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各該國夷船,船只既大,多載炮火,向來洋盜俱不敢搶劫。澳門等要處,又有師船巡防,不敢少有疏失。可以毋囗廠堇囗圣念。”
奉圣諭:“那彥成等覆奏英吉利國呈進貢表一折,覽奏俱悉。英吉利獻表輸誠,呈進方物,前已降旨加恩賞收。現在那彥成等奏明,專員齊京。俟到京時,頒給敕書、賞件,用示懷柔。“至折內稱澳門夷目愿留兵船協同緝捕之處,延豐以體制不符,且不能得力,與倭什布商議停止,所見甚是。緝捕洋匪,內地自有兵船,豈有天朝藉資外夷之理?且安知伊等不窺探虛實,因此生其輕視之心。乃倭什布、三義助上年于夷船請往協捕時,冒昧允準,今該夷船已查無蹤跡,可見并非認真出力。那彥成、延豐能見及此,較之倭什布、三義助有識多矣。
“至各國洋船向來灣泊,既有一定處所,自當仍循其舊。那彥成等自當督率所派員弁,隨時留心稽查彈壓,勿稍疏懈。“又據覆奏:譯出英吉利貢使所帶該國宰相寄呈天朝中堂大人書信一節,那彥成等諭以‘禮物不必送出,惟所帶書信必須交出,我們也不敢私拆,將原封呈覽’等語,此語甚是。但看所譯寄與天朝中堂看書信,其語氣似專向一人而言,并非公信。那彥成等當再加以詢問,究竟書內所指中堂系屬何人?若該使臣系寄呈天朝中堂之公信,則當明白告知:以總督、關部俱駐扎粵省,經管各國夷船,爾國等寄呈書信,尚無不合,至于天朝大學士不止一人,皆隨大皇帝在朝辦事,從無外交,爾國宰相不應寄呈書函、禮物,此后不必再有呈遞。那彥成等詢問時,看該使臣如何登覆,著隨時具奏。欽此。”
總督那彥成奏:“據該夷目覆稱:‘本國僻處重洋,不知天朝有幾位中堂,亦不知中堂名姓。以不過照常辦理,是以所寄書函并無專指’等語。”奉朱批:“覽。欽此。”
二十一年五月十一日,總督董教增會奏:“本年五月初九日,據洋商稟稱:英吉利國王遣夷官咖啦威禮,帶同貿易公班司事覓咖府、但依利、嗎禮遜三名,持有夷稟,懇求面遞。臣等當即率同司道,在大堂傳見。據該夷官呈遞夷字稟一扣,譯出漢文查閱,系因該國太子攝政,思念高宗純皇帝恩德,仰慕大皇帝仁圣,遣使進獻,以輸誠敬,并鋪張征服佛蘭西功績,聲明貢使于一月后起程,查照二十三年前經由之路,由州山一路水程入都等情。臣等當詢以該國太子何年攝政?所貢系何品物?使臣幾人?隨從幾人?乘坐幾船?何時由該國起程?由州山一路水程入都,州山是何處地名?貢船因何徑赴天津,不由廣東行走?旋譯據該夷官覆稱:該國太子攝政已有四年,現因戰爭寧息,欽仰大皇帝德威遠播,誠心進貢。夷官上年九月間由本國起程,時貢使尚未登舟,所貢何物,使臣及隨從共有幾人,乘坐幾船,均不知道。州山是浙江地名。貢船于上年十一月由本國赴天津,須由浙江洋面經過。從前進貢,即系由此路行走。約本年五、六月間可到天津等語。臣等隨將該夷官等安頓驛館,恭候諭旨。并犒以茶、布等物。該夷官等免冠俯首,歡感形于顏色。
“臣等伏查英吉利國夷人,在粵貿易歷有年所,仰沐天朝化涵濡,至優極渥。該國曾于乾隆五十八年由天津進貢一次,又于乾隆六十年恭赍方物至粵,由前任督、撫臣代為呈進二次。茲因該國太子攝政,復遣使臣航海納贐,其恭順向化之心,實出至誠。惟該國貢船果否于上年十一月間起程,何時可抵天津,曾否經由浙江洋面?粵省無從查探。既據稱五、六月可到天津,誠恐差弁赍折行走稽遲,臣等謹合詞恭折,由驛四百里馳奏,并將夷字稟及驛出漢文,一并恭呈御覽。
“再,海洋風信靡常,該國貢船或漂泊別省,事未可定,請旨敕下直隸、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各督、撫臣,一體查探防護,并候圣裁。”
附夷稟
英吉利國宰相部京喊,奉本國王命,率同通國官員,恭請兩廣總督大人金安。今因奉命將本國情由詳述與總督大人知悉:我老國王撫有一國,地方遼闊。今因年老有病,將通國地方事務,全交與長太子掌管。我太子時常思念天朝乾隆太上皇帝英明恩德,萬邦欽服。我太子自攝政以來,一向與佛蘭西國戰爭,無時止息。今因將佛蘭西假王般哪嗶地捉獲,另立佛蘭西舊王親人做佛蘭西國真王,本國與各國俱安靜無事。我太子是以專差大臣敬詣天朝,叩見大皇帝,并赍呈書函及各方物。駕駛巡船于一個月后自本國起程,于二十三年前,經由州山一路水程行走入都,叩見天朝大皇帝仁心圣德,天下太平,萬邦頌揚,四海歡騰。奉本國太子命,肅具此書,寄與公班衙在粵辦理貿易事務頭人,轉呈兩廣總督大人得悉本國太子專差使臣入都情由。伏祈按例照料一切。以上皆系奉本國攝政太子之命。英吉利國一千八百一十五年十月初七日。
又,六月十九日,總督董教增奏:“本年六月十五日,奉圣諭:‘董教增等奏英吉利國遣使入貢一折。英吉利國納贐輸誠,情詞恭順,自應準其入貢。其入貢船由天津登岸。現已降旨諭知那彥成、廣惠妥協辦理。該撫等因恐天津等處口岸無熟悉夷情之人,飭商選派諳曉夷語、夷字者二人,分送直隸、浙江督、撫衙門、以備翻譯之用,辦理甚為周妥。至該國王所遣夷官咖啦威禮,現在粵東省城,該撫即傳諭該夷官,以爾國王輸誠納貢,業經奏明大皇帝,仰蒙允準爾國貢使到京,定邀恩賚。其夷官先行照例遣回本國可也。欽此。’臣董教增當即欽遵諭旨,逐一傳諭夷官咖啦威禮,令其先行回國。據夷官覆稱:‘渥蒙大皇帝允準貢使赴京,得邀恩賚,并令夷官先行回國。俟有便船,夷官即附搭回國,敬謹宣布圣慈。不但本國王感激榮幸,即舉國臣民無不頂截大皇帝恩德’等語。察其歡欣鼓舞,出于至誠。臣祥紹現已選派諳曉夷語、夷字妥協之人,捐給盤費,遴委妥員,兼程分送直隸、浙江督、撫衙門,以備翻譯之用。
“至英吉利國貢船,前據夷官咖啦威禮稟稱:‘由彼國駕駛,經過浙洋,直達天津。’臣等溯查乾隆五十八年,該國貢船曾由粵省老萬山外洋乘風駛過。此時或仍經由粵洋,亦未可定。當飭香山縣及巡洋舟師留心查探。旋據香山縣具稟:‘風聞在澳西洋夷人,修葺夷館,似為款接英吉利國貢使。又,英吉利國王以在澳夷商司當東粗知漢語、漢字,曾于乾隆五十八年隨從貢使入都,諳習禮節,有諭令附搭貢船進京之語。’正在批飭確查間,據洋商等代司當東遞具稟詞,內稱:奉伊國太子命,充副貢使臣,現赴外洋迎探貢船同行。并據香山縣探報:‘司當東帶同在澳貿易夷商波臣、嗎禮遜、寧喘、嗲必時一共六人,乘坐船只出洋’等情。臣等查英吉利國王,以夷商司當東曾經入都,諳習天朝禮節,諭令充當副貢使進京,系屬外藩臣服敬事之誠。即司當東稟明起程,亦屬小心恭順。現在該國貢船并未經過粵洋,司當東是否已經迎赴貢船,事在外洋,無從探悉。“其西洋夷人,擬留英吉利國貢使在奧居住一節,臣董教增現嚴諭西洋夷目,以各國貢使至粵,大皇帝恩禮優加,無庸該夷人代為款接。且英吉利貢使,奉旨準由天津上岸,即不應繞道逗遛。澳門本系天朝地方,恩準西洋夷人寄居貿易,藉資生計,所以仰承皇仁者,至優極渥。其偶將夷館賃與各國夷商暫寓,不為深究,已屬格外施恩。如果擅留英吉利貢使居住,則是私行交結,任意妄為。一經奏明大皇帝,即不能長承恩澤。并飭行水師各營協,于要隘口岸密行防范。查西洋夷人久居內地,懷德畏威,經此番飭諭之后,斷不致有違禁令。倘英吉利貢船或因風漂泊粵東外洋,自應仍尊諭旨,令其駛赴天津。或尚需修葺船只,耽延時日,應否由粵進應,臣等當妥為防護,一面另行馳奏,請旨遵行。