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不是對我女神心懷不軌?
- 白云無盡
- 狐貍組合·時里海
- 5018字
- 2016-11-23 15:42:47
SKY的第一場演唱會如期在C城的市中心體育館舉行。
到場的觀眾比預(yù)計的還要多,幾千人一起數(shù)著開場倒計時,“六、五、四、三、二……”
“一!”
氣氛瞬間就被點燃了。
他們一起大聲喊著SKY,仿佛心里一個深深的執(zhí)念,用熱情澆灌,在這一刻終于開出花來。
演唱的第一首歌依舊是《白云無盡》,緊接著是《風(fēng)聲日影》,《盛夏》,《琥珀》,還有《與你共流光》等在內(nèi)的幾首歌。
白澤的聲音原本就吸引人,有了梅無盡默契的配合,每一首唱下來都酣暢淋漓。
臺下轟然歡呼,掌聲如漲潮時的波濤,此起彼伏,連綿不斷。中間唱到《迷途》時,節(jié)奏緩慢下來。那首歌講述的是一個民國時期的愛情故事,宣傳時,就在網(wǎng)上流傳開了。
為了應(yīng)景,舞臺效果很逼真,迷霧不斷涌出,如同硝煙彌漫。白澤和梅無盡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軍統(tǒng)制服,惹來無數(shù)的尖叫。
熟悉的歌喉,凄寂緋艷,好像穿透戰(zhàn)火而來。
快的,慢的。抒情的,搖滾的。在這一晚的演唱會上都有呈現(xiàn),唱到最后,鋼琴聲狠狠地砸下來,白澤倏然躺倒在了地上。迷惑的眼,望著燈光熄滅的黑色上空,汗水浸濕烏鴉似的發(fā),和輕薄的白色襯衫。他無聲地咧著嘴笑,話筒里只有他喘著粗氣的聲音。
現(xiàn)場忽而安靜,猶如午夜退潮后的寂靜海岸。
腳步聲響,是梅無盡走上前去。
他在白澤面前俯身,蹲下來,伸手,把人半抱半拖著拉起來,仿佛在給予他力量。
頓時音樂又起,從四面八方涌來,氣氛達到了最嗨的高潮。
這場演唱會引發(fā)了空前的盛況,就算結(jié)束以后,有很多粉絲也久久不愿意離開。
他們其中很多人,一開始關(guān)注SKY,確實是因為白梅CP的緋聞。但這一晚,他們聽到這樣震撼人心的歌聲,親眼看到那樣光彩奪目的偶像,內(nèi)心被深深地折服。
有不少粉絲發(fā)出了“請認真聆聽他們的歌聲,你一定會被他們所感動”這樣的微博,被瘋狂地轉(zhuǎn)發(fā)和點贊。
而白澤和梅無盡在后臺不得不易裝,走秘密通道離開現(xiàn)場。魏琳安排了一輛新車,把車鑰匙扔給梅無盡,讓他帶著白澤先走,自己去前方打掩護。
“你是不是很累了?還能開車嗎?可別疲勞駕駛,我還得留著一條小命呢……”白澤擔(dān)心梅無盡,但他關(guān)心人的方式總是這樣欠抽。
梅無盡往下拉了拉白澤的帽子,他清瘦的臉被遮住了大半,再戴上墨鏡,就真看不出什么來了。
“你哪來這么多廢話,跟著我。”
說著攬過人就走,白澤想要掙開,被冷冷清清地罵了一句:“不許耍脾氣。”
“哼……”
為了避免讓人認出來,白澤決定顧全大局,先撤退了再說,以后再找梅無盡算賬。
車子一路行駛平穩(wěn),白澤在副駕駛座上都快要睡著了,突然急剎車,往前一傾,安全氣囊頓時彈出來,砸在了腦門上。
“靠,梅無盡你搞什么鬼!”
但這次還真不是梅無盡的錯,前方轉(zhuǎn)角處的那輛粉紅色轎車是突然蹭過來的,沒有任何征兆,飛來橫禍。梅無盡只能理解成對方司機突然腦殘了。
兩輛車相互之間都有刮傷。粉紅轎車的主人立即下車,過來敲了敲梅無盡的車窗。
穿著紫色裹胸小禮服像是要去赴宴的女生,傲慢得像只孔雀,卻在車窗放下來,看見梅無盡那張臉之后,無比詫異,霎時陰天轉(zhuǎn)晴,笑得春光爛漫地說:“梅無盡,我是你的粉絲誒……”
更加驚訝的是完全被忽視的白澤,他摘了墨鏡,摘了帽子,愣愣地問:“小榆?”
沈歡榆的視線終于落到他身上,撩了下頭發(fā)之后笑了:“小澤也在啊,我差點兒忘了,你們是同一個組合。”
梅無盡抿著薄唇,沒有出聲,臉上淡漠,隱約透著不悅。
白澤聽了這話,也眉頭皺起。
白繼成和沈世清走得近,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兩家的孩子,也就是白澤和沈歡榆,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小時候白澤暗戀沈歡榆,但是不敢說出來。他那會兒被養(yǎng)得白白胖胖,像個圓圓的糯米團子,非常可愛,但卻不是小女生會喜歡的類型。
大多時候,小白澤看著沈歡榆和其他漂亮的孩子玩在一起。內(nèi)心里有些自卑,不敢上前去,只有遠遠看著她的份。
后來沈家搬走了,又聽沈世清那里聽說沈歡榆出國留學(xué)了,時間一長,白澤也就漸漸忘了這回事。
如今曾經(jīng)暗戀過的對象重新出現(xiàn)在他眼前,叫他怎么不激動。
但好像——
沈歡榆是梅無盡的鐵桿粉絲,和自己并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梅無盡給沈歡榆簽了名,就把人打發(fā)走了。車子蹭破的地方,說好了各自負責(zé),誰也別找誰麻煩。梅無盡看白澤還望著車窗外面沈歡榆的背影,一時收不回視線,“嗖”地合上了玻璃。
“有什么好看的。”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隨口一說。
白澤心酸又惱火,沒好氣地說:“你懂什么,小榆可是我小時候的女神!”
梅無盡皺了下眉,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突然飛速地沖出去。白澤因為慣性往后一仰,成功地撞到了后腦勺。
“梅無盡,你好好的發(fā)什么瘋!”白澤揉著腦袋,咬牙切齒。
梅無盡置若罔聞,面無表情,自行切換到飆車模式。
白澤貼在椅背上,手背青筋暴起地牢牢抓著安全帶,緊張地盯著前方寬闊的馬路,哆哆嗦嗦地說:“喂喂喂……你慢點兒啊……”
兩人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小芙山別墅。
梅無盡本以為沈歡榆的事情到此為止,不會再碰面,但是他顯然低估了所謂腦殘粉的決心和戰(zhàn)斗力。
之后聽魏琳無意中提了一句,隔壁不遠處的別墅好像有新主人入住了。當(dāng)時但是梅無盡和白澤誰都沒有在意。等到沈歡榆打電話聯(lián)系白澤時,兩人才知道自己的鄰居究竟是誰。
“小澤,我晚上做了飯,你要不要過來吃?”沈歡榆問。
“好啊!”白澤興高采烈。
“記得把梅無盡也叫過來哈。”沈歡榆說。
“好吧。”白澤灰心失落。
“那個,小澤啊,能不能把梅無盡的手機號碼給我呢?”
白澤猶豫了,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沈歡榆說:“我爸爸告訴我的啊,說之前在L市見了你一面,說讓我有時間記得給你打電話問好。”
“哦,原來是這樣。”
白澤情緒更低落了。又自作多情了一場。
“所以,小澤,快點把梅無盡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啦,你放心,我不會向別人泄露的!”沈歡榆在電話那頭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白澤禁不住心儀女神的軟磨硬泡,沒多久就繳械投降,報了一個號碼:“136……”
白澤在一樓的健身房里找到了梅無盡。他坐在橫桿上晃著退,艷羨地看著梅無盡流暢的背部肌肉線條,心里誹謗,嘴上卻不甘愿地轉(zhuǎn)述著沈歡榆的話,“她說讓我們晚上過去吃飯……”
“沒空。”
“你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要吃自己會做,沒空跑別人家里去蹭飯。”
“可是我都答應(yīng)她了哎,”白澤沒好氣地說,忍不住嘟囔:“你不去的話,我會很沒面子哎……”
梅無盡不為所動。
“她好歹是我青梅竹馬啊,我不好第一次就放人家鴿子吧?”白澤溝通不成,開始耍賴:“我不管,梅無盡,你一定得跟我一起過去!”
再加上一句絲毫沒有威懾力的話,“不然我就絕食哦。”
“餓死你活該。”
“天吶,你的良心喂狗了嗎?你就這么巴不得我死是不是?你這個負心漢!”
梅無盡無語地拿過單杠上的毛巾,拿過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走去浴室沖澡,聲音聽不出情緒:“你也就知道沖我橫,狗脾氣。”
白澤在他背后豎了跟中指,大聲道:“那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啦!”
沈歡榆的廚藝確實很不錯。她是沈世清的掌上明珠,沈家的千金小姐,但并非十指不沾洋蔥水。她的廚藝是沈世清親自教的,在國外讀大學(xué)時選修過西餐和酒店管理,要準備三個人的晚餐自然不在話下。
美味佳肴擺在桌上,只是氣氛卻不怎么熱絡(luò)。
白澤和梅無盡坐在一邊,沈歡榆在對面的位置上,雖然一直想找個輕松的話題聊起來,但梅無盡從進門起,就冷著一張臉,擺明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tài)。
白澤見不得女神受委屈,趁著沈歡榆去洗手的那會兒,沖梅無盡耳語:“你就不能配合點兒嗎?魏琳姐說了,對待粉絲要熱情的,你這樣容易讓女孩子傷心,以后就不會有人喜歡你了。”
梅無盡涼颼颼地看了他一眼。
興許真的是白澤的提議見效了,等沈歡榆再回來時,梅無盡把自己切好的小牛排遞給了她。
沈歡榆簡直受寵若驚,趕忙雙手接過來說:“謝謝。”就差感恩戴德了。
白澤則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心里又開始不平衡,暗暗誹謗,梅無盡這家伙,先前還一副高冷樣兒,現(xiàn)在又裝什么紳士!
好像梅無盡怎么做,都是錯的,自己都不能夠滿意。
這頓飯白澤吃得萬分糾結(jié),從頭到尾食欲不振,看著梅無盡和沈歡榆相互夾菜,眉來眼去,當(dāng)然后面四個字純屬他腦補。
“小榆,你什么時候回國的呀?”白澤努力刷存在感。
“有一陣子了,”沈歡榆說:“之前在家待了幾天,有幾個C城的朋友叫我過來玩,我就來咯,反正我暫時也還不想工作。”
“沈伯伯不會催你去公司幫他嗎?”
他們兩人寒暄,梅無盡絲毫不受影響。他喝了口湯,坦然自若。
“我才不管,”沈歡榆任性時和白澤有得一拼,吐著舌頭俏皮地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我還沒玩夠誒!”
“那你會在C城待多久?”白澤問。
沈歡榆偷偷看梅無盡,說:“還不知道,但在這里住著再說,我和你們當(dāng)鄰居不好嗎?還能相互照應(yīng)呀……”
她想方設(shè)法打聽到梅無盡的住處,又央求著爸爸沈世清給她買下這棟臨近的別墅,花費了不少心思。
“當(dāng)鄰居好啊,以后我常來你這兒蹭飯吃。”白澤表示熱烈歡迎。
他想和沈歡榆聊一些梅無盡插不上來的話題。比如:“小榆,你還記得以前幼稚園小班的那個鐘老師嗎,我有一次在電視的一檔相親節(jié)目上看見她了哈哈哈……”
沈歡榆笑著說:“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確定啊,屏幕上還顯示了她詳細的個人資料,就是小時候教我們的那個沒錯。”
“那她有沒有相親成功?”
“沒呢,她看上了一個男嘉賓,結(jié)果人家好像中意現(xiàn)場的另一號女嘉賓,所以沒能牽手成功。但是她放話說了,還會報名參加再回來的。”
白澤手舞足蹈,說個沒停:“你還記不記得鐘老師長什么樣子啊?不知道是不是化了妝,感覺比以前還漂亮了……我們以前老覺得她眉心那里的美人痣是自己畫上去的,有人還想過要趁老師睡午覺的時候幫她偷偷擦掉……”
沈歡榆看向梅無盡,問:“那男神你呢?你小時候是在哪里度過的?”沈歡榆和梅無盡聊了幾句之后,很自然的把對他的稱呼直接改為“男神”。
作為一名腦殘粉,當(dāng)然要適時地扒一扒偶像的成長史,盡量獲取多的信息,不然就算失職。
百度上的個人資料上,一筆帶過,說梅無盡是L市人。在座的三個人都來同一個城市,這倒是一個很意外的巧合。
“L市的桉陽。”梅無盡說。
桉陽?
白澤覺得這個地名似乎聽起來有點耳熟。他心里還在為沈歡榆對梅無盡的稱呼耿耿于懷。自己的女神,卻把梅無盡視為男神,簡直心碎了一地,白澤內(nèi)心抓狂。
桉陽的地名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一頓飯吃下來,沈歡榆仍舊圍著梅無盡打轉(zhuǎn),而白澤憋屈的時候居多。
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櫻花道兩旁亮起了昏黃的地?zé)簦鼥V地照見腳下的路。沈歡榆本來要送,被梅無盡制止了:“你進去吧,等會兒你一個人走回來不安全。一個人在家記得要鎖好門。”
沈歡榆羞澀地點點頭。
白澤暗暗在梅無盡的腰上掐了一把。
沈歡榆目送兩人拐了個彎走出視線之后,就進了屋,不知道那邊的白澤和梅無盡又吵起來了。
“梅無盡,你老實交代,干嘛對我女神獻殷勤?”白澤陰陽怪氣的。
梅無盡分明方才和沈歡榆相處得不錯,心情卻也不太好,和白澤錯身走開,自己走自己的路。
白澤繼續(xù)繞到他身邊喋喋不休:“快說!你有什么目的!”
“不是你讓我親近她,對她態(tài)度好點兒的嗎?”
“哼,你哪有這么聽話,我說什么你就會照做嗎?”
白澤氣不打一處出,一想到沈歡榆圍著梅無盡打轉(zhuǎn),自己完全被忽視的畫面,看著梅無盡的眼睛里直冒火花,“你是不是對我女神心懷不軌?你看上她了?喜歡上她了?想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梅無盡步子停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這是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吧。”
白澤被一語道中心思,惱羞成怒,漲紅了臉瞪著梅無盡。
他原本就喜歡無理取鬧,和梅無盡相處慣了之后就更加地肆無忌憚,任性的時候居多,這時說出的話不假思索,像暴雨一樣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我就是喜歡她怎么了!我從小就喜歡她!”
梅無盡唇角斜勾,冷冷地笑了一下。
迷離的路燈下,櫻花如晚風(fēng)吹雪般飄落,他一身黑衣站在畫面里,人如冷玉,沒有溫度。毫無表情的臉上,那一抹似笑非笑,格外刺眼。
白澤被他看得一怔,心里發(fā)顫,想要故作鎮(zhèn)定地狠狠瞪回去。
“別以為小榆現(xiàn)在喜歡你,我就輸給你了,梅無盡我告訴你……”
白澤的話沒有說完,面前的梅無盡卻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徑直從他面前走過。
徹徹底底地漠視。
好像這場鬧劇演到一半,他不想再繼續(xù),中途離開,沒興趣再陪著白澤一道鬧下去。
白澤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
“梅無盡——”
他愣了幾秒才轉(zhuǎn)身,想要把人喊住,但是那個修長挺拔的黑色身影卻連一絲猶豫和停頓的意思也沒有。
白澤所有的怒氣和憤懣,突然在心里消失殆盡,只剩下一種淡淡的失落和悵然若失。
兩個人對持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幢幢的櫻花樹影后有一個鏡頭瞄準了他們。等兩人走了之后,陶佩佩拿著相機,想著剛剛白、梅兩人的爭執(zhí),雖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已經(jīng)開始為梅無盡抱不平。
很明顯是白澤在無理取鬧嘛。陶佩佩作為梅無盡的唯飯,自然而然地產(chǎn)生了這樣護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