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沒有意識,那么這個世界便不會充滿了各色紛呈的現象。
★榮格
創造性力量很容易變成破壞性力量。這只取決于人們的道德人格:是用此力量做好事或做壞事。如果人們缺乏這種道德人格,則沒有一種說教能夠提供它或取而代之。
★榮格
在我們的內心深處被喚起的,就是那個久遠的背景——古老的人類心理模式,它們源于遺傳而非后天習得,我們從業已模糊的往日世代繼承了它們。
★榮格
勒龐并不是將群體中的個人狀態與催眠狀態作單純的比較,而是把群體中的個人狀態解釋為就是一種催眠狀態。我們不想對這一點提出異議,只是希望強調如下事實:勒龐以上分析的致使個人在群體中發生性格變化的后兩個原因(即感染性影響和被強化的暗示感受性)顯然并不是處在同一層次上的,因為感染其實是暗示感受性的一種表現形式。
★弗洛伊德
這個神話持續了一千年,在這段時間內不僅無懈可擊而且意義重大。可是這一切,都在11世紀時發生了變化,此時意識已經開始顯露跡象。
★榮格
一、革命類型
說起“革命”一詞時,我們馬上會想到“政治變革”這個名詞。從語意上我們可以這樣來解釋人們通常所說的“革命”:“革”和“命”兩部分的因素組成了所謂的“革命”,按照它們的排列順序,先要有“改革”,然后在此基礎上進行重新“任命”。事實上,“革命”一詞可以用來形容所有因為質的改變而突然發生的變化,這種變化既包含表面上的改變,也包含那些內在的質的劇變。比如,某種信仰的驟然消失,某種思想觀念的突然飛躍,某個科學理論的巨大突破等。
意見和信仰是定位人類行為具有決定作用的因素,在意見和信仰的起源中,理性、感性、情感及神秘主義等諸多因素會產生難以想象的作用和效果。就像政權的更迭并不是革命的唯一結果,一場革命往往會演變成一種信仰的變革,然而驅動革命發生的動機常常是理性的:這個動機或許是試圖反抗苛刻的暴政,改變現狀;或許是對可惡的專制政府的反抗,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滿;或許是想要反抗某個眾叛親離的君主,推翻君主專制的統治等,這些理由不勝枚舉。
革命爆發的原因極可能是純理性的,我們甚至可以從大多數革命的起源中發現一定的規律性,但我們必須謹記,除非把理性的認識轉化成感性的行動,否則革命醞釀過程中這些理性的因素并不會對大眾產生什么顯著的影響。
理性邏輯或許能夠制造出足夠多的理論依據,并用這些依據來揭示暴政必然被推翻的道理,然而,如果試圖用它左右和影響大眾來對抗暴政,恐怕很難達到你所期待的效果。原因在于普通大眾的文化水平、政治理解等很多方面的素質都極其有限,革命領袖們的政治理念不可能被他們完全接受和認同。想要影響大眾群體,就必須激起民眾的認同感,并用具有煽動性的神秘主義因素來影響人們的行為。就比如在法國大革命中,哲學家們用系統嚴謹的理性邏輯來抨擊那些舊制度的弊端,并試圖以此激發人們改革的愿望;而某些社團則利用神秘主義邏輯,快速地壯大他們的隊伍,塑造人們的信仰;同時,情感邏輯將人們多個世代以來禁錮的熱情釋放出來,所以,當這兩種邏輯遇到一起時,極端的放縱就產生了。這種集體邏輯左右著俱樂部、議會等組織和機構,并促使它們的成員采取行動,最終產生了其他任何一種邏輯都不會造成的暴行。
糾結于革命產生的原因毫無意義可言,因為除非革命已經深入人心,占據了大眾的思維,否則它的結果不可能卓有成效。由于大眾的獨特心理,歷史事件形成了特殊的形式,而相應的,大眾運動也由此具備了共性特征。所以,我們只要描述和分析具體的一次革命運動,就能對其他的運動有一定的理解。
需要說明的是,大眾并不是一場革命的出發點,事實上,他們不過是革命的一種工具而已。他們是一種缺乏組織性的存在,假如沒有人刻意地去左右或領導他們,他們就是徒勞的、無意義的存在。而一旦受到了某種正確性的刺激,他們很快就會響應這些刺激,甚至突破、超越原本的局限性——原本大眾不能自己創造刺激。
歷史學家或許會因為突發的政治革命而驚喜和震撼,但這樣的革命通常是微不足道的。只有行為方式和思想領域的革命才是真正偉大的革命。所以,單純地變換政府名稱恐怕不足以改變一個民族的精神狀態,推翻一個不合理的制度也不會重塑這個民族的靈魂。
那些能改變民族命運的革命可才稱為真正的革命。但這樣的革命往往進行得十分緩慢,以至于歷史學家都無法確切指出這種“循序漸進”的革命狀態始于何時,所以,與其將之稱為“革命”,不如將其命名為“進化”或許更為貼切、準確。
因此,當我們試圖進一步研究大多數革命的起源,并對它們進行分類時,我們就會發現,上文所列舉的種種要素明顯有些顧此失彼了。而如果單就革命對象這一因素來說,那么我們可以將它們分為科學革命、政治革命、宗教革命三大類。
二、科學革命
這樣說會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在這三種革命對象中最為重要的其實是科學革命。盡管人們很少去注意和重視科學革命,但它所產生的重大而深遠的影響是政治革命所不能企及的。所以,盡管我們在這里不能深入地對它進行研究,但我們確實應當把它放在優先考慮的位置。
我們之所以把這樣的革命稱為“進化”,是因為它們進展得十分緩慢。但仍有一些其他形式的科學革命不在此列,這類革命可以產生相同的效果,但它們發展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把它們稱之為“革命”。達爾文的理論就是一個著名的例子,在短短數年的時間內,進化論就使整個生物界為之顛覆;又比如巴斯德[1]的科學成果,這些成果在巴氏有生之年就帶給了醫學界革命性的變革;不得不提的還有物質裂變理論(the theory of the dissociation of matter),人們在此之前一直認為原子是永恒的,但這個理論向人們表明了即使是永恒的原子也同樣遵循著宇宙萬物衰變、消亡的法則。
這些科學革命發生在觀念領域,都是純粹知識性的革命,通常來說,這無關于人們的情感和信仰,也無法對它們產生什么影響。因為這些革命的獨立性和權威性,人類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并遵守它們。
三、政治革命、宗教革命
在下面的內容里,讓我們來談一談宗教革命和政治革命,這兩類革命從對人類發展和文明進步方面的貢獻及對人類長遠意義上的作用來看,與科學革命相去甚遠,而且其起源也不同于科學革命,科學革命的唯一起源是理性因素,而理性對政治信仰和宗教信仰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它們幾乎只受神秘主義因素的影響和支配。
如果說理性是科學革命的起源,那非理性因素就是控制政治革命和宗教革命的關鍵所在,無論政治信仰或宗教信仰的外在表現如何,它們都構成了一種細微精妙的無意識信仰行為,理性對這兩種信仰不具備任何影響力;不僅如此,信仰的強烈程度使它不會受到任何事物的阻擋。人們一旦受到信仰的催眠或蠱惑,就會發自內心地變成一個虔誠的信徒,隨時做好為信仰犧牲自己利益、幸福乃至生命的準備。至于他所信仰的東西是否荒謬已變得無足輕重,因為對信徒來說,信仰是不容置疑的存在,是擺在眼前的活生生的事實,信徒們對它極盡狂熱并頂禮膜拜。正是由于人們堅定不移地認同信仰的神秘主義起源,才使它獲得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而這種力量能夠徹底地控制人們的思想和思維。可能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才能使這種力量逐漸消退。
正是因為人們把信仰視為絕對真理,才使信仰變得不夠寬容。而這一不寬容的特性通常就是暴力、仇恨、迫害等諸多因素的導火索,而這些因素往往又是重大政治或宗教革命的伴生物或派生品,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宗教改革和法國大革命。
強烈的情感和神秘主義因素常常與信仰相伴相生,如果我們忽視了這一點,就無法透徹理解法國歷史上的某些特別的階段。人們在交往的過程中,缺乏寬容,無法調和,有時甚至彼此敵對或仇視,究其根由,其實就在于神秘主義的信仰對情感發揮作用而外顯出來的力量。
我們如果忽視了信仰的情感和神秘主義的起源,忽視了信仰必然存在的不寬容性,忽視了人們在交往過程中不可調和的矛盾,忽視了具有神秘主義色彩的信仰對人類的情感所產生的強大支配力量,那么,我們無法透徹理解大革命的某些歷史階段也就不足為奇了。
相信一些歷史學家們會覺得上述這些概念過于新奇,這很難改變他們固有的思想觀念,他們仍會繼續嘗試通過理性邏輯來闡釋那些明顯與理性不相關的各種現象。
宗教改革覆蓋了長達半個世紀的法國歷史,僅從這一點我們就可以看出,宗教改革本身并不是由理性來決定的。但是,直至新近的著作中,我們可以看到學者們依然運用理性邏輯來對其加以詮釋。例如,在《通史》這一部由拉維斯先生和朗鮑德先生合作的著述中,我們就能讀到這樣一段關于宗教改革的解釋:
這是一場自發式的遍及全國民眾的革命運動,從閱讀福音書到個人的自由思考,人們以各式各樣的形式來參與和推動這場運動,所有這一切都表明單個的人類個體是可以擁有虔敬的道德心、大膽的懷疑精神和縝密的推理能力的。
這些歷史學家的論斷是不是不可撼動的呢?其實他們的論點很容易就能推翻:首先,這類運動絕不可能由人們自動發起;其次,理性在其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情感和神秘主義因素正是政治和宗教信仰能取得成功并撼動世界的關鍵所在,理性因素塑造不了它們,更不可能引導和控制它們。
政治信仰和宗教信仰擁有共同的起源,并遵循著相同的法則——非理性的力量是它們得以發生和形成的重要依靠。佛教、伊斯蘭教、宗教改革,抑或是雅各賓主義、社會主義等,這些許多看似截然不同的思想形式,事實上具備共同的情感和神秘主義基礎,并遵循著相同的無關乎理性的邏輯方式。
深植于人們頭腦中的信仰可能是引發政治革命的原因,但還有其他更多的原因導致了革命的發生,這些原因最終可以用“不滿”一詞來表達。一旦“不滿”開始普遍化,民眾的怨憤情緒不斷攀升,就會形成一個反對派,并迅速發展和強大起來,強大到甚至可以與當時的政府相抗衡。
如果“不滿”的強大作用要得以發揮,就必須有長時期的醞釀和積累的過程,正是由于這樣的原因,一場革命常常外顯為一系列不間斷的現象,其間,它的演化呈現出加速的態勢,而不是在某一階段結束,在另一階段再繼續。然而,我們看到幾乎所有當代的革命都是在一時間突然爆發的運動,它們在瞬間就推翻了當時的政府,如巴西、土耳其、葡萄牙及中國的革命,都是這樣的情形。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那些異常保守的民族,他們對激烈的革命往往情有獨鐘。追根溯源,我們發現正是“保守”這一特性決定了這一事實,正是因為保守,他們才接受不了緩慢的進化過程,無法適應外部環境的逐漸變化,一旦發生矛盾并且矛盾加深時,他們往往傾向于猝變,而這種驟然的進化往往最終就會演變成一場革命。
事實上,就算是那些適應了漸進式的、緩慢演化的民族,也無法完全避免革命的發生。例如,在英國,上層統治者致力于維護個人的絕對權力和無上權威,而底層民眾則試圖通過代表這一媒介來實現個人在政治上的自主和解放。這場斗爭持續了將近一個世紀之久,直至1688年,才最終以資產階級革命的形式做了一個了結。
一個有趣的事實是幾乎所有的大革命的導火索都是由上層人士引燃的民眾。然而,底層民眾一旦擺脫了政治和精神上的束縛和枷鎖,革命的威力就完全屬于民眾了。
軍隊在一場革命中是必不可少的。顯而易見,如果不能得到軍隊中非常重要的那一部分人的支持和擁護,革命在過去和將來都不可能發生。正如王權在法國的喪失并不是始于路易十六被送上斷頭臺之時,事實上,早在國王的軍隊不再向他臣服,并拒絕保護他的那一刻起,王權就已不復存在了。
正是精神傳播的方式使軍隊逐漸產生了叛逆之心,并逐漸對現有秩序的存亡越發淡漠。所以,雖然希臘和土耳其這兩個國家的政治制度并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隨著土耳其少數軍官聯合起來共同推翻土耳其政府時,希臘的軍官也受其感染,密謀效仿土耳其,改組希臘政權。
軍事武裝行動或許確實能推翻執政當局,擺脫舊有秩序的壓迫。例如,那些發生在前西班牙殖民地的拉美各共和國國家政府的覆滅,幾乎都是軍事政變造成的。但是如果這個革命想要取得某種重大的成就并獲得長久的勝利果實,那它就一定要依賴于民眾對舊政府的普遍不滿情緒和對建立新秩序的普遍愿望。
進一步說僅僅是小范圍的不滿還不足以引發一場革命,除非民眾擁有普遍而強烈的不滿情緒,他們對新的政治生活已迫不及待,這樣才足以促使革命的發生。糾結一幫人劫掠、破壞和屠殺并非難事,但要動員起整個民族或一個民族中的大部分人進行革命并取得最終的勝利,則必須要求革命領導人具有頑強的勇氣、克服重重困難的決心及不屈不撓的精神。而且過程中他們會夸大這種不滿情緒,向憤憤不平的民眾灌輸仇恨思想,向民眾宣講當前的政府正是所有苦難、罪惡,特別是長期貧困的唯一根源。同時,也要讓民眾確信一點:革命所追求的新制度將造就幸福的時代,民眾將最大限度地享受到在舊制度下無法享受的權利。這些思想通過暗示和傳染這兩種途徑得以萌發、展開、傳播,等到時機成熟,革命就瓜熟蒂落了。
通過上述方式完成的革命包括基督教革命和法國大革命,只是后者在幾年的時間里就完成了前期工作,而前者則費盡周折,經過了很長的醞釀時間。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不同,原因在于法國大革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擁有了一支能夠支配的軍隊,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武裝力量。而基督教則經過了很長的時間才得到物質權力。基督教最初的信徒基本都是下等人、窮人或奴隸,這個群體雖然滿懷熱情,希望今生的悲慘遭遇能換得來世的幸福生活,但他們的思想非常混沌,根本無從知曉怎樣才能改善目前的生活狀態。歷史已經不止一次地向世人證明,教義正是通過自下而上的傳播途徑最終擴散到一個國家的上層的。然而,一些下層民眾的意志和利益必然會涵蓋在新的教義之中,這些意志和利益甚至可能與上層階級的背道而馳,因此,君主和當政者們就必須加以仔細斟酌和考慮。所以,在君主認可新的宗教信徒如此之多足以堪當國教之前,必然要經歷一段漫長的時間。
四、政治革命的結局
在取得勝利后,一個政黨在建立新秩序時,會自然而然地按照自己集團的意志和利益來重組社會。至于這個團體會塑造出一個什么樣的社會,就取決于革命是受士兵、激進主義者還是保守主義者等的影響。獲勝的黨派正是因為得到了其背后的社會階級力量的支持才得以成功的,所以,這些階級的利益,如教士的利益也就理所當然地會被優先考量,并對新的法律和制度起到決定性作用。
如果一場革命如同法國大革命一般是純粹通過暴力斗爭來取得勝利的,那么,舊的法律、制度將被勝利者徹底推翻,而那些已經倒臺的舊制度的支持者們則將受到迫害、流放,甚至被消滅。
除了保護己方的物質利益之外,獲勝的黨派還要捍衛自己的信仰,所以,他們在進行迫害時,就會將暴力發揮到極致,對敵對勢力沒有絲毫憐憫和同情。這也是西班牙驅逐摩爾人、宗教裁判所以火刑來對付異教徒、國民公會推行嚴刑酷法及法國實施禁止宗教集會政策的重要原因。
勝利者有時會因為擁有絕對的權力而實行一些現在看來極為荒謬的措施,如國民公會就一度頒布法令用紙幣替代金幣,嚴格對商品實行限價等。沒過多久,它就在生活必需品的限價措施上遇到了阻力,人們紛紛對它進行詰難,法令也無法得到有效實施,在大革命馬上就要結束時,它幾乎已經到了被世人所唾棄的程度。同樣的事情在這之前也發生過;一個幾乎完全由工人組成的澳大利亞社會黨內閣,頒布了極為荒謬的法律,所有的條款幾乎都是為了給予工會特權,可想而知,這項法律引起了其他群體的強烈不滿,遭到了公共輿論的一致譴責,結果在掌權不到3個月的時間內,這個內閣就被推翻了。
然而,上面提到的情況其實都屬于特例,大多數革命事實上都會以一個執掌大權的新領袖的確立而結束。這個新領袖深知,要想長久地享受革命的成果,維持他的絕對統治力,首先考慮的不應該只是某一個階級的利益,而應該兼顧各方,維持平衡。出于這種目的,他必須斡旋于各種勢力之間,調和折中,如此便不會受到來自任何一個階級的威脅。假如使某個階級勢力異常強大,那就是在削弱領袖自己的權威,但當權者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酣睡?這是政治心理學最無可置疑的一條定律。歷代法國的國王無疑都深諳此道,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鞏固自己的王權,必須勵精圖治,很多時候不得不讓步于下層人士,他們不但要抵制貴族的權力侵蝕,還要削弱教士的勢力。唯有如此,他們才避免了德意志皇帝在中世紀經歷的不幸命運的重演,就像亨利四世,不僅被教皇革出了教門,聲名狼藉,最終迫不得已還要前往卡諾薩去覲見教皇,恭敬地乞求得到他的寬恕。
在歷史進程中,這樣的法則已經得到了無數次的印證。例如,在羅馬帝國末期,軍事集團就曾一手遮天并顯赫一時,在這種政治環境中,皇帝必須完全依靠他的兵士,因為軍事集團的意愿完全決定了他的存亡廢立。
這樣看來,對法國而言,長期以來由一個幾乎擁有絕對權威的君主來統治或許是一種巨大的優勢。因為,君主會因此而宣揚君權神授的思想,并以此來獲得至高無上的威望和權力。而這樣的權威使得他擁有了鉗制封建貴族、教士甚至議會的實力。如果16世紀末的波蘭也擁有一個類似的既具有絕對權力又受人愛戴的君主,那么,它就不致日漸衰微,最終消失在歐洲的地圖上。
我們在這一章中已經闡述了政治革命有可能伴隨的重大社會變革。在接下來的內容中,就讓我們來看一看,它們與宗教革命所帶來的變革相比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