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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一拳超人?
夏燥,蟬鳴。
六月初的天氣,暴烈的太陽像個超大號烤爐,懸掛高空,肆意潑灑光和熱,把柏油馬路烤的滋滋作響,掉地上一個雞蛋,立刻就能燒熟。
天地如蒸籠,高溫似桑拿。人心里都是燥熱的,難以平心靜氣。
更何況高考在即,每個學(xué)生都對未來充滿忐忑和迷茫,在最關(guān)鍵的十字路口,人生未來如何,就看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一關(guān)了。
周午的座位靠窗,手撐下巴,看著窗外梧桐,瞳孔漫無焦距,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耳畔隱隱約約有班主任張雷的話語,像從極遠(yuǎn)處飄來,不知道說些什么。
各學(xué)科的習(xí)題翻來覆去練習(xí),做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滾瓜爛熟,摸底考試已經(jīng)進(jìn)行了三次,自己什么水平,心里差不多都有數(shù)了,剩下四五天時間,基本不可能更進(jìn)一步。
周午便心安理得開起了小差。
“……周午,周午!”有人用手肘輕觸。
發(fā)呆的周午回過神來,教室里死寂的落針可聞。
“哎喲!”
一根粉筆頭精準(zhǔn)制導(dǎo),打在了周午腦門上,情不自禁痛呼一聲。
教室便恢復(fù)了生氣,到處是憋著的笑聲,同學(xué)們都戲謔地盯著周午,就連同桌王南茜,也咬著下嘴唇,美眸流轉(zhuǎn),笑意難抑。
她好心提醒來著,可惜這個木頭沒有反應(yīng)。
板著臉的張雷也繃不住了,三年朝夕相處,一朝即將離別,班主任的鐵石心腸都有些柔軟,展顏一笑像朵老菊花,用手指點了點黑板:
“好好聽課!就這幾天了,大家都堅持一下。別笑了!看黑板,如圖,AB為拋物線y=x2的一條弦,……”
教室里忽然暗了下來。
一朵云飄過遮住太陽的時候,會給給炎炎夏日帶來大片蔭涼。
然而未免太暗了些,讓人心頭壓抑。
哪怕張雷剛剛制裁過周午,靠窗的人也忍不住探頭觀望。
周午也抬頭看著天空,慢慢張大了嘴巴。
整座學(xué)校瞬間人聲鼎沸,能聽到其他教室傳來的嘈雜聲,就像每到周末放假的最后一堂課最后一分鐘,嗡嗡聲傳遍校園。
可現(xiàn)在還沒到放假的時候。
“隕石!!隕石砸下來了!”
終于有本班同學(xué),扒著窗臺站起來,歇斯底里驚恐尖叫。
秩序被驚叫徹底打破,張雷眉頭緊皺,三步并作兩步搶過來觀察,如果那個大喊大叫的家伙惡作劇,哪怕臨近高考,也絕不輕易放過。
張雷仰頭呆立在窗前,渾身微微顫抖,震怖讓他一動不動。
膽子大的離開了座位,呼啦啦簇?fù)淼酱皯暨吷稀?
王南茜整個身子靠在周午身上,暖玉溫香,香氣沁人心脾,大眼睛傻傻瞪著半空,忘了此時動作多么曖昧。
所有人都看到,碧藍(lán)色大氣層中,一顆拖曳著橘色尾焰的隕石投射而下,遮蔽住太陽的光芒,在瞳孔中急遽放大,攜帶著雷霆萬鈞,毀滅一切之勢俯沖。
隕石大到恐怖,遮天蔽日,目測直徑接近上百公里!
這不是隕石!是一顆小行星!!
導(dǎo)致恐龍滅絕的隕石,直徑不過幾公里。
這么大一顆小行星砸下來,人類毫無疑問會滅絕!乃至整個地球生態(tài)都將徹底毀滅,重新變成一顆荒涼沒有生命的死星!
短暫的震怖與失神后,人類脆弱的精神迅速崩潰。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媽媽!媽媽!!”
“完蛋了!全完蛋了!十年寒窗苦讀有什么意義!全都得死,都得死!!”
“王南茜!我喜歡你!!”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教室內(nèi)頃刻間混亂不堪,有人坐地上痛哭流涕;有人發(fā)瘋般撕扯著課本,書頁滿天飛舞;有人在人生最后時刻,向著心愛女生表白,淚流滿面;也有被嚇尿褲子,屎尿齊流的;還有甚者,精神遭受重創(chuàng),像個傻子般哈哈大笑。
災(zāi)難面前,丑態(tài)百出。
教室里群魔亂舞,周午出奇的很冷靜,在死亡陰影中,腦海中莫名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王南茜身子好軟好舒服啊!
這個時候張雷已經(jīng)冷靜下來,畢竟四十不惑之年,心理素質(zhì)遠(yuǎn)超小屁孩。他先用手機(jī)給老婆孩子發(fā)了條信息:“我愛你們。”
然后怒吼:“都TM別嚎了!成何體統(tǒng)!”
班主任的積年威嚴(yán)已經(jīng)形成條件反射,鬼哭狼嚎被一嗓子截斷,學(xué)生們眨巴著眼睛盯著張雷,瞳孔深處仍有求生欲望。
張雷深吸一口氣,臨危不亂:“別擠在窗戶那,返回自己座位,把課桌搬到靠墻位置,鉆到桌子底下,準(zhǔn)備承受沖擊!”
誰都不想死,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存活機(jī)會,學(xué)生們擦干眼淚,迅速行動起來。
這個時候,周午的行動就格外引人注目。
張雷不解:“周午你想干嘛,跳樓嗎?”
絕望境地下,跳樓或許是一種解脫。
周午兩手抓住窗沿,伸腿一蹬,人已經(jīng)爬到了窗臺上,聽到張雷質(zhì)詢,欲哭無淚道:“我也不知道啊老班!我好像……我好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哇哇哇!”周午急得汗都下來了,這種情形就好像鬼附身,身體完全不聽話,只有嘴巴能指揮,“我也不想跳啊!你丫給我下來啊,下來!”
身體似乎聽到周午的話,扭轉(zhuǎn)過來從窗臺跳下。
周午剛松了一口氣,身體自己一把抱住王南茜,嘴巴飛快啄了一下她粉嫩臉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躍上窗臺,跳了下去!
耳旁呼呼風(fēng)聲,向地面急劇墜落,周午這才從懵逼中回過神來,大吼道:“王南茜,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身體自己要親你的!!”
Duang!
單膝點地,水泥地面微微凹陷,蛛網(wǎng)裂痕向四周輻射,周午嚇得半死,卻發(fā)現(xiàn)哪兒也不疼,怒吼:“你要害死自己嗎!?”
身體當(dāng)然不會說話,保持著半跪姿勢,周午能感覺到自己腿部肌肉在繃緊,蓄力。
轟!
地面被踩得徹底破碎,身體彈射而出,炮彈般躥向高空,周午甚至能看到眼前的空氣被撞破擴(kuò)散的痕跡,這是……突破音障了!?
隕石在眼前飛速擴(kuò)大,占據(jù)全部視野,甚至能感覺到隕石與空氣摩擦散發(fā)出來的熱空氣撲面而來。
周午嚇得魂飛魄散:“喂喂喂!你不要自作主張沖向隕石啊!我想晚死幾分鐘啊魂淡!你給我回來啊啊啊啊!”
身體根本不聽那一套,自顧自將右臂后拉,達(dá)到最大弧度之后,拳頭像離弦之箭,向著那顆堪比小行星的隕石打出!
小小的身體,與龐大的隕石構(gòu)成滑稽的對比。
周午心如死灰:“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咔嚓!
拳頭與隕石接觸的地方,裂開一道縫隙。仿佛傳染一般,從一道裂隙誕生出另外一道,瞬息之間,隕石表面布滿密密麻麻碎裂痕跡。
轟然破碎。
直徑接近一百公里的隕石,被周午一拳打成齏粉,最大的碎塊都沒有超過拳頭大小,稀里嘩啦墜落,形成一片石子雨。
與此同時,周午近距離看到,隕石內(nèi)部還有東西被一拳打得粉碎,無數(shù)閃光碎片,好像活物一般,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