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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游離在邊緣,靜默(4)

阿華本就理虧,他任由閻小朵發泄,站在墻邊也不敢說話。還好門鈴救了他,阿華一個箭步沖到了門邊,打開門后阿華的表情有些驚悚,“顧……顧諾一!”

閻小朵慌忙從沙發上站起,顧諾一早已推開擋路的阿華進了門,閻小朵有些結結巴巴,“拍完了?”

顧諾一只“嗯”了一聲,他站在門里沒有再向前,“跟我回家做飯。”

“啊?哦……好……”

顧諾一的命令沒有不執行的道理,閻小朵穿好外套拎上她的背包,對著早已呆傻的阿華說道,“你還不走啊,我要鎖門了。”

阿華回過神,“小朵,錢……”

還未等閻小朵開口,顧諾一便掏出錢夾拿出五百元遞到阿華的面前,阿華好似受了嚴重的刺激,錢拿在手里不停翻看著。閻小朵把阿華推出了門外,鎖好門下樓坐上了顧諾一的跑車。樓門口是阿華呆呆傻傻的模樣,顧諾一踩著油門,車便向顧家飛馳而去。

兩人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超市。戴著棒球帽的顧諾一跟在閻小朵的身后,半個小時便收獲了滿滿一車的食物。買的東西太多,可是車的空間又不算很大,閻小朵的懷里還抱著整整一袋子的青菜。

閻小朵揪扯著塑料袋,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謝謝你救阿華出來。”

顧諾一好似沒有聽到,只在臨時停靠點停了車,他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帶駕照了嗎?”

閻小朵點點頭。

“你來開車。”話畢,顧諾一已經下了車要和她交換位子。閻小朵坐在駕駛位上深呼吸著,她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車了,雖然車技很好,可畢竟顧諾一的車很貴,她有心理負擔,所以速度維持在二十邁左右,所幸顧諾一不在意,困乏到極點的他早已淺眠了。

車開到樓下顧諾一便醒了,兩個人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運上樓。看著戴好圍裙的閻小朵,顧諾一卻又出了門,“晚上你自己吃吧,我還有個通告。”

閻小朵沒反應過來防盜門就已經關上了,她慢吞吞地解下圍裙,好奇怪的顧諾一,明明要她做飯卻又不在家用餐。好久沒有見到閻小朵的瓜妞蹭了過來,打著呼嚕喵喵地叫著。閻小朵還是給顧諾一發了短信,讓他錄制完節目回來吃飯。

還是土豆栗子雞和清蒸魚,閻小朵做好飯卻沒有什么胃口。在她曾睡過的房間,閻小朵抱著瓜妞躺下,熬了一天一夜,現在的自己好似處在云端,飄飄然找不到北,不睡覺的后果真的很嚴重,可顧諾一還在辛苦的工作,自己真的很佩服他。閻小朵的手機快被阿華打爆了,她不情愿地接起,電話那邊的阿華言辭激昂,難掩的興奮,“小朵!你和顧諾一在談戀愛嗎?這可真是天大新聞啊!我……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閻小朵皺了皺眉,“阿華,不要亂說話,你是顧諾一救出來的,我正替你還人情呢!要是你真有良心,就閉上那張屁股嘴。”

即使這樣說,阿華還是冷靜不下來,“咱倆這么鐵,我怎么能隨便亂說,放一百個心。”

掛了電話的閻小朵耳邊還是阿華聒噪的聲音,她晃了晃像糨糊糨糊一樣的腦袋便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恍惚惚的睡夢中有微微的刺痛感,眼前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她翻了個身便又沉沉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身上多了一層薄被,瓜妞肆意地躺在枕頭上睡著,讓她一整晚都沒有枕枕頭。窗外已是大亮,閻小朵看了看時間竟然十一點了。

她連滾帶爬地下了床,樓上樓下地尋找了一番都沒有顧諾一的影子,不過廚房里的飯菜不見了,鍋碗很干凈,閻小朵打開了冰箱,里面有剩下的半條清蒸魚。原來,顧諾一果真回來過。

她沒想過要在顧諾一家里過夜,所以洗漱的用具都沒有帶,不免有些沮喪。閻小朵一開機便看到了顧諾一的短信:新買了毛巾和牙刷,在客廳的桌幾上。

陽光暖暖的從窗子照進衛生間,閻小朵綁起長發洗漱著,她喜歡顧諾一的牙膏,淡淡的櫻桃味讓人心生愉悅,她還喜歡洗漱臺前鏡面上淺浮的繁復歐式花紋。對著鏡子的閻小朵忽然愣住了,她撩起劉海,額頭的傷疤上有淡紅色的印跡,傷口已經結了痂。昨晚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是顧諾一,他為自己的傷口上了藥。

閻小朵機械地刷著牙,眼眶微紅,顧諾一越對她好,閻小朵就越自卑。他不僅帥氣多金還事業有成,可自己呢?沒有以前漂亮不說,還接不到戲,她閻小朵在顧諾一面前就是一個跳梁小丑。

“竟然才起床。”

顧諾一已經回來了,看著還在洗漱的閻小朵無奈地搖了搖頭。閻小朵從衛生間出來時,顧諾一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瓜妞懶懶地臥在他的腳下繼續睡著。

閻小朵摸著額上的傷疤蹭到他的面前,“中午吃什么?”

“隨便煮碗面吧。”

最簡單的陽春面,兩個人各一碗,氣氛如前,可閻小朵已漸漸習慣,她沒有搭話,不管她說什么,恐怕顧諾一都不愛聽吧。

“荷包蛋時間太長了,我喜歡吃湯心的。”

閻小朵“哦”了一聲,繼續扒拉著自己的面條。顧諾一卻放下了碗筷,“明天我要去青島拍戲,你就在這里住下,幫我照顧瓜妞和打掃房間。”

“可是……諾一,我也是要工作的。”

顧諾一聽聞,不屑地齒間一笑,“你接到戲了?”

“沒有。”

“有通告要上?”

“也沒有。”

“一個月一萬塊,這樣總可以幫我照顧瓜妞了吧?”

閻小朵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知顧諾一卻遞上了那張曾經被收回的卡,“這個卡給你急用,記住了,只能你用,不準給別人花,尤其是阿華。”

“我可以不要錢就幫你照顧瓜妞,你能幫我引薦一下導演嗎?雖……雖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但我有經驗的……”

“別說了,”顧諾一打斷了閻小朵,他環抱著雙臂看著面前那雙凄然的眸子,“不要再掙扎了,這個圈子不適合你。”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可顧諾一親口說出,閻小朵的心還是顫了一下,“我真的……有那么差嗎?我也……紅過的……”

“為什么非要在這個圈子混?既然過氣了就優雅地離開,你還可以找到很多有意義的工作。”

閻小朵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顧諾一,心好似一只盤旋飛翔的雁,可一聲暗槍便讓她從云端墜落,即使再努力揮動羽翼,也回不到那個天堂。在顧諾一的面前,一切的偽裝都是徒勞,最終還是會被打回原形。閻小朵微微蜷縮起手掌,“原來,你也是這樣看我的,真是抱歉了,一直粘著你,錢我會盡量還的。”

閻小朵的耳朵里嗡嗡作響,她拎起自己的背包快速走到門邊,她低著頭沒有看他,只是淺淺地說了聲“再見”。

她沒有坐電梯,而是從二十層的高樓一路小跑離去。站在樓下,她仰望著那個熟悉的窗戶,巨大的落地窗前,只有瓜妞弱小的身影。總以為他對自己是好的,也總奢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些什么,是自己太貪心也太不自量力了。顧諾一不是傻子,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責任幫她。

這個世界上,理所當然的事是不存在的。

閻小朵落寞地走著,身后是一陣轟鳴的車聲,她向花壇邊上躲閃著,跑車呼嘯而過。戴著墨鏡的顧諾一就像一陣風,從她的身邊消失不見。閻小朵抬了抬腳,飄在鞋面上的樹葉落入了花壇的泥土中。

這個時節的北京,外地的游客出奇的多,地鐵里也是人滿為患,她夾在人群里,聽著各地的口音,心里出奇的煩。回到自己的家,她倒在床上大睡,睡得昏天黑地。夢里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她早已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又是凌晨兩點醒來,打開電視,午夜劇場重播著幾年前的經典電視劇,還能看到她的身影,當時演戲的眾位如今有一些已淡出熒屏,還有個別已躋身一線,當年一起演戲的小童星,除了她,另一個也已經嫁了人,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是一部令她走紅的戲,也是一部令她無法超越的戲,有很多的美好回憶,更多的則是那份悵然若失。閻小朵關掉了電視,她已經很久沒有上網。再次回到“閻小朵貼吧”,發現了幾個故意黑她的網友,貼吧里已是烏煙瘴氣。若是平時她一定會用馬甲與這些黑粉拼死斗爭,不過此刻的她有些倦怠了。

打開一家門戶網站瀏覽新聞,討人厭的彈窗出現在眼前,是《欠我一個擁抱》的宣傳廣告,這部劇是要趕在暑期檔開播的,此刻的造勢已來得很兇猛。廣告上的顧諾一和女一號做著搞怪親密的動作,閻小朵順手關掉了電腦,想要與過去徹底告別,看來并非一件易事。

閻小朵沉寂許久的手機來電了,看了一下不是顧諾一,心里有些小失落。接起電話是阿華近似咆哮的怒喊,“閻小朵你是不是瘋了?!竟然和代言公司的老總打架!你還想不想在這個圈子混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到這個代言有多不容易?!”

閻小朵拾起桌上的煙,她摸著細長的煙身說,“喊什么喊?還不是因為要救你才去陪那些臭男人喝酒的?你要是有良心,就自己擺平!”

阿華沉默片刻又嘿嘿笑了,“瞧你說的,我哪知道你為我做了這么多,可是那個謝頂也不是好惹的,畢竟你打了人,現在他還躺在醫院呢,說要和我們打官司。”

閻小朵點燃了煙,拿在手中把玩著,她不過是撕破了‘謝頂’的耳朵,還不至于住院吧,她輕吸了一口煙,黑暗的房間里火光倏地亮了一下,“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再生父母嗎?所以,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不要再麻煩我了。”

閻小朵徹底地關掉了手機。寂寞與失落向煙一般飄散開,填滿了整個心房。閻小朵拉開窗簾,夜幕之下只有一輪明月。這條路越走越艱難,或許她真的不適合娛樂圈了。

如果就這樣輕易離開,那份負罪感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消除了吧。

心情不好時閻小朵喜歡買干脆面,一元錢的干脆面買十袋,然后全部捏個粉碎。聽著脆聲心里就會爽快些。閻小朵看著已成一堆渣子的面,心里還是難以平復的沉郁,旁人對她的冷嘲熱諷每一次都不會在乎,可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為什么這一次還是會難過?只因為和顧諾一年少時有些交情嗎?閻小朵想到這里,喉中有些哽咽,她用勺子舀起面渣子,一勺一勺地吞入口中。閻小朵一共吃了八袋,胃里很不舒服,她不敢喝水,生怕面在肚子里脹起,那樣會更加難受。

那本厚厚的通訊錄她一頁一頁地翻找,給每個合作過的導演打電話。電話里的女聲溫柔地重復“不在服務區”或者“已關機”,其實閻小朵是知道的,他們都把她設在了防火墻之外,可閻小朵總想碰碰運氣。

雖然不想聯系阿華,但這個時候也只有阿華能夠幫她攬到活。阿華接了電話,陰陽怪氣地叫著“閻親媽”,閻小朵知道他在生她的氣,氣她毀了到手的鈔票。

可閻小朵最大的本領就是能屈能伸,她笑著對阿華說,“阿華,我知道你最有本事了,那件事擺平了嗎?”

“也不看看我阿華是誰?這種事還擺不平嗎?”

閻小朵聽他這么說,心里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快給我找個戲啊,再不接戲,我又要斷糧了。”

“哥兒們給你出個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閻小朵知道不是什么好點子,可她還是耐著性子聽著,“你說。”

“我給你雇幾個網絡推手,然后和顧諾一炒炒緋聞,你和他關系不一般吶,提前和他打個招呼,我想他是不會有意見的,如果他肯配合,那效果不可估計啊。”

果然這個主意餿得很,閻小朵聽到顧諾一的名字心里一沉,“我才不靠這種新聞上位呢。”

電話一邊的阿華兩聲干笑,“我的閻親媽,當初你還求我找個合適的明星傳下緋聞呢,如今有個現成的你又不樂意了,你怎么越活越不長進了。”

借人上位這種事很多,閻小朵也并不排斥,她排斥的只是讓自己難堪的顧諾一,“我這兒讓你找戲呢,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干什么?!”

“得!我惹不起您,您等著,我這就去洽談業務。”

沒有事情干的閻小朵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個遍,那些漂亮的晚禮服有很多已經過時了,她還特地買了一臺電動縫紉機,照著雜志上的樣子重新翻改著禮服的樣式。買衣服的閑錢她已經沒有了,有的只剩下大把的時間。

阿華一連幾天都沒有消息,閻小朵不知在心里詛咒了他多少遍。無聊的閻小朵在街上閑走,從白天到黑夜。唯一有所期盼的便是何逐寄來的明信片,每次間隔不會超過三天。

那一張薄薄的明信片上總是寥寥數語,卻都是溫暖近似情詩的語句,何逐甚至邀請她前往荷蘭。

阿姆斯特丹,真是繞口的名字,那是何逐的所在地,閻小朵想,那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到達的遠方。她把明信片按照日期整理妥當,然后找來一只透明的塑料盒,把明信片和鐵臂阿童木的盒子整齊地放了進去。

她想看看何逐能夠堅持的時間,一個多久能把她遺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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