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了。

等到唐明恢復意識，烏黑的槍口抵在了太陽穴上。

萬小剛揪住唐明血跡斑斑的胸口，眼中滿是狡黠、兇殘和興奮：“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爬進來，上次沒有搞死你，你居然還敢出來晃蕩，這就怨不得你萬爺爺了。”

“我是你手中的第幾條冤魂？”唐明沒有掙扎，只冷聲問道。

“78，萬爺爺記得很清楚，你是第78個。”萬小剛很配合地回答。

“那就好，你看看這是什么？”唐明咧嘴冷笑，突然張開了右手掌。

“這是？”

萬小剛側過頭，就看見一面黑色圓鏡正照在他的白皙大臉上。鏡面幽深，射出幽然的光芒。他駭然發現，他的手指完全不聽使喚，整個身體也一動不動地定在了空中。

“你是魔？”萬小剛顫聲問。

“不錯，我就是魔。”唐明翻身坐起，一寸寸扳轉萬小剛的手，將槍口強行對準了萬小剛的大嘴。

“大人，饒命，我愿意交出靈魂，接受您的統領。”萬小剛恐懼地求饒。

“你這種魔鬼，還是送你去地獄報到更合適。”唐明冷笑。

話音未落，槍口急進，塞入萬小剛的大嘴中，緊接著，嗶的一聲微鳴，金光從后腦勺迸出，沒入黑暗中不見。

萬小剛嗚嗚了兩聲，瞪著死魚般的眼睛，身體緩緩癱倒。

唐明取過狙擊槍，又扒下那身暗黑的馬甲，將槍和迅速冷去的尸體塞入灰布袋中。

這條灰色布袋是下位中階收納器，分黑、白、黃三個暗袋，空間各有一立方大小，黑袋放魔物，白袋放靈物，黃袋放普通物品。萬小剛的尸體、魔晶、收魔鏡、魔王令均塞在黑色暗袋里。白色暗袋空無一物，黃色暗袋里裝滿了錢財，還有幾塊板磚，幾把匕首，一把消聲手槍，一把狙擊槍。

唐明沒急著離開，坐在天花板上研究起那件黑馬甲。

黑馬甲入手輕浮，重量不過一斤，看不出材質。胸前的那個馬甲袋卻是一個收納器，容量3立方。里面裝滿了物品。一黑一白兩只手機，一堆古玩珠寶，還有近百萬的美金。一個錢包，錢包里插著各種各樣的卡片，包括萬小剛的身份證。一個兩尺見方的木盒，盒子分成兩格，一格里放著魔晶，細數下有六十塊，比藍玉兒說的少去了三十塊，不出所料，是剛才激發馬甲時消耗去了。另外一格里放著55片混白色玉片，玉片上分布著一條條白色脈絡，隱約可見里面流淌著白絲。

在馬甲袋右角落，塞了一支金筆和一個造型別致的八音盒，唐明記得，這是萬小剛在慈善會上花了兩百萬拍到的，據說是已故東亞區總經理高晟的捐獻品。

…

夏威夷機場。

一架銀白色大型商務飛機直插藍天，消失在茫茫的東方海平面上。身著中山裝的褐臉老者目送飛機離去，臉上浮起欣喜之色。他背起雙手，登上正在等待他的另外一架小型商務機。

就在褐臉老者走到艙門邊時，衣兜里響起輕微的鈴聲。老者眉頭微蹙，拿起手機接通。

“喬教授，您方便說話嗎？”手機里傳出忐忑音。

“說吧赫爾，我正準備起飛，幾個小時后就能到東都。”

“那家伙的尸體不見了。”手機里斷斷續續道。

“你說什么？！”褐臉老者爆喝一聲，嚇得站在機艙邊的乘務員花容失色。

“是的，我搜遍了大廈，都沒能找到他的身影。剛調出了鷹頂錄像，發現凌晨左右，鷹頂暗門自動開關過一次，但沒有看見任何人影出入。”

“立刻封鎖大廈，務必搜出尸體！”

“教授，我只能調動保安力量，集團高管不賣我的賬。今天帝玉珠寶召開慈善拍賣會，我想進去看看，小妖婆連門都不給我進。”

褐臉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又問：“什么慈善拍賣會？”

“就是高晟死前一直想搞的，替新區圣堂募集救助資金。小妖婆接過高晟的手，邀請了東都數百個精英人士參加，還有東亞區的數十高管，級別很高，聽說還來了一位非洲的愛心大使。總計籌集了一億多的善款。”

“等等，非洲？是個什么人？”褐臉老者老眼急張，低喝道。

“聽說是一個快死的老頭，捐出了一條破石頭雕成的心形掛墜，出去時由救護車送走，我暗中上救護車查過，老頭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手機里顫聲回答。

褐臉老者臉色更加難看，閉目狠狠捶了一下機艙門，齜牙罵了一句什么，轉身鉆進艙內。

小半刻后，這架小型商務飛機急沖藍天，很快消失在西方天際。

…

唐明驚奇地發現，那顆破甲鉛芯彈和愛心墜射入心臟后，除流了點血，傷口很快愈合，并未造成任何創傷。而且身體變得格外輕盈，無論眼力、耳力、敏捷度都大大提升，等到他回到大前門小區，毛孔里滲出了大量黑漬，渾身散發出濃郁的惡臭味。

胡財的玉石切割店半掩著，里面傳來刺耳的切石聲。五個伙計赤膊上陣，正揮汗如雨地切割原石，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石頭，狄寶軍蹲在墻角，滿頭灰屑，好像一個土人般查看那些剛剛切出的石頭。

唐明沒吱聲，直接走進里屋。

狄寶軍看見唐明，眼中顯出恐懼之色，趕忙抱起地上的一個木盒，朝伙計們揮揮手，疾步跑進里面。

“大人，您回了。”

“嗯，老財呢？”

“回大人，老財去收玉石了。”狄寶軍將木盒擱在桌上，躬身回答。

唐明揮手打開木盒，里面擺了一小疊玉片，玉片血色，帶著一絲熱度和淡淡的血腥氣，正是下品魔晶，總計三十片。

“嗯，好好收集，如果能多收三十塊，我記你們嘉獎一次。這是五百萬，拿去作購石資金。”唐明說著，從灰布袋里摸出一扎扎現鈔，堆了整整一桌子。其實這些錢都是狄寶軍大清早交給唐明的，現在只是原封不動拿出來而已。

“謝大人！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

“我想洗個澡，休息一會，有地方嗎？”

“有有有！二樓是小的家，裝飾還可以，還有一個姿色尚可的女朋友，各方面功夫還行，就是環境吵了點，如果大人不嫌棄，小的這就吩咐女朋友招待您。”狄寶軍躬身道。

“讓你女朋友立刻離開，這兩天別回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唐明冷聲說完，起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