雙臂繞過邦德的脖子抱著他,在唇上吻了一吻。

邦德大出意外,還沒來得及回應,芳子已戴上潛潛水鏡,潛入銀波微蕩的海洋中。

潛入古堡

芳子在水中如魚兒般自如,邦德則緊隨其后。邦德可以清晰地看見芳子那雙光潔的雙腳在水中舞動。芳子白皙翹臀間系著令人想入非非的黑帶,誘使邦德奮力追來。系在右腕上的浮囊無形中給邦德增添了很大阻力,還好他戴著腳蹼,使得前行有股助力。

他們先前的行程與海流成對角線,后來漸漸順著海流,前進的速度自然快多了。邦德毫不費力地順水逐流。只見那堵墻越來越長,越來越高,最后阻斷了他的視線。

他們踩在亂石中。芳子伏在一堆海草里,沒站起來。深恐月光下赤裸裸的胴體被守衛人發現。

邦德知道自殺者都是從正面進去的,所以那里總有監視的人。而靠海的這面,則會放松警惕。他悄悄爬上岸,把浮囊打開,取出爬山用具。他向上爬了幾尺,把腳蹼塞到潮水漲不到的縫隙中。他準備上去了,給芳子一個飛吻作為告別。

芳子臉上晶瑩的水珠在月光下亮閃閃的,分不出是淚還是水。她向邦德揮揮手,便想白色的魚雷一樣,迅捷地潛回海里。

邦德依戀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全神貫注一步一步向上爬。墻雖然很高,但是石塊之間卻有縫隙,足以容下腳尖。就這樣他爬了上去。

二十多丈高的圍墻,他花了二十分鐘才爬到最上面。期間他只用了兩次爬山起,因為石縫太小實在無法容下腳趾,他才用了它,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免發出聲響。

邦德伏在炮門向里看。果然不出所料,從炮門到園子里有道石階。他佝僂著身子從陰影中潛入。靜夜如謐,只有淙淙的水流聲。仔細聽會發現除了水聲還有粘膠物質的拍拍聲和漿液的沸騰聲。邦德知道那聲音為火山的漿穴所發。他不假思索地挨著墻向右緩緩前行。他想找一個藏身之所藏放工具,并作為行動基地。因而他連小樹叢都要仔細查看。

他發現處處都收拾得很干凈,地上的野草全被連根拔去。他還聞到不同味道的怪異香味和特別刺鼻的毒露氣味。

終于,他碰到了一所挨墻建造的小屋,四壁頹廢,小門半開。他凝神靜聽一會兒,屋內毫無動靜。于是他推門而入。不出所料,這個小屋果然是放工具的地方,里面隱約可見鐵鏟一類工具和一輛獨輪推車。再往里走,他看見一堆如山的粗布口袋。他覺得這個小屋雖然有人經常出入,但是作為藏身之地還是比較理想的。而且壞人也不會料到,他敢藏身于此。

邦德解下腰上的浮囊,有條不紊地把布袋向前移了移,后面便騰出一塊地方作為自己的巢穴,接著他把浮囊藏在布袋底下。他再縱身出來時把布袋弄得稍微零亂一些,使人看不出什么破綻。

邦德回到園中,四下打量。他想先初步地了解一下院子里的情況。他緊挨著圍墻前進,遇到易于暴露自己的地方就狡兔般疾步而過。雖然他的手在耐寒衣里,但是他仍避免觸及任何植物。一路上這些植物散發著不同的濃烈味道,其中一種植物的異香據聞有劇毒還有種特別的甜味。

他到了湖邊,湖面上蒸發著一層迷蒙的水氣,使死寂的湖水平添了一種神秘的氣氛。當他站在一棵大樹下觀察時,一片葉子掉在湖里,水面上立刻泛起漣漪將落葉吞沒殆盡。

邦德心想,落葉輕輕,落入湖中都難逃沉沒的厄運,人要是掉進去,后果就可想而知了。過了湖,就是一個小火山,發出濃烈的硫磺惡臭,里邊的泥漿沸水般翻滾著。火山爆發時,泥漿就像泉水一般噴到半空。邦德站在很遠的地方就感到濕熱難耐。正在這時,邦德發現了夏博士正房的側影,掩映在樹下,陰森恐怖。

他小心謹慎地匍匐前進,避免發出聲音被人發現,驚動夏博士豢養的那群惡魔般的爪牙。

魔宮的外形一層比一層小,兩邊是翹角瓦頂,就像一頭張牙舞爪的大妖怪。左右像巨翅伸向天空。圍著這所房子的樹木,高聳參天,密不透風,陰森而帶有魔氣。遠遠聽來似有如泣如訴之聲。由外向里看,一絲亮光都不外泄。

邦德繼續向前爬行,一步一寸地挪動,以免發出招人起疑的聲響。一步比一步驚險,他要了解周圍的環境,以備必要時逃命之需。

古堡上的雕飾和鏤金,在月光下如同千萬雙虎眼,在監視著院里的動靜。邦德小心地提防探照燈和槍口。終于他平安地到達屋前,開始搜尋吊橋的進出口。

他找到一扇小門,鐵鏈和門鎖飽經風霜,銹跡斑斑。但門還被另一個鐵栓和鎖鎖著。他繼續向前摸索。這個地方地勢很低,荒草野蔓有一人多高,心想也許是以前的護塹,現在卻已經干涸了。

邦德爬到門前,仔細察看門鎖和鐵栓,發現可以用他的百合匙打開。邦德想,今夜已將地勢摸清楚了,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明天再來下手。他小心的循原路退回到圍墻,繼續向右方察看。忽然有一個動物迅速地鉆入陰暗的草叢。邦德推斷可能是種兇猛的毒蛇。邦德慢慢地向前走著,他聽見一種異聲,趕緊藏在一棵大樹的背陰處,靜靜地聽著。起初,他判斷聲音來自不遠的灌木叢,好像有只受傷的野獸;不一會兒,前面來了一個東倒西歪的人。月光下,邦德看得很清楚,那個人腦袋腫得像個大皮球,臉和鼻子腫得像條細縫。那人走過了像醉漢搖搖擺擺,嘴里呻吟不絕。他對著月光吼叫著,聲音很恐怖,充滿痛苦。

突然,那人停了下來。他發現了此行的目的地——死湖。他又狂吼了一聲,兩臂前伸,縱身跳進湖里。

邦德剛才看見落葉如湖的景象與現在一樣,但騷動程度遠比前者激烈。湖內魚、蛇、蟲,像飛鳥般聚集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呼號,在水上翻了個身,就沉沒到他夢想的天國去了。

邦德看得目瞪口呆,一身冷汗。這個自殺者在跳湖之前,不知吃了什么植物還是碰破了皮,致使腫得那么可怕!這個夏博士為自殺者做的準備花樣太多了。邦德想到這里,四面看了看,不禁打了個寒顫。

布洛菲,你這個喪心病狂的魔鬼,虧你想出這么多名堂引誘人走向滅亡之路。你在歐洲害了那么多人還不夠,現在又跑到東方來害人。今天遇到我,你可以說是死到臨頭,看你這個惡魔還要向哪里跑?

邦德心里恨著罵著,這對狗男女,心狠手辣;這些爪牙,真是助紂為虐。我明天一定把你們送到陰曹地府!

院子里到處彌漫著硫磺的氣味,邦德必須繞過熱氣騰騰的巖洞。巖漿像燒開的熱稀飯,無休止地翻騰著。

邦德繞過巖洞,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這時他看見一個人,頭戴禮帽,身穿禮服,外加黑領花,穿著細條花紋褲,靜靜地站在那里對這熔巖發呆。看他這身打扮,很像參加結婚典禮的證婚人或是呈遞國書的外交大使那樣莊嚴肅穆。他面對沸騰的巖漿,是在祈禱?還是在請求寬恕?

但他來到這里最終的目的是求得終生的解脫。邦德想,我應該勸解勸解他,但我不會說日語;即使會說日語,我突然出現也會嚇得他一頭栽進巖漿里;就是沒嚇到,我與他素昧平生,憑什么勸導他呢?如果兩人爭執起來,弄得被魔鬼爪牙發現,不僅救不了人家還連累了自己。

我不能為了他一個人,犧牲自己,耽誤大事。他非要以死贖罪,就讓他如愿以償死了好了。邦德想通了,待在樹陰里沒有動,靜觀其變。紳士仰望明月,向著它揮了揮禮帽,踏著平實的步子跨過標石,兩足并立,像游泳健將般跳進巖洞里。他的身體在沸騰的巖漿里一起一伏,向里卷去,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令人毛骨悚然。一陣皮肉燒焦的味道透過硫磺氣味撲面而來,刺得邦德鼻子無法忍受。這個紳士用燒焦自己來挽救痛苦的靈魂。他做到了,用無限光榮的表現去見他的祖先。布洛菲的“死亡樂園”又多了一條記錄。

日本政府為什么不把這個地方炸平,或丟幾個汽油彈燒了它,讓這里的狗男女也嘗嘗活活燒死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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