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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國的再統一

歷史地了解中國的幾個階段

我們對現代偉大的中國革命的了解已經通過一系列很有特征的階段而有了發展。對這幾個階段的簡單的回顧,就是閱讀這卷論述人民共和國最初16年(1949—1965年)的《劍橋中國史》的最佳入門。對我們現在了解的階段之前的幾個階段的簡單考察,可能會給讀者提供一個關于本卷所表現的當前撰寫水平的有益的認識。我要感謝艾倫·S.惠廷、羅德里克·麥克法夸爾、孔飛力和許華茨,他們對本文提出了有益的意見。這幾個了解階段按其特征,可以稱為傳教士的、外交人員的、新聞媒介的和社會—科學的了解階段。

從16、17、18世紀的耶穌會士和天主教傳教士開始的傳教士的了解階段主要使我們認識以下幾個方面:古代中國的經典學說、漫長的歷代王朝以及我們稱之為中國的神話的內容——來自統治階級并用來教導中國民眾和西方民族(當他們逐漸對中國有所聞時)的官方道德教義和歷史。不用說,這個階段給人的印象是學者文人實行仁政,他們在高高在上的皇帝的統治下,恪盡職守來維持家族制度和傳統的中國社會秩序。關于歐洲人對中國的早期看法的概述,見雷蒙德·道森:《中國變色龍:分析歐洲人對中國文明的幾個概念》[197](此數碼為本書末書目索引編號,下同)。關于早期中國,唐納德·F.拉奇的《歐洲形成時期的亞洲》[415]第1卷《發現的世紀》第9章第730—835頁中有大量的細節和圖示。

外交人員的階段始于英國人從18世紀后期企圖與中國擴大貿易的各種活動。1793年馬嘎爾尼的出使和1816年阿美士德的使華最后導致了1839—1842年的鴉片戰爭,這場戰爭使中國在不平等條約制度下開放而與外國接觸。在19世紀期間,賦予締約列強的國民以治外法權地位和容許他們在條約口岸進行商業活動的不平等條約制度繼續得到擴大和修訂。W.W.威洛比的《在華的外國權利和利益》[793](第2版,1927年)闡明了關于復雜的條約權利制度。到1917年,92個口岸被辟為商埠,已有幾代外國人住在中國并向本國報道了它的情況。

他們對之作出貢獻的那個了解階段總的說是一個趨于清醒的階段。耶穌會士報道的政府和仁愛社會的理想特征,這時直接地被生活在產業革命初級階段并相信西方進步文明以及基督教,甚至民主和西方生活方式的各國人民所看到。對他們來說,中國似乎像一個陷入一團糟的古代王國。關于最全面而清醒的看法,是衛三畏:《中國總論》[792],這是報道中國各方面情況的著作中唯一最成功的一部。亨利·查爾斯·西爾:《中國和中國人:他們的宗教、性格、風俗和產品;源于鴉片貿易的災禍;略及我們與這個國家的宗教、思想、政治和商業的相互關系》[664]。R.蒙哥馬利·馬丁:《中國的政治、商業和社會》[519]。這些著作的杰出先驅者是德庇時的《中國人:中華帝國及其居民概述》[195]。在外國試圖在中國建立勢力范圍和爆發義和團之亂的同時,西方的外交人員的了解階段在外國人試圖建立勢力范圍的1898年和爆發義和團之亂的1900年發展到了最高峰。在1900年,沒落的清朝一度希望把外國入侵者趕出國門,當此舉失敗時,1901年的和解引進了20世紀改革和革命的新時代。中國作為國際競爭的目標所起的作用,威廉·L.蘭格的《1892—1902年的帝國主義外交》[420]有系統的闡述。關于中美關系,最全面的多語種研究是邁克爾·H.亨特的《1914年以前美國和中國特殊關系的形成》[346]。

我稱之為西方觀察中國的新聞媒介階段是在19世紀90年代與有廣泛發行的報紙和外國記者的現代新聞事業同時出現的。例如,倫敦《泰晤士報》記者莫理循成了向西方世界報道中國政治領袖們的陰謀詭計的一個通訊員,直到最后其中幾人請他當他們的顧問時為止。關于莫理循的信件,見羅惠民編:《莫理循通訊集》[476],第1卷(1895—1912年);第2卷(1913—1920年)。兩名英國權威評論家J.O.P.布蘭德和普特南·威爾(B.倫諾克斯·辛普森)出版了十幾部大部頭的受歡迎的著作。新聞事業作為了解中國革命的主要方式,在整個20世紀已經有了持續和有成效的發展。電視能使西方對中國的革命家喻戶曉。

地圖1 中國地形圖

當然,以上這三個階段都是積累性的。西方的傳教士繼續翻譯經典,并就中國異教徒皈依基督教的良好前景向本教區的選民宣講。外交家們都繼續維護其不平等條約的特權(特別是治外法權),并在他們最后被趕走之前進一步鞏固外國人在華的地位。經過辛亥革命,然后是與中國共產黨結成第一次統一戰線時國民黨領導的20世紀20年代的革命,經過1931—1945年的日本侵華,然后是整個共產黨統治時期,在中國現場的報道,技術上不斷進步,規模上不斷擴大。

這些發展為中國的社會—科學了解時期準備了條件,隨著西方文明的社會科學的興起,這個時期在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開始。這個廣泛的發展是通過許多機構的渠道進行的,并且經歷了自身的幾個小階段。一般地說,社會科學在中國首先應用于法律和政治學的領域,這些研究反映了在帝國主義競爭時代盛行的條約和貿易特權及中國所處的不平等地位。經濟學對中國的應用始于對中國貿易的研究(長期以來這項研究一直是英國人的專長),然后通過種種努力把這項應用擴大到中國的農村經濟方面。到這個時候,日本人的侵華也引起了他們對中國的資源、生產和市場的研究。關于法律,除了威洛比的《在華的外國權利和利益》[793],還有楊沃德的《滿洲的國際關系》[835]。關于對外經濟關系,見C.F.雷默的《中國的對外貿易》[605]和《中國的外國投資》[606]。關于農村經濟,見卜凱的《中國土地的利用》[67]。關于早期日本論述中國經濟的著作,見費正清、坂野和山本合著的《日本對現代中國的研究》[230],第7部分。20世紀20年代不但出現了紐約的社會科學研究委員會,而且出現了華北的群眾教育試驗和洛克菲勒基金建立的北京協和醫學院。總之,1912年舊王朝滅亡后,外國影響的浪潮通過商埠貿易、教會教育和在西方機構中對中國新知識分子的培養等渠道而席卷全中國。

社會—科學的了解方式首先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因地區研究的發展而有了突破,這種研究力求以一體化的方式和按照各個學者的經驗把各種學科集中起來探索中國。語言、歷史、地理、經濟、政治、中國學、人類學及文學和各學科的分支學科,都開始培養訓練有素的專家。美國對中國的地區研究發展的概況,見約翰·M.H.林德貝克的《了解中國:給福特基金會的報告》[456]。在美國,作為對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反應,關心“共產黨威脅”的情緒達到了最高峰,中國革命者的馬克思—列寧主義促使西方大力進行分析的活動。

經過了幾代人以后,從整個階段中產生了現在的了解中國的典型方式,這種了解是既通過它的歷史,又通過它的現實,既通過它自己的傳統,又通過社會科學的方法。在這類著作中,見施堅雅《亞洲研究和學科》[665],載《亞洲研究通訊》,第29卷第4期(1984年4月),第7—8頁。費爾南德·布倫德爾:《對世界的透視》[62](《15至18世紀的文明和資本主義》的第3卷)有以下一段話:“當今的時代接觸著形形色色的社會科學,難道歷史不是正在成為一種科學……它既準備提出問題,同樣也準備回答問題,既用來衡量現在,又用來衡量過去?”(見第619—620頁)。本卷指出了社會科學家—歷史學家的出現,這些人可能充當這個學科或另一個與此題材關系特別密切的學科的專家,但同時又認識到所做的工作必須與其他研究方法聯系起來進行。現在出現的新型學者的資質是能自如地閱讀中文和講流利的漢語,在中國訪問和旅行,理論結合實際。

研究中國的能力的日益擴大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長期以來,把注意力集中在中文記錄方面的中國學術傳統已經深深地吸引開創性學者們的注意力和精力,以至它培養了一種“中國例外論”。先從寫作體系說起,中國的歷史表現了許多即使不是獨特的,但也是非凡的特征,如甲骨文、絲綢文化、早期的官僚行政活動、紳士階級,尤其是國家的源遠流長和它的不間斷的施政記錄。賴德烈對此有全面評述,見《中國人:經過3000年積累性發展和近期激烈變化的歷史和文化》[426]。對這類題目以及另外許多題目的闡述在講授中國歷史時仍必須占用許多時間。但是情況已發生了變化。

按照定義,社會科學涉及全世界范圍的原理和證據,因此,它本質上是比較性的。這樣,可以說中國的獨特性就減少了。在社會結構、家族制度、宗教崇拜、行政管理、對外貿易、排外思想、民族主義、共產主義和技術轉讓等題目方面,對中國的研究已把“中國例外論”降低為一系列研究課題中的一個。當然,這樣就產生了新的洞察力和更廣闊的眼界。

可是,傷腦筋的問題出現了。在多大程度上,知識面寬廣的社會科學家—歷史學家在中國根據他們的分類找到了他們主要尋求的東西?不用說,這個由來已久的問題困擾著所有的人類的觀察者和調研者,而不管他們打著什么學術旗號。我們不打算在這里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假定,如果以往幾代學者是受他們時代的文化約束的話,那么我們也受文化的約束,我們只能宣稱我們對這個事實更有認識。

中國的學者作為單一的世界學術共同體的成員,與我們一樣正在通過社會科學研究中國。因此,在這里追溯18世紀以來中國的先驅者了解中國歷史的幾個階段是可取的。換句話說,與西方人觀察中國、觀察它的歷史和情況相對應的中國人的看法,對我們描述現代革命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外國人對中國人的看法不甚了解,但是下面幾個階段還是可以辨認出來的:導致經世治國時期的王朝循環階段;導致改革運動的自強階段;導致黨派專政的共和革命時期;最后是導致“現代化”的近期的共產黨人階段。當然,這些階段互相滲透。

在中國人對現代史的了解中,王朝循環是在支撐中國的幾大理論之一的基礎上提出的,這個理論我們務必進一步作更為詳盡的探討。從18世紀晚期開始,中國的學者注意到了行政工作的困難越來越多和士氣下降、叛亂出現的情況。從18世紀晚期至19世紀70年代的這些情況被歸根為王朝循環論這類傳統的問題。一位嚴重地被人忽視但有非凡洞察力的學者密迪樂在其《中國人及其叛亂》[525]一書中對西方讀者陳述了關于中國國家的神話,內容包括成為王朝循環基礎的德政論、天命和造反的權利,這些都是他從中國老師那里學到的。關于有幫助的綜述,見魏斐德《中華帝國的衰落》[751],第4章《王朝循環》,第55—70頁。因此,有人試圖在“經世”的總名稱下提出種種解救之道,經世是學者—官員用以處理行政問題的一種技能。解救之道包括:為了振興士大夫階級士氣而恢復的學術研究;為了滿足治理群眾的需要而設想的有獨創性的行政安排;簡政和廉政;以及其他使中華帝國的秩序不時得以恢復并在幾個世紀中一直發揮作用的眾所周知的方法。帝國的儒家思想部分地因為具有改革的能力,所以通過重新樹立其理想,它已經幸存下來。關于儒家的改革思想,見狄百瑞《新儒學的開展》[198];劉子健《中國歷史中的各種政治改革:簡單的分類》[467],載保羅·A.科恩、施里奇合編《19世紀中國的改革》[182],第9—13頁。關于經世術維持的控制制度的早期闡述,見蕭公權《農業中國》[315]。關于近期的綜述,見兩國文字的論叢,《近世中國經世思想研討會論文集》[129]。關于經世術興起的情況,見朱迪思·懷特貝克《從“考證”到“經世”:龔自珍和19世紀早期中國文人信仰的改變》[779],載以上論文集,第323—340頁;本杰明·埃爾曼:《從哲學到語言學:中華帝國晚期的思想和社會方面的變化》[223]。又見王爾敏《經世思想之義界問題》[763],載《近代史研究所集刊》[69],第13期(1984年6月),第27—38頁。

經世術的目標之一是安撫19世紀30年代在中亞或是在廣州的桀驁不馴的外夷商人。當經世論學者發現歐洲人更為強大時,他們就開始研究歐洲人及其技術。這是近代中國人思想開放并面向外部世界的開始。一個領袖是多才多藝的今文經派學者魏源,《海國圖志》[776],有幾種版本;1844年,50卷;1847年,60卷;1852年,100卷。關于魏源的經歷,見王家儉《魏源年譜》[762],簡·凱特·倫納德:《魏源和中國重新發現海洋世界》[432]。第一部系統的地理著作是徐繼畬的《瀛環志略》[326]。見弗雷德·W.德雷克《中國繪制世界地圖,徐繼畬和他1848年的地理著作》[208]。關于19世紀30年代清朝在喀什喀爾和廣州的相似政策,見小約瑟夫·弗萊徹在《劍橋中國史》[73]第10卷第375—385頁的論述。

自強和洋務的階段產生于這樣一種認識:西方的武器有助于鎮壓中國的叛亂者;與入侵的英國人和法國人締約解決問題,能取得他們對王朝的支持,以使它在反對叛亂中保存下來。這樣,對中國的政治家來說,條約制度首先表現為對外夷采用的“羈縻”策略,就像人們設法騎一匹駿馬或讓它拉東西那樣。這個概念產生于安撫中國的游牧入侵者和有時與他們合作的長期經驗。關于與嚇不退的強大敵人妥協和利用他們的“羈縻”政策,見楊聯陞《關于中國人的世界秩序觀的歷史筆記》[828],載費正清編《中國人的世界秩序觀》[229],特別是第31—33頁。因此,表現為火器、大炮和炮艦的西方優越的軍事技術是首先要借鑒的東西。

軍事工業當然涉及其他各種重工業,于是中國人不斷地深入進行“洋務”活動的嘗試。關于早期總的洋務運動的情況,見費維愷《中國早期的工業化》[236]。關于軍事工業,見托馬斯·肯尼迪《江南制造局的武器:1860—1895年中國軍械工業的現代化》[388]。關于從中外貿易產生的經濟機構和活動,見郝延平《19世紀中國的商業革命:中西商業資本的興起》[290]。根據外國的模式并在外國的幫助下,國家礦業、輪船航線,最后還有工廠都適應了中國的用途。與此同時,洋人被聘請進入中國政府,特別是進入帝國海關,作為制約其他洋人的手段。海關總稅務司赫德懂得怎樣去當一名中國的次要官員而同時運用大于某些外國大使的權勢。斯坦利·F.賴特:《赫德和中國海關》[813];費正清、K.F.布魯納和E.M.馬西森編:《北京總稅務司赫德書信集》[231];費正清:《條約規定下的共同政體》,載《中國人的世界秩序觀》[229]。19世紀晚期的帝國主義就這樣在許多領域內留下了共同政體、中國的合作和中—外合辦的事業。傳教士發現,良好的工作能夠幫助傳布福音,而且確實能補充其不足。商人們發現,外國領事和商人對商埠的管理必須取得中國人的合作和參與。費維愷:《外國在中國的存在》[238],載《劍橋中國史》第12卷,第128—207頁;費維愷:《晚清帝國的經濟趨向,1870—1911年》[237],載《劍橋中國史》第11卷,第一章,特別在第38—39頁(此系英文版頁碼——編者)引了汪敬虞的著作。

在這個階段,留心西方及其產品的一些學者認識到中國已經落在后面,所以必須作出巨大的變革,于是就推動改革。早期的改革者至少一度有皈依基督教的傾向。但中國人懷有的害怕和厭惡外國入侵者的情緒是如此普遍,以至辦報、建立工業和使軍事現代化的種種努力拖延了一代人的時間。保羅·A.科恩:《王韜和清末的改革:處于傳統和現代之間》[180]。1894年日本閃電般地戰勝中國,這個打擊使整個一代人目瞪口呆,同時也使他們睜開了眼。康有為宣稱,中國必須改革,否則必將滅亡。19世紀90年代外國的社會達爾文主義學說支持這一結論。詹姆斯·R.普西:《中國和達爾文》[591]。1900年義和團起義失敗之后,甚至垂死的清朝也發起改革。于是在進入20世紀之際,首先在文人階級中出現了中國人思想上的大革命,他們能單獨領導這場革命。

以后的革命階段似乎證明了王朝循環的理論。清朝在1911年垮臺,隨之而來的是混亂和軍閥割據的時期。市古宙三:《試論紳士的作用》[349],載芮瑪麗編《革命中的中國:第一階段,1900—1913年》[812]。根據中國人的觀點,這個時期的一個主要成就是,1921年以后一個獨裁的政黨取代了王朝的家族。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而接受蘇聯模式(在清朝滅亡后將近十年開始)和1923年國民黨按照蘇聯的路線進行改革,這些事實具有幾個好處:這樣做創造了一個不斷前進和使自己長存的掌權者,但其方式是動員最熱誠的革命派充當有志于拯救中國的愛國者。以往歷代王朝家族試圖讓生育二三十個王子的后宮提供最能干的掌權者(皇帝),同時由向一切地方有才之士開放的科舉考試制度提供官僚。一黨專政則廢除了家族的血緣關系,向黨內進行競爭的有才之士開放掌權的政治局,并讓黨員監督各級政府。一黨專政于是造成了國民黨和中國共產黨兩黨之間持續不斷的斗爭。關于第一次統一戰線,見韋慕庭《中國的國民革命,1923—1928年》[791]。

到1949年中國共產黨人掌權時,中國的愛國者已經用了兩代人的時間借鑒西方的行政模式和社會體制的理論。先是在剛進入20世紀之際借鑒英國的自由主義,然后是在20世紀第一個10年仿效日本政治改革的范例。西方的政治理論在中國革命者的自覺的思想中顯得最為突出。1911年前后,在孫中山、宋教仁直至梁啟超等領導人的心目中,主要是在民族國家中成立英美(還有日本)式的議會民主。在20世紀20年代中,陳獨秀、李大釗及其他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從法國和俄國的反封建、反階級壓迫的革命中找到了先例。在此期間,不論是中國共產黨,或是孫中山及包括蔣介石在內的國民黨同僚,都對作為反抗帝國主義手段的列寧主義一黨專政深感興趣。

這些外國的革命和建國的模式,有時只是膚淺地觸及中國的國情,有時對國情比較剴切。為了估計它們影響的程度和表現的形式,我們必須首先觀察中國關于政治,特別是關于國家權力性質的傳統思維的某些基本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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