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焦慮
書名: 阮郎歸作者名: 煒煒豆奶本章字數: 2014字更新時間: 2016-08-01 09:20:07
她看著他身后的狼車,想起了那年的雪原上,狼狽不堪的少年,而他記起卻是,從那時起,便立誓要與她共駕狼車的誓言。
忽然,遠處的青衣女子動一動,不知是走近,還是遠離。
劉宿自嫁給薛雁隨以后,便常常有一個疑惑。
第二天晚上,薛雁隨早早的從書房帶著劉宿回臥房,劉宿洗了頭發,趴在他的膝上,任他用軟布一點點的給她擦干凈。
劉宿嘴里咬著薛雁隨的衣擺上的同心結,含糊不清地說:“我以前以為,世間最好的夫妻就是師父和師公那樣的。”
薛雁隨微愣一下,并不說話。
“你可沒見過我師公,”劉宿一臉向往,“我師公是世上最最好看,最最溫柔的男子。”
她的臉上滿是光彩,一雙明艷的眼睛里竟是羨慕的顏色,“可我現在覺得你也很好,”劉宿想翻過身對著薛雁隨,卻被他輕輕按住,那人云淡風輕的說:“你趴著,好擦頭發。”
劉宿不滿的勾勾嘴角,扯了扯他腰間的同心結,自言自語道:“你雖不如我師公好,但是還算配得上我。全昭國的女子都想嫁給你,可你偏偏娶了我,也不知是我得了便宜還是你犯了傻。”
她深埋著頭,捏著那個同心結,有些悶悶的說:“薛雁隨,你為什么不娶關葭呢?或者恪寧公主,溫憲公主?”
薛雁隨淡淡道:“我見過許多女子……”
“嗯?”
“你是最美的。”
“啊?!”
劉宿翻身坐起來,有些惱怒和不信的抓住薛雁隨的前襟,惡狠狠的道:“你就是以色娶妻的?那我十年二十年以后,老了丑了,你該當如何?”
薛雁隨為她這般粗魯的動作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推她躺下,手指輕輕把她半干的頭發梳理,不疾不徐的說:“駙馬要納妾,不是需得公主先同意嗎?你只管壓著不許就是了。”
劉宿被他繞了過去,半信半疑的點頭。
“薛雁隨……”
“嗯?”
美麗的眸子浮上些笑意,劉宿仰躺在他膝上,碧玉蓮藕一般的手臂輕輕抬起,手指捏了捏薛雁隨的臉,“你想不想去見見我師公?”
“未嘗不可?”
手掌反握住劉宿在他臉上作亂的芊芊玉指,握在手中把玩。
劉宿眼中的笑意更深,轉眼卻又有些猶豫,期期艾艾的道:“會不會有危險,畢竟是齊國,你又是……”
靜了半響,劉宿也沒得到薛雁隨答話。
劉宿抬眼,卻見薛雁隨正默默凝視著他,想必已這樣許久了,這樣熱切的眼神,她竟有些羞惱。
她大約是懂了些,又不是太懂,她那點簡單的心思向來猜不透人心的,此刻卻隱隱約約的覺得,能嫁給薛雁隨真是件好事。
不是因為他像小阮,也不是因為能不和親雪域,更不是能讓翎兒分到一些權力,只是因為嫁給他。
“你……”
他的發絲和她半干的青絲纏在一起,劉宿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平靜無波的眼睛里映出她緋紅的臉,像是滿樹的桃花,紛紛灑灑的落下。
一陣嘆息,劉宿來不及反應,微溫的唇便覆上了她。
他嘴里還有殘留的藥味,是前一刻剛才服下的藥,引得劉宿嘴里也苦苦的,她已經被他抖得渾身發燙,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自覺的便環住了他的腰。
薛雁隨看著劉宿半閉的眼,動作便溫柔上許多,扣著她頭的手漸漸溫和下來,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
兩人漸漸的難舍難分,他轉了轉動作,將劉宿放到床上,舉目見到劉宿意亂情迷的樣子,便停了吻,撐著手不知是何滋味的看著身下的小女人。
“薛雁隨……你磨蹭什么啊?!”
直到劉宿低低的一聲似嬌似媚的抱怨打破的僵局。
薛雁隨的眼神晦暗難辨,她的一聲“薛雁隨”著實取悅了他,心中便覺得歡喜極了,伸手虛空一彈,熄滅了燭火。
仍是沒去成齊國,第二日便啟程回了中都。
恪寧公主不日將要隨使者遠嫁雪域,劉翎的身體又病了,林關葭突然診出喜脈,一樁接著一樁,劉宿便沒了心情去齊國。
“還有半日才能到中都,你先睡會?”
薛雁隨一手拿著剛送來的密信,一手將劉宿護在懷里,馬車里燃著安神的熏香,但劉宿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究竟服了多少挽芳丸?”
劉宿蹙著眉頭,有些不悅和驚訝。
“怎么了?失效了?”
“不,挽芳丸霸道至極。”劉宿咬了咬唇,有些懊惱的說:“我不該用這藥來對付關葭的。”
她有些生自己的氣,“我本來算好的,每旬食一粒挽芳丸,令她面色嬌嫩,膚如凝脂,且不能懷孕就剛剛好,前段時間她日日服,我也想已經用了這藥,她太過在意容貌,不能生育,也就罷了。算是我做了壞事。”
劉宿垂下眼,“如今,每日一丸,卻也不能滿足她?”
“你怎知她用得越來越多?”
“用了挽芳丸就不可能有孩子,這月她分明是吃了,可卻有了身孕,那只能是用藥過渡,不需一月,就會滑胎,以后循環往復,知道她年老再也不能生育。”
劉宿說完,便有些怔怔,覺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壞事。本不該這樣的,挽芳丸是味好藥,齊國的女皇每旬都會吃一粒,所以她有那么多男寵,卻沒有過生孕,所以她每日那么操勞,卻依舊青春不老。
只是想抱住翎兒,不讓關葭生下一個會威脅翎兒生命的孩子,誰知會害得關葭一生都在得子喪子之間掙扎。
“翎兒……”劉宿揮開一群躬身請安的宮人,急急的往里走,“翎兒……”
康樂從內室迎出來,恭敬的跟在劉宿身后,道:“公主殿下,皇上這會兒正醒著,正在用藥,您別急,仔細腳下。”
劉宿懶得理他,步子一刻也不停,轉彎終于見到了正靠在床前用藥的劉翎。
他這一次病來得突然,還在朝堂上就昏迷了,前段時間還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